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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七煞邪尊-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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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俘虏。只有先做出保证,众匪才能降得安心。”

    济度冷笑道:“李大帅的胳膊肘怎么总朝外拐?我又没想当真将陆大当家的怎样,不过是发发牢骚,这也不成?”李亦杰道:“战事由盛转衰,往往就出于一句无心之言。陆大寨主性格偏狭,给他听到了,又会动怒,辜负圣上求和的一番美意,还请简郡王把住口关。”

    又过了一柱香时分,大寨主陆黔才由十多名喽啰簇拥着,昂首阔步的从殿中走出。他是个二十多岁的瘦小青年,从面目看来,却远比真实年龄成熟许多。身披栗色拖地长袍,腰间束着一圈红色套带,以上等织锦制成,刀枪不入。两臂顶端环着一圈形似铠甲的银片,上身裹了件赤铜小褂。双眼中隐约闪现精光,极显凌厉,仿佛可直入旁人心底,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这位令天下间闻风丧胆的黑道人物,行止果然做足派头,一路行来,众喽啰纷纷跪倒叩拜,口称:“参见陆大寨主!”

    陆黔随意甩甩手,懒洋洋的道:“免礼,免礼。”腔调端的十足,如同皇帝接见下臣一般。到了李亦杰面前,微微咧了下嘴角,算是客气的一笑,拱了拱手道:“今天吹得也不知是什么好风,竟能劳动在朝廷悠哉做官的李盟主到我太行山游玩,有失迎迓,恕罪恕罪。一别经年,李兄仍是这般风姿俊朗,神采照人,可喜可贺!”他捏着嗓子说话,语气虽和善,听来总令人倍感不适。

    李亦杰拱手还礼,道:“陆寨主过奖,你也是呀。曾听闻陆兄遭逢大难,坠入深渊,小弟也常深憾惋惜。后来才获知你因祸得福,不仅幸而未死,还做上了青天寨的首领,恭喜你了。看陆兄气色不错,这些年想是别来无恙?”

    陆黔冷声道:“多谢李兄关心,一切安好!当年本大王侥天之幸,在必死之时寻着了一条活路。几经摸爬滚打,才重新站稳脚跟,这正是否极泰来的好兆头!六年间我反复思量,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当初正派人士将我逼至绝境,我又怎得机会加入青天寨,进而拥有如今霸业?只怕时到现日,还只是昆仑派一名不起眼的小弟子。本大王是注定干大事的人,皇天三尺,有佛祖菩萨照应着,怎能轻易便死?”

    李亦杰和南宫雪初与陆黔相识之时,他还身在昆仑门下,辈分低微。三人一齐追踪祭影教,途中意外得到了一本武学秘笈。陆黔品行低劣,粗通武艺,看到秘笈中所载精妙至极的神功,暗起独吞之意。在战场辞行时,在李亦杰两人酒杯中下了**,匆忙窃书逃走,不料阴差阳错,偷走了一本假秘笈。是夜,南宫雪终看清了他真面目,不齿他的为人。

    江湖群雄为除去祭影教,计划着月余后在论剑林中召开英雄大会,选出胜者作为统领,陆黔再次出现,继任昆仑掌门,装出道貌岸然的假相,争抢盟主之位。李亦杰得师父孟安英以正宗秘笈指点,武功大进,比武台上技压群雄,击败陆黔。

    而陆黔莫名其妙的成为首座,却只是崆峒派掌门设下的圈套,害死昆仑旧掌门何征贤,为的就是将陆黔扶为盟主后,手中握有把柄,便于随时牵制。不料陆黔令他大失所望,败得灰头土脸,他为防阴谋败露,拉拢了点苍派弟子梁越,策划出一条毒计,终使陆黔身败名裂,在昆仑绝顶受群雄追逼,最终坠下山涧,生死不明。等他几月后重新露面,已是摇身一变,当上了青天寨的大寨主。

第二十三章(4)() 
这些事李亦杰只是道听途说,均未亲身参与。陆黔经南宫雪识破后,处处与两人作对,当时自己对他恨极,然而时隔六年,他在吟雪宫中居住,心志消磨大半,除魔教刻骨深仇外,对于旧时的江湖恩怨早看得淡了。得知陆黔未死,确实是为他高兴,又盼他历经劫难,性子得以转变,开口道:“在下今日拜访你太行山,不为游山玩水,来意是何,想必陆大寨主心里也有个谱儿。我素知陆贤兄眼界宽广,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陆黔微笑道:“知我者,莫过于李兄也!”

    李亦杰生硬的笑笑,转入正题,道:“但陆兄可有想过,你待在太行山当你的逍遥寨主,与朝廷为敌,似此终老,也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小山大王,在后世史籍中亦难留善名,岂非与陆兄追求不符?”

    陆黔淡笑道:“那也不见得,山寨中的大王,总强过皇帝脚下的一条狗。我这大寨主正当得快活,不愿效仿李兄,在朝中做个低等小官,靠着摇头摆尾,取悦主人,求得片刻抚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只得谢绝李兄美意。”

    李亦杰听他言语尖刻,句句讥讽于己,强压怒火,还在力求商量,道:“这并非出于小弟个人主张,实是万岁爷有旨,命我招安青天寨,归降者一律赦罪。觉得壮志未酬的,可加入上三旗,由皇帝亲统,不愿为官的也不勉强,若是路费不足,朝廷自会提供银两。陆大寨主,这条件已开得十分宽厚,机不可失,别再执迷不悟,触怒天颜。我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你要还当我李亦杰是朋友,就听我的劝告,别教兄弟为难。”

    陆黔还没答话,他身边一名衣饰华贵的独臂青年先跨前一步,冷喝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几句话就想了结青天寨?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犯了哪一条罪过,需要你来赦免?满清朝廷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青天寨真会在这太行山蛰居一世?待我方兵马齐备,即刻出兵京师,把他们都赶回东北老家去,到时大寨主就是皇帝,你们都得跪地乞求开恩。我劝你最好识些时务,早点讨好着陆大寨主,将来还能留下条小命。”

    随李亦杰前来的清廷众将登时脸上变色,已待喝骂。陆黔抬手一止,诡秘的笑了笑,道:“不就是招安么?可以啊!只是这些话,由你来对我说,还不管用。”那青年急道:“大寨主”李亦杰心中一喜,暗道:“陆兄弟见多了世面,果然比旁人更明事理,这就好办了!”忙在身上掏摸,道:“我这里有皇上的亲笔圣谕,你再嫌不够,我还可以再去寻些朝廷元老、精英辩才”

    陆黔脸上挂着笑,迈着方步走向李亦杰,在他身前来来回回的踱着,道:“李兄,用不着这么麻烦。就算你请来十个说客,人人口若悬河,也不能说动了我陆黔改变心意。”李亦杰道:“那么你要怎样?”

    陆黔笑得愈显奸猾,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却也不难。很简单啊!只要李大帅把你那个漂亮的宝贝师妹送来太行山,给我做压寨夫人,有她每日在我枕边吹吹风,过得个三年五载,或许我还会考虑也说不定。”

    李亦杰大怒,二话不说,挥拳击向他面门,陆黔向后稍一仰身,一把扣住他手腕,气定神闲的笑道:“李兄,有话就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李亦杰极力忍耐,狠狠将他的手甩开,咬牙切齿的道:“这等无耻之言,亏你也能说得出口?今日若非朝廷降旨招安,单凭你辱我师妹,我就非要结结实实揍你一顿!”

    陆黔道:“我对南宫师妹疼惜爱护还来不及,怎会去欺辱她?反倒是你李大帅,无视雪儿对你的一片痴心,脑子里只想着跟那个韵贵妃勾勾搭搭。她再怎么漂亮,终究是皇帝的女人!你口口声声叫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竟敢胆大包天,淫主之妻,秽乱宫廷?既然你不喜欢雪儿,为何又不直接告诉她,还要将她霸占在你身边,吊着她的人,让她为你伤心落泪、肝肠寸断?”

    李亦杰喝道:“你住口!我对韵儿一片真心,来得光明正大,无愧天地!但我摆得清自己的位置,六年以来,发乎情,止乎礼,从没侵犯过她一分一毫,我们两人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淫主之妻,给我闭上你的狗嘴!至于雪儿,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向来只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她真心待我,我也十分感动,无奈心有所属,只好负她。没把话挑明,只是不愿伤害她作想!”

    陆黔冷笑道:“嘴里说的好听,我告诉你,这不过是你安定自家良心的荒谬借口!正是你始终不给她明确答复,这么不上不下的态度,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让她始终抱有幻想,却从不兑现,害她在等待中虚度了光阴,蹉跎了年华,最后又亲眼看着美梦破灭!情何以堪?她当年为了我,被你那个糊涂虫师父责罚,软禁在华山面壁终身,你却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待在皇宫,跟韵贵妃寻欢作乐,留她每日在孤崖之上,独自忍受着心上人与情敌朝夕相处的痛苦。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付出,却从来不懂回报。她那个惩罚,连我都觉得太重,看不过眼,总想着去救她出来,你倒是无动于衷!没有了雪儿的困扰,你就可以和韵贵妃畅通无阻,只怕还觉得是卸下了一个包袱吧?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值得雪儿喜欢你!就算她对你没有这份情意,就算受罚的仅是你一个寻常师妹,也不该这等麻木不仁。你夺盟主之位是为韵贵妃,随后抛弃所有信任你的江湖豪杰,执意降清,于满汉血仇熟视无睹,这也是为了她。你真是不忠不义,自私卑鄙到了极点!李亦杰,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他说这番话,手指几乎都戳上了李亦杰鼻尖。

    李亦杰听到两边队伍中都传来几声嗤笑,想到自己奉旨招安,本该是威风八面,现在却被一个土匪头子指着鼻子痛骂,而他说得句句有理有据,偏又不易反驳,真要给他逼到了忍让极限。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正色道:“陆寨主,我还尊称你一声陆寨主!请你自重,你对我师妹有非分之想,不是什么足够光彩给你长脸面的事。说这些话,你也不怕掉了身价?我是不是男人,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师妹确是触犯门规,受些处罚,原是理所应当,不用陆寨主积极援手,见义勇为!今日为求和而来,我不想跟你吵架,已经是一忍再忍,请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否则”

    陆黔冷笑道:“否则怎样?李大帅,话不要说得过满,免得待会儿不好下台,你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举起双手,掌心互击了三下,高声道:“大家集合!”漫山遍野齐声响应:“是!”呼声震耳欲聋。青天寨数万喽啰一齐答话,整齐如一人,不带半分杂音,而响度又是任一位内功高手独自所不能及。李亦杰眼看着他们从四面聚拢,在广场形成个巨大方阵,昂然待命,心里先是一凛。

    陆黔冷笑道:“这位皇宫里的李大帅看不起咱们呢!众位兄弟,你们就来给他操演一段,让他见识见识青天寨的实力。都给我当心些,别让京城来的贵客瞧扁了!”

    众匪又是齐声答应,手持长枪,排着一列纵队,向正中聚拢。步伐规整,顿地响亮,没多大工夫,就将一块松散方阵归为四四方方的阵势。青天寨众匪依位阶着衣,服色各不相同,绿、黄、紫三阵分界格外鲜明。环绕广场走了半圈,长枪挺起,变招刺出,另有人以刀剑迎击,每一式都放慢了动作,好教外人看得清楚,同时口中呼喝不停。

    再过几招,青队转动枪杆,连挽出几个枪花,随即收手走到最前,后队也将刀剑等兵器卖弄一番,循次跟进。等众匪各归站位后,齐将枪尖在地面一拄,发一声喊,响彻山谷。

    陆黔开口道:“李大帅,我青天寨几位不成材弟兄的粗浅把戏,可还勉强看得过去?”李亦杰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众匪队形庄肃,竟连皇室的正宗八旗军都难以媲美。听陆黔问起,这才回过神来,鼓掌赞道:“青天寨能在武林独占鳌头,果然非是徒有虚名!”

    陆黔微笑道:“如此看来,不论是兵将的数量,还是质量,我都要远远胜过了你。李大帅现在又怎么说?”李亦杰定了定神,唤过一名小兵,传话道:“将东西带上来。”陆黔皱眉冷笑道:“亲见我这等阵容,李大帅好似全不惊慌,怎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看?难道你们还拖来了火炮不成?”

    李亦杰淡笑不答,没过多久,就见末尾几名士兵挑着担子上前,担中各盛了一个木漆色瓦罐。李亦杰抱出一罐,道:“陆寨主,这是圣上特命我带来的古井贡酒。历朝历代,曾多次有人进献给皇帝享用。如果你愿意与我共饮美酒,随后投降下山,在下可以不计较你先前忤逆,你仍然是大清的好朋友。这碗酒,在下先干为敬。”说着拍开酒坛泥封,命小兵取过一个大碗,斟满了酒,双手平举,一饮而尽。

    先前那独臂青年啐了一口,冷笑道:“见你的鬼!凭几坛酒就想拆了青天寨?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以为咱兄弟从没见着过酒?”手腕一扬,甩出几枚铁链子,啪啪几声,将每具酒坛都击破个大洞,美酒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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