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驯狼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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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那人才解除兜帽和斗篷,露出脸来——是曲嬷嬷。
燕亭大骇,又惊又喜。惊得是,她万万没想到曲嬷嬷还有这本事,身手如此不凡;喜得是,甭管来的是谁,总归是她清玉苑中的人,在此刻见到曲嬷嬷便如同见了亲人那般亲切。
她慌忙过去,扶起方嬷嬷,紧张的用手探了下她的鼻息。
曲嬷嬷面无表情的说:“不用管她,她只是晕过去了。我击打在她的凤池穴上,她会昏迷一段时间,等她醒来也不会记得是谁打了她。她是尚贵妃的人,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老奴来过。”
“你这……”燕亭忽然觉得,她对这个老嬷嬷一点也不了解。
“别问我了。咱们得是来说说你。老奴这次来,是替娘娘来的。你是她唯一的女儿,你若是没了,那她活着也就真的没有念想了。”曲嬷嬷道,“你快是想想,你可是有事情需要老奴去操办。我在宫中也有些关系,只要是力所能及,老奴定是会将事情办好。”
“现在这种形势,彻底脱罪已是不指望,最好能先将死期延缓。之后咱们再默默想办法!”曲嬷嬷说。
燕亭一拍巴掌,激动道:“差一点忘了,有一物可以救我一命!在我的枕头下面有个香囊,里头装了一根白色的羽毛。这东西是郦国国君孔雀王给我的。”
“他曾说过,若我有难,就可以拿这根羽毛,到京城驿站八百里加急送至郦国。只要羽毛一到,他便会前来搭救。此时正是一个好机会。”燕亭道。
曲嬷嬷没搭腔,她在心里寻思一个时间问题。从现在到行刑也不过三天时间,等她回清玉苑找到羽毛再派人出宫打点,至少也得半天多的时间。
而从京城到郦国都城大郦约是四千多里,即便找匹神驹八百里加急去送信,时间也是根本不够。等羽毛到了孔雀王手中,怕是燕亭早已成了亡魂。
她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一旦她说了,便等同于掠夺了燕亭最后的希望。人活着若是没有希望,就同死了没有区别。
她只能双管齐下,一边送把羽毛送去郦国,一边寻求其他的法子。
……
到了这最后关头,曲嬷嬷几乎联络了宫中所有的关系,甚至还跑了几个宫苑,去求曾经欠过废后人情的嫔妃。
可却没有人胆敢帮忙。不论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燕亭和尚贵妃,大家便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愿沾染上一丁点关系。
三天转瞬即逝。燕亭的死刑期到了。
77。第77章 绞刑处死()
行刑地点就在大理寺的刑场。
大理寺位于宫外,清玉苑的普通宫女是根本出不来的。像曲嬷嬷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能乔装出宫。燕亭的最后一程,无人能够相送。
风云涌动,天气十分阴沉。苍穹是厚重的灰色,云层叠叠翻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燥热而浮躁的情绪。
燕亭被绑了手脚,抬上了高台。
高台上吊着一根很粗的麻绳,麻绳上有些许破损。这根万恶的绳子不晓得曾掠去了多少人的性命。麻绳打了一个扣,围成了环形。
燕亭叹了一口气。看那环扣的模样,当真结实的很。恐怕难以出现那种人没吊死绳子却断了的桥段。
她此刻的心情比她预想的还要紧张。她曾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子弹穿心,一击毙命。那种死法很快,没感受到什么痛苦,她没时间反应,更没时间去恐惧。
可这一次不同,当你预知了死亡的时间和死法,便总会在脑中预演。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
她当真希望这场死亡能够迅速一点,以减少她的痛苦。
麻绳下头是一块可以活动的板子。一旦开始行刑,旁边的行刑手便会拉动扳手,板子即刻会翻下去。人的脚底下一旦没了承重之物,浑身的重量便都会聚集在颈子上。
现下燕亭正站在这块随时都有可能翻下去的板子上,内心是说不出的忐忑。
曲嬷嬷没能疏通好关系,也没能找到求情的人,她无法阻止这场死亡。但她却想尽了办法让燕亭走的能够体面些。
曲嬷嬷吩咐的最后一餐十分丰盛,烧猪烤鸭格式菜色。燕亭没有胃口,但好歹也是每样都吃了几口。要上路了,她不想做个饿死鬼。
狱卒拿着筷子夹着吃食,她只能伸着脖子去吃。吃了没几口,她便觉得后脊背上的汗毛都是立了起来。当她觉悟到这是人生中最后一顿饭的时候,她就真害怕了。
冷汗开始沁出,她不安的咀嚼着。
如此这般不是办法,她便打算想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想着想着便想到了曲嬷嬷。照理说,曲嬷嬷只是废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负责服侍废后的饮食起居。
可这样的一个在宫中当了几十年差的老嬷嬷,为何会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燕亭难以忘怀曲嬷嬷一掌劈晕方嬷嬷的模样,她出掌一击到位,干净利落,绝不似一般人。
另外,从以前燕亭自废后处得到的暗示来看,曲嬷嬷扮演着某种反面角色。嬷嬷似乎是想要从废后处得到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十分宝贵,以至于废后不惜常年装疯以守护它。现在燕亭已经大概知道,废后所守护的东西,正是夹在首饰盒里的那枚上古钱币。
可既然曲嬷嬷是站在废后对立面上的,那在自己落难之时,她为何又会站出来,尽心尽力的帮忙?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曲嬷嬷也根本无法从自己身上捞到一点好处。
曲嬷嬷图的是什么?
燕亭在心底哀叹一声,这穿越了一遭,在宫中走了一遭,到头来她却发现自己谁也看不透。
这个后宫,太深邃了。
饭已吃完,不容她多想,狱卒已是将麻绳环绕在了她的脖颈上。
燕亭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些英雄人物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能挺着脊梁,一脸不屈,甚至还能高喊出什么流传千古的口号。燕亭曾觉得自己并不输给他们。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败了。她没那么伟大,她只是一个凡人,她同样怕死。
狱卒捧了个海碗过来,里头满满当当是酒。离得老远便能闻见芳醇的酒香。
狱卒问:“饮酒吗?”
燕亭点点头,声音细若蚊鸣:“饮!”
狱卒把海碗递过去,燕亭用嘴唇抵在海碗上,大口大口的啜饮起来。
狱卒持碗倒灌,许多酒水顺着燕亭的嘴角流淌下来,灌进她的衣领,凉飕飕的。
入口的酒水火辣至极,呛得燕亭出了眼泪。可她忍着泪仍是向下咽着酒,喝了大半碗实在是喝不下了,才是作罢。
第一次,燕亭希望自己能够立刻的醉倒过去,最好断了片失了忆。只可惜酒劲来的太慢了,她饮下了酒,身体迟钝了,头脑却更清楚了。
那每一丝焦虑都被无限放大,她的毛孔悉数张开,向外释放着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狱卒把剩下那半碗酒高举过头顶,快速的念了一句:“敬天地鬼神!”随即把酒横着在地上泼了一溜。
是啊,燕亭心想,我也要马上成为鬼了……
时间一到,擂鼓声响了起来。鼓点越来越密集,敲得燕亭的心脏跟着砰砰直跳。
那骤雨般的鼓点到达癫狂之顶点时,狂风骤起,一道惊雷劈落而下。天空中呼啦撕开一道闪电,让人心惊胆战。
远处监刑的卿务见时候差不多了,拔下牌子扔于地上,道:“行刑!”
狱卒看了燕亭一眼,道了一声:“走好了您呐!”
燕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听得“咔嚓”一声,她脚底下的板子便落下去了。燕亭的身体陡然急坠而下。
那根麻绳狠狠的勒在她的脖子上,陷入了她的皮肉。
只一瞬间,燕亭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感觉不到心肝脾肺,她只能感觉到无限的窒息和脖子上的负重。
她觉得自己的舌头不自觉的伸了出来,她不想死的太难看,想是把舌头使劲的往回缩,但不论她如何尝试,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已是不停使唤。
一阵绝望过后。燕亭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吊小半柱香的时间,狱卒们才是将燕亭放了下来。
狱医上前一阵查验,又是探鼻息又是掐脉搏,确定人是已经死透了。这才将尸体盖了白布,抬回内宫清玉苑停尸,过了头七,再做掩埋。
燕亭死的时候,电闪雷鸣,风啸不止,接着大雨点子便落了下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这雨下的淋漓尽致,宛若老天在为燕亭的死痛惜啼哭。
尸体被送回清玉苑的时候,大雨势头已经去了,只剩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儿。
78。第78章 死而复生()
曲嬷嬷扶着废后赶去了北院儿。
清玉苑中挤满了人,有送葬来的狱卒,也有尚贵妃和皇上那边的人。
白布揭开的那一刻,喜儿鹊儿和谢霜皆是差点没站住。她们扑到燕亭冰冷的尸体上,痛哭起来。
“公主啊!呜呜呜呜!你……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
曲嬷嬷那树皮一样的脸上第一次现了悲伤之色,黄豆般的眼中竟是沁出泪水。她紧紧握着废后的手,说:“娘娘,对不住……老奴没能……没能保住公主……”
废后甩开曲嬷嬷,转着圈儿的大笑了几声。她拍着巴掌,咧嘴道:“你们干什么啊!怎地都哭成这样了啊!怎地跟奔丧一样,快是高兴一点啊。”
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戚戚哭声。
废后挤到燕亭尸体旁边,使劲的扯着她的胳膊:“小仙女儿!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无趣!天还早呢,为何这就睡下了!你快起来啊!起来跟我玩啊!起来给我梳辫子啊!”
“你起来啊!”
“听见没有!”
废后吼了两声,燕亭尸身依然冰冷。
废后身子一晃,便是瘫坐在了地上,她抖着手去触摸燕亭的脸,声音轻颤:“小仙女,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累了吗……”
说着说着眼泪便是下来了,啪嗒啪嗒落在燕亭脸上。
见废后这个样子,众人更是心碎不已。曲嬷嬷上前拉着废后便往后拖,她道:“娘娘!保重啊!”
“不!我要看小仙女!我要再看小仙女一眼!”她挣扎着吼叫着,奈何曲嬷嬷力气太大,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反抗。
“娘娘,走吧。下着雨呢,咱们回去了。”曲嬷嬷带走了又哭又笑的废后,北院儿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那些看热闹的人或是打探消息的人见差不多了,纷纷离开。
喜儿、鹊儿和谢霜便是着了麻衣开始为燕亭守夜。
喜儿看着燕亭的脸,忍不住的又是哭了起来。“公主……做了那么久的宫女,总算遇见一个贴心的主子了,喜儿不好,喜儿没用,以前还跟公主发脾气来着……呜呜呜……如果再来一次,喜儿一定……一定不会那样……”
哭泣是会传染的,当悲伤的气氛开始弥漫,便会感染到旁边的人。鹊儿也是跟着哭了起来。
谢霜的眼睛肿的厉害,她当真是不敢再哭了。她怕自己再哭便会因力量薄弱而现出原形。
她们如此这般一哭便是两个时辰,早就累得不行。守夜到了半宿,一个个都撑不住了。尤其她们还坚持要跪着,膝盖又酸又痛,下肢酸麻无比。
鹊儿是最先撑不住的那个,她没了力气,身子一歪就倒了。她紧紧捂着腿,哭喊着疼。
谢霜赶紧起身扶着她说:“喜儿鹊儿你们太累了,还是去休息吧。”
鹊儿咬着嘴唇摇头道:“不去。公主对我们那么好,我一定要为公主守满七天。”
谢霜道:“话是那么说,但若天天都是这样,头七还没到,你们的身子就先垮了。这些天,宫里定是会有其他人过来,美其名曰说是吊唁,谁还不知道他们是来看笑话的。清玉苑就咱们三人,咱们白天可是得打起精神来给清玉苑长些脸面啊!若是现在就困倦的不行,明日又该如何面对那些人?”
喜儿觉得谢霜说的有道理,也是站起来,揉着酸痛的双腿,道:“可是公主……”
谢霜说:“守夜自然不可断了人。我在宫里也不熟,毕竟是新来的。撑脸面的事情,还得由你们去做。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还有两个时辰天就得亮了,今夜我来守夜。你们先去休息一下。”
“可是……”
喜儿看了一眼燕亭的尸体,悲从心来,又是落了泪。
谢霜亦是哽咽道:“别可是了。公主是真心待咱们,她绝不想看到咱们身体出了岔子的。快是去吧。”
喜儿鹊儿这才不舍离开。
火盆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谢霜往里面舔了一把纸钱,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