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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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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片茫茫沙漠之中的短暂相处时光早已『迷』失了彼此之间的身份,再那个只有彼此存在着的世界里种族、差异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而如今仅仅只是重新入了这凡尘,先前被忽视的问题就□□『裸』地浮现了。齐莞第一次就这样直观地意识到,他和自己始终是不一样的,他是吸血鬼,是以人血为生的,那么他对他而言呢?他是否也仅仅只是将他当作食物而已……

    “天然,把她放下来。”

    齐莞的声音轻轻地,却异常镇定,镇定地就像夜里的空气,一字一字都结成了霜。

    看向齐莞的方向,天然笑了,冷冷地笑,从人类这里模仿来的笑。

    少年的眼睛里折『射』着月光,煜煜地,和初见时一『摸』一样,像一面镜子,光滑透亮,却透不进眼底。那是人类的眼神,一种他很是讨厌的眼神。

    人类的气味、话语、甚至是动作都叫他讨厌,为什么在沙漠的时候没有觉得那么讨厌呢?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主动接近自己的人类?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原本还以为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先前他想的那样,这是事实证明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看到人类对自己『露』出那种名叫笑的表情,看到人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看到那么多的人类聚集在一起笑,一起说着自以为很有意思的话,老人带着小孩,和和乐乐地坐在一起,浪费光阴,浪费生命,可是为什么。。。明明心里觉得不屑,觉得毫无意义,可远远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在做着以前眼里认为很无聊,很没有意义的事,却觉得他们坐在那里,仅仅只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画,一副只属于他们的画,而他,只能做这幅画的旁观者,永远也踏不进画里。

    这感觉,莫名地让他觉得烦躁……

    “凭什么?”

    冰冻的表情,冰冻的话语,再看向这名少年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了动摇。

    他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什么画,什么笑容,人类都是只会浪费生命的低等生物,不会争取,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们只配做自己的食物而已,饿了就拿他们填饱肚子。对自己的食物抱有幻想,简直是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齐莞径直走上前,从头到尾,目光都直视着眼前这个叫他熟悉又陌生的人,脚步从容而坚定,一如他的话语——

    “你放了她,吸我的血。”

    努力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惜失败了。那双幽蓝的眸子里的冰雪逐渐被焦躁的怒意所融化,又来了,又是这种明镜一般的眼神,往里看,只有一片荒芜的沙丘,几乎就要将他的灵魂吸入进去,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我爹说过,有些人就是假惺惺爱想逞大英雄,我可不屑你们人类那一套。”

    摇了摇头,嘴边的笑意凉凉地,齐莞既是笑他又像个孩子一般爹的话不落口,同时也有一分失落,他唯一认可的人,竟也不了解他的心思。

    “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想逞英雄这种事应该交给大名鼎鼎的龙煜道长,而不是我。我已经承认了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是猪也好,牛也好,我是你在人界唯一的朋友,就有义务教会你遵循在人类中的处事方式,先前在沙漠里你吸我的血无所谓,但现在是在人界。你在别处吸几个我都管不着,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是不行,今晚被我看到了就不允许,除非你现在就把我吸干了,你敢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

    临界在一触即发边缘的冰点语气。几百年的岁月里,今天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天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把名叫愤怒的火焰燃烧着,烧尽了他的理智,也烧尽了那结了几百年的霜雪。

    说什么遵循人类的处事方式,可这一切全都是人类的错。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为什么要热情地接待他?为什么要那么毫无防备地抓住他冰凉的手?人类的职责就只是供他吃饱,只要在他来吸血的时候『露』出惊恐地表情不就可以了吗?都是他们的错,齐莞有错,这个小女孩有错,姓孙的老头有错,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错,做那么多越界的事来干扰他的心,唯一的下场就是该杀!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紧紧地将这少年搂进怀里,收起蝠翼,尖牙利落地刺进他那脆弱的动脉,感受着奔腾的血『液』在嘴里充盈着,明明是吸食了几百年的熟悉的人血味道,为什么偏偏就在今天感到了一股怪异的腥气?已经习惯了数百年的新鲜人血,都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美味……

    但天然没有停下吸血的动作,长长的獠牙像两根尖利的刺,刺进齐莞的血肉里,慢慢带走他的血『液』,也慢慢带走他的生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那双攀附在他背上的手也渐渐无力,可就是没有停下的意识。现在的他已经被这几百年来头一回的莫名焦躁、怒火冲昏了头脑,只能靠不停地吸血来挽回支离破碎的意识,身体里原始的妖『性』驱使着他不停地吸收、再吸收,怀里的少年产生了无意识的痉挛,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些都只会更加激发他潜在的野『性』,意识里更加兴奋了,仿佛只有怀里这个人类断气的那一秒,那愉快的心情才会达到最高点……

    “大哥哥……求求你,不要……不要咬人……”

    身边的小女孩醒来之后虚弱的呼唤与不停拽他衣袖的动作这才将他的意识唤回来,一个激灵,松开紧咬着齐莞脖子的獠牙,月光底下,面『色』苍白入雪、满口血腥的他显得尤其妖冶、诡异。

    一双幽蓝『色』的眸子里的流光消散了又凝聚,双眼无意识地看向怀里的齐莞,只见这个人类少年被吸得只剩半条命了还在对着他吃力地笑着,那眼睛里的光彩还是像刚才那样刺眼,脸上的笑容被笼上了层月光,就像烟雾一样虚幻,少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他说了一句话,随后就挂着这抹狡黠的微笑昏『迷』过去了。

    “这下,你身体里的血该有大半都是我的了吧……”

    ……

第18章() 
原本就因为在沙漠里被吸走了不少血,再加上这一下子又被吸走了那么多,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就已经不错了,这难得一次的逞强可让齐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他在床上躺了几天,龙煜就在一旁跟了几天。

    那天早上齐莞被天然拎沙袋一样拎回来的时候宿醉一夜的龙煜已经醒了,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在院子里拿着根树枝练习剑法,看到他以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回来的时候在第一时刻飞奔了过来,看到他还没死透的时候还舒了口气,但同时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天然,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他的质问,天然仍旧当成空气,自顾自把昏『迷』的齐莞拎到里间,冷冷地往床铺上一放,一转过头,就对上龙煜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那根练剑用的树枝抵在他的脖子上,语气严肃:

    “说,是不是你这妖孽对他做了什么?”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的目光争锋相对,龙煜的周身散发着森然的杀气,似乎手里握的不是树枝,而是用来斩妖除魔的宝剑,一个用力,就能将这妖孽毙于剑下。而天然的眼里亦是寒彻透骨,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大大影响了他的止水般的心情,被莫名牵住情绪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就像被猎手紧紧扼住咽喉的猎物,他从未拥有过的感觉,慌『乱』而『迷』惘,被这种感觉萦绕着,他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找到一片谁也找不到的树林里去,就像这几百年来一直做的那样,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再也不用看到这些让他心『乱』的人类了……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了很久,周边的气氛降到冰点,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被小伶拉着孙爷爷进来制止了。

    “年轻人『迷』路了出不去心情烦躁可以理解,但也不用跟见了债主似地吧?看在我老头子的份上,二位停手吧。”

    念在孙爷爷和小伶在场,再加上想到自己那把随身佩剑遗失,眼前这妖孽的伤又好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动手恐怕胜算不大。两相权衡下来,龙煜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但死死盯着天然的眼神仍是十足戒备之中带着强烈的仇恨与鄙夷,万分自然地往齐莞那张床前一坐,对着抬了抬下巴,傲然说道:

    “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准你靠近他一步,被我发现绝对不饶你。”

    完全无视l龙煜那副嚣张的动作与神气,天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床上面无血『色』、昏『迷』之中的齐莞,转身走出了门。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风雪翩然。

    从齐莞清醒的那一刻开始,耳边就多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齐莞,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头还晕不晕了?”

    “齐莞,你能站起来了吗?脖子上的伤愈合了吗?”

    “齐莞,要不要喝口水?”

    “齐莞,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

    龙煜生来没服侍过人,每次“齐莞”“齐莞”地叫着的时候那架势还是颐气指使地,活像不是他服侍别人,而是别人服侍他似地。起初的时候齐莞就当他不存在,可巨型苍蝇的噪音实在太强大,每天都在他耳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叫得他直头疼。

    后来齐莞也发现了,与其没办法忽略她被他每天在眼前蹦跶地心烦,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捉弄捉弄他,于是就故意每天嚷嚷这、嚷嚷那地,一刻也没让龙煜闲着,一会儿口渴了要他倒水喝,一会儿腰酸了要他捶,一会儿嘴里没味儿想吃点果子要他跑到几里外的沙丘边上去采,一会儿又说待在屋里闲得发慌要他扮个大马猴给他看看。

    那龙煜天生是个暴脾气,整天被他使唤来做这、做那,脸上没有一刻是好看的,但明知是他故意,每次都还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完成。看着他好几次接近爆发边缘,两眼灼灼地盯着齐莞的脸,活像是要在上面剜出两个窟窿来,最后还是黑着一张脸乖乖去做,看到他为自己忙得脚不沾地,齐莞就一脸得意的笑,每天看着他的黑脸和奔波似乎成了他这些天唯一的消遣。

    自从那次喝了他的血,就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天然了。但齐莞知道他没走,他要走也走不出去,那家伙的心思他清楚地很,表面像块冰雕似地,其实比人类五岁小孩的心思还好琢磨。

    知道他就待在这个屋子里,离自己很近,或者很可能就在自己的隔壁,齐莞心里却毫不着急着见他。每天就在房里躺一躺,捉弄龙煜取乐,也不算无聊了,他是他的朋友,他走不了,只要想到这个,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其他的他可没精力去多想。现在想见反而只会让彼此尴尬,这几天的时间是给他的一个机会,也是给天然的一个机会,让彼此之间有冷静的时间,好好想想。

    这天傍晚,龙煜又被指使着去找找有什么长在沙漠里的花草,摘几支带回来给他玩玩,孙爷爷去了村长家,齐莞一个人在屋里闷着无聊,数了一遍又一遍被子上的纹路之后就下了床。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是让他有些头晕,慢慢扶着墙在房子的四处走动走动,竟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天然以及那个小女孩小伶的身影。

    早听闻这几天小伶很喜欢跟在天然的身后跑,孙爷爷每天进来看他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提到点。小伶不足周岁就被父母遗弃,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性』格内向,少言寡语,除了爷爷从来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和村里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现在每天就一心一意就着天然,他去哪,她就跟到哪,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也已经让孙爷爷很是开心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齐莞还是有点意外的,没想到那家伙浑身冷死人的气场和个『性』,倒也能招到小女孩的青睐,还真是想象不出小女孩就这样傻呆呆地跟在他身后跑的情景来,今天倒还真就让他瞧见了。

    昏黄的日影斜斜地『射』入门内,将所有的家具都拉出一个长长地影子,也将坐在门前静静坐着的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投到了齐莞身后的土胚墙上,黄黄的,满目都是昏黄、沉静的质感,一如那一大一小之间默契的沉默气氛,宛若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就这样被时光定格了起来。

    这默默流淌的安静气氛是齐莞不忍破坏的,但鬼使神差地,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那定格在旧照片里的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回头看向他的时候,同样漠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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