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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代嫁国医妃-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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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就哪怕是这样,与苏家郎君站在一起,崇明皓却不显得半分逊色。符长宁冷眼瞧着,崇明皓长眉入鬓,面若刀削,一双辰星般的眼眸在阳光下灿灿生辉,流转着无法直视的光华。就连符长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

    符长宁掩藏在垂帘后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大明显的弧度,旋即就掩下了。她冷声对着行礼之人说了一句,“免。”便嘱咐脚夫,“起吧。”

    十六个脚夫将凤辇稳稳的抬起,对面的銮仪卫齐声应了一句谢,符长宁在凤辇转身之际似是看到了那个崇明皓微微蹙起长眉,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似的。符长宁微微一笑,便再也不看过去的离去了。

    当符长宁回到凤鸣宫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皇帝仪仗,福禄禧正在门口儿拢着手等着。符长宁不紧不慢的下了辇往里走,福禄禧见到了,才“哎呦哎呦”的迎了过去,“奴婢请皇后娘娘大安——皇后娘娘这是去了哪儿?陛下在里头等了娘娘许久了呢”

    符长宁脚步不停的往里头走,闻言,瞥了一眼福禄禧,“哪儿那么多话?”

    福禄禧笑嘻嘻的,“您别怪罪,奴婢见了您太欢喜了呢”眼珠子一转,欲言又止的样子。

    符长宁是懒得理福禄禧这油嘴滑舌的货,但是却又瞧见福禄禧那个样子,微微一挑眉,“你要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福禄禧凑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方才娘娘是不是去了卿华门?”

    “是有如何。”符长宁瞧了福禄禧一眼,“消息倒是得的很快。”

    福禄禧搓了搓手笑道,“不是奴婢的消息。是有人和陛下说了呢。嗐,也怪顺子那个多嘴的”

    福禄禧在这里说这个,符长宁是没心思听的。正巧也到了殿门口儿,符长宁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笑了一下儿,就进了内殿。

    一进去,就看到沈从景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符长宁几子上的绣扇。见符长宁进来了,沈从景“啪”的将扇子扣在桌子上,语气颇为怨望的问了一句,“方才皇后去了哪里?”

    这当下,太阳不是很大,虽外头冒了新芽儿,可昨夜里刚下过了雨,到底还是有几分凉气的。新作的春衫太轻薄了,符长宁就在外头加了一个阮烟罗的广袖褙子,这会儿一进来,婵衣服侍着人将褙子脱下了,只剩下里头的交领衫子,符长宁这才带着笑斜睨过去一眼,“哟,这是什么语气?”

    那一眼风流婉转,细致妩媚,沈从景见了就直受不了了。他连忙转过了脸不再看符长宁,冷冷的“哼”了一声,“朕语气如何?”

    符长宁那边儿脱下了褙子,走到沈从景脸前,沈从景一见是她,忙将脸又转到了另外一边。符长宁坐下端了茶,颇为好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呀?”说着啜了一口茶水。

    沈从景翻着白眼,语气要死不活的,“朕怎么了?你便是瞧我不如年轻男子那般俊美鲜嫩了吧?是嫌弃我了吧?我什么语气你都觉得我有问题了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恨不相逢未嫁时(三)() 
“朕怎么了?你便是瞧我不如年轻男子那般俊美鲜嫩了吧?是嫌弃我了吧?我什么语气你都觉得我有问题了吧?”

    符长宁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模样,颇为诧异的问了一句,“这话从何说起?”

    先是觉得诧异,接着想起来福禄禧方才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又思及福禄禧说的那句“娘娘方才不是去卿华门了吧?”,心里头就有了影儿,还颇觉得不可思议,真也是觉得沈从景好生幼稚,于是眼皮子都不抬的淡淡说道,“你近两年倒是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了”咂了咂舌,“本宫向来喜欢颜色好的男子女子,你这样儿的,倒是叫本宫觉得”

    “符长宁!”沈从景鼻子都快气歪了,转过脸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符长宁的话,紧紧抿着朱红的小嘴儿,就连额头上的那粒俏丽的朱砂都显得分外的殷红,“你、你这个你!”半天说不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符长宁看着他那小模样儿,只觉得憋得肚子都疼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给人笑的脸都绿了,末了还伸出手就要去摸人家尖尖的下巴,调笑,“陛下何故这般生气?怎么不听人把话讲完呢?陛下这模样儿的,才让本宫觉着那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啊!——”

    “”沈从景憋憋屈屈的,还是觉得不是很开心。

    符长宁打眼一扫,侍女们早就颇有眼力劲儿的关门退了出去,于是符长宁胆子也大了起来,绕过几子走到沈从景那边儿,就弯下腰凑到人的脸蛋儿旁,笑吟吟的轻声说道,“醋了吗,淳郎?”

    那一声“淳郎”,真是打从心尖尖儿上面发出来的声音,既柔且媚,软的都快滴出水儿来了,听得人身上直酥麻。沈从景是个人,自然也不例外。他瞧着符长宁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又听着这么一个声音在自己耳旁呵气如兰,于是颇为颓败的舒了一口气,握住人家小手儿,但是语气却仍是不大开心的说道,“我都听人说,你见着了我的銮仪卫?怎么样?”酸溜溜的,“样貌可好?”

    “咦,是见着了,我本是去藏书阁呢,碰巧儿了”符长宁瞧着沈从景那样儿,忍住笑,蹲下身,伏在沈从景的膝头,“淳郎的銮仪卫是样貌果然好,却也不若淳郎好。”抬起头,笑吟吟的,“你怎的对自己的样貌半分信心也无?”又瞧一瞧沈从景渐渐转喜的眼,慢悠悠的,“像我这般爱人好颜色的女子,能这么喜欢哄着你,可不真就是因为你颜色比别人都好的吗?”

    沈从景听了这句话,觉得自己又要被气死了,“那日后我若变作鹤发鸡皮的老翁呢?”

    “色衰,则——”

    “你敢!”

    符长宁“哈哈”大笑,又去回握住沈从景的手,摸着他指侧因常年练字而生出的薄茧,笑眯眯说道,“你怎么这般凶呢?你这么凶,我哪里敢欢喜别的美男子?”

    说着,沈从景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哀叹了一口气,把符长宁拉起来环抱住,颇为挫败的说道,“符长宁,我其实并不是这般阴晴不定的醋坛的”

    “我知道我知道,陛下向来英勇无匹、果断非常。”

    “啊”

    符长宁又大笑了起来。

    五月初就是端阳节了,这是个好节日,符长宁也喜欢操办这个,于是嘱咐内务府,要好生准备今年的端阳节。

    如日中天的皇后娘娘吩咐要做什么,内务府自然是半分不敢怠慢的,于是早就从二月份刚出了正月就开始着手准备起了端阳节的事情。这会儿到了四月末,太液池那边儿也早就备好了船,等着各宫贵人们到日临赏了——宫里头虽不能“龙舟竞渡”,但游个湖却也是可以的。

    虽说太液池水里冤魂无数,只是这后宫之中、偌大的皇宫里头,又哪里不是满布冤屈的呢?只有皑皑白骨累积成的琉璃瓦和青砖,才能够让这皇宫更加显得煊赫动人。

    符长宁早早儿的就将宫室布置一新了,因受了皇后娘娘的感染,故而其他宫殿的妃嫔们便也对这年端阳节感到期待了,也纷纷将自己的宫室布置好,每日定省,阖宫的妃嫔们便是聚在一块儿说这个。

    这年端阳,符长宁安排了好些节目,出了游湖以外,符长宁还将她蓄养的擅长讴歌的歌女唤了出来,叫歌女唱歌给人听。歌女许久不曾被召见,苦无得幸的机会,这会儿听闻皇后在端阳节要召她们唱歌,无一不是苦下功夫,就等着在端阳节那日一鸣惊人了。

    而其他的,譬如赏花儿看月,也都不是什么新奇活动了,只是端阳节这一天给安排的极满,竟是从一大早晨祭祀开始,到了辰时以后摆宴,一直欢歌至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符长宁新裁剪了许多衣裳,其中她最喜欢那身间色裙。间色裙极费料子,一个裙子就要裁剪开好几匹不同颜色的料子来做。而皇后做剩下的,自然也不会给别人去做些别的东西了,倒是都就这么浪费了。符长宁一向奢侈,但却也不至于奢侈的天怒人怨。像是做间色裙这种事情,凑齐几匹难得的好料子来做,符长宁也不过就是一年做个两三条罢了。

    端阳节那日,她于是就穿了那条间色裙,裙子藏褶的地方靠近右足处绣着浅浅的翠竹,外头是深浅不一的碧色,在人站立不动的时候,又加之这几个颜色都是相近的绿,其实是看不出内里的其他颜色的。只是若人行动提足之间,不需阳光照耀,那裙子的颜色也似是流动的水波一般深浅不一,层层叠叠潮涌而来,美不胜收。

    符长宁上头倒是只穿了个玉色薄纱的交领衫子,外头叠了一件淡青色的交领衫,再外头是一件芙蓉色的秃袖。秃袖的左肩后面绣着大片大片的银光芍药,连着淡青色的枝茎和赤红的花蕊,那丝缎绣线也似是泛着银光一样,与下面波涛层叠的间色裙相互辉映,好不繁华秀丽。

    符长宁这几年心态渐长,只是面容却没多大改变一样。之前符长宁听闻人说这“人杰地灵”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的,仿佛是有那么一处地方就是汇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滋养出来的人物也是灵气四溢不喜欢变老的,符长宁总觉着不信。

第三百八十三章,还君明珠双垂泪(四)() 
之前符长宁听闻人说这“人杰地灵”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的,仿佛是有那么一处地方就是汇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滋养出来的人物也是灵气四溢不喜欢变老的,符长宁总觉着不信。然而她在之前见识了直到仙去也仍旧是二八芳华一般面貌的仁端靖皇太后、现下又看着自己仍然稚嫩饱满入少女的面庞,似是微微的有那么一些相信了。

    看来这些事情还真的存在,符长宁总觉得这几年自己的面庞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就连眼角到了现在也一丝丝细纹都不曾有,哪怕是她保养得再好的,这也是以前不敢奢望的事情——端看她的母后周皇后,哪怕是天生丽质、艳丽独绝,但是岁月却仍旧在她的面庞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平日里敷粉遮盖,只是细细看过去了,仍能看到眼底两丝细微的褶皱。

    符长宁看着镜中女子,那女子双眸波光潋滟,菱唇不点而朱,整个人娇嫩的似乎能够掐出一把水来的,她摸着自己的脸,也禁不住感叹这建蒙国宫殿构造的神奇。

    婵衣和娉衣一边一个瞧着符长宁看着自己铜镜里头的影像感叹,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发笑,这会儿见符长宁回了神儿,疑惑的看向了她们二人,婵衣只是笑说,“娘娘芳华正盛。”

    娉衣忍不住截口,“是芳华绝代。”

    符长宁“哈哈”大笑起来。

    早起已经经过了一场祭祀,这会儿各宫回去休整。符长宁是梳洗打扮毕了,看一看时辰,也觉得差不多了,便移驾去了太液池。

    端阳节么,主场还得是在太液池的。

    太液池水波光粼粼,远远看过去仿佛是一面流动的银镜。四处包绕着花团锦簇,符长宁到的时候,里头早已有了不少宫妃等候在里面了。

    大家各自表面上平平静静的说笑,其实暗地里也是少不了什么波涛汹涌。只是见了符长宁凤驾而来,不约而同的就是停下了口中的话儿,规规矩矩的给符长宁问安,一时之间太液池旁莺啼燕呖,倒是十分热闹。

    符长宁笑吟吟的叫人都起来了,便被众人包绕着迎去了主座。

    “皇后娘娘今儿个的裙裳好生漂亮,妾倒是头一次见着间色裙的这般穿法儿。”

    说话的是和端妃。

    间色裙自魏晋流行于贵族女子之间,但大多都是色彩浓艳鲜明的料子拼凑到了一块儿,才显得张扬和艳丽。少女多是嫩青鹅黄,拼凑到了一起倒是也显得青稚可爱。只是少有人将颜色差不离儿的料子给拼凑到一起做间色裙的,像是符长宁这袭水色裙裳,倒是便在众人浓稠艳丽的裙裳里头显得独一份儿的秀丽不同了。

    大家听了和端妃的话,于是也都带着笑纷纷附和起来。

    符长宁喜欢听人说好听的话儿——天底下谁不喜欢听这些?符长宁笑盈盈的全盘照收了,对着人的赞美也是微微点头,看起来十分愉悦似的。

    这一场端阳宴便在这般和谐的气氛之下拉开了序幕了。

    单反是女子聚在一块儿,不是有说不尽的话儿,就是有打不完的仗。尤其是这群自诩身份的世家女子,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你我往来,但是暗地里多少机锋,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更可怕的就是出身如此不凡的宫妃了,平时没事儿又不能出宫,现下逮着了机会聚到了一块儿,自然就是有说不完的冷嘲热讽、和恭迎谦虚了。

    符皇后坐镇在上头,底下再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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