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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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是属于一个国家呢?自然不是这样的。像是融水与洑水,就一个属于荣国,一个属于建盟。倒是现在,建盟将融水收复了,划入了与洑水相同的辖境,雍州。
但是现在说是一个地方,就真的都被一视同仁吗?
这融水当地的居民,因原先隶属荣国,又与洑水挨得很近,两个城市又是极像极像的,自打很久以前,就相互之间颇有那么一些龃龉。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但架不住日积月累,积怨颇深。又恰巧,融水所处的地界儿,正是沉河的上游,而洑水当地的百姓的用水来源,几乎都是沉河之水。当初的融水,常常是掐断河源,又或是改道绕弯,不让水流入洑水境地。最严重的一次,正逢上了干旱之际,融水为了自己百姓吃饱喝足,掐断了水源,使得洑水百姓民不聊生,那一次,几乎让洑水变作了一座死城。
但洑水这个地方,正是两国交界之处,人口流动量向来就是很大的。死了那些人,待干旱缓和过来了,就又来了一批人。只是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那些“未亡人”,却永不会再忘记那次的“天灾”和“人为”的大旱了。
当然了,洑水却也没少坑害融水人就是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冤冤相报的,直到了现在两城并作一州,也没能使他们世代的仇恨土崩瓦解。
当符长宁听说穆太师因对朝廷给融水赈灾的事情,投了反对票,穆太师倒是不大想让朝廷去给融水赈灾。
其实这件事,若是搁在原来,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波澜罢了。但是搁在世家人心浮动的现在,不免就有些让人嗅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了。
符长宁叹了一口气。
不过穆太师的动作,沈从景也没有与符长宁说太多。只说了那件事符长宁不曾细细的追问了,沈从景也再就没说了。
沈从景的意思,符长宁好似也明白了一些,大概就是,不论如何,总该是找借口要去削弱世家了。端看这事儿,世家如何做,沈从景办的漂不漂亮了。
符长宁只是觉得,也许是世家气数真尽了。
符长宁叹了一口气。
除去朝堂上莫测的风云不说,后宫倒是一直都平平静静的,不曾有什么波澜。符长宁整日在后宫呆着,看一看如花似玉的妃嫔们,教导一下自己的孩子们,日子倒也过得十分轻快。
倒是琼嫔自从怀了孕,也不像是别人,愈发不爱往符长宁身边儿凑。
第三百一十四章,名门望族(七)()
琼嫔自从怀了孕,也不像是别人,愈发不爱往符长宁身边儿凑。琼嫔反倒是自打符长宁“病愈”了之后,就喜欢捧着尚且还看不出什么太大起伏和轮廓的肚子,过来同符长宁说话儿,讨巧凑趣儿。
琼嫔生的很美,哪怕是怀了孕,现在的月份不够让她身形走样,人也只是微微丰润了一些,反倒是要比以前瘦伶伶的娇媚样子,瞧着更加美艳一些了。
符长宁还挺喜欢和琼嫔坐在一块儿唠嗑的。
琼嫔说话声音娇弱,嗓音又细,还向来是不愿意大声说话的。她说话的时候,喜欢轻声细语。这若是搁在了一个声音不大好听的人身上,真就叫一个“声如蚊讷”,但是搁在琼嫔这里——琼嫔声如黄莺,又宛若瑶琴,听她在这里细声细气儿的说话,人只会觉得是如沐春风,半点儿不适都没有的。
——这也许,实在是又与琼嫔长得貌美有关。
其实也有后妃,瞧着琼嫔在符长宁这里如此得宠,符长宁纵惯着她,半分不肯让琼嫔受委屈,吃穿用度一应都是定好的,平日里也不去拿言语讥讽人,于是就也起了心思,想要在符长宁这里露露脸儿——大多也都是些不大得宠的,符长宁觉得她记忆日渐差了许多,竟是有好些也记不起名字来了。
这样儿的,就也想往符长宁身边儿凑合。
但是符长宁这个人,实在是喜欢看长得好的姑娘。而这个“长得好”,却又不单单是一般二般的好——起码,也是要比她更美一些的——故而有些来符长宁跟前儿谄媚的妃嫔,符长宁真是还颇看不上眼的。
符长宁看不上眼的人了,就懒得搭理她,又是说什么都是错,看什么都很烦。于是这样的后妃见自己哪怕是处处学着琼嫔、与琼嫔说一样的话、与琼嫔做一样的事,也是再难得到符长宁的喜欢和看重的,反倒是让皇后眼里流露厌恶。于是时日一久,大家也就都渐渐地歇了这个心思。
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
只是又有一件事,倒是能够称得上是“大事”了——胡族终于在建盟国和荣国都拒绝与之来往以后,自立为王了!
——那已经是距离上次符长宁找那几个世家命妇谈话,过去了四个月之久了。
这会儿,天气已经逐渐转凉,符长宁正在宫里头叫人挑选着过冬的皮毛料子,琼嫔也在一旁。琼嫔的月份大了,身子也愈发重了起来——这会儿的琼嫔,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了。
对于琼嫔既得宠,又要生孩子这件事,其实符长宁没有太过在意的。她唯一震惊也只是刚开始震惊于,她明明暗地里使人给琼嫔下了药,但是琼嫔却依然受孕了。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符长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琼嫔身边的一个丫头,也就是符长宁派过去的内应给处置掉了。这件事情也就算罢了。
若是说琼嫔怀孕起初唯一的影响,也就是符长宁刚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中有被人背叛的不痛快,又是怀疑琼嫔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什么,故而对待琼嫔也就不冷不热的了。琼嫔倒似是全然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挺着肚子,对符长宁恭恭敬敬、端茶倒水,后宫里还有人因这事不怕事儿大的传出了些符长宁苛待后妃的言论,还没等符长宁出手,就被琼嫔雷霆铁腕的给收拾了。符长宁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件事,回过头,琼嫔倒是对着符长宁,又是哭,又是楚楚可怜的说了一句,“妾本丝萝,愿托乔木。”
符长宁看她那个样子,又知道,这个琼嫔,惯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琼嫔哪怕是知道了下药的事情又如何?符长宁不很在乎这个的。
孩子既然都已经怀上了,自己也不想下那个狠手,去牵连这个尚且还看不到威胁的影儿的孩子——毕竟也是天子后宫,哪能没有个除了嫡子女以外的庶出呢?若真是如此,就不用宫里头的人往外传符长宁苛待后妃了,朝堂上这些妃嫔的家里人——不管是有宠还是没宠的,只要是每个孩子的,就都该群起而弹劾符长宁这个皇后的“失职”了。
其实也是好笑,妃子怀不上孩子,也得怨上皇后来着。
只要琼嫔现在还是个聪明人,没有变蠢,突然要与符长宁来作对,符长宁也不介意再让琼嫔多出一个孩子来——反正,谁有都是有,若是让世家女有了孩子,还不若这个每根没系的琼嫔来的要安分呢。
符长宁也是很看得开了——或者说,她自打重生之后的这些年里,就一向都很看得开。
符长宁曾经也一度怀疑过自己,当初自己对祁烈的后宫是无所不用其极,用各种手段去打压人家,到头来,自己沦落到了那个下场,其实也是咎由自取。但是符长宁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若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去与人争夺丈夫、尔虞我诈没完没了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每每看到祁烈当着她的面儿与别的小姑娘卿卿我我、看着祁烈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她,最终落在了别人的脸上,符长宁就觉得心痛的难以抑制。但是她没有办法去控制得住祁烈,她不能够将祁烈牢牢紧锁在自己身边,她又不可能打断祁烈的腿,给他困在那里。所以,她只有去靠着折磨那些鲜嫩如花的小姑娘——被祁烈摸过脸的,符长宁借了缘由,要将人家的一张脸给毁了;被祁烈宠幸许多天的,符长宁要借由这人目无尊上的缘由,将这个人拖出去打死;又或者是被祁烈在符长宁面前说过两句好儿的——哪儿好?符长宁就要毁灭她哪里——以这样近乎变态的方式,来抒发自己被祁烈背叛的痛苦——这些痛苦,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不是么?符长宁却并不想做最后一个就是了。
符长宁现在想一想,上一世那些事情真的是上一世了。这一世,哪怕她同样喜欢沈从景,却也再不可能为了沈从景,而将身边这些人名视若草芥了。她觉得,上一世她沾满鲜血的手,到头来将自己所有的都给毁掉了,这不无原因是因着报应。
第三百一十五章,自立为王了(一)()
符长宁觉得,上一世她沾满鲜血的手,到头来将自己所有的都给毁掉了,这不无原因是因着报应。
但是后来,因有上苍垂怜,又重新给了她一次活过来的机会,符长宁想着,自己,再也不应该那样了吧。因为有些人,本就罪不至死。她掌握着能够夺取别人姓名的大权,但那也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肆意掠夺他们的性命。
因为重活一世的心态,和国破家亡的阅历,最终造就了现在这么一个颇为宽和的符长宁。符长宁每每坐在浓翠殿高高的凤椅之上,看着下面言笑晏晏的鲜嫩的后妃们,她都觉得,自己若还是这个自己,大概就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向上一世那样,对着这些或许有意、或许无心的小姑娘们斤斤计较了吧。
而这个时候,符长宁正在为她的孩子们挑选过冬的毛料,一旁的琼嫔就那样抱着肚子,时不时附和着评价两句。
“这个料子适合少陵公主——她肌肤生的细嫩一些,雪狼料子太粗糙了,又扎人,保暖性太好,公主年纪小,又用不上。只有这种小狐的皮毛,才能够不伤害到公主的皮肤吧。”
琼嫔笑着拿着那张几乎细的如同绒毛一样是火狐的皮毛,娇声说道。
“哎呀,这银狐,正能与小公主的火狐相匹配,不若去给眷永殿下做衣料?”
又说,“至于说雪狼,头狼的皮毛最坚硬,做一些坐垫还可以,大殿下和二殿下的戎装也可以,日常的,也就算了”
符长宁看着,倒也觉得什么不妥,于是点了点头,吩咐人,“那就依照琼嫔说的,这火狐料子,裁开了去给少陵和淮扬做斗篷。银狐的就给眷永做斗篷,剩下的,赏给琼嫔。”——少陵自然是初雪,淮扬则是符穹然的封号了。
这银狐的料子极珍惜,又是油光水滑,显然是个极好极好的料子。琼嫔倒是没有想到,还会有她的份儿,于是颇为惊喜的起身说道,“妾代替肚子里的孩子,谢皇后娘娘赏。”
符长宁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吩咐,“剩下的狼皮,头狼的也不做坐垫,陛下的大氅还没新做吧?就给陛下做大氅了,再次一些的,再分给福延他们三个孩子。”说的“三个”,自然算上了宓妃宫里头的三皇子。
底下人应声去了。
琼嫔在一旁摸着肚子笑,“娘娘真是心地慈和。”
符长宁不大在意的摆手笑说,“什么慈和不慈和的了?给了两张皮毛,就是慈和了?”
琼嫔抿着嘴儿笑说,“那不然呢?人都贪意无尽,自然是不知道感恩的了。娘娘对待妾们这样,就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还能要如何更好呢?若娘娘不想要赏赐妾些东西,不赏也就是了,也是娘娘本分,谁还能够说娘娘半句不是呀?这还不都是娘娘心地宽和所致。”
符长宁被琼嫔这么一说,直指着琼嫔笑说,“你这张小嘴,也像是抹了蜜一般。这么甜做什么?”
琼嫔笑吟吟的说道,“对娘娘,纵使说的千好万好,也难以表达妾的感激之情呢。”
符长宁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却见那边匆匆来了婢子,对符长宁福了一身,说道,“娘娘,陛下让奴婢告诉您一声儿,他今晚便不来凤仪宫用膳了,让娘娘先用。”
——沈从景因有这般告诉一声是因为,昨夜他来了符长宁这里,又和符长宁说,今儿晚上也在这里用膳。符长宁听了,问道,“知道了——陛下去了哪里?”
那婢子却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不在后宫,仍在勤政殿。”
“仍在勤政殿?”符长宁颇为费解的问了一句,但她也没有指望那婢子会回答为什么,只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婢子应声而退。
那边儿琼嫔颇为好奇的问说,“陛下近来看起来倒似是很忙的样子。”
符长宁摆弄着手底下的毛料,淡淡说道,“他?哪一日不忙?”没有丝毫打算要将世家之事告诉琼嫔,符长宁是觉得,琼嫔并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琼嫔笑道,“那倒是呢。”
这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符长宁以为,沈从景这又不来后宫了,反倒是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