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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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长宁坐在平肩舆上,不断地催促着脚夫快些儿,再快些,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要立时就去找到沈从景,向他去确认这个消息!
一路上,符长宁都感觉到自己如坠梦中,一直都缓不过神儿来——成了,怎么就“成了”?是祁烈死了吗?祁峥成功了吗?
啊呀!
“快些啊!”符长宁禁不住再次催促道,“迟了本宫的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皇后娘娘很少有这么不体恤人的时候,听了这话,不为那句“小心你们的脑袋”,单就得为让皇后如此着急的事情,他们也得加把劲儿啊!
于是一个个年轻力壮的脚夫们,抬着皇后的凤辇,健步如飞的穿行于宫闱之中。
待到了宸安殿的时候,符长宁反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了。
她一下了平肩舆,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出皇后该有的姿态,脚底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飘飘忽忽的就进了宸安殿。
“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层叠的通报声如同潮水一般依次铺开,皇后是有这个权利,不用经过通牒,就能入皇帝寝宫的。
这会儿,沈从景正在前面和大臣们议事,说的,正是荣国自打前日开始,就已经江山易主的事情。
皇后凤驾至此的通报声一传过来,大臣们纷纷都要起身避走。但符长宁再大的喜悦却也没有给她冲昏了头脑,这个时候,也只是在宸安殿后头,就驻足不前了。大臣们等了一会儿,见皇后并没有要不顾规矩出来的意思,这才俱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复又坐下,与皇帝继续商讨起对策来。
那边儿,符长宁在宸安殿后头细细听着,只觉得心中那是百爪挠心,说不出的煎熬滋味。当她听闻那句“北庭王一箭射中”的时候,符长宁唇畔终于禁不住露出了一丝颇为奇怪的笑意。
北庭王祁峥,北庭王祁峥
前头的大臣和沈从景并没有让符长宁这位皇后等得太久,符长宁还坐在后头想事情的时候,沈从景就已经掀开帘子,绕过屏风,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阿宁”沈从景看着符长宁,眼梢眉角都是愉悦,“北庭王胜了”
符长宁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她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问他,“胜利了吗?祁烈死了没有?”
她竟然先关心的是这个!
沈从景颇带了一丝古怪的摇头回答道,“目前并没有消息,但是北庭王在攻破皇宫的时候,曾在望鹤台上射了祁烈一箭,只不过听说那一箭并没有伤及要害,祁烈没有死。”
符长宁却也并不气馁,她的唇角一直都保持着一个非常愉悦的弧度,她脸上的表情,也都一直以一种非常奇异的、开心的表情,“哦,没有死,哈哈。不过也快了,快了”
沈从景不知道为什么祁烈的失败会让符长宁如此愉悦,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当初在月下的那个赌注,符长宁说要让他去帮她杀掉一个人,那个人,大概就是祁烈吧。
到底符长宁和祁烈之间有着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让一个弱女子如此心心念念的坚持了十几年,要去报仇雪恨啊?
沈从景一直纳闷的就是这一件事,他派人去查过,祁烈在那之前,并没有和符长宁之间有什么牵扯,若硬是要说的话,那也就是那次祁烈去往天岚国求婚慎敏公主,那么仅仅一次了。而后来,沈从景回忆起他们一同去荣国的时候,祁烈也并没有对符长宁所表现出多么深刻的印象和多么特别的态度,反倒是符长宁,一直对待祁烈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沈从景感觉到非常不舒服的态度。虽然沈从景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既然符长宁一直也有她所要坚持的事情,那么这件事的起因和由头,符长宁不想再提,那么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沈从景看着像个孩子一样咧嘴傻笑的符长宁,突然觉得,若是一辈子都能让她这样开心,那该多好。
祁烈的死讯并没有迟来很久。
在建蒙国第一场冬雪的时候,符长宁就已经收到了阿梅的飞鸽传书——对了,早在祁烈成为了新帝祁峥的阶下囚的时候,符长宁就已经央求沈从景,将一封免罪信夹带着官方信函的里头,一齐去给了荣国的祁峥手里。
这赦免之人,自然就是这一世还与符长宁未曾谋面,但是帮她良多的梅姑姑,梅氏。
祁峥应允了。
梅氏这一次的信很短,她只交代了符长宁想要听说的几个人的下场——祁烈身中一箭,确实是并没有伤及要害的。但是病情辗转反侧了一个多月,祁烈过重的心思指使他的伤口感染加重,再加上祁烈心魔作祟,终于还是在这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是的,祁烈,一代枭雄祁烈,那个上一世让符长宁深陷重重悲剧之中的祁烈,就这么死掉了。
而祁烈的皇后应朝夕,那个本也该高高在上的女子,在祁烈死的那一日,也将自己用了一尺白绫,悬挂在了宝镜明德殿的前面了。听说应朝夕死的时候非常怖人,宝镜明德殿的血擦了三日不止,却还是有那么淡淡的一些痕迹——应朝夕在悬吊之前,割开了她的手腕。符长宁竟是不知道,应朝夕选择用这种方法,死得膈应了这么多人,到底是该如何评价了。
而其他人,譬如前一世那些让符长宁受尽侮辱的后妃或是其他宦官,这一世符长宁都不想知道他们的结果了。
左右,不过都是一个死,不是么?
现在,祁烈死了,应朝夕也死了,符长宁捏着信纸,看着远处因大雪方停而湛蓝如碧玉的天空,竟是莫名的,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怅惘和失措。
是的,他们都死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那么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成王败寇,天下势明(三)()
阿梅在信的最后写道,她感谢符长宁幼时的救命之恩,是她救了阿梅的命,也坚定了阿梅的信念。但到底,她是祁烈的人,祁烈这个人尽管再残暴、再不好,但是在他生前的时候,却一直非常宠信并信任着梅氏。而她梅氏,利用了祁烈这么多年,也该偿还了。
符长宁知道,阿梅这是要追随祁烈去了。
但是,她却无权评价阿梅的对与错。如果说上一世,符长宁的悲剧是由祁烈亲手造成的,那么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阿梅,她的悲剧,却都是由符长宁一手造成的。
生也符长宁,死也符长宁。
符长宁感叹,若是欠了一个人的债,当真,是要两生两世才能还完啊!
感叹过了,外面的大雪又重新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身后的火盆在殿中“哔啵”作响。婵衣和娉衣一左一右侍立在侧,嬛衣抬起头,笑盈盈的问了一句,“主子,您要不要披上氅衣?”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
当符长宁闭上眼睛仰面倒下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四个丫头的尖声惊呼,又或者还有还没来得及抖落肩上风雪的沈从景,瞪大了眼睛朝她飞奔而来
哦,他旁边还有谁?好像是三个乳娘,牵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和白白胖胖的小公主,见到她倒下以后,小脸儿煞白的奔跑了过来?
傻孩子,阿娘没事,只是阿娘不知道,仇已经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呢?
符长宁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已经死了,当丧钟的声音响彻了建蒙国上下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有一股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将她的灵魂撕扯到了天际。
这是要做什么?
符长宁再一次的,见到了梦中的那个仙人,那个衣袂翩跹的,“沈从景”。
“孽障”仙人叹息一声。他俊朗的眉目此时看起来似是披挂着寒霜,他白衣胜雪的站在符长宁的面前,莫名的,就让符长宁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为何骂我?”符长宁动了动唇,问了这么一句。
白衣仙君只那么淡淡的看着他,他伸出他那修长如玉的手,半握成拳,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符长宁的眉尖,符长宁蓦地感觉到额心一阵刺痛,脑海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拉着她的神识。就听那白衣仙君,用他淡如瑶琴的声音,轻似叹息的说了那么一句,“羲和,你此刻命不该绝,若是执意叫魂魄离体,我也只能代你,去惩罚紫薇星君了”
说罢,也不待符长宁问一句“为何”,一阵剧痛就那么蓦然袭来,让符长宁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符长宁悠悠转醒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她的眼睛因长时间闭合,不大适应光线的缘故,在那么茫茫然的睁开了许久,才能看清楚远处桌子上摇曳着的烛火。
她目光下视。
沈从景那张俊脸,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枕在她的胳膊旁边,呼吸短促不安的睡着。他漂亮的美貌紧蹙着,仿佛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符长宁用酸涩的眼睛细细的瞧了这个人许久,她突然发现,沈从景和她梦中的仙人不仅仅是相似,简直堪称是一模一样。
扭过头看向床榻里面,福延大大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胳膊睡着,身子更是在里头蜷成一团,小手儿抓着她的衣袖,似是害怕她走了,又或是想要保护她,总之是以一种极其不安的姿态,睡在符长宁的身边。
符长宁感觉到心疼极了。
符长宁动了动胳膊,轻咳一声。
沈从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阿宁?”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沙哑的疲惫和不安,这会儿叫这么一声,不像是清醒以后叫的,反倒像是在梦呓。
符长宁扯起了一个笑,用手竖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沈从景蓦地睁大了眼睛,“阿宁,你”
“醒了”两个字自发自觉的被沈从景自个儿堵在了嘴里。
沈从景捂着嘴巴,惊讶的看着符长宁。符长宁朝他无奈的笑了笑。
那边儿守夜的婵衣和娉衣更加机敏,这会儿已经穿好了鞋子过来,看见符长宁睁着眼睛半躺在床上,也俱都是激动无比的捂住了嘴巴,就要出去喊人。
“等下——”符长宁一开口,声音竟是嘶哑得可怕。她吓了一跳以后,索性不出声儿了。她比划着口语说道,“叫婉娘将福延抱进去——”
娉衣用力点点头,就要去找婉娘。
可是那边儿还没等找到了婉娘,这边儿,睡得极其不安的福延却已经醒了。
“唔,阿娘。”与沈从景乍一醒来的时候,反应一模一样。先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叫了一句,在看到沈从景和符长宁都看这他的时候,福延彻底清醒了,“阿、阿娘,你醒了”他大大的一双桃花蓦地就沾染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看到符长宁心疼的伸出手要抱他的时候,福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入了符长宁的怀中,“阿、阿娘,福延以为,你不要福延了呜呜呜呜”
福延自从“长大”以后,就很少哭过了。他自诩是小男子汉又被教导得十分妥帖老成,向来是不肯轻易在人的面前示弱的。但是这会儿,老成持重的福延小殿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他娘怀里,那小声音,别提有多委屈了,“阿娘你、你怎么了,怎么会昏过去呢呜呜,福延好害怕,阿娘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符长宁被他哭得心头软成一团了,她也跟着“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感受着怀里头儿子的小脸儿湿漉漉的,两只手抱着福延,哽咽说道,“阿娘不走,阿娘再也不走了”
沈从景在一旁笑吟吟的瞧着,这会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只觉得连日来积压在身上的郁气都随着符长宁的醒来而一扫而空了。他伸手揽过妻子和儿子,一左一右的抱着,好笑的说道,“都哭什么?傻儿子,你爹我就说你阿娘只不过是太累了,睡得实了一点儿,瞧给你吓得真傻。”
符长宁在沈从景怀里也哭哭啼啼的,这会儿还不忘记伸出一只手去掐人腰上的软肉,“你说谁傻?别说我儿子,你才傻。”
第二百五十五章,成王败寇,天下势明(四)()
符长宁在沈从景怀里也哭哭啼啼的,这会儿还不忘记伸出一只手去掐人腰上的软肉,“你说谁傻?别说我儿子,你才傻。”
沈从景叹笑道,“是我傻只你别这么吓唬我,你说我什么都行,阿宁。”最后一声“阿宁”就仿佛是从胸腔中唤出来的,既轻,却又带着一种无法释脱的沉重。
这一声“阿宁”,只听得符长宁心里酸的只想不顾形象的大哭一场。
看着怀里一大一小哭得愈发凄惨了,外头的婵衣娉衣她们也是捂着嘴巴哭声一片,沈从景只觉得无奈非常,“好了,好了,都别哭了,你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