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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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掀开,符长宁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端妃?
符长宁甫一撩开帐子,先看到的却并不是端妃枯死一样的面颊,而是那满眼的大片大片的红,和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儿。那血简直多的吓人,从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扁平的小腹往下,全都是红通通的一片。因为现在屋子里的地龙都已经停了,所以为了不叫主子生寒,被子还都是厚厚的锦被。但就是这样,盖在端妃身子上面的锦被也都和被浸透过去了一样,从被里到被面,都是湿汪汪的血,甚至是床榻旁的玉雕栏,都被血浸染成了红色,泛着不详的血月一样的光。
符长宁简直看的惊呆了。
端妃的面色更难看。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端妃的面色竟成了一种死人才有的灰白色,比那身后的墙也强不了多少了。
她的唇本来就飞薄,这会儿因为没了血色,便像是干涸失去水分的两片花瓣,枯死在了她的面容上。总之,这样一个人,符长宁打眼看了,竟有些认不出是谁来的意思。
符长宁一时之间又是惊诧,又是愠怒,“端妃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放下帘子,转过头就满面怒色的对底下跪着的乌乌泱泱的一群人就这么问了句。
然也没人敢回答她的。
符长宁的鼻尖还绕着血气,她紧握的拳一直未曾松开过,这会儿见人不答,她厌烦的甩了甩袖子,咬着牙狠狠说道,“不把端妃给我好好儿的治回来,你们满殿的人,也就陪着那可怜的孩子一道儿去了吧!”说罢,转身就出了内殿。
等符长宁满心烦躁的坐在了外头大殿的主位上的时候,她眼前好似犹还有那一片极其刺目的红色,映衬着端妃极惨淡的面色,十分的惊心动魄。符长宁重重舒出一口气,冷声对丫头说道,“妱衣,去给我把人都叫过来,就叫到平旸殿里,我今儿倒是要好好看看,端妃这事儿,几个人能有牵连!”
“是!”妱衣脆生生的应了,退了出去。
里头的太医仍在救治着人事不省的端妃。听着里头虽然偶能传来的杂乱之声、但再也不呜呜嚷嚷的了,符长宁心中仍是憋闷烦躁的厉害。端妃这孩子没了,其实符长宁是不大在意的,但是给端妃人折腾成了这幅样子,还当符长宁是个瞎子聋子傻子吗?
皇后满含怒气的来了平旸殿,一路上看到的人多少个,自然早就传达了阖宫内外。端妃小产的事儿从今天早晨闹了起来以后,宫里头就再没个人不关注着这事儿的。所有人尽都等着皇后符长宁叫她们问话呢,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故而妱衣叫人通达了六宫以后,妃嫔们纵是没有想到,端妃还在里面生死未卜,皇后这会儿就急着让她们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仍旧非常利索的收拾了行头,坐着大辇,不断催促着人快些儿,就来了平旸殿——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后的霉头。
符长宁正坐在在平旸殿里一言不发满面怒火的等着。果然,过不多一会儿,符长宁的担心就成真了。
在这个并不似铁通一样的后宫里头,发生的事儿早已被有心人传到了外面。这会儿就在符长宁坐在平旸殿等着后宫妃嫔的时候,那边外头通风报信的人都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清远侯府。清远侯夫妇闻说女儿在宫里遭了这么大罪,立刻就要进宫里来。
清远侯夫人大把年纪了,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捂着嘴巴拽着清远候的袖子,“这就递折子,侯爷,这就递折子,我可怜的阿薇呜呜,我这就要去看我可怜的阿薇!”
清远候的面色也黑如锅底,他不去安慰清远候夫人,只沉着脸吩咐底下人,“去拿我的笺表过来,先递牌子去中宫,然后通报陛下,老夫要去见见陛下!”
——自己家千娇百宠的女儿,进了宫,并不很得皇帝喜欢,这是无妨的。毕竟人还分个三六九等,皇帝不好你这一口儿,你能强按着皇帝的头去吃你这棵草吗?但是地位尊荣够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好好儿的姑娘,不是让人这么糟蹋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小产起风波(三)()
清远候和清远侯夫人显然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早先送女儿入宫,夫妇两个就已经非常舍不得了,这会儿听人说,自己女儿孩子保不保得住另说,就连大人都奄奄一息了,谁还能坐得住呢?这边儿,清远候夫人进宫要去看女儿,那边儿,清远候也得去皇帝那里,好好儿的问道问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好在,递牌子写笺表审核通过也得好一些时候,这些时候,足够宫里头其他妃嫔赶到平旸殿的了。
所有的人,甫一进来,第一个动作无不俱都是捂住口鼻,就连穆怜秋那样素来不动声色的,这会儿都忍不住微微蹙起了一双好看的眉头,拿帕子遮掩住了小嘴儿。
“妾请皇后娘娘大安——”
符长宁坐在主位上头,眼里是冷厉的冰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满殿的美人。
半晌,人都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呆得久了,也不见上头人发话表态,这会儿,就忍不住有人抬起头,向上瞧过去了。
——直对上符长宁一双含了锐刃一样的目光。
蕙安妃犹自没有感觉,仗着自己资历老,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可否叫”
“给本宫掌她的嘴!”
蕙安妃话还没说完,符长宁就厉声喝斥了这么一句。
因为语声重叠了,蕙安妃一时竟没听清符长宁方才说了一句什么,其他人听的真亮儿的,俱都是满面震惊的抬了头,飞快的扫了一眼符长宁如同极寒冰雪的那张脸,又飞快的将目光落下,再不敢吭声了。
一旁的婆子反应也快,还没待蕙安妃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直接就出来了一前一后两个婆子,一个束着蕙安妃两道手臂,一个上去“啪啪”两响,左右各扇了人一个耳光,那声音好似打在殿下所有人的脸上,一时之间,竟是针落可闻。
蕙安妃被打傻了。
她是骠骑将军的女儿,其实身上是有那么两下拳脚功夫的,但是之前没有入宫的时候倒也还好,整日骑马弯弓的,倒也显得弓马娴熟。只是这会儿,她入宫多少年了,一招一式早已经生疏的很了,加上她本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的,这会儿被人架着连扇了两个巴掌,竟也才将将儿的反应过来,“你——”
符长宁冷笑一声,“真个不知好歹的,在本宫面前,跟谁‘你’‘我’的?打你两下儿白打了?究竟知不知道规矩!?嗯?我看往日,竟是我太惯着你们了!”这话说完,冷冷一笑,一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我看还有哪个话多的,来,比比是嬷嬷的手掌厚,还是你们的脸皮厚,出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家就都知道了,皇后现在发的这股子邪火儿,绝是并非一般的。
于是愈发没有人敢说话了。
蕙安妃那样素来不讲人放在眼里的跋扈性子,这会儿一手捂着脸颊,竟被符长宁这罕有的冷芒四射的样子,震的半句话不敢说了。
符长宁冷冷笑道,“既没人要说话,那本宫一会儿说什么,你们听着也就是了。叫你们的,出来一步领赏,不叫的,乖乖站在那儿,别叫我眼烦。”说着,眼睛一眯,问道,“昨儿,端妃的宴上,请了几个人,都有谁,站出来,给我瞧瞧。”
说完,底下站着的,身子一抖,带了些迟疑,就畏畏缩缩的向前迈了一步。不过会儿,就站出了七八个人。
分别是端妃平旸殿的琪贵人沐文津、全婕妤许寒香,蕙安妃甘泉殿的舒贵人邓庭芳、冯婕妤冯静月、嘉妃品贤殿里头的珍贵人林琴鸣、钟婕妤钟文彤、明嫔长信殿的江婕妤江心雨,和帔香殿的菀嫔邹焘妗。
符长宁眼梢儿都没去看她们,直接说了一句,“下去各领二十个板子,领完了,再来见我。”
此言一出,下头都哗然了——谁也没想到,符长宁竟是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始末的,全都给罚了!因里头有个明嫔宫里头的,因明嫔这会儿皱了皱眉,问了一句,“娘娘也不问问由头?”
符长宁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也想要跟着罚吗?”
明嫔紧着眉,到底还是不说话了。
符长宁接着问道,“你也别急,这就轮的上你了”她冷冷笑道,“这里头,除了琪贵人和全婕妤是端妃宫里头的,剩下的,是哪宫的,主位也都出来,认一认罢。”
这下子,底下的人眼神就更乱了——俱都是相互瞅呢!皇后这是要,全罚了?
当下,也都有人站出来。明嫔被说了,这会儿索性大大方方的往前踏了一步,站了出来,嘉妃神色也坦荡,淡淡的也站了出来。菀嫔因是自己就去了,这会儿也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跟着嘉妃和明嫔也站了出来。这下子,就剩下蕙安妃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符长宁冷声问道,“你们几人,管教下属不力,本宫问你们的赏,你们可心甘情愿的受了?”
明嫔蹙眉不说话,反倒是嘉妃,说了一句,“妾斗胆问娘娘一句,妾哪儿做错了,又是如何管教不力了,要劳动娘娘惩处?”
符长宁冷冷一笑,淡淡说道,“端妃小产,非是能无缘无故的。这事儿不论起因于谁,定于昨日几人之间脱不了干系。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儿,本宫不信,统共就那么不到十个人的一个宴,一人有动作、神色有异了,其他人能瞎子似的半点儿看不出来。这会儿我罚了你们,就是罚这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过。端妃是条人命不假,但她那肚子,却比她还得尊贵上一个身份。你们这是,协同谋害皇嗣,如何——不知罪呢?”
这话说得,相当的严重了。明嫔当时脸上就带了冷笑,扬声问道,“那么敢问皇后娘娘,娘娘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了,可能拿得出一丝半毫的证据?”
“证据?”哪想符长宁根本不吃这套。她满眼的都是讥讽,目光挨个儿从底下站着的一堆人瞧过去,语气十分的轻蔑,“本宫罚你,需要什么证据?端妃的肚子没了,你们一日没人承认,就一日都是治你们罪的证据!听了本宫这赏,一个个儿领赏去了就是。”
第二百一十八章,小产起风波(四)()
符长宁那是满眼的不屑和讥讽,“本宫罚你,还需要什么证据?端妃的肚子没了,你们一日没人承认,就一日都是治你们罪的证据!听了本宫这赏,一个个儿领赏去了就是。不听的,宫里也不养你们这些不听话的,暴室有的是主意磋磨你们——你们去吗?”
这话说出来,其实符长宁是根本不可能给几个家庭背景颇有地位的人送去暴室的——就哪怕是一般妃嫔,除非是罪大恶极的,不然也是没有人会给送去暴室这么残忍的。但是符长宁这会儿说出这话,表明的意思就已经是很坚决了——要么,听话乖乖去受罚。要么,我是皇后,我想治你,简直太容易了。
见底下人听了她这话,也没什么个声响,符长宁淡笑一声,说道,“既不是什么烈性人,就都别这会儿死撑着了。去慎思殿跪一晚上,醒醒神儿,明儿一早,再过来凤鸣宫里头听吩咐——你们哪个有意见?这罚,你们并不冤枉吧?”
符长宁说完这话,明嫔说不出什么了。嘉妃也不说话,菀嫔更是从头至尾没有出声,这会儿,三个主位也都不去眉眼交流了,干干脆脆的跪下了,“妾领赏!”
见三个主位和那几个尚还没反应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也已成定局的与宴妃嫔,都乖乖的受了这不分由头不分青红皂白的罚,其他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不可思议当中,还掺杂这不少的沉重和负担。
看来,端妃小产这事儿,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过去的了。
这会儿,先时几个参加端妃宴会的妃嫔们,已经被人带了下去,打板子的地方也不远,就设在了端妃的平旸殿里头。因都是妃嫔,皇后也没有意思要将人往死里头打,故而婆子仆妇们也很有眼色,关上了殿门儿,一溜儿摆了几个长凳,就开打了。
挨打的妃嫔们,无一不是在家中娇滴滴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哪怕是一下下儿给人打的皮开肉绽的,也是强忍着不去喊疼的——丢份儿,她们丢不起这人。尤其是,这么多人一起,更是没人肯鬼哭狼嚎的了,那是乡野村妇干的事儿,不是娇小姐干的事儿。
故此,大殿中倒是只回荡着闷棍敲击皮肉的声音,听着都让人牙根儿松动。只没人叫嚷,偶有几声娇滴滴的闷吭,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几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