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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代嫁国医妃-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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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着到了地方,连人一同下了辇,携着手儿慢悠悠往里走了,因还有话要说,便直接去了珍贵人的珍珑阁。待丫鬟倒了茶水安排好了事情,珍贵人就吩咐人都出去了,将门带上,又叫心腹丫头守着门儿,两人将门一关,开始说起了体己话儿。

    这会儿珍贵人方能没什么忌惮的说了那话,“我听说,是当时在还没入殿的前一晚上,她们刚分封了位份,那张氏在储秀宫说的话,被嘉嫔听到的。”

    “说了什么?”襄婕妤问道。

    “恐怕是说了什么抱怨之言——你也想呢,品贤殿又不出什么得宠的妃子,主位又不是什么高位,若是轻狂些的,遇上那个心气儿高一些的,呵,自然难免流露不满。”珍贵人面露不屑,眼中的讥讽浓重。

    襄婕妤带着些许自嘲的笑道,“你这么一说,那倒也是。尤其是——”她努了努嘴,“尤其是,你瞧瞧吧,现在东西六宫已经分赏下去的住处里头,宓妃的采薇殿自不需说,那是东西六宫里头除了凤鸣宫之外头一等的地界儿,这几日陛下倒是去的较之以往要少了一些,但出了凤鸣宫,也就是去那儿了。宜嫔的抱夏殿也不用说了,仅次于采薇殿呢——明嫔的长信殿这几日倒是愈发没动静了,嘻嘻,这也‘全仰仗’那位孟婕妤没发什么疯,要说也是可怜——”

    刚说到了这儿,珍贵人摇摇头冷笑道,“明嫔?那也是个心思比海深的主儿。”

    襄婕妤点点头说道,“依我瞧着,明嫔似又比嘉嫔更难相与一些。”

    珍贵人点了点头。

    襄婕妤叹气道,“剩下的人也不必说了,平宬妃、蕙安妃、端妃,六妃里头的三个妃,分住在人那里了,何愁没什么前途?那颗还有什么好要挑剔的呢?”

    珍贵人又是笑,又是叹,“只可恨那张美人没长眼睛,看不清楚,我们宫却也并不算顶不好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不归湖,不归路(一)() 
珍贵人又是笑,又是叹,“只可恨那张美人没长眼睛,看不清楚,我们宫却也并不算顶不好的——起码在皇太后面前,谁能比嘉嫔面子更大?皇后也许可以,但凤鸣宫里头可容不下别人住。”“咯咯”笑了起来。“别以为住在妃的殿里头,你就能成妃的。那不是还有老死也见不着皇帝一面儿的吗?纵是生的再美,又与别人有什么分别?徒增伤感罢了!”这话说的是平宬妃穆怜秋了。

    这壁,珍贵人和襄婕妤径说着今早儿的话,新秀那边,却也未见得有多消停。

    第二次大选选进来的人多,事情自然也多。更况且,这二十来位小主儿,可并不像第一拨儿入宫的端妃她们那样“老实”,一个个儿的手脚利索得紧,这会儿还才入宫没两天儿,皇帝都还没见着呢,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了。

    不多时,就传来了采薇殿里有人殁了的消息。

    ——这死了人的消息,打头儿开始,还是这么多年的头一回呢。

    各宫的人待发现采薇殿里进出的人神色匆匆了,纷纷都也坐不住了,在见着人慌慌张张的去凤鸣宫通报的时候,就俱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瞧呢。

    采薇殿里这会儿已经是乱成一团。宓妃派去打捞尸体的人围在“不归湖”旁边,那边儿最先下去的人已经浑身湿透的上来了,手里牵了一个网子,网里依稀能看见是个泡的浮肿的锦衣女子。

    五月的天,在不归湖旁边儿的人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仿佛这“不归湖”,就真的是一条不归路了。

    捞上来了那华服女子,几个胆子大的内监慌慌张张拿白布一掩盖,就给抬走了。一旁宓妃派过来监看的太监宁海也皱了眉头,掩了鼻子匆匆就走了,要去通知宓妃。

    宓妃这里,这会儿正面色不好的高坐在主殿上,下头坐着不敢吱一声触人霉头的曹婕妤曹如佳,和琼美人石珂。

    宓妃眉宇间拢着挥退不去的烦闷和焦躁。

    死人了,她这采薇殿里头好好儿的,怎么就死人了!?

    死的那个金美人也是这次顺泽四年第二次大选进来的,和曹婕妤与琼美人是一拨儿,这几日她人还才见上一面儿的,这会儿怎么好好地就死了!?

    宓妃忍不住捶了一下雕花扶手,下头的曹如佳和石珂对视一眼,也没吭声。

    宁海匆匆进来,做了个礼,便回道,“娘娘,尸体已经打捞出来了”

    宓妃深呼吸一次,定了定神,定声问他,“可是金美人?”

    宁海袖手回答,“看衣饰竟像是。”眼看着宓妃待要发怒,宁海又补了一句,“其余的,脸已经泡的浮肿,看不出什么模样了”

    “呕——”话没说完,一旁的曹婕妤就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宓妃蹙了蹙眉。

    曹婕妤的侍婢给她顺着后背,曹婕妤看到宓妃不悦的神情之后忙挥退侍婢,起身告罪,“妾失仪了”

    宓妃不再看她。转是问宁海,“尸身放去了哪里?”

    宁海回答道,“因这日里炎热,奴婢让人给抬去暴室——”

    “糊涂!”还没待宁海说完,宓妃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真好个糊涂!快去叫人将人追回来!不能挪动!就放在不归湖那处!叫人守好了,若怕出味道,抬来些冰窖里头的冰,金美人的尸身不能动——皇后还没发话呢。”又冷冷的,“叫人在一旁看守着,其余旁的人,谁要在那里缩头缩脑的瞧望,就说凭了我的话儿,再敢生事,都扔下不归湖淹死算完!”

    最后一句,宓妃语气里的狠劲儿泛了出来,给宁海吓了一跳。宁海被她骂的瑟瑟的,就要告退,“是,是,奴婢这就去叫人追回来。”

    就下去了。

    宓妃犹自在那里胸口一起一伏的,看起来是气得狠了。

    宓妃自打生完孩子,又是早产,又是心思重,身子一直不很好,这会儿发了脾气,眼前就是一阵儿一阵儿的白光,头晕目眩的。幸好人是坐着的,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眼时,到也没人发现。

    阖殿都很安静,安静到就连针落在地上,都能闻听一样。

    “主子”一旁的如蝶还敢在这时候说上一句,“那金美人这事何时去同皇后娘娘说呢?这会儿皇后娘娘那边,也该用过早膳了”

    宓妃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沉沉呼出一口气,也不去回答如蝶的话,目光如同锐刃一般扫过曹婕妤和琼美人的脸上,又在琼美人那里停顿了些许时候。琼美人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的,那张如月华临世的几是泛着淡淡光辉的脸上透着些许漠然,也不声响,也不往上去瞧,就那么瞧着自己膝头盛开着的那朵儿合欢花,安安静静的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宓妃眯起了眼。

    “金美人和你们住的不远。”宓妃淡淡的问了一句。

    这话,曹婕妤和琼美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俱都没应声。

    宓妃继续说道,“昨晚,你们谁可还见过金美人不曾?”

    回话的是曹婕妤,“回娘娘,昨晚妾睡得很早。”

    宓妃瞧向了琼美人。

    琼美人淡淡道,“昨夜下了些小雨,妾并不曾出了院落。”

    “哦?”宓妃笑了一声,“不是听说琼美人素有才名,昨夜雨打芭蕉,竟没出去赏雨吗?”

    琼美人摇摇头,“妾在房中作画。”

    宓妃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起了身,淡淡道,“既这么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是瞒不过中宫那边儿的,这事儿,还是就由得皇后娘娘裁决吧。”

    “是。”曹婕妤和琼美人并没有什么旁的反应,一同起身应了。

    这厢凤鸣宫里,符长宁早在采薇殿炸开锅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了。磬书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的时候,符长宁正在一旁和全婕妤谢美人说话儿——谢美人姓谢讳灵,是国子监博士家的姑娘,和全婕妤幼时便识得,今一进宫,谢美人虽被分到了宜嫔宫中,两人倒也没折了关系。这会儿全婕妤来看符长宁,就捎带手儿了带上了谢美人一道儿,也算是提携了。所幸是谢美人不是榆木疙瘩,也是个通透之人,符长宁见了,倒也并无不喜。

    这会儿两个嫔妃都在,符长宁见人进来了就是神色惊慌,先沉了脸,“何事如此惊慌?”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归湖,不归路(二)() 
“何事如此惊慌?!”符长宁沉声问道。

    磬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瞧了瞧旁边二人脸色,见她们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才咽了口唾液,回道,“回娘娘,采薇殿那边,采薇殿那边死人了!”

    “啪——”话一说完,旁边就传来了瓷盏落地的声音。

    符长宁淡淡瞧了过去。见谢美人虽是打碎了瓷盏,丫头都在她脚底下收拾着,她面色倒也不变,起了身就告罪道,“妾失仪——”端的是同曹婕妤在宓妃那儿的话语一模一样。

    符长宁淡淡收回目光。她将手里方拿着的绣样放在一旁,淡淡问了一句,“谁死了?”

    磬书这个时候可真是佩服自家娘娘得紧。都死了人,还能这么镇定自若——连带着她,也复又镇定了下来。磬书深吸一口气,说道,“是今年新入的,金玉玲,金美人。”

    符长宁蹙着眉,细细想了想,点头说道,“怎么死的?尸身在何处?”

    磬书摇头道,“说是失足落了水,在不归湖里头淹死的。尸身——”想起什么似的,身子抖了一下,“采薇殿那头还在打捞。”

    符长宁“哦”了一声,“失足落水?”似乎隐隐约约的笑了一下儿,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注意采薇殿那边的消息。”

    “是。”磬书应声而退。

    见磬书下去了,一旁的全婕妤才蹙着眉,斟酌着词句开口问道,“金美人可是澧县通判家的那位?”

    这话问的是与金美人一拨儿来的谢美人。

    谢美人点点头,因方才失手打碎了茶盏,这会儿说话,就不免带了些忐忑,“是呢。”

    符长宁问道,“你们熟识?”

    谢美人摇摇头,回道,“回娘娘,妾与金美人并不熟识,仅点头之交罢了”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妾倒是知道,金美人同琼美人,关系不错。”

    “琼美人?”提起这个说起来都齿颊留香的一个“琼”字,符长宁便想起来了一个身姿绰约,眉黛如画的人,“哦”了一声,问道,“如何不错?”

    谢美人笑了笑,说道,“倒尽也不能说是不错。金美人似很唔,似很巴结琼美人,但反倒是琼美人,不大睬她就是了”

    这话一说,也就都明白了。

    哦,金美人是看着人家琼美人生得美,料定人家日后必会得宠,想和人家搞好关系嘛。

    如此说来,倒也不算太笨——起码比起一开始就想和人树敌的,是要强了那么一些。

    符长宁点了点头。

    全婕妤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一入宫就死人,可非是什么好兆头——”

    符长宁瞧了全婕妤一眼。

    全婕妤自知失言,忙告了罪,“是妾失言了”

    符长宁摆摆手道,“你们各自回去吧,今儿这话,也是叙不成了”

    全婕妤和谢美人起了身,就又听符长宁语带警告的说道,“今儿在我这里闻说的,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你们心中全当有数的。”

    “是。”全婕妤和谢美人又哪里是没个分寸的?这会儿符长宁敲打一句,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两人知晓,也都忙应了。

    全婕妤和谢美人匆匆退下了。

    她们两人刚出了凤鸣宫门口儿,对视一眼,还没待说什么,就见远处匆匆行来了一队人,待近些了,方能看得出来,是采薇殿宓妃的仪仗。

    全婕妤和谢美人束手到一旁,规避行了礼。

    宓妃坐在平肩舆上正蹙着眉头想事,冷不防听见嫔妃清脆动听的声音唱礼,皱了下眉就望过去,在看清人以后,也不说话,很是多看了人几眼,就匆匆过去了。

    待宓妃仪仗匆忙行过以后,全婕妤和谢美人才起身,俱都是舒了一口气。全婕妤苦笑道,“不想今日反倒教你碰上这些事。”

    谢美人摇摇头,也是叹,“怕要不太平了”

    却说这边宓妃匆匆来了凤鸣宫,就要被人领进去了,符长宁正还坐在方才的位置上没动,见人进来了,似笑非笑道,“宓妃是来告罪的吗?”

    宓妃先行了礼,就说道,“请娘娘宽宥。”

    符长宁摩挲着茶杯壁,没说话。

    宓妃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金美人的尸身,妾已经派人打捞上来了,不敢动,都放在不归湖旁边了。因怕太阳大,腐坏了,妾做主,叫人抬了些冰过去,现在尚还能入目。”

    符长宁挑了挑眉,问道,“你宫里的人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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