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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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符长宁穆怜秋和聂隐香这三个人,其他新晋的宫妃们皆是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太后如此的好说话——唯一一个与皇太后大概相熟一些的,也就是皇太后娘家李氏的嘉嫔,李宜君了。可她也许久不曾见过姑母的面儿,拿捏不准皇太后的脾气。说实在的这位嘉嫔李宜君,对姑母仅有的两个印象就是——这是我们李氏出来的皇后、皇太后;这位皇后、皇太后姑母,十分的年轻好看。
大家都还心里头琢磨着皇太后为何如此好说话儿呢,符长宁已经牵头谢恩起了。这时候也偎到皇太后下首的地方,笑吟吟道,“是起得颇早呢,我都没睡好呀。”她惯是和皇太后很是亲昵的,就算是在从前,皇太后做皇后的时候,两人也如此态度。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下次我免了你带人到这儿的定省如何?天可怜见儿的小姑娘,日日这样奔波两处,是怪疲累的。”
这话一说出来,本来就没反应过来皇太后这么好说话儿的后妃们,又惊呆了——刚、刚才那句话,是皇太后说出来的来着?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都说世家女规矩森严、轻易不肯行差踏错的吗?怎么到了皇太后这儿,连定省就也给人免了吗?真是怕人累着了呀?可是这么世世代代的森严规矩都过来了,还真是头一次听人这样理解人心疼人的。
符长宁却拍掌一笑,俏道,“还是您惯会心疼人呢。”
这时候,底下人也都醒过来了,连忙行礼欠身,就谢人,“谢太后娘娘体恤。”
皇太后摆摆手,“不叫你们来晨昏定省,又不是免了你们立规矩——这后宫,还是得听皇后的。我年纪也大了,不爱管事,只希望你们和和睦睦、亲如一家的,可能做到吗?”
这话说得,多么的慈爱和冠冕堂皇。其实皇太后自己心里头信么?她后宫生涯数十年,什么蹄子杂种没见过,还和和睦睦、亲如一家?表面儿上功夫罢了。只皇太后倒是确实颇不希望后宫不宁和不太平。她这会儿给符长宁长脸,也是这个原因。
符长宁很感激皇太后这种行为——说实话,像她们家李皇太后这样的皇太后,现在真是少之又少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六)()
建蒙国李皇太后这样的,现在还真是少之又少了。像是符长宁她阿娘,天岚国皇后,在天岚国皇太后生前也还受过几年锉磨的呢。荣国的朱皇后、后来的舒景皇太后就更不必说,那是惯常爱伸手儿子后宫、代替皇后来教育宫妃的主儿。最后以至于嫡不嫡,庶不庶,符长宁这个皇后威信全无。
而李皇太后,能在一开始就表现出放权的大度和宽容,就哪怕是她后来没这么做了,那符长宁也觉得这人是个有头有脑的女子。符长宁也爱给这样人长脸——她就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于是符长宁谦让几句,“还得听从太后娘娘的慈意。”也就接受了。
众宫妃一瞧,得,这位皇后娘娘是深得太后喜欢,干脆,也就歇了想要从中挑拨作梗的心思。
这边儿符长宁和皇太后的戏做完了,大家又热热闹闹、亲亲热热的说上那么几句,其实也就无事了。在将将儿到了早膳时辰的时候,诸妃见皇太后并没有要留膳的意思,于是也都识趣儿的纷纷告辞,唯有在嘉嫔起身的时候,皇太后点了她的名字,“宜君坐下,同我和皇后一道儿用膳吧。”
不声不响的,就给李宜君划下了“这人是我的亲侄女儿,你们没事儿少惹她”的危险信号。
嘉嫔微微一笑,应承了。
凤藻宫的膳,是符长宁惯用的。虽谈不上已经习惯了,毕竟她和皇太后两人饮食差距颇大,但符长宁是常陪伴皇太后用膳的,加之皇太后吩咐桌上得有几道皇后爱用的菜,故此符长宁倒也习惯了凤藻宫厨子的手艺。
皇太后将嘉嫔李宜君留下来了,就笑吟吟的问她,“入宫来可还住的还习惯吧?你母亲前些时候来看我,还说起你了呢。”
嘉嫔面上带了些些小女儿家的羞涩,回答道,“回太后娘娘,宫里尽好呢。皇后娘娘将妾们安排的极妥善,妾并无不适之处。”
皇太后点头笑道,“皇后一直是个妥当人儿。”又问她,“你祖母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我听闻似是有些不爽利的。”
闻及此,嘉嫔的眉目间便笼上了些许情愁,“祖母年纪大了,近日来很有些不大舒服。祖母又很想您呢——前些时候还将母亲认作了您,已有些不大清明了呢。”说着,叹了一口气。
提及这个,一时之间俱都沉默了起来。
符长宁正想着如何安慰两句,就听皇太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唏嘘说道,“是我不孝,至此时候,竟仍不能随侍阿娘左右。”
皇太后这样,符长宁和嘉嫔是也都陪着掉了两滴眼泪的。几人作一团哭了一气儿,还是符长宁擦了擦眼泪,笑说,“这好好儿的,倒是我们勾得娘娘伤心了”
皇太后摇摇头,说她,“做什么怪你们?——哎,这生老病死,也是”不防备说到了“死”这个字,又是一通掉眼泪。
符长宁和嘉嫔这时候也不敢继续跟着哭了,连忙劝慰她,待膳食上来的,好歹是哄劝得皇太后收了眼泪,由人服侍着进屋擦了一把脸,方才好了。
符长宁和嘉嫔都不敢再招惹皇太后在用膳这当口儿难受,于是各说着些别人家的趣事儿笑话,倒也把这顿饭吃的颇为和乐。
用过了膳,便再没什么理由赖在皇太后这儿了。符长宁倒怕嘉嫔抹不开面儿,顾惮着她,于是率先对皇太后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儿臣便不在这里叨扰太后娘娘啦。”
皇太后点点头,于是嘉嫔赶忙也起身,跟着符长宁,“那妾也一同去了”
皇太后说道,“嗯,和皇后搭个伴儿,一道儿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是。”符长宁和嘉嫔一齐作礼,然后一道退了下去。
凤藻宫的门口儿已经候着皇后的凤辇——是有这样的规矩,就是与皇后在一起之时,无皇后的恩准的特批,后妃是无法乘坐肩舆或是步辇一类代行之物的,不管路程多远都是要步行的。而且不论是什么等级的后妃,在路上与皇后凤辇遇上之时,都是要下辇行礼的。这是规矩。但是一般分位高一些的,或是同皇后关系好些的,再或者是皇后心地慈软的,是会给人赐一辆肩舆步辇同行的。
符长宁就吩咐人,赐了一辆步辇给嘉嫔。嘉嫔却拒不敢受——本来她虽然是一宫主位,但却是主位中分位最低的。而且新入宫的妃嫔,凤藻宫距离她住的品贤殿也并不远,走上两步她也全当是消消积食了。
符长宁也不多让,就依了。
凤鸣宫和品贤殿有一半的道儿是顺路的,于是符长宁和嘉嫔说笑了几句,两人也就分道扬镳了。
回了凤鸣宫没多会儿,沈从景就来了。
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从凤藻宫来回折腾那么一趟,符长宁都觉得身上捂了许多汗,她惯喜洁净,于是回去就叫人烧了水,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待到沈从景匆匆来的时候,符长宁刚刚沐浴毕,正在擦头发。沈从景在厅中等了一会儿,就悄悄地又溜了进去。
符长宁打从铜镜中一瞧见那片紫金的衣角,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出来。”
沈从景笑吟吟的就从屏风后头闪了出来。
正给符长宁擦头发的婵衣和嬛衣这时候垂首立了,行个礼,就下去了。沈从景接过巾子,就要给符长宁擦头发。符长宁可不敢让这人给擦,她怕薅了人两绺儿秀发,于是直接就把沈从景手中的布巾抢了过来,自己擦起来。
沈从景凑到她身边笑道,“青天白日的,皇后娘娘因何要沐浴?”
符长宁懒得理他,但这么打眼一看,人家风流倜傥的穿了一身月白衣袍,束腰广袖,织锦缎带,却不像个帝王,倒像是哪家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了。只细细瞧了瞧,却没见人身上生汗,符长宁颇带了些嫉妒的说道,“刚从太后娘娘那里回来——哪里像你,就是风流无汗,玉骨冰肌的。”
沈从景手一抬,那宽大的广袖就露出一截腕子。他拿手腕去蹭符长宁的,笑道,“那夏日里娘娘您岂不是不用冰块儿了,反倒用小的清凉就行?”
符长宁“啐”他一口,给巾子挂到一边,笑道,“你没正事儿了?大白天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七)()
符长宁行动起身的时候,是用一只手稍稍握着些头发的,因那头发太长,又方才擦净并没有梳拢,故此如果行动不慎,是很有可能被绊倒的。但那黑漆漆的长发就像是飞岩而下的泉水似的,乌亮柔泽,此时这么看起来,竟有一种炫目的美感。
符长宁的那一头秀发,无疑是非常美的。
有词语形容女子美发,“青丝如瀑”,在沈从景看起来,说的就是符长宁这样的了。于是沈从景竟没注意符长宁说了什么,只笑说,“卿之发,玉山之瀑也。”
玉山瀑布是建蒙国非常有名的一处景观,号称是“风姿绝秀”之处,听沈从景这么夸她,符长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匆忙就要叫人进来给她拢发梳头。
按说在人面前披头散发是很不礼貌的,符长宁也不习惯。但在人面前梳妆同样不礼貌,只是这也得分人,感情颇好的夫妻之间,不避讳这个。沈从景知道符长宁重礼,于是也并没阻止她叫人进来给她挽发,但就是死活不出去,在这里一眼不错的瞧着人家美人梳头发。
符长宁也并没介意。
符长宁的四个丫鬟都是梳头一把好手儿,样样俱全的人物。但惯常还是妱衣负责给符长宁挽发的,于是这会儿只娉衣和妱衣进了来,娉衣先给巾子一类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就下去了,留妱衣一个给她挽发。
沈从景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瞧着。
因是不出去,故此并没抹太多头油梳起高髻,只稀松平常的挽了半月髻,风鬟雾鬓、慵慵懒懒的,上面还簪了两朵小珍珠的珠花,珠花下面又垂下嫩绿和芽青色的双色缎带,显得人异常的稚嫩可爱。
沈从景笑眯眯的瞧了一会儿,突然问她,“你有姐姐妹妹吗?”
符长宁往铜镜里头左右瞧一瞧,见无事了,挥手叫妱衣退下了,不太在意的回答沈从景,“自然是有的。”
“都是天岚国的皇后生下的吗?”
“并非,我母后生的仅我阿兄与我。”
“噢,那你那姐妹和你生的可像吗?”
问到这里,符长宁想了想符长乐的模样,回答他,“其实挺像的。”又狐疑问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从景懒洋洋道,“无事。”
符长宁愈发觉得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密事?速说与我。”
沈从景笑嘻嘻说道,“就想着,左右都是遵从朝里那些顽固的意见要纳妃,你这么好,若你们家姐妹都这么好,我倒是不介意再纳这样的一两个为妃的。”
“”符长宁懒得理他了。半天,才哼笑着说了一句,“你?你驾驭不住那样的人。我那妹妹,生的顶好,性子也顶‘好’。可惜嫁人了”她幸灾乐祸道。
沈从景“哈哈”大笑,指着符长宁,“瞧娘娘提起人家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儿,看起来你那妹妹受你磋磨颇多!”
“非也,我受她磋磨颇多也!”符长宁摇头道。
沈从景好奇问道,“你那妹妹,嫁与了何人?”
“天岚国京府判官。”符长宁幽幽说道,“为平妻。”
“咦?这是何故?”一国公主啊,却嫁给了小官,还是个平妻?沈从景觉得好奇死了。
平妻什么意思?那就是说,这一府里头不止你一个主母,还有另外一人与你平起平坐。凭的那另外一个人什么身份呢,竟能与公主地位相同?
“不能生育,又传出操行有失,父皇不肯替她周旋,嫁了京府判官,已是不错。”符长宁提起这个,语气仍是冷冷的——天家之女又如何?德行有亏,就是嫁不出去的!更何况符长乐还不能生育?京府判官肯娶她,还不是因那人鼠目寸光,想借此机会也算攀上皇家?但就是可惜了,一个废子而已,连公主府都没给她建造,能攀什么?
符长宁不想再提符长乐,转而又与沈从景说起了这次戎族进贡之事,“霞光缎是没别人的份儿了。那其他的,狄戎的皮子也是极好的,虽这时候用不上,但既这季节进献来了,总不好都让内务府收下了,得分赏一下。”
沈从景很不乐意管这些,“你看着办就好。”
符长宁斟酌一下,又问,“四个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