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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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说出口,符长宁于是就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符长宁做了一个颇为奇怪的梦。梦里面沈从景穿了件与时下并不相符的白衣宽袖,像是茅国时候风流名士穿的氅衣,但却又有所不同。那衣裳材质特别,观之如云霞织就,白的近致透明。沈从景就那么一身儿,临着风,衣袂翩跹的站立在云头。那眉眼还是他不错——俊眉修目,朱唇桃花眸,再没人能这般俊朗好看了。但那人通身的仙气渺渺,却让人望而生畏。一张脸近乎是媚态百生的美,但神态,却是凛然不可侵犯的。
那个人这么说,“这一道,天赐你三劫。此为第一劫,幸而是全须全尾的通过了,也多仰仗紫薇星君庇佑,下一劫,就不知几何了。自此之后,你当要谨慎小心才行。”那人说话表情不变,冷冷的似是寒风腊月,一双带媚的桃花目泛着冰冷寒气,虽口中那话像是安慰和告诫,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温和。
和沈从景全然不一样的一个人或是说,一位神君。
符长宁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梦到这样离奇的梦,她也不知道那人说的“三劫”和什么“紫薇星君”到底是做什么的,人就头昏脑涨的醒来了。
一有了意识,符长宁立刻就感觉到全身酸痛,整个人散了架似的难受,她干着嗓子说了一句,“水。”立马就有人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一口水——自然不是什么沈从景——他哪有那么贴心?却是符长宁的好丫鬟,婵衣了。
婵衣喂了她的水,轻声问了一句,“太子妃,您还喝些生茶吗?”
这“生茶”,说的是天岚国独有的一种香草做成的茶,既美容,又养颜,但却十分名贵,素来是符长宁的心头爱。单单就说是陪嫁,里面就有整一箱的生茶——这生茶又和别的不同,别的是越新的茶气味越是凛冽清香,而生茶却和酒一样,放得越久,就越是回味无穷。
符长宁听了话,摇摇头,婵衣扶着她半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垫子上,符长宁这才哑着嗓音问她,“沈子息呢?”
婵衣边方放下茶盏,说了句,“太子爷在前面和大皇子说话呢。”
大皇子?果然是祁峥救了她。符长宁点点头,这一点头,她只觉得脖子也酸疼,肩膀也酸疼,简直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她还没等说什么呢,一边儿就见沈从景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足跟地下生风似的,“你们太子妃醒了吗?”
符长宁半坐在床上,凉凉道,“醒了,跟这儿等着太子爷呢。”
沈从景笑嘻嘻的靠坐到她床边,“身上还疼吗?”
这话问的!
符长宁气恼的瞪他,“你说呢?!这么些日子您感情高枕无忧了吧?在大皇子这儿住的颇不赖的吧?嗯?”
“没呢。”沈从景佯作苦恼道,“日日夜夜都牵挂着我家太子妃呀!”
符长宁没理她。
沈从景凑近她,笑道,“说笑呢,知道你在祁烈那里好吃好喝的,你家那个阿梅——就是她还时常与我通信,告诉我你的情况。那日你烧了起来,我恨不能去东宫撕了那小子,后来让祁峥给拦住了,他与我说还是先将你救出来要紧,这仇,咱们来日方长的报!”
沈从景的桃花眼还是潋滟着湖光,水汪汪的。这时候仔细往里面瞧了,才能看见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一样。那尖尖的一瓣脸上,也带着些憔悴的白。看见符长宁瞧他,沈从景又笑眯眯的将连往符长宁眼睛底下凑一凑,握住她的手摸自己的面颊,带着些邀功的说,“为了见你,特地叫人新给理的胡碴儿,滑不滑?”
符长宁看着他那小样儿,也心疼,这边儿鼻头一酸,就想要哭。
这个人,真是
第一百零一章,柳暗花明()
符长宁眨巴眨巴眼,就感觉鼻尖酸酸的,想要哭。
沈从景笑眯眯的瞧着她,放下手,就坐过去给人身子揽在怀里,叹道,“下次可不敢放你自己在家了”
符长宁在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咱们回建蒙吧?再不管他了”
“嗯,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就走。”
“嗯。”
符长宁的身子,续续拉拉的养了足有半个月之久。她之前看似好模好样的,但都绷着呢,这会儿骤然一放松了,腰也酸了背也痛了,期间还感了次风寒,这才好没几天儿。这时候他们也不顶风作案的往建蒙国走,那边儿也没听说祁烈暴跳如雷的搜寻——怎么搜寻呢?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身份,只有他自己知道,难道要张榜说明他要逮住别人家太子爷和太子妃吗?别逗了。
这半个月,赋柳公主来了两次,陪吃陪玩儿的。祁峥虽没怎么见到人,不过药品也如流水似的给送来了。符长宁很是感谢祁峥,就冲着这个,他们也不能帮祁烈。
就沈从景,更是邪乎了,镇日在符长宁这儿腻腻歪歪的,不干正事儿——诚然在这里,好似也没什么正事儿可做。这俩人的感情,那真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半个月以后,符长宁身子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们一行人又上路了,这次就是回建蒙国了。
他们临行的时候,祁峥拍着沈从景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再见之时,大概就是平定之日。”
俩人神神叨叨了说了半天,大队伍才让启程。
回去可同前来时不一样了。他们来的时候,是早春,初春,草木芬芳的季节,纵是路上还有寒鸦呢,那也是快要回暖的时候了。而这次,却是盛夏了。
荣国的夏天是货真价实的夏天,不似建蒙国似的,夏日里都带着几分清凉气,也不似天岚国,湿热湿热的。这里的夏天虽也热,却十分怡人。这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待抵达洑水之时,正好到了秋蝉嘶鸣,鸟兽避走的时候了。
再去洑水,这是自荣国走了一趟,心境自然就不同了。此时他们竟觉得洑水亲切无比。
人住的还是那间客栈,他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刘大小心翼翼给牛车帘子掀开,将人引出来的时候,那客栈老板还在台子后头懒洋洋的招呼小二,“还不去帮爷牵牛牵马?”
待看见一片湖水绿的衣角翩跹而出,沈从景仰着脸儿感受了一下炽烈的阳光,然后回身边握住牛车中探出来的素手,边对人笑道,“还是这边的天气独好。”时,那老板双眼一亮,“噔噔噔”就跑出来了,“哟!二位走商回来啦?”说着殷勤的接过刘大手中的马鞭。
沈从景笑道,“还认识我们呢?”
“怎么不认识!”那老板一边将人往里面引,一边“啧啧”称奇,“没见过您二位这么龙章凤姿的人呐!”
沈从景径是笑。
符长宁说道,“还要上次那间房吧——现在有人住不曾?”
“没人,没人。”老板笑说,“这时候走商的人少了,房间也住不满了。小的就知道您二位得还回来住呢,既住不满,也没往里头安排人。”
这老板还很会说话的嘛。沈从景哈哈大笑,告诉刘大,“给爷赏赏这掌柜,爷爱听他说话!”
刘大掏出荷包,就扔给他一锭分量十足银子,这次不是庙宇飞阁的造型了——那是沈从景身上带的把玩的。其他人要花的银子,自然造型普通。
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瞧着两人上去了,还在原地傻呵呵的谢呢。
两人住进了上次住那间。坐了一会儿休息够了,符长宁才想起什么似的,问沈从景,“还没问你呢,牛二你怎么处置了?这次竟没见着他。”
“他?”沈从景正喝着茶,眯起桃花眼哼道,“既爱做线人,我索性给他塞进了这次采选的名单里,送进了荣国皇宫。”
采选,是泛指广从民间找招纳人入宫的总称。后妃选拔入宫,一般是有官职或是有背景的人家的女儿,那叫“大选”,是三年一次。选上了不是做皇帝的小妾,就是给皇子做皇子妃或是侧妃,再不济,也是伺候文墨颇有地位的女官。落选了,就发配回家,自行婚配。
而“采选”则不然。
采选是在民间招选的,平头百姓家的女儿,选上了也就是个侍女,也有飞上枝头被皇帝或是哪位皇子看中的,但“大选”进来的女儿,甫一入宫,最次那也是个六品的婕妤,一般都是贵人。而采选进来的,是不被允许隔级而升的,必是要逐级晋升,从最末等的常在做起。给皇子了,那就是侍妾,连名分都没有。
而这样的女儿家,一般都是入宫做宫女的。这不由皇帝选,而主要是由皇后来甄选。看着聪明伶俐的,往内务府一放,教的明白了,给缺人的各宫分发下去。或是哪宫看中了,来要人。一般这样的女儿,连女官都没资格做的——皇宫里头身上带着品级的女官,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大选而入,直接封的。二是哪个颇有脸面的妃子——一般都是皇后——她们身边儿的旧人,乳母或是贴身丫头,主人跟皇帝请赏,能给个品级。符长宁她母后身边儿的心腹丫头湖珠,和符长宁的乳母,就是正三品的谕人。而阿梅在上一世祁烈登基以后,就是二品的御前女官,在前朝就是尚书令一类的高官。在后宫里,那是四夫人见了都要规避问好的。
而“采选”除了选宫女,其实还有另外一条,就是选小太监入宫了。选太监直接是内务府掌管,这事儿不经后妃这里,所以少有人关注。那么沈从景说的那个给送入宫里了,不是别的,正就是给牛二净了祸根,充作太监去了。
他说那话时风轻云淡的,符长宁咂咂舌,说他,“妙极。”
沈从景哈哈大笑。
符长宁又好奇问道,“按说方七汕去了荣国,给祁烈做事,那他又是如何和牛二勾搭上线儿的?不问明白了,保不齐身边儿还得有漏洞可钻营的。”
沈从景笑道,“净根之前,都招了”沈从景又把当时牛二的话,跟符长宁学了一遍。
第一百零二章,如何凄惨()
事情是这样的。
早在沈从景和符长宁两个人还并没有决定走一趟荣国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方七汕和牛二就已经搭上了。自从方七汕被符长宁逼走,牛二看似无意其实一直暗自戒备在心。终于有一日方七汕找上了门——那个时候方七汕已经作为幕僚入了东宫祁烈手下。方七汕对他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没有武功又失去依靠,过得是如何如何凄惨。他用花言巧语骗得牛二以为当初符长宁使用了各种不光彩的手段给他逼走,又说符长宁其实那个时候就早已和沈从景暗通款曲。而那时候符长宁的一切“手段”沈从景也一直都是知情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罢了。
在方七汕的描述里,将符长宁塑造成为了一个狐媚惑主的再世妲己,而沈从景,那就是令人感到心寒的纣王帝辛了。方七汕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问牛二,主上如此,兄弟们还有哪条路是正道?我们没出路了!
于是给牛二搅和的,彻底反水。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听完了沈从景说这话,符长宁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这事毕竟还是因她而起,但牛二就此这么信了方七汕,这脑子也是让符长宁带了一些忧心啊。幸好这人给发现了,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两人当笑话似的说了一回这个,也就歇下了。第二日在掌柜的盛情邀请之下,两人承诺了以后来洑水还住这里,就启程回了京都。
从洑水到京都,就方便快捷了很多。不多时日,两人就风尘仆仆的抵达了京都,进了宫换了衣服,就各自去找各自的头儿了——符长宁去找了李皇后,沈从景去找了他爹老皇帝。
这边儿符长宁放下东西,连杯茶都没喝的,就去了凤鸣宫。
看着符长宁没休息的就来看自己了,又加之最近后宫几个蹦跶得欢实的小蹄子都被收拾利落了,李皇后看起来很是开心。她特意穿了一件水红的纱衫,里面是一件玉莹莹的主腰。下头配着白牡丹剪花纱的马面裙,这还是有马面裙压着呢,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未出阁的少女,水灵灵的一朵枝头海棠一样。
再看符长宁,虽也是容貌冶艳,身姿婀娜,但一路风尘仆仆的,脸色又说不出的带了些憔悴,这一比,俩人就好似掉了个个儿似的。这样的认知让符长宁心中颇为郁闷。
“给娘娘请安啦。”心中再郁闷,脸上也不能带出来半分的,符长宁笑盈盈的就给李皇后请安。
李皇后连忙从凤椅上走下来,虚扶了符长宁一把,关切道,“怎么看起来脸色似不很好?可是休息不够?——你这孩子,要说也是,偏要放下东西就过来看我,我有什么要看的呢?休息好了再来,我又不会责罚你的。”
符长宁就势儿也起来了,笑嘻嘻的挨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