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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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有点刻意,似乎不仅是说给她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凌语芊则更如堕入了万丈深渊,他这话算什么?谁勾引谁?分明是他借酒行色,每一步,都是他强行而来,他却把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还有,他认为她会到处说?他竟然这样想她?
委屈、悲伤与羞愤等,顷刻全都冲上她的心头,她气得浑身颤抖,痛得全身抽搐,眼泪无法克制地盈满眼眶,她紧咬着唇,对他发出怨恨的瞪视,若非中间隔着这么大的一张办公桌,她恨不得立即给他一巴掌。
结果,她只抓起桌面上沉重的船型笔筒,使劲地朝他身上砸去,还端起他的咖啡,泼向他冷血无情的俊脸,饱含深痛委屈的吼叫响彻整个办公室,“大骗子,大坏蛋,大色狼,我恨死你了!”
手中的支票被她用力一甩甩到地上,给他留下一个更加愤恨的瞪视后,她转身朝外奔去。
她泪流满面,视线已成模糊,以致撞在一个来人身上,她及时稳住脚步,脆弱的身体才不至于跌倒,她看也没看来人,连道歉的话也不说,继续急速往外冲,晶莹的泪水也继续随着一路洒落。
被凌语芊撞到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正是贺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贺云清的嫡孙,也即贺煜的堂哥贺炜。
他的样貌与贺煜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表人才的躯壳底下,蕴藏着多数富家子的风流、轻狂和好强等特性。他并不为刚才无礼的一幕感到任何恼怒,饶 有兴味的眼神目送着那抹迷人的倩影离去后,重新迈步走近贺煜,于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拣起那张支票,稍后目光正式投向贺煜,对贺煜狼狈的模样啧叹出声,“我 曾以为你对李晓彤是一条心,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瞧刚才那小妞的衣着,穿的好像是我们酒店的职工制服,小子,别怪堂哥没提醒你,兔子不吃窝边草,外面的野味 更能让人吃得放心和痛快。”
贺煜俊颜更加阴霾深沉,冷冷地道,“没人告诉你,进来之前要先通报或敲门吗,有我有什么事?”
他说罢,继续郁闷地整理拭擦着头发与脸上的咖啡迹,暗黑的眸子禁不住地朝空荡荡的门口直瞪。果然是个娇蛮的小野猫,那么重的笔桶砸过来也就罢了,毕竟,胸膛上的痛他能承受,可她还可恶到用咖啡当面泼他,幸好他习惯喝冷咖啡,不然的话,说不准会遭她毁容。
越想,贺煜越是羞恼,不过,真正令他想揍人的,还是眼前这个素来势不两立的堂哥。
“十万元!想不到你还挺豪爽嘛,区区一个小职员,其实给一万几千就得了,再或者,随意买个手袋,有些甚至什么也不用,毕竟,能让我们看上,是她们的福 气!不过话说回头,刚才那妞确实不错,皮肤滑溜溜的,整个身子就那样朝我撞过来,呵呵,也不知她是无心或有意,早知我刚才趁机摸个仔细,瞧她的样子,摸起 来应该很爽……”
“要是非公事上找我,麻烦你立刻给我出去!”贺煜再度做声,打断贺炜那一句句使他听得异常盛怒的下流话。
贺炜一怔,继续皮笑肉不笑,“我们不是堂兄弟吗,谁规定我们在一起只能谈公事。对了,刚才那小妞,你当真搞得定,要不让堂哥出手,有些女人呢,只有在床上教训,她才会听话,好吧,看在我俩是堂兄弟的份上,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调教她……”
“你敢碰她一寸肌肤,休怪我不客气!”咬牙切齿的警告,自贺煜唇间迸出,冷峻刚毅的脸阴沉得吓人。
贺炜心头不自觉地一颤,同时还感到一股懊恼和气愤。论资排辈,他在这小子之上,但每次在这小子面前,他的气焰都硬是被其派头和气扬给压住,哼,公事上他已不够这小子斗,风流韵事方面,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占个上风。
想罢,贺炜继续冷嘲热讽起来,“亲爱的堂弟,不准我动那妞半根汗毛?呵呵,你该不会来真的吧?那李晓彤呢,假如她知道自己鼎力协助的男人心中藏着另一个 女人,知道她还没结婚就注定将来当个独守空房的下堂妇,你说她还会对你死心踏地吗?堂堂一个大律师,G市市长最宝贝的千金,还是亿万身家地产大亨的继承 人,她会允许你心中有另一个女人?亲爱的堂弟,奉劝你一句,想继续在贺氏集团风生水起步步高升,那就别得罪这座大靠山,外面那些妞,玩玩算了,不管刚才那 小妞把你服侍得多爽,也都是钱财做怪,你信不信,我在这支票上加倍的话,她同样会张开两腿在我身下……哎哟……”
正口若悬河的贺炜,猛然转为大声哀痛。
贺煜不知几时已从办公桌后出来,奔至贺炜面前,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
“你不想长期在医院躺着过日子,嘴巴最好放干净的,我的事,无需你理,你也没资格理!”贺煜继续揪住贺炜的领带,勒得贺炜面红耳赤仍不放手,冷眸迸出一道道嗜血的寒芒。
贺炜则边吃疼大叫,边本能地挣扎,这臭小子,发什么神经,以往尽管在公事上有冲突,大家最多也是言语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出手打人,为了一个小贱货,这根本不像这小子的作风,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贺炜没时间多加猜测和揣磨,依然面色骇人的贺煜就那样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拖到门口处,“李秘书,你给我听着,以后但凡副总经理出现,都必须先通知我,不然你将被视为失职,当即解雇!”
严厉的警告说罢,贺煜从贺炜手中取回支票,将贺炜轰出门外,大力一甩关上房门,怒冲冲地回到办公桌后,高大的身躯重新跌回宽大的皮椅内。
他依然面色惊人,怒火中烧。不错,今天的他很失控,心情糟糕透顶,贺炜那不知死活的没用鬼正好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他先是心不在焉地呆愣了一会,随即举起手中的支票,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结果,把它撕掉,大手迟缓地捂上被她砸过的胸口处……
另一边厢,冲出贺煜办公室的凌语芊一路狂奔,在走廊旁的厕所门口,再一次与人碰撞上。
这次,是对方扶住她略微摇晃的身子,伴随着一声关切的问候,“Yolanda,你怎么了,没事吧?”
是池振峯,隔着模糊的视线,凌语芊看到了池振峯充满困惑和担忧的俊颜。
“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池振峯继续追问,看了一下走廊的前方,语气转为迟疑,“你……刚去见过总经理?总经理责备你?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看着池振峯满面关怀的友善模样,凌语芊不禁想起贺煜的无情和可恶,更加泪如潮涌。
池振峯则愈加心疼,不由伸手拉住她,“来,我带你去找总经理,有我在,事情会解决的……”
凌语芊迅速挣脱开,声音哽咽地发出了央求,“池特助,我想辞职,我不想在这里做了,我要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他。”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6 小东西,这次可是你勾引我!
池振峯又是一震愣,稍后,握住她的手开始迈步,不过,并非去找贺煜,而是走向电梯口。
对于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凌语芊不询问,更不拒绝,反正,她现在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贺煜越远越好。
池振峯也没再吭声,一直牵着她,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场,驱车带她离开酒店大厦,沿着市内各主干道蜿蜒了约半个小时才停下。
凌语芊已经止住泪,泪水除了冲掉她脸上的妆,同时也将她美丽的眸子洗涤得更清澈透亮,此时,正对着周围的景象发出惊奇的光芒。
池振峯也四处环视,一会,语气沉重地阐述出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是我们中华民族最艰难痛苦的时期,日本侵略军攻陷中国一个个城市,G 市也难以幸免,不管男女老少,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然而,尽管生存环境多么恶劣和艰难,他们并没因此绝望和放弃,而是一直坚守着 某个信念,咬紧牙关熬过去。兴许,他们当中有些人最后还是等不到胜利的一刻,但他们知道,他们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他们的子孙和同胞会替他们分享那份曾经苦 苦坚持而得到的喜悦。”
抗日纪念陵园,始建于1955年,占地1千亩,园内除却绿树成荫,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座座大小相同的石碑,碑上 刻有各种图像,全是关于当年G市被日本侵略军攻陷后的情景,是侵略军怎样毫无血性地迫害和欺压G市人民,而大伙又是如何坚强隐忍地逃过与破解一个个难关, 直到最后,日军投降。
这些碑图,就好像是当年G市被侵占后的一个缩影。
“政府修建此陵园,除了要把当年的情况记载 下来,其实还有着一个深重的意义,就是借此呼吁大家发扬光大中华民族顽强不息的精神,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和险阻,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坚持了,才有机会继 续走下去,到最后,找到自己想要的。”池振峯整个脸庞愈加严肃和庄重,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与满不在乎形象消失得荡然无存。
他稍顿一下,目 光从周围众多石碑上抽离,转到凌语芊那,继续意味深长地道,“Yolanda,我不知道你今天遇上了什么事,令你有多难过,我只想你记住,你可以伤心、流 泪、大哭,但绝不能言弃,哭过之后,继续你的步伐,朝你希望达到的目的地前进。你刚才说要辞职的话,我想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内心深处依然想着在那工作,根 本不想离开中华大酒店的,对吗。”
凌语芊视线也收了回来,定定看着他,满腹心潮澎湃。
池振峯深邃细长的双眼布满真情和郑重,默默与她回望,一会,冲她笑了笑,再次拉起她的手,语气变得轻快许多,“来,我带你一个个看。”
凌语芊不拒绝,保持缄默不语,随着他的脚步,在一块块大石碑前走过。她看得更加详细和清晰,加上有他的讲解,那些画面仿佛真切实在地跃上脑海,把她带回当下,深刻体会和领略那时的人们是如何坚强勇敢地熬过去。
振峯说的没错,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轻易放弃,过去三年,再苦再痛她都挺了过来,如今终于找到天佑,老天爷总算肯给她这个机会,故她岂能就此放过。
凌语芊暂停脚步,剪水秋眸仰望着池振峯,数秒后,郑重而由衷地道出,“振峯,谢谢你!”
她没再叫他池特助,也没称呼他的英文,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池振峯怔了怔,迷人的桃花眼随即一弯,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接下来,他们继续缓步走在陵园内,静静感受着时过境迁后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幸福,结果还一起吃过午餐才回公司。
整个过程,池振峯没再问及凌语芊上午忽然那么伤心难过的原因,尽管,他心中还是那么的好奇。他带着她,继续有说有笑,直到抵达顶楼走出电梯,这美好的气氛才猛然消停。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巍然伫立在专属电梯口,面容俊美无铸,却无半点表情,当他见到从旁边的普通电梯走出来有说有笑的一对人影,眸色顿时变得阴鸷和深沉。
刚才,见到电梯一路往上,他莫名地停下,想不到,真的是他们!
“咦,总经理你要出去?”池振峯走近过来,和颜悦色地问。
贺煜依然不做声,冷冷看着他,看着……凌语芊。稍后,高大的身躯突然往回走。
池振峯见状,先是跟凌语芊交代两句,“Yolanda,你也回去上班吧,迟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打从一出电梯,凌语芊就忍不住将注意力投放在贺煜身上,见他看也不看她,她满心的揪疼,下意识地咬住唇瓣,眼神幽怨,这回池振峯叫唤,她才从中清醒。
迎着池振峯略微困惑的目光,她连忙收起惆怅和委屈,感激地颌首。
出乎意料地,贺煜做声,低沉醇厚的嗓音仍听不出任何情感,而且没指名道姓,“你,也一起来。”
凌语芊知道,他是在叫她,心中欢喜之余,也为他的冷酷而赌气。
结果,是振峯重复叫她,她才不得不迈起脚步,跟在他们的身后,随他们一起走向贺煜的办公室。
豪华气派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冷冷的气息,许久都没说话声,只有彼此不同的呼吸声在交替起伏。
约有好几分钟,池振峯准备打破沉默,也刚好,贺煜开口了,没有盛怒责备,却比责备更令人心惊,且不容忽视,“振峯,看来我交给你的工作很少,上班时间竟然有空出去溜达!另外,我说过聘你回来不是让你泡妞!”
池振峯先是一怔,下意识地解释,“总经理你误会了,我见Yolanda心情不好,陪她出去散心,你放心,我有分寸,绝不影响到工作。”
“心情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特助还有个这样的职责。”贺煜嗤哼,薄薄的唇,噙着一抹暴戾的冷笑。
“呃,我……我和Yolanda是朋友,那是朋友的关怀。”对贺煜罕见的咄咄逼人,向来口齿伶俐的池振峯不觉变得结巴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