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野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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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背龙王当然不会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便倾巢出动,他立即派出弟子前去打探消息。
萧紫阳离开铁龙武馆之后,便转身向着城中最大的兵器铺啸风楼赶了过去。
西凉国并不禁止民间藏有兵器,但对兵器的种类却有详细的规定,对兵器铺子监管极为严格。
故而,但凡是开兵器铺的人,都有极为深厚的背景。
啸风楼不仅是朔安城最大的兵器铺,也是西北三州最大的兵器铺,背景极为深厚。
萧紫阳不知道啸风楼的老板有何背景,但他知道,若是想在这朔安城中买到强弓硬弩,只有去啸风楼。
天sè已晚,楼中客人不多,萧紫阳熟门熟路的走进这家楼宇奢华的店铺。
他并未多看,走到一个小二身边,轻声对他说了句话。
小二看了他一眼,带着他向二楼走去。
强弓硬弩乃是禁物,私自藏有,乃是大罪。啸风楼虽然背景深厚,也不敢将其摆在大庭广众之下。
小二将萧紫阳带到二楼一间不大的客厅当中,请他落座,奉上茶水,问道:“不知客官想要一只什么样的强弓?”
萧紫阳道:“五石,折叠强弓。”
一石百斤,五石便是五百斤的强弓,非高手不能使用;这啸风楼中所藏最强的弓也不过七石。
小二并未多说什么,道了一声稍等,便转身出了客厅。
私藏弓弩虽是死罪,但镖客们走南闯北,常常刀头舔血,大都会准备几张强弓硬弩以备不测。
萧紫阳曾随义父在啸风楼中买过弓弩,因而对此十分熟悉。
不一会小二抱着一个近两尺长,三寸宽的锦盒走了进来,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分成三节的折叠长弓。
小二将弓拿出,向着萧紫阳细细介绍到:“这张折叠长弓的中间手握的一段是用坚韧的乌木所制,两边弓臂是用百年紫鳞木的树干最结实的地方,顺着纹理jīng工削成。”
“这弓臂处更是用用牛筋细密的缠绕着牛角片,这是一种名为钢角牛的角片,弹xìng极佳。在乌木和紫鳞木的相接处,以jīng巧的jīng钢活扣相连。”
说完,小二将弓展开,轻轻推动活扣,一张五尺余长的长弓便出现在萧紫阳面前。
他接过长弓,从锦盒中拿出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牛筋弓弦,弓弦两段各有一个环扣,他先将一只环扣套在弓臂一端吞口处,单手握住弓臂另一端,将弓臂顶在地面用力一压,弓臂便弯了下去,他顺势便将弓弦另一端环扣套在了弓臂吞口中。
挂好弓弦,萧紫阳挽弓引弦,将这张五石强弓拉的如同满月一般。
第十六章:曹氏兄弟
小二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尤有余力的样子,不禁暗自咂舌。
萧紫阳将弓弦一松,嘣的一声,沉闷而剧烈的弓弦震动,让旁边的小二胸口一阵闷。
萧紫阳十分满意,取下弓弦,折叠后装入锦盒,又向小二要了两壶利箭,连锦盒一同用黑布包裹,付了银子,离开了啸风楼。
福瑞客栈后院。
一位商贾打扮,却满脸凶相,衣领中露出一段狰狞疤痕的矮壮汉子,匆匆向着福瑞客栈最大的一处院子疾走。
他刚走近院子,院门便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个铁塔般的秃头汉子将他迎了进去,微微行礼道:“李头,回来了。”
那商贾看也没看秃头汉子一眼,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秃头汉子脸上陪着笑,待那商贾走远,向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轻声骂道:“什么东西!”
穿过院子来到客房门前,商贾微微弯腰,恭敬的向着屋子内说道:“大当家,是我,李雄。”
“进来。”从屋内传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李雄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又将房门轻轻关上。
屋**有五人,其中三个围坐在一张方桌边,方桌上摆放着几盘菜肴。另外两人却被捆绑着扔在墙角。
坐在正对着屋门位置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此人面如金纸,鸱目虎吻,在配上一只鹰钩大鼻,相貌极为凶恶。
两个和他相貌有六七分相似的汉子坐在两侧,一个约摸三十出头,一个二十五六岁。
同样的眼眉长在不同人的脸上,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位三十出头的汉子侧身而坐,一只脏脚踩在凳子上,手中抓着一只鸡腿正在撕扯。
他脸上同样的阔口小眼,但配上蜡黄的脸sè,塌陷的鼻梁,焦黑的牙齿,萎靡懒散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凶横yīn鸷,只剩下丑陋和猥琐。
那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高鼻阔口,一双大眼,配上一双浓眉,显得相貌堂堂,只是他年纪轻轻却眼袋下垂,双目无神,一副酒sè过度的样子。
李雄轻轻关上房门,垂弯腰前行几步,向着那位鸱目虎吻的凶恶汉子躬身行礼道:“大当家。”又向另外两人问候道:“二当家,三当家。”
这三人正是铁骑会的曹氏兄弟。
曹天浩抬起一双闪着寒光的鸱目,看了李雄一眼,“说。”
李雄又欠了欠身子,说道:“大当家,放哨的兄弟现客栈里来了几个可疑的练家子,怕是我们行藏已经败露。”
曹天浩闻言冷笑一声,“翰漠堡和麻姑观的人被我们引进太安山里兜了半个月的圈子,现在恐怕都没有出来,绝不会这么快追到朔安来,怕是这朔安本地的白道中人,想要我们兄弟的人头向翰漠堡邀功。”
说罢,他将手中酒壶一扔,砰的一声在地上摔的粉碎,狞声道:“也好!我就在这朔安城中开一次杀戒,免得阿猫阿狗都想骑到我曹某人的头上来!”
“李雄,你带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潜出城去,在码头截一艘快船,等着我。”
李雄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出去。
“慢着!”二当家曹天杰,那位相貌丑陋猥琐的黄脸汉子突然开口叫道:“李雄,你让人将这福瑞客栈的大掌柜带来,哼!定是他走漏了我们兄弟的消息,我岂能饶他。”
被捆住手脚,口中塞着麻布,缩在墙角的两人听了他此言,皆是一阵挣扎。
“是,二当家。”曹天杰转身出去。
墙角被捆绑的两人越挣扎越剧烈,三当家曹天宇不耐烦的将手中酒杯一扔,起身踢开凳子,走上前去,对着两人一阵乱踢。
那被捆绑的两人都只有十六七岁年纪,身穿锦衣,生的细皮嫩肉,显然不是练武之人,那里经得住曹天宇的踢打,片刻后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这两个少年都是这福瑞客栈大掌柜的儿子,被他们擒来当做人质,逼迫大掌柜就范,为他们掩护行藏。
不一会,院子中看门的光头大汉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扔了进来。
那胖子正是这福瑞客栈的大掌柜,他养尊处优惯了,被那汉子这一摔,半天才回过气来。
他爬起身来,看见自己两个儿子口鼻流血,昏死在地上,悲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曹天宇一巴掌抽的倒飞了回去。
大掌柜被这一巴掌抽的眼前黑,金星直冒,却顾不得疼痛,翻身坐起,指着曹天宇张口哇哇直叫。他竟被这一巴掌抽断了面骨,话也说不清楚。
曹天宇懒得听他说些什么,拔出尖刀,说道:“我们兄弟行藏败露,定是你这老狗走漏。你是当你曹三爷的刀子不快吗?”
说罢他上前对着地上两个少年一顿乱捅,两人顿时鲜血喷撒了一地。
曹天宇对着两个少年捅出数十刀,两人初时还不断抽搐,到后来渐渐没了声息。大掌柜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急火攻心下便昏死了过去。
曹天宇红着一双眼睛,又转身扑向昏死过去的大掌柜,听着尖刀入肉的声音,他满脸都是兴奋之sè。
铁龙武馆。
郑啸阳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两枚铁胆,听着弟子汇报。
“师父,那福瑞客栈确实住了不少可疑的金州汉子,这些人都以不同的身份入住,互相也似不认识,他们个个神形剽悍,都有不弱的武功。”
听完弟子汇报,郑啸阳双目一睁,将一对铁胆往桌上轻轻一放,沉声道:“拿刀来!”
不一会,两个弟子捧来一柄镶金嵌玉鬼头大刀,为他缚在背后。
郑啸阳起身沉声说道:“铁骑会在金州道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竟然胆大妄为,劫掠翰漠堡护法的儿媳。往rì铁骑会在金州肆虐,我们鞭长莫及,如今这群恶贼竟然来我们朔安撒野,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众位教头和弟子齐声喝道。这些人都知道,若是能搭上西凉十大门派之一的翰漠堡,自然会有说不尽的好处,这些人也并未将一群马贼放在眼里,都显得十分兴奋。
第十七章:龙虎相斗
萧紫阳回到福瑞客栈外,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翻墙进去。
循着yīn影,他摸进了一座没有客人的偏僻院子,轻手轻脚的攀上屋顶。
这座院子距离曹天浩兄弟居住的院子并不远,中间只有一座小小的花圃相隔,萧紫阳探头从屋顶向着那边眺望,正好看见那光头汉子提着一个掌柜打扮的胖子进了屋。
不久后,光头汉子离开了院子,随着他在客栈中走了一圈,不少人开始向着曹家兄弟落脚的院子汇聚过来。
萧紫阳远远看去,这些人虽然打扮各异,但都有一股无法掩饰的凶悍之气。
这些人纷纷在曹氏兄弟落脚院子四周潜伏。
不久客栈突然安静了下来。
郑啸阳带着教头和弟子,浩浩荡荡闯进了福瑞客栈,径直向着曹家兄弟落脚的院子奔去。
来到院们外,郑啸阳一挥手,众人停下脚步。
郑啸阳向着院门拱了拱手,冷笑道:“早就听说曹大当家名震金州,一直想要领教一二,却苦无机会,今rì听小的们说起,曹大当家竟然不声不响的来了朔安,郑某人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曹大当家来了朔安,我郑某人竟然未曾远迎,真是失敬,喜的是可以了了一桩心愿,请曹大当家赐教一二,还请大当家给个面子……”
院中传来一声长笑,大门无风自开,曹天浩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当中的一张长凳上,一柄青光霍霍的出鞘腰刀,随意的斜倚在长凳的一端。
曹天浩伸手向着门外郑啸阳一指,“我老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背地里男盗女娼,表面上却要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明明是想要拿我曹某人的脑袋去讨翰漠堡的欢心,嘴里边却拐弯抹角,又是失敬又是赐教,脱了裤子都放不出响屁!”
“这道上谁不知道你郑啸阳,通过青龙寨垄断了甘北绿林数十家山寨的销赃渠道,你才是这甘州道上最大的坐地虎!”
听了曹天浩毫不留情面的话语,郑啸阳脸上顿时挂不住,面sè一沉。
曹天浩见此,冷笑一声:“哈,我倒忘了,郑龙王在这甘州称王称霸惯了,没人敢揭你的老底。怎么?不高兴了……”
他向着脚下一指,“我曹某人就在这里,想要我的脑袋,就放手来取吧!”
郑啸阳挥手止住蠢蠢yù动的手下,缓步走进院子,沉声道:“我只听说曹大当家乃是金州**第一高手,却不知道你牙尖嘴利,血口喷人的本事也十分了得。”
他反手握住肩头刀柄,“不过你有一句话倒没有说错,我郑某人今rì前来正是要取你项上人头,为我西北武林除一大害!”
说罢他脚下一跺,青石地面被踩的粉碎,庞大的身躯便似投石机甩出的巨石一般,带着沉闷的风声向着曹天浩扑去。
这一扑势猛如虎,但若细看,便会现,郑啸阳双脚离地其实不过三寸,微曲的双腿只要伸直,便能与地面接触。
趴在远处屋顶的萧紫阳见了郑啸阳这一扑之势,心中禁不住暗自喝彩。
外家功夫至刚至猛,内家高手与外家高手过招,大都采取游斗之策,仗着轻身功夫与内家功夫气息悠长的特点,暂避锋芒。
让萧紫阳吃惊的是,曹天浩并未像他猜想的那样,以轻身术避开郑啸阳这气势如虹的一扑。
他竟然以攻对攻,伸手抄起腰刀,举刀过眉,厉喝一声,带着一串残影,向着郑啸阳当头劈下。
郑啸阳见对手竟然以他之短攻己之长,分明瞧自己不起,顿时怒不可遏,抽出鬼头大刀,狠狠的向着对方单薄的腰刀撞了上去。
“砰”,一股气浪在两刀相交之处猛然炸开,将两人衣衫长吹的向外飞扬。
凄厉的金铁交鸣之声,让铁龙武馆的众位教头弟子,以及潜伏再院子四周的马贼们都心神巨震,眼前黑,丢掉刀剑,捂住了耳朵。
双刀交接之后,两人都被反震之力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