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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朱门嫡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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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纱漫卷烛光透,雪语看着熟睡的落桥已经一头大汗,转念忽然感觉方才屋外那小婢眼生,仔细想来只以为是院里新分的丫头,便思量着让剪春晚些时候去问明缘由。

    刚至晌午,天边乌云就开始慢慢聚拢,闪电撕扯着昏暗的天空,雷声千屏落,风起云涌间,狂风大作,卷帘“哗哗”作响,屋外树影摇曳,鬼影重重,树枝“咔嚓咔嚓”在风中作响。

    雪语赶忙让落桥帮着自己将门窗关好,看着窗纸上投下的斑驳树影,不禁暗暗为剪春担心,这丫头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有回来呢?

    落桥看着雪语凝神似有所想,一边将乱风吹散的帘帐卷好,一边回首问道:“小姐您又什么呢?今儿一早您不是已经让福嫂子将兰花搬进屋子了吗?”

    雪语水眸升起一片氤氲,看着屋里光线渐渐昏暗,正欲开口说话,只听屋门“吱呀”被从外推开,一阵狂风顺势涌入屋中,刚被落桥收拾好的帘蔓又被狂风吹的在屋中乱舞。

    剪春一进屋赶紧反手将屋门关上了,见雪语神色关切的看着自己,长舒一口气,便整理被狂风吹乱的裙衫,边说道:“福嫂子留我在后院喝了口茶水,刚准备走就刮起风了,幸亏走得急,险些被雨淋到。”剪春说罢,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

    屋外,雨幕如瀑倾盆而下,将远近景物皆笼罩在一片水光之中。大雨“哗啦哗啦”下着,屋中光影流转,空气中散发着粘稠的味道,雪语浅笑朝雪语招了招手,声音几乎欲要被外面的大雨所淹没。

    “让你吩咐的事情你可办妥了吗?”

    “我都吩咐下去了,福嫂子说明儿就能把人统计好了。”剪春说着便招呼一帮的落桥帮自己添了口水,又说道:“今儿早小姐说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福嫂子说是府里刚送来的,说是叫朵儿,在外院伺候呢。”

    雪语听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日过正午,暴风雨才停歇了下来,雪语赶忙和剪春二人将门窗打开,只觉一阵清凉夹杂着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

    雨过天晴,万丈霞光从乌云中迸射出来,落桥看着天上晕开的一圈圈五彩流光,素指微抬,拍着手欢喜地叫道:“小姐快看。”

    雪语看着窗外五彩霞光,笑而不语,只觉满园清爽迎面扑来,心中不禁畅爽。

    入夜,幸亏白天下了一场暴雨,才让仲夏的燥热稍有缓解,第二日雪语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剪春托着食盘,看着福嫂子手中抱着的兰花,残枝破叶,连含苞待放的花朵也零落的躺在花盆的泥土之中,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这兰花是小姐专门寻来送与老夫人祝寿的,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可怎么办是好?

    福嫂子脸上此刻也尽是慌张,双手微颤着捧着花盆,双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剪春,只道她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定能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第32章 罪魁祸首() 
雪语此刻在屋中将二人所言听得一清二楚,眉头紧锁,起身披了件衣服便朝门口走去。

    床边守夜的落桥睡得懵懂被雪语的脚步声吵醒,抬首揉了揉眼睛,迷蒙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廊下,剪春听到落桥声音,心中便知道雪语已经起来了,探首顾盼的功夫,便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见雪语只披了一件荷色水纹的轻纱帔,赶忙行礼道:“小姐,您醒了。”

    福嫂子见雪语出来了也不敢多言,只将手中花盆朝雪语面前递了递,俯身垂首道:“小姐,老奴失职了。”

    雪语见自己精心挑选的兰花此时已然破烂不堪,明显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揪烂损毁的,心下一缩,又见一片片细叶上还有道道抓痕,眉头微微舒展,伸手仔细翻看了两下,见盆中湿土上还留有一点浅白,心中不由明了,水眸中暗波轻涌,平声道:“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又怎么能怪你?”

    福嫂子没想到雪语竟然这般深明大义,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见她虽是满脸稚气可双眼中却是成人才有的沉稳,心下不禁对雪语多了几分忌惮和敬意。谨慎问道:“那小姐可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雪语听言,正对上福嫂子暗藏精明的双眼,侧首见剪春脸色肃然,身后廊下一枝白色蔷薇绕梁缠枝开得正是洁白,心下一定道:“你只将这花偷偷收起来,若是有人问了,只说是搬进了我的屋子,切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花已经被毁的事情。”

    听雪语这般吩咐,剪春和福嫂子也不敢多问,福嫂子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正欲行礼退身下去,却见落桥正巧从屋中走了出来,见到福嫂子手中兰花竟然被毁坏成那样,不禁大惊吃错惊呼了出来。

    剪春赶忙翻身将落桥嘴巴捂了起来,小声说道:“就你大惊小怪!”

    雪语给福嫂子使了个眼色,福嫂子便匆匆退了下去。

    待福嫂子下去以后雪语才带着剪春和落桥二人退回了屋中,看着屋外清晨水气氤氲,晨曦暧暧,满园夏花烂漫,不由心头又生一计,看了眼身旁剪春附耳嘀咕了两句,就见剪春花眼咕噜一转,嘴角浮起一丝顽笑,点了点头,便朝院中跑去。

    一盏茶的功夫,剪春便拿着东西从院外小跑了进来,正好朵儿在院中打扫,见剪春形色匆忙便停下手中扫帚欠了欠身子,巧声问道:“剪春姐姐一大早就出去忙活了?”说着,一双丹凤眼从剪春手中的物品上划过。

    剪春记得,这正是昨日去福嫂子那里给自己添茶的那个新来的丫头朵儿,见她白皙的鹅蛋脸上一秀鼻凤眼倒是乖巧,点了点头道:“是啊。”说罢,看着朵儿额角森出的密汗,又口气一软道:“你们平日在外面也是辛苦,尤其是这大热天,也要多担待些。”

    朵儿听言,故意殷勤说道:“这些都是奴婢分内事,奴婢自然不敢怠慢的饿,姐姐是小姐身边的人,自然和我们这些粗鄙丫头不一样。”说罢,见剪春神色似是无意,便又道:“听院里人说小姐喜爱种花,可是有这事吗?”

    剪春听这小丫头这么问,也不及多想,只以为她是听院中下人闲暇议论的,浅笑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

    朵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凤眼微微一眯,道:“小姐真是细致人儿,惜花柔情,听福嫂子为了避免那兰花被日头晒着,专门搬去了自己屋里呢。”

    剪春听朵儿提到了那盆兰花,心中微微一怔,面上却仍旧笑语嫣然,“那盆兰花意义非凡,小姐自然爱惜一些。”说罢,看着当头时辰不早,便抱着东西匆匆朝屋里走去。

    朵儿看着剪春离去的身影,垂首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扫好的落叶,愣神怔在了那里,心道,同是丫头,自己为何与她不同呢?

    剪春将东西带回去以后,雪语便忙活了起来,直至下午日落薄暮,才将停手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总算是做好了。”

    剪春和落桥一直在边上守着绣花,听雪语这么说,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围了过来。

    夕阳西下,余晖灿灿从窗户洒进屋子,桌上留下一片晶莹,院中树影朦胧,天边丹云火烧,红透了一片。

    看着桌上的物件,雪语满意的点了点头。只听身旁落桥疑声问道:“小姐,您这做的是什么啊?”

    剪春在侧看着桌子上用竹条、纱布捆绑成的笼子也眼中也不禁划过一抹疑色,问道:“小姐这是?”

    雪语看着二人神色如此,拿起桌上的竹笼左右瞧了两眼道:“这东西是我在临安时学会的,冬天用来在林子里捕鸟用的。”

    “捕鸟?”剪春看着雪语手中的东西,默默念着,却不知道雪语要拿这个东西来做些什么。

    落桥在身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雪语,却不料雪语已将二人心思猜了个大概,朗声道:“好戏还在后面。”

    夜幕渐浓,月朗星稀,由于昨日刚下过大雨,所以今日的夜空显得格外晴朗,池塘中芙蕖出水卓濯清涟,田田荷叶露珠晶莹,月下栏杆前花影灼灼,交错着树影倒影在廊下。

    窗前一盏烛火忽明忽暗,暖风习习,屋中三人围灯而坐,看着屋中摆放好的“机关”皆是目不转睛,丝毫不敢怠慢。

    “小姐,您这是要等什么啊?”

    落桥双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屋中空地上那个竹笼,心中不觉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让自己和剪春陪她在这里犯傻吗?凭一盆烂了的花和这个笼子就能捉到罪魁祸首?想着雪语下午所言,落桥大眼睛“吧嗒、吧嗒”眨了两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雪语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银盘,心中暗想:都这么晚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想罢,见剪春也是一脸倦意,赶忙劝道:“你们若是困了就先休息吧,我自己守在这里就好。”

    剪春听言,整了整颜色道:“小姐都不休息,我们又哪里有休息的道理?”

    落桥本就好奇雪语用意也跟着说道:“这会就睡了不是就错了好戏了吗?”

第33章 原来是它() 
夜色渐浓,院中虫鸣起伏,偶尔有夜莺啼鸣,暖风掠过幽幽烛火,珠帘“哗哗”作响。

    落桥倚在桌前,脑袋一沓一沓的点着,看的剪春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刚才就她精神最好,这会也泛起迷糊了。”

    雪语看着落桥,侧目朝外面看了一眼,眼中赢着一层银辉,转头,温婉笑言:“这么晚了,都休息吧。”

    话音刚落,正欲起身,却听屋外树间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雪语一个激灵,只见一个黑影从院中朝这边飞来。

    剪春此时也注意到了屋外的异响,循声望去,却见那黑影已经飞入了廊下,和雪语对视了一眼,也不敢耽搁,赶忙拉起睡的懵懂的落桥,跟着雪语朝窗后的竹蔓闪去。

    落桥被忽然惊醒,大为不满,正欲开口言语,却见剪春给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见雪语神色有异,随之眼神望去,却见一只白鸟已经从窗框上跳进了屋里。

    雪语看着眼前在月下羽毛闪着莹光,凝白似雪的大鸟,不是那日在梁母屋中看的白凤又是哪个?

    心下不觉有些疑惑,这轩辕氏平日里素来是嚣张跋扈的主,怎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呢?正是如此想着,却见那白凤脑袋轻巧的左右转了两下,头上凤冠“哗”的一声,若绽放的葵花一般,忽然,就见她一双眼睛咕噜噜一转,“扑扑”扇了两下翅膀,便朝自己设好的陷阱飞了过去。

    雪语心中一紧,握着绳子的手,不由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看着白凤警惕的绕着竹笼边界的范围乱蹦,额上不由浮起了一层冷汗,赶忙给一旁剪春使了个眼色,朝窗台看了一眼。

    剪春会意,轻手轻脚的欲将窗户放下以防万一,却不想这白凤似乎被笼下残花所吸引,没蹦跶两下,便挥着翅膀一头扎了进去。

    雪语手上也不敢怠慢,狠狠一拉,就听“嘭”的一声,竹笼便已经紧紧的扣在了地上。

    白凤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上当,挥着翅膀在竹笼中乱撞,落桥此时已经清醒了大半,一个激灵便扑了上去,将竹笼狠狠扣在了地上,只感觉笼中飞鸟受惊乱蹦,眼中带喜的转头说道:“小姐,我把它给扣住了!”

    雪语听言也不反驳,莲步姗姗的走了过去,看着落桥身下的竹笼,轻声说道:“把这畜生收好!可不能让它跑了。”

    剪春听言赶忙点了点头,和剪春一起将竹笼贴地移到了一旁,又找来重物压上才算了事。

    白凤在竹笼中蹦跶了许久,似乎是精疲力竭了,才不再反抗,雪语躺在床上,轻阖双眼,听着屋中渐渐安静,才轻舒了一口气,琢磨着明日去找轩辕氏,应该如何说辞。

    第二日一大清早,雪语便从窗下爬了起来,福嫂子按照雪语的吩咐天刚傍亮便送来了事先准备好的鸟笼,雪语心有芥蒂也没有多留她,只让她放下鸟笼便让剪春送她出了屋子。

    雪语看着屋中柜子下一动不动的竹笼,便让剪春和落桥帮忙欲将白凤从竹笼里捉出来。

    白凤刚开始还在笼中挣扎,左右闪躲,只是少顷,似乎是感觉自己走投无路了,便在三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放弃了,被雪语一把从笼中捉了出来,转手塞进了鸟笼。

    剪春拿着鸟笼也不敢耽搁,顺手就将鸟笼的门扣了起来,白凤在隆重扑腾了两下,便灰头土脸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三人。

    “小姐,这鸟已经捉住了,你真打算给三夫人送去吗?”剪春低头看着笼中的鸟儿,她还是第一次见羽毛如此建白无暇的鸟儿,尤其是它头上一生气时绽开的鸟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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