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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东宫之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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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察觉到她的急迫心意,忙带她到高处观看。上官敏华踮着脚尖,不住地掀开帷帽。低声问:“在哪,我怎么看不清?”

“小姐,别急,他要打倒二十个对手才成。”

上官敏华受教地点点头,刚要坐下,忽听有人叫道:“敏华妹妹。”

她扭头,见是司空萧夫妇。新婚中的司空萧眉宇略有阴郁,眼底似有什么在隐隐流淌,而周清眉笑脸甜蜜。小鸟依人紧贴着丈夫。想起那封信,上官敏华不由得拧起眉,道:“怎地未回骆城?”

周清眉笑容甜美。娇腻又不失扭捏地回道:“还不是这根木头,他不舍得我去骆城吃苦。拖了又拖。大将军来信催了数回。也不见他动身。”

校场上传来雷鸣般地鼓掌声,上官敏华立即放下这对小夫妻的事。转头张望,有些急切地问道:“谁赢了?”

玲珑微有异色,答道:“柳子厚连挫三人。”哦,看来子厚很有希望夺魁。”上官敏华笑眯眯地回道,然后她向被忽略的夫妇很自豪地介绍那个胜利者地身份,司空萧并不说话,周清眉打探道:“你这位侍女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上官敏华坐在那儿,随着台上比试地进展忽喜忽惊,若是柳子厚上场,则大声地鼓掌鼓励,也不管对方能否听到。听旁人问话,她侧过头,双目不离校场,道:“披风。”

“我看看。”周清眉直接从玲珑手中抢过披风,抖开一看,红底黑面,金鹏展翅,她马上掩口低呼,“你绣的?”

许是对方的声音太过高昂,上官敏华转过头,分些注意在她身上,道:“有何不妥?”

周清眉咬唇不语,她清目含泪,正怔忡地看着她的夫君。上官敏华又望向司空萧,他眉宇愈发纠结,脸色难看,不见往日爽朗笑容。她似有所悟,又道不出所以然。从周清眉手中取回披风,淡淡解说道:“盖因子厚年幼丧母,无人照顾罢。”

这时,校场上柳子厚又挫五人,离魁首之位还有三人。司空萧忽然出声道:“柳侍卫剑法刁钻,出手凶狠,余下三人皆不是他的对手。”上官敏华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玲珑,随我去取些东西。”

其实无物要取,不过,不愿和那对闹别扭地小夫妇坐在一处罢。然,转到宫墙处,那桅子花正盛,芳香沁鼻。上官敏华童心大发,把披风扔给玲珑,她走过去把花采下,集成一束。她兴致勃勃道:“走,给子厚献花去。”

她们回到校场时,柳子厚挥出一道凌空剑光,穿透对手身侧,摔出擂台后,教头宣布柳子厚夺魁。上官敏华眉开眼笑,欲穿过人群,偏那些年轻的参军者人人激动,簇拥着新出炉的武状元喧闹不已。

事也机巧,上官敏华在人潮中不意摔倒,那帷帽随即拽落,柳子厚也见到,和玲珑忙拨开人群前救。人群忽而静默,拥挤的人潮稍稍松动一些。上官敏华趁机爬起来,随意正了正发髻,抬头时见柳子厚正在她面前,随即把手上的花递过去,夸道:“子厚,厉害。”

“小姐,你的发。”柳子厚怔怔地拿着花,眼神却直直地看着她,既愤又怒,还有更多的凶狠。

玲珑挥退人群,满面怨怼,含泪给她整理头发。上官敏华把披风放到柳子厚手里,柳子厚咬唇不说话,她失声而笑,摸摸他的额头,道:“还是这么倔,等会儿领旨谢恩要穿上这披风,会很威风,你娘泉下有知,也会安

不一会儿,宫人来请柳子厚去领赏。望着这年少倔强孩子的背景,上官敏华微微摇头,道:“玲珑,以后你要多多关照子厚,他太易冲动。”

玲珑不冷不热地应了声,上官敏华又道:“你去问问九夫人,午后可有去处,”

支开玲珑后,上官敏华顺着人潮,边笑边行,向宫门走去。

“上官敏华!”

好一声石破天惊,蕴含强烈诅咒之意,让专致地心扑通一大跳。上官敏华回身,其后五步远,周承熙眼眶微红,要将她生吞活剥撕毁的狂烈眼神瞪着她,粗气呼呼直喘,双拳紧握,这副咬牙切齿的、深深怨毒地仇恨模样,预示着两人这一次交锋不能善了。

众人纷纷闪避,也有站在不远处,等待一睹皇宫暴力事件。

眼见周承熙再不能压制暴戾之心,上官敏华也准备逃跑,那边厢文公公呼哧呼哧跑来,挥了挥拂尘,道:“七皇子殿下,上官小姐,陛下有请。”支持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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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3章〖除妖〗

身后五步远,就是皇宫南大门。

上官敏华微叹一声,拾步走向朝阳殿。未出意外,因为落地的三千青丝,皇帝给她和周承熙赐婚。周承熙硬声领命,那凶狠的样子,只怕婚夜会变成刑房。

“陛下,请收回成命。”上官敏华双膝跪在金鸾殿上,背对着殿外的日光,眼神飘渺,望着帝台上的五爪金龙,有些恍惚,她听到自己对封建帝王说她宁死也不嫁七皇子。

群臣与眷僚重重地抽气吸气,有人跳起来质问她在做什么,置家人于何地,上官敏华心平气和地再次重申她的拒绝。上官诚如橡皮球般滚到帝坐台阶前,保证上官府不会抗旨。

皇帝在上头冷冷道:“念其年幼,不予追究。爱卿,婚期下月初皇儿,准备纳采。”

上官诚惶恐不安地接旨,皇帝怒气冲冲地回宫,不一会儿,人潮散去。她的身侧还有人的哭声,上官敏华僵硬地转了转头,她的美人娘亲扶着曹文英捏帕流泪,司空萧满眼痛苦,神情不忍又悲苦,周清眉嘴唇微启,不安地想要说什么,见司空萧如此妄动,轻轻地撇过脸。

上官锦华眉宇深思,他问道:“妹妹何以如此冲动?稍不慎,举家危矣。”

“父亲,女儿不想喜事变丧事,请成全。”上官敏华挺直肩膀,朗声道,她听见这声音在金鸾宝殿上萦绕翻转,就像那一句“敏华不嫁”陌生得让她心生错觉,这天真的傻瓜是谁?

周清眉轻声道:“敏华妹妹,你们是不可能的。”

上官诚转投的目光迅如电,周清眉微嗦。虽然害怕仍小声地回道:“伯父,别怪敏华妹妹,她心里有喜欢的人。自然不愿与那坏人成婚。”

闻言,司空萧全身震动。面色灰败,他转过脸,也揽走娇妻。这让上官诚等人心领神会,命人拿住上官敏华,回府查事。街上人群潮动。欢呼雀跃,还能听到比武三甲骑着高头大马奔走,以及衣裳在风中地翻动猎猎声。

“请章师爷!”上官诚异常震怒,回府后即以雷霆之势,查出那辆要远行的马车,玲珑领了五十棍,拖到她面前时,已气若游丝。

见女儿仍不知悔改,上官诚使了个眼色。粗使役人便要去拖那柔弱的上官夫人,意为女不教,母之过。章潮生忙拦道:“大人。敏华小姐平日知书达礼,通晓事。识大体。今日如此痴傻,个中必有古怪。”

“潮生之意?”上官诚细一打量。见女儿果是一副心神不附体地浑沌模样,不由得信了三分。

“大人,自那废窑回来,小姐浑身便透着古怪,神色之间似有凄厉不甘,行事阴冷狠毒,冷眼观人,不若往日豁达心善女子。”章潮生停了一停,上官诚抚须,示他续说,这位大师爷后又道,“大人,那里风水阴毒,八字不重的人呆得长久,轻者痴呆,重者被冤魂索命。这有前例可循。”

章潮生比了个手势,上官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老夫说昨日这孩子动起手来毫不含糊,颇似乐在其中,好似恶。。。原是被脏物附身,请白道长。”

事关重大,捉鬼地茅山道士很快摆好祭坛,举着一柄桃木剑,戳了三五张燃火的符纸,跳起除妖降魔舞,口中念念有辞。不久,桃木剑端射出一道火光,直射她的胸口。

“定!”

上官敏华冷冷地看着那群道士跳大舞,便是那茅山侍童从她领口处取走那块白骨鬼面符。白道长面重喜,对远处观望的上官诚道:“正是此物迷了小姐的心智。”

问及从何得来,府上竟无人知晓。恰在此时,柳子厚摆脱众家丁,冲进作法圈,面目赤红,新绣地披风歪歪扭扭地系在脖颈处,与护院们发生剧烈冲突。章潮生转过脸,轻轻噫了一声,上官敏华断了线似的神智,嗒地一声连上了。

她垂下眼,忍了又忍,她太心急了不是?

那白道长未觉骚扰,他又道:“此乃南蛮之物,须经南蛮佛之大性者开光方可佩戴。”

上官诚看向上官夫人,后者连忙摆手,泣诉道:“没有,妾身没有,妾身疼爱敏儿尚且不及,怎会害她若斯。”

又看向后院女眷处,周泠见旁人都看向她,俏脸一寒道:“她本就是个精怪,与本郡主何干!”

白道长摆手,言明此物非寻常人能得,八字轻者也不及佩戴。

他沉吟道:“观小姐面相,颚狭且尖,仍早夭之相。”五根手指头轻拨数回,“待贫道算算小姐的八字。此命推来福不轻,何须愁虑苦劳心。荣华富贵已天定,正笏垂绅拜紫宸。七两重命格,神鬼莫近,只是这面相,奇哉怪也。”

“道长,可有法解?”上官诚请白道长施法,佑其女。

白道长回说:“还请小姐多行善事,广积良缘。”

上官夫人忙道女儿日常行事,大肚能容,不伤蝼蚁之命。白道长颔首而笑,神色亲昵少许,道:“原是有救国救难之智的七小姐,莫怪能佩驭鬼符。信之兄,贵女八字命格奇重,又有早夭之相,必逢九而难。若能早定亲事,或可化解。”

上官敏华强忍着没有嗤笑,那上官诚竟也听信这招摇撞骗老道的鬼话,忙将周承熙的八字报上,说下月初三即婚。白道长含笑摆指,道:“八字相匹,如此甚好。信之兄,迎期时辰选午时当佳。”

就因为这个意外的人,这则本是索命的婚事倒成了救命的好事。上官敏华哭笑不得,此时她理智全部归位,细想也觉得上午荒唐,那样冲动向皇帝拒婚,任性妄为。

“七小姐,心中有佛,万事无忧。”白道长留给她八个字,意味深远。

望那白道长背影,仙风道骨,好似化外之人。心中有佛,万事无忧。耳畔似又响起,上官敏华心中咯噔,她有多久没有心善向佛请佛,自从那日她决意不绕那些对她不起之人。

是了,她心胸狭窄得连身边人都觉得陌生。

她变得目光短浅,执扭妄怒,残忍不法,弃往日律行,还或沾沾自喜,与那些人又有何差别?

佛祖,信女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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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4章〖良缘〗

校场武比后,北征大军开拔。京中贵家少年多数入征,大都茶楼酒馆稍显清淡。待上官家女七月初三入侯门一事传开后,整个大都如潮涌般沸腾,街头巷尾都少不得打探声。

谁人不知上官家女与周承熙这皇子势同水火,两人若然不是前世结了仇便是今世来寻的冤孽;宫中又是走水,废后秘不发丧等等,好事者排八字批命说两人相生相克,终生互斗,时有血光之灾;对此,人们深信不已。

纳采时,周承熙送死雁为礼。上官诚当场未发作,听前院管事讲,府里茶碗连换三批。上官敏华放下手中的细毫,问道:“雁礼纳采?”

玲珑带伤,声音低沉,她欠身回道:“与上官族结亲者,必循古周大礼。明日纳征,送九礼。也不知七皇子又要闹出何事。”

“随他去。”上官敏华转过头,继续绘牡丹图。

玲珑愤愤然吐露:“城里城外传得非常难听。”

上官敏华手腕挥转,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下去歇息吧。”

待玲珑掩门退下,上官敏华绘图的笔动得愈加慢,待画下瓣角,她扔笔进洗砚,道:“福源黑影单膝跪倒,回道:“晋山王世子周昌随军出发,带有三皇子亲兵三百,二皇子暗卫五十。依大师爷之命,柳子厚安派于魏参将下。”

“嗯,辛苦了。”上官敏华放下笔,取手巾擦净手,抬眼道,“你去西山白云庵。等那毛芋季熟。”

福源沉默,随后又道:“玲珑带伤,小姐安排何人守卫?”

上官敏华有些惊讶。她双眼微抬即放下,道:“尔等不必忧愁。初三那日实无险峻。”想了想,她解释道,“七殿下不是蠢人。”

随后,她了解到不止上官府的人担忧她婚礼夜的生死苦痛,便是各大赌馆也拿此事开赌。听说。赔率已高百倍,赌周承熙残戮上官敏华其身,或鸠杀,或鞭刑,或点蜡。种种酷刑,不逐一而示。

上官敏华轻笑起来,取了五张银票给福源,道:“压本小姐洞房花烛夜毫发无损,分得的钱弟兄们拿去喝酒。”

福源依言而行。随着婚期的临近,大都上空地风声转变,赔率反一面倒向婚事弱方。上官敏华闻信后。不由得面孔僵硬,问道:“福源是如何办事的?”钱全飞了!

玲珑回道:“福源对梁门堵坊的老板说。小姐有必胜之计令七皇子服膺。外面地人深信以小姐大周第一聪明人之才必有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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