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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宋末三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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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卫正要领命而去,旁边种照容赶紧举手阻止,然后转头对种师道开口道:“大人,此等逃人见他做甚?且拘于营内,战后再行发落便是。“

    种师道回头看了种照容一眼,开口道:”似是不妥!官家既有招降辽人之意,本官又如何能违逆?“然后朝亲卫挥了挥手,开口道:”速去传令。“

    身后的种照容猛地站起身来,开口道:“大人且慢!父亲大人若是要见,可否许玉奴旁听?”

    对于朝廷北伐之策,种照容是十二分的反对,只要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的,就能明白联金攻辽乃是死路。

    若是单纯北伐倒还罢了,朝廷既然已经定下北伐之策,却又痴心妄想招降辽人,兵不血刃收回燕云。

    世上岂有如此好事?狗急尚且跳墙,如今要夺人家最后的根基,兵锋未交,胜负未分便先想着招降?

    朝廷既已定策,种照容也无法,唯有相帮着尽力补救罢了。

    种师道想了想,玉奴聪敏,有其在一旁听着也能帮补遗漏。便吩咐亲卫在大厅内加设一座屏风,玉奴身为女儿身,不便见外人,如此到时便可藏身于屏风之后。

    帅帐内准备已毕,便有亲卫领着王叶进帐拜见。

    进得帅帐,王叶抬头看去,对面大刀金马坐着一位七十来岁的老者。老者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气色虽说还算不错,但红润的脸色下却隐藏着一丝疲态。

    当下王叶抢前两步,一揖到底,开口道:”大宋儒林郎王启年拜见大帅。“

    两人位份相差在那里,种师道抬了抬手,便当是回礼。赐座之后,种师道便开口道:”据闻足下乃辽地逃人?未知何州何府?“

    王叶赶紧站起来回道:”此事倒是误会。在下实为宋人,祖籍湘乡。不合游学北地,被耶律大石扣押军中。得使者张朝奉之助,今日方能逃回宋国。“

    种师道闻言点了点头,正要再度开口,旁边屏风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却是地道的湘乡话:“未知足下祖籍湘乡何地?”

    西军中虽说以西人为主,却也不乏各地豪杰前来相投者。再加上种照容聪慧,倒是各地口音都能说上一二。

    好在后世的湘乡话与宋时相差不大,王叶便用湘乡话回答道:”学生祖籍湘乡宝庆。”

    屏风后听得王叶语音无误,便也沉默了下去,不再发问。王叶心中暗自警惕。

    接下来种师道便开口询问辽军的兵力、装备、粮草、布置等等,王叶一一照实回答。

    种师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照王叶的回答和自己麾下查探的部分结果,相差不是很大,此人应当可信。

    便准备命人将王叶带下,再行送去雄州,面见宣帅。

    就在此时,屏风后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据足下所言,耶律大石似有降意?“

    王叶想了想,便开口道:”当是如此。“

    此言一出,变故陡生。

    却听的”砰“的一声响,屏风被人推倒在地。一位梳着高髻,鸭蛋型脸蛋的高挑少女走了出来,转身对着种师道开口道:”大人,可速将此贼斩首示众。“

    王叶心中大惊。座上的种师道也是满头雾水,开口道:”玉奴何出此言!“

    种照容转身怒气冲冲的指着王叶开口道:”数典忘祖之辈,辽人许你何等好处?竟敢替耶律大石前来诈降!“

    王叶强自镇定,只当对方是来诈唬自己,当下便拱手道:”在下乃宋人,离辽归宋乃是常情,小娘子何出诈降之言?“

    少女怒容不改,接着开口道:”你虽机敏,却休想瞒过我的眼睛。既然你未得辽军重用,耶律大石降或不降,岂是你所能知?如今你开口便断言耶律大石愿降,还不是替其铺路?“

    也不待王叶再度开口,少女转头对着种师道开口道:“大人,自古以来,凡两军交战者,莫不是强者用力,弱者用智。如今我大军十万,敌军二千,强弱之势不啻天渊。

    我所凭者,力也!彼所恃者,智也!奈何弃我之长不用,而与彼争之于短?

    若以朝廷言之,联辽抗金方为上策。然则朝廷既弃此策,属意北伐。如此于西军而言,攻城夺寨,以力破巧,是为上策。两军对峙,耗其粮草,待其内乱,是为中策。招降纳叛,施计离间,弃力不用而与之斗智,是为下策。

    我强彼弱,纵有前来投诚者,我得之何益,彼去之何损?图添变数而已。

    万一有心机狡诈之徒,夹杂其间,则后果不可不虑。昔日曹操八十万大军南伐,倘若直取江南,则天下一统指日可待。而贪图一黄盖之降,遂中东吴奸计,赤壁一把火,烧得仓惶南顾。前人之事,后人当鉴。

    故此,但凡前来投诚者,倘有一丝可疑之处,便当一体斩绝。

    我只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一意用力,但凭大军推进。彼纵有智,亦无处可施。破之易如反掌。“

    座上的种师道闻言便开始沉吟。

    种照容又转头对着王叶开口道:”你也休要埋怨!为西军上下十数万人计,我也不管你真降诈降,只当你是诈降!”

    座上的种师道似有意动。

第26章 此人不除,西军危矣!() 
闻得此言,王叶心中是又惊又叹。

    惊得是眼前这少女竟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叹的是宋国之中有如此能人,空有其能而不得其用!

    若是此等人才能高居宋国馆阁,这天下还有辽国什么事?还有金国什么事?但说现在,倘若这少女之计得用,则耶律大石断无生理,辽军亦必败无疑。

    自己若要破解此策,除非对这少女下死手,否则也只能徒叹奈何。

    虽说这少女对自己喊打喊杀,王叶却一丝怨恨之心也无,反到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少女此招来得凶险,好在王叶早有应对之策。

    见到种师道意动,王叶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两份文书,一份正是月初赵官家对燕地汉人下的招降诏书,另外一份则是童贯于高阳关颁发的招降燕地汉人的谕令。

    高举着两张谕令,王叶对着种师道开口道:”官家之诏书,宣帅之谕令,明明白白皆是招抚辽地汉人。在下闻此诏书、谕令,知官家、宣帅皆是一言九鼎之人,故冒万死叛辽归宋。如今未见优抚,反遭冤杀,此便是朝廷之信义?宣帅之信义?大帅诱辽人复杀之,未知欲置官家于何地?置宣帅于何地?“

    种师道闻言,倒是犹豫起来。杀了此人,官家、宣帅那边都不好交代。

    旁边的种照容开口道:“足下雄辩滔滔,当真好口才!既然牵扯出官家、宣帅,倒也杀你不得。”

    然后朝着王叶轻轻一笑,开口道:”你也休要得意!”

    便转头对着种师道继续开口道:“大人,既如此,可将此人扣押军中。待两军分出胜负后,再行查明。若当真冤枉,再行释放不晚!”

    这个可以有,种师道点了点头,便要吩咐亲卫照办。

    这少女此招真毒!好在王叶还有准备,当初担心意外,早已吩咐了韩德去求见和诜。

    当下王叶便盯着种师道,厉声喝道:”大帅欲沮宣帅北伐大事耶?“

    就在此时,帅帐外有人接口道:”是何人敢沮宣帅大事?“

    人未到,声先至。

    紧接着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官员,推开大帐门口亲卫,踱着官步走了进来。

    中年官员先朝王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种师道拱了拱手,开口道:“老将军有礼。下官于帐外偶听得有人欲沮宣帅大事,敢问老将军,到底是何人?”

    这和诜怎么来了?种师道心中暗暗叫苦,无奈地站了起来,拱手回礼道:“和监军有礼。”

    接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道理全在人家那边,你让自己怎么开口?

    真要敞开来说,人家奉旨来降,你横加刁难,那便是抗旨。

    一旦传了开来,官家那边交代不过去,宣帅那边也交代不过去。何况还牵扯到意图杀文官之事。

    见着父亲大人窘迫的样子,种照容不得不出来解围。先以军中参赞的身份见过何诜,然后张嘴正要开言。

    和诜却将大袖一挥,抢先开口道:“军国大事,岂容女流之辈插嘴!”

    女子不能干政,那是历朝历代流下的铁律。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种照容也只能闭嘴了,否则老种必被弹劾。

    王叶见到和诜到来,心里那个高兴啊,赶紧在一边开口道:”和监军救命!“

    见到王叶开始发难,和诜心里那个高兴啊!如今老种理亏,自己再如何过分老种也不敢发火!这些日子在军中受尽了的鸟气,今天终于可以狠狠的发泄一通!

    便转头对着王叶开口道:“何出救命之言?你奉旨归国,又有何人敢谋害于你?”

    王叶便开始捧哏道:“下官乃宋使张宪亲委九品儒林郎。奈何军中武人得势,文人命如草芥。”

    文人之间就是这么默契,王叶给了个台阶,和诜便开始借题发挥:“国朝从不杀文官,如今竟有武夫意图加害?可见此人必是无君无父猪狗之辈。今日既能枉杀九品,明日便能枉杀八品,照此下去,还不得谋朝篡位!”

    既然被种师道这边怀疑,那便只能摆明车马站在何诜一边,取信和诜。

    王叶便在一边补刀道:“武夫又如何识得礼仪?但知杀戮而已。前唐便是明证,如此花花江山,到叫一群武夫给祸害了。”

    和诜抚掌大笑,开口道:“是极!是极!故此本朝太祖才定下以文御武的国策。”

    王叶继续捧哏道:“太祖英明,如此我宋国方能一扫残唐旧气,国运昌隆。”

    和诜哈哈大笑,心中对面前这少年满意到了极点。

    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一唱一和地指桑骂槐,可把种师道给气坏了。

    杀文官那是忌讳;身为武官去杀文官,那是大忌;身为武官去杀不相统属的文官,那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这和诜乃是东路军监军,相当于东路军二把手。如今自己这个一把手被二把手抓了个现行,又能怎么办?

    旁边种师道气得须发直指,却也不肯开口。种照容气得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开口。

    瞥了一眼旁边种师道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和诜那是乐大发了,明知故问的对着王叶开口道:“你也是文人?”

    王叶便开口道:“侥幸进过几年学。”

    和诜便指着王叶道:“既同为文人,今日何不来求见本官?”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新进官场,不懂规矩,原以为求见文职武职无差。”

    这个哏捧得恰到好处,和诜便继续指桑骂槐道:“武夫晓得甚事?你便送他一本太公兵法,他也只当枕头!”

    旁边种师道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勉强站稳。种照容双目赤红,眼见着就要拼命。

    到了这种情形,王叶自然不敢继续捧哏下去。取信和诜就好了,没必要和种师道弄成死仇,西军可是能和西夏硬抗的军队,自己眼馋的很,迟早得弄到自己麾下才好。

    今天这口气出的实在是畅快,和诜瞥了一眼旁边的种师道父女,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真把老种给气死了,西军那群兵痞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和诜便对着王叶开口道:“同为文人,本官同你倒是一见如故。何不同去本官帐中一叙?”

    王叶也不开口,只拿眼睛看着种师道。

    和诜也跟着把目光投了过来。

    种师道如今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算是答复。

    当下二人便朝种师道行了一礼,相跟着走了出来。

    一出了帅帐,和诜便开始压抑不住的朝天狂笑!

    今日实在是太得意了!报了一箭之仇,打压了老种的气焰不说,如今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今后便可以尝试与老种分庭抗礼。

    听着外面放肆的狂笑,种师道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无力的坐回了椅子。旁边的种照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赶紧跑过来帮父亲顺气。

    今日之事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变数便在这和诜的出现。

    要知道和诜来东路军之后,只和父亲大人照过一面,便躲入了前军营中,再未露面过。

    何以今日恰恰就出现在帐外?恰恰就在此时出现在账外?

    当下种照容便安排亲卫前去查探。

    很快,亲卫便传来了结果。当初发现王叶二人的那三名宋军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了清楚。原来此人事先就料定了今日之事,事先便安排了后手。

    如此心思慎密之徒,今日自己输得不冤。也正是这样,却也证明此人所图甚大,必不是简单的来降。眼见着耶律大石已经开始用智,自己这边的猪队友还在跟着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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