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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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嬴政曾经说过长子软弱温柔,顿弱心中叹息道:恐怕大王一世英明,却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看走眼了。
扶苏公子根本不是什么温驯的羊羔,而是一只能够随时展翅翱翔九天之上的雄鹰!
对上顿弱含义深刻的眼神,扶苏一笑了之,并不与他多做牵扯,反而低下头看向胡亥,果然见到男孩又睁着一双越发剔透的眼睛,特别专注的凝视着自己。
胡亥与扶苏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他立刻咧开红润的小嘴露出笑容,“咿呀咿呀”的抱住扶苏的手臂,伸胳膊蹬腿的拉扯着他,不断往扶苏身上爬。
胡亥对兄长天然亲昵的姿态让人不忍苛责,而扶苏一点都不介意胡亥的亲近。
他伸手托在胡亥肉嘟嘟的小屁股底下,扶着他往上“爬”。
等到胡亥磨蹭上扶苏肩头,胡亥立刻张开手臂急切的抱住他的颈项,把温暖细嫩的脸蛋贴在扶苏脸颊上,眯着眼睛不停磨蹭。
“把胡亥放下来吧,太危险了。”嬴政并非看不得长子与幼子亲近,可扶苏托着胡亥的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危险,嬴政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说。
扶苏手上微微一顿,随即状若无事的轻笑着说:“父王,我能抓住胡亥,平日里我们也总这么玩耍。”
话虽如此,扶苏还是用嘴唇在胡亥额头轻轻蹭了蹭就抱着他坐回自己怀中,用行动表达了对父亲的顺服。
嬴政深深看了扶苏一眼,抿紧了嘴唇,仍旧有些不悦的神色从脸上显露出来。
李斯自一同出行后,就十分看好扶苏,眼见嬴政面色的变化,他立刻笑着开□□跃气氛,转移话题道:“大王既然将诸位将军都请到王车之中,为何不让臣也听听将军们对战赵国的想法?”
嬴政一向对手下的大臣宽容,直接点头:“请王翦将军赐教。”
王翦大步上前,越过嬴政,停在了紧绷在木框内的地图,抬手在地图上描画着说:“臣原本打算稳扎稳打,集中四十万大军主力,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打,逐渐将赵国收入囊中。如此一来,哪怕赵军主力从河内安阳南下迎敌,我大军也可迎头痛击。”
嬴政点点头,低声道:“将军的意思是打算通过摧毁赵国的军力,进而灭赵?”
王翦抱拳直言:“臣与蒙恬受命整军数年,手中掌握的四十万大军早已磨砺成了见到,每一名战士都是精锐,哪怕与赵国硬碰硬,臣也有信心攻克赵国战无不胜的飞骑。”
“那么王翦将军现在另有成算?”嬴政沉思片刻后重新开口。
王翦向似乎全然不在乎嬴政说什么的长公子扶苏那里瞥了一眼,眼中射出精光,随即收回视线,畅快的说:“承蒙长公子提醒,老臣认为既然赵国朝堂不稳,我军不必再憨直的进攻,反而可以分兵而入,故布疑兵,让赵国本就混乱的朝堂更加难以决定如何应对——能尽量减少秦军的伤亡,臣求之不得。”
嬴政眯起眼睛点点头,视线落在扶苏身上,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重新对王翦开口道:“有了将军的安排,必定能够一具灭赵,寡人等着接收将军的好消息。”
话已至此,灭赵大计便以商量妥当,王翦带着蒙恬等将领抱拳而去,风风火火的没多停留一刻钟。
等到他们都离开,嬴政看向仍旧坐在王车中全新陪着胡亥玩耍的扶苏,叹息一声:“扶苏,你长大后越发像寡人了。”
扶苏猛然抬起头,满目惊讶的紧紧盯着嬴政不放,过了半晌后,他捏紧拳头,紧绷着声音说:“儿臣多谢父王夸奖。”
上辈子,他一直盼着嬴政能说这句话,没想到现在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可心中却并没有上辈子的期待——扶苏发觉自己内心其实很平静。
“行了,带着胡亥回去玩吧,他年纪小,不耐烦在寡人王车的憋闷无趣。”嬴政笑着伸手摸了摸胡亥的头顶,亲了亲小儿子后笑着让赵高将两名重视的儿子送回后车车厢。
走了几天后,一行人终于到达章台宫中,漫山的绿树瞬间清除了高温带来的烦躁,哪怕是胡亥都不由自主眯起眼睛舒服的笑了起来。
舒服的日子悄悄溜走,享受过清凉的夏日,在寒冬到来前,一行人又匆匆赶回熟悉的咸阳宫。
“哥……呵呵,打嗝!”原本埋在扶苏胸口软绵绵的身子忽然坐直,一声脆响骤然回荡在扶苏耳边。
“啪!”的一声,扶苏手中的蒙笔跌落在地,墨汁在坐榻晕染出许多脏污的痕迹,可他却无心管这些外物。
扶苏一把将胡亥抱到桌案上,盯着婴孩的眼睛,激动的说:“……胡亥,你在叫我?再说一次。”
“格…格——!”荒腔走板的声音磕磕巴巴的从婴孩口中说出,扶苏脸上却挂上了惊喜的笑容。
第18章 我有特殊的出战技巧()
八个多月的婴孩扒着扶苏的衣襟,抬头笑得眉眼弯弯。
胡亥本就比常人略显深刻的五官随着成长而越发精致出众,柔和的日光照在他脸上,鼓起的脸颊上自然浮起两团红晕,更显出婴孩的圆润可爱。
“各!”胡亥大喊一声,趁机将脸颊埋在扶苏怀里,来回不停的磨蹭着少年逐渐变得厚实的胸膛——自从能够自己爬行,胡亥的活动范围和行动能力立刻扩大到让人头疼的地步,一个不注意,胡亥就指不定摸到什么地方去了。
扶苏看着胡亥笑得欢畅,压住婴孩险些滑下桌案的身体,顺手轻骚着胡亥腋下的软肉,逗弄着肉团子的胖娃娃。
“哈哈哈。”胡亥扭着肉嘟嘟的身体,闪躲着扶苏的手掌,藕节似的胖手臂和小短腿胡乱踢蹬,口中接连不断的发出笑声,他忽然一翻身滚进扶苏怀中。
扶苏赶忙抱稳胡亥,男婴瞬间抓住机会窝进他怀中,紧紧扒着扶苏不放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接连不断的喊着各种不在音调的“大哥”。
扶苏从上到下将胡亥摸了一遍,确定他没摔伤,立刻揉了胡亥头顶一把当做奖励,抬头吩咐:“备车,我要带着胡亥去见父王。”
内侍立刻按照扶苏的吩咐准备车架,驱车将两位公子从到正殿的大书房之中。
“……粮草辎重已经源源不断运往关外将会沿途经过的粮仓。”抱着胡亥入门的时候,扶苏正好听到王绾老迈却沉稳的声音,他悄然行至角落落座。
嬴政看向长子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幼子,胡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高声喊道:“夫…汪——!”
“噗!”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声瞬间破坏了大书房中严肃的气氛。
嬴政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随着胡亥的喊声完全舒展,看着幼子的眼神十分纵容,他叹息一声,对扶苏招招手,无奈的笑着说:“胡亥已经会说话了?才将近八个月,这孩子开口挺早的。”
不耐烦赵高的怀抱,胡亥挣开他的双手,自己撑着地面往嬴政的方向爬过去,惊得赵高亦步亦趋的跟在胡亥身后,吓出一头冷汗。
嬴政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放柔脸上的表情,露出浅浅的笑容。
当胡亥终于甩着两条胖胖的短腿快速爬到嬴政面前时,开裆裤下两瓣满是肉的屁股随着动作微微摇晃,让人恨不得上手狠狠捏一把。
嬴政抱起幼子,顺手在他屁股上捏了捏,笑着说:“还是这么有肉,长得挺壮实的,一看就没少给扶苏惹麻烦。”
胡亥不舒服的瞪了蹬腿,视线穿过众人落在扶苏身上,神色委屈,口中高声喊着:“各、各各!……汪、汪……呃……哇!”
幼童开口之后根本找不到词汇形容心中的想法,微微停顿片刻后,骤然大哭,立刻让嬴政抱着他慌了手脚,脸上显出几分无措。
“大王,小公子怕是舍不得离开长公子了。”赵高躬身在嬴政身侧声音低柔的说。
提起扶苏的名字,胡亥霎时停止了哭喊声,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赵高勾了勾嘴角,随后继续挣扎着扑腾身子想要挣脱嬴政的怀抱往扶苏怀中爬。
“算了,把胡亥抱回去吧。”嬴政失望的松开手。
他怀中霎时一轻,再看胡亥的时候,婴孩眼眶中哪里还看得到丝毫泪痕?胡亥已经连滚带爬的往扶苏怀中扑了!
“这孩子真是……哎!”嬴政摇了摇头,看向长子的时候却收起脸上宽容温和的神色,带着威严道,“你将胡亥抱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寡人,胡亥能开口了?”
扶苏温和一笑,俯身抱起像是和他分别一年半载般激动的胡亥,平静的回答:“父王派人送到儿臣房中的密报,儿臣已经看完,对为何不灭韩之后一举攻赵早有理解,但父王政务繁忙,许久未曾前来指教儿臣。儿臣今日便趁着胡亥能开口的喜信顺便来向父王求见。”
扶苏口中的事情嬴政布置给扶苏已过两个季度,久到嬴政已经将当初自己给扶苏布置的功课忘在了脑后,此时骤然听扶苏提起此事,他眼中竟然有些恍然。
但嬴政面上不显,神色平静的说:“说说看你从密报之中看出什么了。”
扶苏手臂撑在胡亥臀下垫着他坐直身体,胡亥的小脑袋立刻枕上扶苏的肩膀,一拱一拱的撒着娇磨蹭扶苏的颈窝,将不愿与他分离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扶苏心中像是流过一道温泉,忍不住将胡亥抱得更紧,随后抬头看向嬴政自信道:“去岁匈奴异动,比往常还早了半年多派兵马南下劫掠,不知为何竟然来势汹汹,显出一股不可抵挡之势。若是我军此时派兵继续前行,与匈奴一同对赵国展开夹击,平灭赵国的战争当然会更加轻松,李牧将军也就不会有机会带兵将匈奴截在雁门关外不得其门而入,但——大丈夫存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大秦志在天下,怎可让匈奴□□九州沃土!因此,父王在大军平灭了韩国后,直接班师回朝继续磨练,而非一举突进赵地。”
“长公子所言极是。秦赵之争,争的是天下,若让匈奴那群畜生从我华夏手中分走了河山,老臣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老臣宁可多等几年与李牧大战一场!”蒙武是个粗豪的壮硕汉子,虽已年老却仍旧犹如一只魁梧的棕熊,当他的蒲扇大掌砸在地面上时,整间书房的地面似乎都颤抖起来。
“将军无需如此激动,扶苏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扶苏温和而谦逊的微笑,向蒙武微微颔首。
“蒙武。”王翦故作严厉的唤了蒙武一声,刚刚还振臂高呼的壮硕东郡将军马上憨厚的挠头笑了笑,放下手臂紧紧闭上嘴。
嬴政原本就是为了历练长子,当扶苏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后,自然略过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扶苏,坐下吧,诸位将军正在商讨对赵的战术,你也跟着好好听听。”
“多谢父王。”扶苏低应一声,重新调整出一个胡亥枕着自己更加舒适的动作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朝政上。
王翦冲中军府内史嬴腾点头示意,嬴腾立刻将现存的情况讲清:“攻下的韩境设置颍川郡后,我军对当地居民秋毫无犯,颁布废除世族封地的诏令之后更是让连年耕地收获不丰厚的百姓大为欢欣。上将军当初看一时之间不能撤军回咸阳,干脆派兵帮着当地百姓开垦荒地,增加了不少田地分给庶民耕作,也收拢了许多人心,让早对韩安昏聩不满的平民心向大王。因此,臣以为颍川、南阳两郡都可作为大军东出剩余五国的根基所在,好好经营。”
嬴腾说到这里偷偷瞥了嬴政一眼,神色尴尬。
他不由得放低声音,像是害怕触怒了嬴政似的含着声音说:“月前传回消息,颍川张氏给幼子办了丧礼,说他年少夭折,没有宴请任何客人就将人草草下葬了。臣派人在夜半偷偷掘开了坟墓,发现那不过是个衣冠冢罢了。”
嬴政沉吟片刻,忽然玩味的笑着说:“如此说来,密报上的张氏幼子就是被前来刺杀寡人的少年了——他叫什么,年方几何?有何本领?”
“此子名为张荣,距离弱冠尚有四载,臣查到的消息看,颍川张氏一直被韩国王室秘密培养,兄弟几人均有谋刺暗杀的本领,远不如相貌一般柔弱可欺。”嬴腾面色沉重的说,“臣以为张氏几名年轻子弟显然都行踪不明,是要继续联络几国,趁机生事。”
嬴政闻言点点头,有些嘲讽的说:“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如张荣一般在咸阳城中散布流言和借机行刺了。善行阴谋者难成大事,颍川张氏不足为虑。”
语毕,嬴政的视线越过诸位大臣看向书房中的烛火,在烛光跳动之中沉声道:“寡人担忧的唯有李牧一人。赵人称呼他为‘武安君’,他有武安君百战百胜的本事,不知道他是否也如武安君一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