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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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刚刚还平凡无奇的匕首毫光大放,更有四道同等大小的匕首光影化形而出,超凡入圣。
故老相传,上古时代,妖魔纵横,祸乱人间。有人类始祖以凡石铸剑,却苦于并不具有大威能。于是,人祖将自身精血溶蕴剑中,神兵遂成。只是传闻古老,无有凭证。直至距今二百年前,魔教一位怪才创出一种类似的法门,可使普通的凡铜俗铁在吸纳熔炼之人精血过后,可短时发挥出修真法宝才具有的威能。那位怪才为了自抬身价,遂以人祖之名命名,称之为“血祭轩辕。”
只是这门术法施展之时需要吞噬大量精血,对施术者本身伤害极其巨大,轻则重创,重则身死,在魔教之中也被列为禁忌之术,非生死危难关头不会使用。
此时的穆文兰衣袂飞扬,跃空狂舞,手中匕首虽然短小,却似有舞动风云之力。平贴匕首一侧的左手剑指豁然前指,在其身前,五道虹芒愈加璀璨,长达三四丈,裹挟着漫天光华,璀璨夺目,横冲向前,当者披靡。
雪蟒细长独目中终于露出畏惧之意,仓皇后移,许多树木也因此遭殃,被撞击的东倒西歪,不过速度亦因此而大减,当它退到十丈开外时,五道光华已然逼至近前。至此,雪蟒终于退无可退,凶光毕露,硕口忽张。
施出“血祭轩辕”之法,穆文兰浑身精气尽失,绵软无力,仿佛灵魂都要离体而去似的。深深望了儿子一眼,口唇动了一动,双目一合,知觉就此远去。
光华飞舞攒射,如电飞驰,当中两道斩中雪蟒腹部,皮开肉绽,血水横飞。然而令人未曾料想到的是,其余三道,竟被雪蟒张开的大口——吞了进去,拘束于体内。
骤变陡生,雪蟒周身上下,忽而腮侧,忽而喉下,忽而腹下,一处处鼓胀而起,又纷纷回缩如常,仿佛有人拿了一支大铁锤,在里面东捣一下,西杵一下,怪异之极。只有七寸处,或因有雪蟒大半灵力凭护在此,尚未出现异状。而其体内东奔西突的道道剑气,已将五脏六腑尽皆绞得粉碎,仅维持一点灵识不灭,须臾之间雪蟒便已无法抵御,蟒口再度大张开来,当中獠牙,蛇信俱已不在,全被剑气绞得粉碎。
随即一道赤色血柱激射而出,其势如电光雷震,冷风嗖嗖,将已然昏晕的穆文兰身上打得横飞出去,软绵绵的身子摔在一块岩石之上。
原来这雪蟒报复欲极强,临死之际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杨昊瞬间呆住了,心底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喃喃自语道:“连娘都无法保护,我活着还有什么用?”猛然间萌生死志。
若非有穆文兰不间断的助杨昊熬炼筋骨,单只雪蟒牙齿所含剧毒便可要了他命,更不用说他还以背部生生抵住蟒尾狂猛一击,此时还能残存一缕生机,已属奇中之奇。然而当他忽萌死志,凭护躯体的最后一道意念之堤轰然倒塌,各种伤势化作决堤之水,奔涌开来。
杨昊手足巨颤,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骨骼更是经受刀刻斧凿一般,痛的几欲爆裂开来。
楚夕柔见状秀眉微蹙,素手轻抬,转念想到今日事已至此,无可避免,转瞬打消了救人念头。只是眼看自己多年夙愿即将达成,却不知为何,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便在此时,杨昊忽然感觉到自己近乎停顿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丹田之内,一丝气息油然生出,滚烫灼热,沿着奇经八脉飞速运转。
七年以来,穆文兰一直教授杨昊记忆天脉九篇之口诀。由于那经文又太过玄奥繁复,穆文兰限于本身修为,亦是无从深解,深恐杨昊修习之际走入歧途,种下大患。是以并未允许他修习其中所记载的道法,只叫他尽数牢记,以待日后再行设法修行。
然而杨昊虽然心智迟钝,其身体于修练一道的天赋却并未因此失去,否则也不会幼年之时就为方外修士看重,而遭掳劫了。
他心思单纯,杂念不多,又知道母亲极为在意这部口诀,便也分外用心,时常心头惦念。也不知在哪一天,这部已然失传于世的功法竟莫名其妙的在他体内悄悄运行,以致天长日久,体内灵力不断积累,时至今日,虽然算不上是修为深厚,一身根基却是十分牢固。
所谓际遇使然,恐怕就是许多道学宗师难想象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更不用说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不过虽然有穆文兰呕尽心血的相助,杨昊修行进境依旧有限的很,只在体内积聚出些许灵力而已,恐怕连小成都算不上,然而正是这一点几可以被无视的灵力,竟在他哀伤欲死之际自行运转,护持心脉,促使即将衰竭的心脏再次跳动。
气机一生,杨昊顿时清醒了一些,想到娘还生死未卜,自己怎可便急着寻死?念及于此,求生之念陡炙,挣扎着,想要朝着母亲的方向走过去。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在楚夕柔震惊的目光下,他竟真站立起来跨出一步,但也仅只如此而已,便再次跌倒。
啊——”杨昊举拳捶地,愤怒嘶吼,脸色倏然发白,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身前土地,阳光一晃,那血色殷红中竟透出惨绿颜色,显然含有剧毒。
他脸色越来越白,仿佛透明一般;须臾,惨白退去,涌上一片赤红,恍如火灼,随即又变。这般反反复复的变化来去,竟似一冷一热两种力道在争夺地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天脉九篇之中所载功法玄奥难测,变幻莫测。所谓遇水生土,遇阴阳生,生克变化之间,诡秘绝伦,当世之人殊少知闻。杨昊脸色之所以时而青白,却是因被雪蟒獠牙穿股之后身中寒毒之故。
寒毒属性为阴,因而那与之针锋相对的赤红,正是杨昊修炼多年才得来的一点灵力修为,化作一股刚阳至正之气,欲将寒毒化解,两者相遇对冲,当然势同水火。
楚夕柔眼中,见到的是杨昊因痛苦而扭曲的狰狞面庞,肌肉扭曲,仿若痉挛。
杨昊脸上的赤红颜色愈来愈厉,宛似一团炽烈火焰熊熊燃起,很快占据上风;而寒毒则明显有不支之象,缓缓退去,最后终于一溃千里,消失殆尽。此时,因吞噬雪蟒寒毒而深湛一些灵力,起始慢慢消散,方欲归于丹田诸脉,哪知异变又起。
雪蟒拼尽残力,虽然重创了穆文兰,自身却也已是油尽灯枯之境,但仍能凭借一缕残余灵力,护持灵识不灭。这异兽尽管智不如人,却也绝不想死,是以一直在拼命苦撑,时刻一久,终因支撑不住而轰然砸向地面。只是或许它实在怨愤已极,硕大的透露竟朝着穆文兰昏倒的地方砸去,就算是死也要将她压得粉身碎骨
第16章 如梦方醒()
楚夕柔终于忍无可忍,本命法宝仙剑“飞霜”漂浮半空,随着她指尖律动,捏动法诀,仙剑忽然间白光一闪。
杨昊并未瞧见楚夕柔动作,眼见母亲大难临头,登时呼吸艰难,仿佛全身血液一瞬间尽数逆流,刚刚平静的真元滚油遇火般陡然沸腾起来,周身筋脉灼热如火烫,那股力道已全然失去控制,横冲直撞,愤怒火龙般直灌向上。行至后颈,似有什么窒碍挡了一挡,但只一转瞬便被击得彻底粉碎,分崩离析,眨眼间杨昊脑海一片清明,仿佛天地初开。
无人得见,一直在他脖颈处长存十余年的蜈蚣形胎记也在此际猛然破碎,内中竟溅出一蓬惨绿色液状物。
“啊——!”
剧痛袭来,杨昊脑海中宛如锥刺刀剜。霎时间,愤怒,伤心,懊悔,无力,诸般情感瞬间狂涌泛滥,一起冲来,往日模糊记忆中那些不可或忘的一幕一幕,迅如电光石火,清晰浮现于心,历历在于目前。
母亲温暖的怀抱,温馨的斥责,疼爱的抚摸然而此刻,这一切即将远去,再不复来。怎能容忍?不能容忍!
“娘!”
吼声凄厉,如深夜鬼啸,如怪猿哀啼。
狂风骤起,杨昊满头黑发如遭厉鬼撕扯,乱如野草,倒卷而起,状若疯魔,本显呆滞的一双目光,此刻忽然变得清亮有神,冷厉慑人。
这十数年懵懂于世,饱尝欺凌,痴惑迷茫的少年,竟在母亲生死俄顷之际,豁然醒来。
楚夕柔无暇去看杨昊身上起了什么变化,但她明白,师父想以雪蟒杀人,假造杨昊意外身亡的图谋失败了,而且败得极为彻底,甚至连雪蟒都被击杀。
“师父对我如此恩深义重,我纵是死也无以为报!”楚夕柔心中感慨万端,却丝毫没有想过就算自己师父想要除掉杨昊,那也只是翻手覆手之间的事而已,何须大动干戈,连雪蟒这等罕见的灵兽也都带了来?
光华暴闪,亮如霜雪,仙剑“飞霜”呼啸飞出,剑光凌厉,沿途黄草尽被压得倒伏向两旁,露出笔直一条笔直如线的地面黄土。便在此时,楚夕柔听到杨昊嘶声厉吼。下一刻,已然死透的雪蟒即将砸中穆文兰的硕大头颅便横飞出去,血雨飘洒,砸中一棵大树,无头蟒尸挣扎几下,终于静寂不动。
雁环藏身暗处,看了一眼那尚且飘荡在树枝上头的半截火麟鞭,心中疑惑重重:“黄敬远这几人到底怎么做事的?没能除掉杨昊不说,怎地连自己的性命也葬送蟒口?”看了一眼大叫大嚷过后,呆在当地一动不动的杨昊,雁环本想趁此机会上前将他除了,忽然发觉楚夕柔冰也似的目光正向自己望过来,意含警告。
雁环怨气陡生,暗道:“小丫头终究心软,这当口还在意气用事。”一想到迟海涯贵为一派长老,竟如此狠辣决绝,对一个平凡少年也是阴谋无穷,毒计百出,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懒得再管闲事,转身去了。
“呼——”
杨昊眼睛一下子睁开,憋在胸中一口闷气豁然呼出。阳光破窗而入,映得床边一片光亮,连平日里目所难见的尘埃,也在那一道道耀眼光柱下无所遁形,纤毫毕现。
冷汗浸透衣衫,煞是难受,他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身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酸软已极,却不觉疼痛。
回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难道那不是一场梦境吗?”一念及此,不禁悲从中来,却在此时手掌一紧,被一双粗糙大手紧紧握住,既熟悉又苍老声音道:“昊儿,你终于醒来啦!”
床畔坐着一人,银白发丝有几分散落,眼角眉梢透露出疲惫之色,然而此时更多的却是欢喜释怀,正是杨峥,他兀自说道:“你都睡了两日两夜了,那姓胡的庸医竟说你没救了,端的是狗屁不通。幸亏咱家有你伯母留下来的道家灵丹,果然灵验,果然灵验!”话中满是欣喜之意。
杨峥向来威严,在自己亲生爱子面前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表露出这般亲切温和的一面实属罕见。
杨昊轻声道:“大伯、大伯。。。。。。”连呼数声,仿佛许久未见,久别重逢一般,喜乐难言。只是他大伤未愈,声音稍显孱弱,吐字倒还清晰。
杨峥眉毛一展,发觉孙儿脸色平静,目中虽然透出憔悴却显清澈,与往日似乎大有不同,只是究竟哪里不同,一时之间还真捉摸不透,心想:“难道是昊儿险死还生之后我高兴得过头了,以致把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了么?”
杨昊道:“大伯,我娘怎么样了?”
杨峥喜悦之情戛然而止,微显迟疑道:“嗯你娘她还好。只是伤势确也沉重,要过一段时日才可过来看你。”
杨峥罕有这般吞吞吐吐的神态,就是杨昊也察觉似有不对,心下不禁着慌,道:“当时那只大蟒重伤了娘,我看得清楚。若真有什么不测发生,请您不要瞒我。”话说至此,目中含泪。
此时杨昊说话比起从前终日不知所云来,不知强了多少,杨峥终于发觉了这中间的变化,但尚不敢十分确认,低头凑至近前,道:“昊儿,你的病,是好了么?”棱角分明的双目紧紧盯视着杨昊,只盼他说个“是”字。
杨昊微微一愣,见到爷爷胡须微微发抖,明白他话中所指,不过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目下情形到底如何,模棱两可的道:“大概是吧。”
得到肯定答复,杨峥豁然直起身来,容光焕发道:“什么是祸福相依?什么是祸福相依?这便是了。哈哈哈!”拍掌大笑,颇有癫狂之意。
杨昊从未见过伯父如此狂态,不由一怔,心道自己病愈他老人家该当高兴才是,却为何笑声之中饱含凄怆之意?问道:“大伯,你怎么了?”
念及前事,杨峥心中憋闷不已,实在不吐不快。但看了眼面上满是憔悴之意的杨昊,便强忍住心中的翻江倒海,打消了立刻将事情告诉他的念头,道:“没什么。”
杨昊不虞有他,又道:“我娘真的没事吗?”
杨峥心有顾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