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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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昊应了一声,走了过来。不料妇人把脸一绷,道:“我说你这个小子,没长心眼吗?”郭昊一愣,道:“怎么啦?”妇人道:“你不先去你家小姐房里把盆子取来,那滚烫的开水你用手捧回来不成?”郭昊恍然大悟:“哦,知道了。”转身走到祝雪念房门前,轻叩门扉,道:“把那个装水的盆递出来。”
隔着一扇门板,屋内的祝雪念坐在床头休休息,却故意不发一声。郭昊还道她没有听见,又招呼了一遍,仍是没有动静,心下不安之感陡升,暗想:“她一个人躲在屋里,不会是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吧?”那边老板娘见厢房内女孩没有应声,心下暗暗欢喜,但见郭昊还杵在门口,冲着他嚷道:“我说小子,有你这么给人家当下人的,懂不懂一点规矩?跟主家说话之前,要用敬称,像什么老爷、夫人、小姐、公子啦,总得挂在嘴边,否则便是对主人大大的不敬,你懂不懂?还有,你在那里冲着门框唠唠叨叨,那门框比你也强不了多少,都是死木头一根,它能应你么?”
祝雪念身在屋中,听了这番话也是忍俊不禁,心道这妇人虽然势力,说话倒十分有趣。
郭昊被这一叠连声的追问弄得的面红耳赤,心下暗暗着恼:“我就算再笨,在你眼中还不如一根木头了?”心中已然明了,祝雪念所以不肯应声,定是在等着着自己喊她一声“师姐”呢。回头见老板娘业已走到对面厨房门口,面带不屑,竟然还白了自己一眼,才推门进去。直到她身影消失,郭昊心道:“我早就想过,要尽量顺遂祝师妹的心意,不惹她心里不痛快,怎么这么快便忘了?”轻轻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师”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吱呀”声响,祝雪念笑吟吟的出现在门后,说道:“你这家伙,嘴比鸭子的还要硬。”
郭昊连忙道:“以后不会了。”他意思是说我以后不会跟你别着劲了,你让我叫你师姐,我便叫你师姐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料祝雪念也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呀,以后不会了。”郭昊一愣,问道:“什么?”祝雪念道:“我是说既然你不喜欢,以后便不用再叫我师姐了。省得你整日阴沉个脸,还时时防备着我。”
“真的么!”郭昊有些难以置信,旋即想到祝雪念突然善心大发,不会是又琢磨出其它稀奇古怪的捉弄自己的主意吧?一时间难以安心,小心翼翼的道:“那我该叫你什么?”祝雪念玉臂抱于胸前,以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精巧的下巴,点漆般的双眸凝望夜空,出神片刻,说道:“你就叫我小念吧,嘻嘻,这名字是我自己才刚想到的,很好听吧?头一个便跟你说了。”郭昊还是有些怀疑,道:“就这么简单?”祝雪念道:“你还想怎样?难道真痴心妄想我叫你一声师兄?”哼了一声,扭身回屋。
郭昊取了木盆,随后来到厨房,见灶内干柴烧得正旺,炉子上坐着一只铜壶,正噗噗冒着热气。他不待妇人开口,便提起铜壶来,将滚烫的热水到了一半在盆里,然后端盆欲走,不料那妇人怪叫一声:“啊呦!见过笨蛋,但从没见过这么笨的笨蛋,真是稀奇!”对于她的尖酸刻薄,郭昊早已忍耐多时,虽然碍于对方年长不好疾言厉色的顶撞,不耐之色却显露出来,道:“又怎么了?”
妇人道:“臭小鬼,你拧什么鼻子瞪什么眼?自己丢心丢肺,做事毛手毛脚,还敢跟别人发火?”眼见郭昊正要开口争辩,她上下嘴唇开合更疾,几与苍蝇振翅不相上下,噼里啪啦的说道:“你拿着滚水就往外走,也不兑些冷水在里面,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皮肤该是何等娇嫩,能禁得住你这开水一烫吗?你自己皮糙肉厚,注定是做下人的命,那是几辈子也改变不了的。既然是这样,你就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好主子,可是你连这么一丁点小事都做不好,主人家给你吃给你穿,也不曾图你什么,”嘴上喋喋不休,心中却暗暗着急:“这小子怎么还不晕倒?难道是时日太久的缘故,迷药失效了不成?”
郭昊懒得听她教训,本想转身一走了之,奈何一眼瞥见盛冷水的瓦缸被她挡在了身后,心道:“她虽然聒噪,说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我总不能送这滚烫的开水拿去给祝小念用吧。”但想到这妇人好歹是此间主人,又不好打断她说话,只好耐着性子等候。
第127章 诡诈夫妻()
郭昊不愿与人争辩,可是妇人竟似来了兴致,直说的口沫飞溅,滔滔不绝,郭昊连端盆的手都酸了,才好容易见她缓了口气,唯恐她继续嘀咕起来没完,忙道:“多谢大婶教诲,我定会多加在意。”心道我都按着你说的做了,这下总该不会错了吧?哪知妇人似乎故意找茬,不依不饶,连叫:“朽木,朽木!”
郭昊见识了她口才,知道自己口夯舌拙,辩也无益,弄不好她还会变本加厉的贬损自己几句,徒取其辱,于是聪明的不予反驳,顺着她说道:“好好,您说的都是极对的,我确是一根朽木,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请您稍稍移动下贵步,我好从缸里舀些冷水出来。”这次妇人并未说什么,让到一旁直到郭昊将冷水倾入盆中,她才叹了口气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下你该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郭昊刚要开口,就听院子里一男子道:“辛巧,没什么事赶紧回屋睡觉去,不要在这里跟客人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你才胡说八道。我在教训奴才,你少跟着搀和。”妇人不服气道。说话之间,一名中年文士迈步进门,那妇人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发觉没有人后,不知为何,神色间略显失望。中年文士手在背后,朝她偷偷一挥,随即冲着郭昊道:“拙荆生于穷困之家,小时候受了不少的苦楚,因此总向往着大门大户的富贵日子。长久下来竟养成了一个怪毛病,那就是见到富贵人家有带着仆从家丁前来住店的,便要趾高气昂的废话几句,好像她就是人家的主子似的。”郭昊暗暗称奇,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怪人。
中年文士又道:“我也曾拜访名医,请来帮忙探看拙荆究竟得的是什么怪病。可是接连数次,人家郎中都说拙荆身子康健,思绪清明,并无任何疑难病症。这怪病一直不曾见好,真是愁煞人也。刚才她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兄弟切勿见怪。”
郭昊见他面露愁苦之色,心下本也没有怪罪意思,如今得知此事,反而更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说道:“我看这位大婶出语如连珠,话说的极快,倒是一样很了不起的本事,我想学还学不来呢,大叔大可不必因为此事而闷闷不乐。”
“正是如此。这位大叔,看你一身打扮,应是位久读诗书,满腹经纶之人,因此比起学问渊博来这位大婶肯定是不如你的,但若论滔滔雄辩,舌灿莲花,那么恐怕就是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她对手。要我看来,这位大婶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伶牙俐齿之人了。”却是祝雪念久等郭昊不回,便出来一看,听见他正与与人在屋内说话,进来一见此人头戴方巾,身着儒袍,自是一个读书的文人。其实两人在议论什么,她并未全数听清,但郭昊既说那妇人伶牙俐齿,自己照本宣科便就没错。
中年文士狠狠瞪了妻子一眼,暗骂这女人蠢笨如猪,坏了大事。眼见祝雪念年纪幼小,确是与那画像上一般,眉目如画,雪肤如玉,更是不敢小视,说道:“二位想法到是与众不同。”祝雪念负手背后,道:“个人不同,见解自然也异。小女妄自揣测,她应是你十分亲近之人了?”郭昊见她小小年纪,却硬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禁好笑。
中年文士道:“深更夜半,我与辛巧同处一院之中,任谁见了,也看得出来我们二人是夫妻。小姑娘口中那‘妄自’两字大可去掉。”祝雪念道:“那可也不尽然,您难道忘了,这里可是一家客栈,生人哪里晓得你是不是这里的住客?”中年文士方才忽略了此节,顿时为之语塞,沉吟片刻才道:“那又如何?”祝雪念道:“我只是想说,身为至亲之人,自然盼她处处都好,但也正因如此,不知不觉中便多加了许多苛求,甚至到了很是极端的地步,有些好的东西忽略不见,明明不起眼的小毛病却被无限放大。说好听的是关心则乱,说难听的可就是吹毛求疵。”
中年文士勃然色变,斥道:“胡说,我林某人饱读圣贤之书,深谙大道至理,岂会犯下此等无聊谬误?拙荆确是怪病缠身,只因那些所谓的名医一无是处,方才诊不出怪病为何。你怎可信口胡言,把这不是分派到了我的身上。”
见他如此固执,祝雪念只能无奈叹气,道:“反正我见她好好地,可没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自从中年文士进门,那被称他作辛巧的妇人便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忽然一拍大腿,道:“小妹子说得好啊!”三个人同被她惊的一愣。中年文士道:“二位请看,这疯病又犯了不是?”郭昊上瞧下看,只觉这辛巧毫无异状,一如刚才。祝雪念笑道:“他叫你看你就看,真是傻的可以。”郭昊挠头道:“不过刚才她这一声咋呼,确是吓了我一跳。”
“老娘我天生嗓音洪亮,你自己胆子小,禁不得吓,可怪不得我。”辛巧正说着,忽听街上传来几声犬吠,忙道:“易生,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休息啦。”中年文士冷哼一声,拂袖而走。辛巧又说了句:“时候不早,两位也早点歇了吧。“随后也走了出去,回首将门关好。
郭昊纳闷道:“他怎么突然生气了,是不是你言语中得罪他了么?”祝雪念嗔道:“少来错怪好人,怎么不说你自己的毛病,竟然还赖到我的头上来。”一手托腮道:“我怎么觉着这两口子都有些怪怪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被祝雪念一言提醒,郭昊也发觉似乎哪里不妥。
“有人来了,咱们假装昏倒。”祝雪念晶莹如玉的俏鼻忽然微微一皱,忽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郭昊不明所以:“什么?”
“快!”祝雪念听得步声沓沓,已至门外,人语之声更加清晰入耳,急忙向前一扑,把郭昊摁倒在地,在他耳边道:“这屋中被人下了迷药,赶紧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则靠在旁边一张椅子上,阖目不动。
郭昊心神一凛,这才察觉炉边腾腾水汽,果然一股异香扑鼻,情知祝雪念所言不虚,当即闭紧双眼,不敢稍动。
门声响动,辛巧夫妇带着一个人闯了进来。就听一个青年男子声音惊喜道:“果然是祝师妹!”辛巧指着手上一张字迹宛然的纸张兴冲冲的道:“小兄弟,怎么样,姐姐没有骗你吧!”声音发颤,显是欣喜已极。
“原来小念早听到有人到来,她好灵的耳力!”郭昊想到来人十有八九追踪自己两人而来的凰羽门人,此番若被他带回山去,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第128章 追兵赶至()
那人惊喜过后,很快回复镇定,淡淡的道:“你们刚刚说迷药无用,这又是怎么回事?”语气之中颇有见疑之意。
“刚才这对少年男女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一忽的工夫,就都倒地不起了?”林易生夫妇也都心中纳闷,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辛巧索性转开话头,表起自己的功劳来,将郭昊祝雪念二人如何半夜投店;她如何认出这美貌少女与凰羽门张贴在小镇各处的画影图形十分相似;如何将那少女请进客房,以连篇废话将郭昊拖在厨下不得脱身;如何暗中知会丈夫林易生,要他偷偷出门报知这位凰羽门驻扎于此的弟子速速赶来的经过通通说了一遍。
只见她眉飞色舞,张牙舞爪,一番经过说下来,饶是巧舌如簧,也有些口干舌燥,下颏发酸,抹了一把口边唾沫星子,道:“就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那东厢客房内的蜡烛,和这厨下炉中燃烧的木柴,都有我加入的一等厉害的迷香,可是他们竟然一直挺到刚刚方才昏倒,真是奇怪。”
郭昊暗道惭愧,亏得自己出身于武林世家,却连下迷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没能识破,尽给伯父脸上抹黑,连小念这个几乎未出过山门的小女孩尚且不如。其实这也怪他不得,杨峥虽为武林中人,但为人行事刚正,胸襟磊落,对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向来不耻,焉能拿来教导子孙后辈?
“臭婆娘吹什么一等厉害的迷药,还不是早就被我发觉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罢了。”祝雪念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原来,她甫走进那间客房之时,便嗅到一缕异香,极其细微,当时全未在意,只以为乡村之地,店家燃些熏香,驱除污秽之气,也在情理之中。之后来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