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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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担心,杨峥将穆文兰现状一一详尽的向他解释。
“黑漆漆的棺橔之中,没有昊儿陪着,娘她怎么受得了孤独寂寞?娘——”陡闻噩耗,杨昊不由得心中大恸,如孤鸟失亲,哀啼泣血。
唯恐他哀伤太过,以致伤情反复,杨峥连忙说起另一件事,道:“那日我曾说过要昊儿做一件事,你可还记得么?”
杨昊抹了一把泪水,道:“昊儿当然记得,伯父请说。”
杨峥道:“我想托付你把你那离家已久的伯母找回来。不过我之所以要你去寻她,却有两点缘由:一来当年她离家远行,确是因你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由你前去,动之以诚,或许能够请动她回来;另外还有一层打算,那就是你伯母师门之中,多有奇人异士,或许当中有能救你母亲的人也未可知。”
闻听此言,杨昊顿时有如黑暗之中的人见到了一线曙光,迫不及待的道:“伯母的师门是在何处?我立刻就去。”
“历来仙家门派皆神秘无比,你伯母虽然与我成亲,却也限于门规,没能将凰羽山确切所在说与我知。”杨峥微微摇头道:“这几日我遍查山水志、大荒注等诸多典籍,也是没能找不到一丝一毫凰羽山的记载。”
杨昊不禁大失所望,不料杨峥话锋一转,道:“不过在我和你伯母尚未闹翻之前,曾听她说过,有一位凰羽山的门人长久驻扎在信月古城,专事打探外界声讯之责。为今之计,只好先去信月城一趟,若能找到此人,他身上必有与凰羽山互通声息之法。”
“太好了!伯父,我想马上上路。”念及母亲在暗无天日的棺橔之中每多耽一刻,郭昊便心如刀剜,实是一时一刻也等不得。
“不可。”杨峥当即拒绝,又道:“信月城离此八百余里,你的身子可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
不知为何,此时杨昊的心思转得极快,立刻说道:“我可乘坐马车上路。”
杨峥沉吟片刻,心道:“我若强迫他留下,他却总惦记着此事,心焦多虑,于养伤未必就是好事。不若出门在外,多走多看或许好的快些。”念及于此,点头道:“也好。”
时近初冬,天寒地冷,废园中虫蚁之类早已不知去处,更显得万籁寂静,了无声息。此时,木屋内只余杨昊一人,冷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寻了件衣衫穿好,方才觉得暖和了些。倏地想起这样一句话来:“阴极而阳生,柔极而刚生。是故,冰火共济相存,截余补虚,全在于念力为用,存乎一心”正是穆文兰教他刻苦记忆的天脉九篇中一段口诀。
他从前饱经歧视,油然想道:“我此番去凰羽山寻找伯母,那里尽是修仙之人,对我们这些俗世百姓可能根本不放在眼中。不若我趁着闲暇,赶紧将娘教我的口诀功法多加习练,或许等到了凰羽山之时,能少遭人些白眼也不一定。”
想做就做,转身回到榻上,盘膝坐下,一边默诵口诀,一边照着以往行功的路子默运玄功。只是有些事想来容易,做起来全不是那么回事。
早前杨昊之所以运行功顺利,全因有穆文兰不惜耗费自身灵力辅以蚀灵引脉之法加以引导的缘故,杨昊所做只是收敛心神,不为外力所惑而已,道家称之为“空明”境界。
繁华俗世,诱惑多有,或美色当前;或金银万辆;或权倾一世,就算一向自命清高的方外宗门,亦不免争强斗胜,奢想处处压人一头,试问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抵挡得住诸多欲望侵袭?做到收心敛欲,刻苦练功。是以方今之世,因心魔之扰而走火入魔的修炼之人,在所多有。
然而杨昊却有所不同,他秉性单纯,所思不多,竟是极易进入别人求之难得的“空明”之境,抑或称之为“无思无想”之境。反之,由于生疏之故,他对于最为寻常的引气入体,游走经脉,却又不知如何做法,似那日出奇凑巧化尽韩敬轩吴敬风二人一身修为的巧事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
是以试探良久,杨昊却终是不得其门而入,更有几次竟然险些将体内残存真气导入岔道,迭遇凶险。
一阵忙乱过后,杨昊终于静下心来,不再盲目尝试,默诵起口诀来。
“浩气清绝,充塞天地。初入我道者,为避凶险,可以手太阴肺经云门,天府,风泽等穴位为窍要,引天地灵气入体。所谓一灵独运,气息相连,此时再运力于腹,使其气长存于丹田,久之则神气厚积,淬经锻脉,久之则臂坚如精铁”
杨昊心想:“伯父说我筋脉大损,难以修炼高深道法。这里所提及的淬筋锻脉,修至大成人的手臂便坚硬如精铁,所言虽觉夸张,似乎正对应我身上伤势,不如就从这里起始修习。”当即收拾心思,摒除杂念,双手捏诀,很快进入空明之境。一丝念力由心而发,慢慢导引环绕于周身四处的的天地元气。
须臾,杨昊就觉左手拇指端部的少商穴陡然一颤,一缕气息如丝如线,若有似无,从少商穴灌注入体。杨昊大喜,但陡然念及修炼凶险,不可心神旁骛,于是急忙收敛心绪,免得好容易得来的真元再度流失。
那一丝细线自少商而始,接下来双臂鱼际,太渊等手太阴肺经所属穴位俱都有天地元气缓慢入体,延脉缓行,正当杨昊以为顺利之时,右臂云门穴忽地一痛,有若针扎。如此一来,后续自其它延手太阴肺经运转的元气均是一滞,俱都受阻于此,杨昊登时吃惊不小。
第23章 寒夜幽兰()
意外陡生,杨昊心知必是因筋脉伤处所致。当下不敢大意,引导原本残存丹田内的少许灵力,以经文所述诸般真气搬运周天之法牵引,向右臂云门穴缓慢冲击过去,以为助力。不久,只觉臂膀处似有一团热气,翻滚其中,如温水涤荡,舒爽已极,云门穴便如大河淤塞转眼间变为河道贯通,河水倾泻而下,畅快无已。
杨昊心中一喜:“娘教我的法子果然好用,这般以气益气,不仅不会因为力道过于猛烈而伤及极为脆弱的穴位,我体内原本所有的真气还具有疗伤之能,可以浸润穴脉,祛伤补损。若足够幸运的话,我体内筋脉之伤藉功法之力回复如常,也并非全无可能。”想到此处,精神为之一震,更加用心修炼起来。
此时他对于从导气入体之法已颇有感悟,但碍于阅历有限,不敢多做尝试,接下来几个时辰里便一直以此法修炼,良久不辍,直至后来,即使不调用体内原有真气,单凭外界引入的天地元气,亦可经云门穴而通行无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竟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杨昊惊醒。睁开眼来,入目所及昏昏沉沉,才知已是入夜时分。阿福的声音隔着门道:“昊少爷,老爷见你戌时将近都没有来前厅用饭,遣小的过来招呼一声。”
“知道啦,我这就过去。”杨昊回道。
阿福心细,道:“要我进来扶您一把吗?”杨昊未答,先是感受一番,只觉丹田之中有一股充盈之感,当是修炼之后真元更加凝聚精炼之故。心内暗暗高兴,想道:“虽说我此生在修炼一道上达于大成无望,但这般修炼下来,身子总会强壮不少。”话虽如此,但目下若要他独行百十丈距离赶去前厅,尚且难能,于是道:“阿福,你进来吧。”
在阿福搀扶下,杨昊推门而出,但见四下里一片昏暗,难以视物。好在阿福早有准备,取过挂在一旁的灯笼,两人左近三丈以内,登时亮堂许多。
“噫!”杨昊身子一颤,发出一声惊叹。
文兰花虽然生性耐凉,却也承受不住寒风吹袭。穆文兰早前悉心照料的那数十株文兰花,十几日前就已尽数凋零。是以杨昊目之所及,树叶褪尽,野草枯黄,暮色苍茫之下废园中尽是一派荒凉景色。
然而就在此时,在那一片枯萎枝杈中间,有一朵洁白小花,在满空星光之下、幽夜冷风之中,颤巍巍的,悄然绽放。
是黯然独立的苍凉,抑或是不容于俗世的倔强?
用过饭后,杨昊取出两本书册递到杨昊面前,道:“这个你拿着,上面记载着我杨家赖以成名的排云掌法,你以前也曾习练过的;另外你读书不多,难免少了见识,下面厚些的是古人所著的史书,没事的时候读一读,于你也有好处。”
“是。”杨昊应道,又询问了句最为关心的事:“伯父,去信月城的事?”杨峥道:“嗯,我已着人备了一辆马车,明日你与杨云即可上路。”
杨昊大喜道:“多谢伯父!”
杨峥摆了摆手,道:“江湖险恶,你二人出门在外,要处处多加小心。尤其杨云你身为兄长,更须多加在意,免得你弟弟在外受了欺负。知道了么?”
杨云站起来说道:“孩儿知道了。”
不知为何,杨昊忽然觉得今天杨云有所不同,较之以往似乎冷淡一些,一顿饭自始至终竟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杨峥又告知二人那人姓甚名谁,至于家住何处只能到了信月古城之后慢慢打听。
回到废园木屋之中,阿福点燃灯火,转身向着此时已然坐在床边的杨昊道:“昊少爷,你从前的病已然好了,不必再受人闲气,却为什么刚刚能下地走路,就要搬回这里住下?”感到他话中关切之意,杨昊心下一暖,笑道:“先前伯父让我在前院选一间住屋,不过我有些念旧,就搬了回来。”
阿福与他向来亲近,私下里无有主仆之分,叹道:“你这就是有福不会享。”
“哪有此事?好啦,不要啰嗦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杨昊不想背后议论是非,催促他赶紧回去。阿福这才嘟嘟囔囔去了,木屋内复又归于平静。
杨昊从怀中掏出祖父所赠书册,将摆在上头的排云掌法搁在一旁。余下书册封皮上,除了书名之外另有一行小字“笔斥君非而不畏;腐刑临身而不悔。太史令之耻,古今有过之者乎?”笔力虬劲,墨香犹存,所言均是著书者之事。杨昊虽然认不全上面的字,大概意思也还勉强看得明白,心知这字必是伯父新近所书,用意是勉励自己。伸出手来,轻轻翻开书页,卷首几页记述的是著书者生平,末尾处有“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等句。
杨昊心想:“这位太史令正直敢言,连皇帝他都不怕。不过他一生哀苦凄凉,虽留下千古名著,却又有何喜乐可言?我可不想这样做人。”
又想起二哥杨凡对自己从来都是冷眼相对,以及杨琳曾经冰冷言语:“你不过是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却占了本该属于我和两位哥哥的好处,真是恬不知耻!”
念及于此,杨昊顿有所悟,将书册恭恭敬敬的放于一边,道:“从今而后,我名郭昊!”
这“郭”之一字,正是他父亲本家姓氏。
次日临行,杨昊将自己有心回复本家姓氏的事说给伯父知道,肯请准许。
杨峥其实早有此念,之所以未曾言明,是担心杨昊会多心他想,此刻自然不会加以阻拦,捻须点头道:“我亦曾听你母亲言道:你父亲一辈并无兄弟姊妹,如今到你这一代也是一脉单传,郭氏一脉若从你断绝,我岂不是罪莫大焉,就依你的意思吧。”
尽管对杨昊极为反感,但杨严甫听此言,却微觉不妥,但究竟不妥在何处,一时间却想不明白,有心开口反对,兄长那边已然点头应允,他也只好作罢。
此时已然更名的郭昊道:“这次我与云哥去信月古城,将凰羽山所在打探确实后会从那边直接上路前往,这样一来短时内无法赶回洛州。我和云哥这么久不在家,伯父您要好好照料自己。”
杨峥恐他路上心急,伤势难免反复,嘱咐道:“法华大师说过,你母亲半年内不致有性命之忧,你兄弟二人只要缓慢行路就好,切莫过于心急。”
一提起母亲,郭昊禁不住心绪黯然,点头答应一声,与杨云一起向伯父叩头,又与杨严等人一一行礼作别后,二人登车上马,一路朝东南方向而去。
杨峥伫立当街,直到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轻叹一声,转身对杨严道:“吩咐所有人等,杨昊因奇毒迸发,已然不治而亡,从今而后杨家再无杨昊此人。任何人不许泄露此事。”
第24章 蛮族楼月()
闻听杨峥此言,杨严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兄长允许郭昊更名的原因所在,他如何不知兄长一门心思想要解约与楚家亲事,却不知杨峥郭昊二人已然商议过此事,忙道:“父亲,如今昊儿已非从前可比,明事晓理,像楚夕柔姑娘那般出色的女子,他会甘心放弃?况且您这么做,楚家那里如何解释?您不担心楚老爷子闹上门来?”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