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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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花光心计,也没有斗得过天意,他是无意落入历史长河的小鱼,随波逐流还是奋力一跃都成了他的心魔。
是的,他在度自己的心魔,这六问就算是那纵横一生的霍去病重生听到也只会哑口无言,更何况是眼前的一座石像。
这是优柔寡断吗?
唐冠也开始扪心自问,答案明显不是,那这是无病**吗?
或许是,可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心病都医不好,也妄谈去医别人了。
唐冠失魂落魄的放下酒碗,出现了醉态,不再保持跪姿,缓缓仰倒,走上仕途起于无奈,行到如今也是被迫,从头到尾自己都自以为事事主动,却一直被动。
若是没有那怪癖刘纯良和他那走枪擦火的亲爹刘迅,若是没有贪图安逸,妄图能用举贤获取安乐的陈允升,若是没有神出鬼没的悍匪马烈,若是没有恪尽职守的常鹰。
“我能走到这一步吗?”唐冠半醉半醒中,仰倒在蒲团上望着房梁,没有这些人,他或许会过上静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安逸生活,就那么一辈子。
可是这一切回头想来,就像都是注定好的,自己身处其中,无法抗拒,渐行渐远。
唐冠眼前突然出现一名女子的一颦一笑,望着眼前女子,唐冠痴笑起来,伸手想要去**,却是镜中月,水中花。
不瞬世间多少事。
本来无爱亦无憎。
“熏儿。”那女子模样很模糊,唐冠甚至看不清轮廓便喃喃出声。
。。。。。。
杭州,唐府。
南方水乡小镇,比起北地,春曰更加柔和温暖,在这午后,暖风吹醉了游人,也吹醉了唐府上下。
一切都是懒洋洋的,唐府庭院中一名妇人与一少女低头细细针织着练手的小玩意,妇人模样发福,不时向少女指点。
古来女子至九载,已至待嫁之龄,若有亲事也会暂时订下,只需待得几年,过了豆蔻,便可**办。
家中女子长辈也会在此时授其养父侍夫之道,温婉的江南女子尤其如此,这针线女红便是其中较为基本的一道。
“呀。”少女指尖突然一阵刺痛,细密的血珠从如葱玉指流出。
“熏儿,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妇人见状慌忙拉住少女的的小手,少女见状微笑道:“没事。”
人说三生石畔有玩伴,前世修得饶梅来,刚才少女没来由的突然心中隐隐一痛,手下便一阵恍惚,却不知道是自己一直惦念在心之人此时深陷心魔不可自拔。
妇人见少女手指滴血不止,慌忙起身道:“熏儿,你且坐好,我去寻些粉来。”
少女见妇人着急模样,心中一暖,乖巧臻首微点,妇人这才转身离去,独留少女在亭。
少女却将目光放向了亭外被风抚的上下起伏的荷叶,黛眉微皱喃喃道:“去病。”
“哒”一滴血珠无声掉落在还未绣好的帕上,绽出一朵血梅。
回风残转又相闻。
万籁空澈无杂陈。
长安外少年两眼渐渐失去了焦距,脑中一片空明,这或许就是出家之人最向往的空灵吧。
可是良久后少年的一声破口大骂,却毁了此情此景。
“**的,我这是来干嘛了,神经病啊?”
少年猛然坐起,竟然笑了起来。
摇头望向眼前将军像,拱手道:“将军,改曰再来探你,你的匈奴逐尽了,我的突厥还没打完。”
说罢,拍拍**起身,利索而干脆,与适才判若两人。
没人知道少年下神功夫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直至推门而出,少年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是一种说不清的坚决。
庙中阴暗,少年推门,阳光打进,不由让他眼睛微眯。
拿手微微遮挡一下,入耳皆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少年嘴角又挂上了那熟悉的微笑,一种不羁,一种无所谓。
少年宛如什么都未发生过,满是轻松的背负双手走出。
这个地方是他落地生根的开始,也即将是史上那睥睨一生的一字并肩王的王府!
一门三候,后人只看到了他的风光,却谁都没有读懂他在今时今曰,彼时彼刻到底看到了什么。
而少年却如一条毒蛇一般,在寒冬之后,完成了第一次春蜕,蜕尽了严寒之下所留的枷锁。(。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试讨伊人()
艳阳不再高挂,转眼便到了午后。
而唐冠业已打道回府,早侯在门前的有些忐忑不安的常鹰,见马车行来,便迎上前去。
直到见到厢中唐冠跳出,才暗舒一口气,可始一接触便能嗅到唐冠身上酒气,不由问道:“你又喝酒了?”
唐冠闻言摇头一笑,向那三名护送甲士微微一拱手,几人慌忙回礼,这才转身与常鹰一道入院。
“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吃完我还有事要做。”
“朝中发生了何事?”常鹰见唐冠凌晨出门,午后才姗姗归来,心中难免疑惑,按理说早朝去的早,散的也早才是。
“没什么事,就是走了俩宰相,我要去做教书匠了而已。”唐冠边说边向厨房走去,常鹰紧步跟上,乍听此言,不由大惊失sè追问道:“此话怎讲?”
唐冠闻言笑道:“常大哥,你现在又不在宫中任职,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是问你做什么教书匠啊?”
“哈哈,说了你也不信。”唐冠摇头一笑,像是对这些事都毫不在意,直接在常鹰的跟随下步入厨房。
厨房中的舍人见唐冠亲来,各个止住动作,唐冠见状直接开口道:“有什么剩饭剩菜抓紧给我热热。”
这几个舍人只不过是此间杂役,闻听此言,连话都不敢说,慌忙一阵手忙脚乱,开始整顿平ri唐冠常用的菜肴。
唐冠见状竟然直接伫立在此动也不动,常鹰在旁边追问不停。
“小郎君,你别开这种玩笑了!”
唐冠见常鹰不悦,不由莞尔道:“常大哥,你真是越来越像陈伯伯了。”
“你。。。”常鹰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苦笑出声,也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啰嗦,他知道唐冠说的是陈允升,其实陈允升平ri也不是很啰嗦,只不过自从着手照理唐冠,便开始每天胆战心惊。
如今常鹰也算尝到了个中三味,唐冠一言一行都让人不解其意。
唐冠望着舍人手忙脚乱的切菜下锅,开炉煮饭,渐渐挪不动脚步,这一番空腹饮酒,着实将他饿得不轻,可是幸运的是他人饿了,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让他再也不会迷茫的道理。
不多时,锅中飘出香味,主厨之人慌忙又是一阵掂锅,对于厨艺唐冠不怎么jing通,也懒得jing通,反正对他而言饿不死就行。
可是再粗的人,刁惯了,也有细的时候,唐冠这是懒得讲究,他要是真讲究起来,当然还是怀念家中的南方jing致小菜。
唐冠算是一个杂食主义者,只要不是有毒的,什么都敢试一试,若说有人真能把那污秽的排泄之物做出能蒙蔽人之味蕾的食物来,还真别说,单冲这种新鲜劲,唐冠还真敢上前尝上一口。
不多时,在杂役的一阵忙碌中,几道菜肴出锅,唐冠这才背负双手离开,常鹰像是对之前被挤兑,有些吃瘪,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当唐冠要推门入屋时,突然转首道:“常大哥,小七呢?”
“他睡下了。”常鹰闻言回应。
唐冠听到这话,微微摇头,小七这种没心没肺,想吃吃想睡睡的生活,当真是让人羡慕。
所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唐冠昨ri被唐门女子摆了一道后,干脆打算暂住在此房之中。
一来此房偏僻,较为清净,二来便是不是理由的理由,他之前与小七习惯挤在一张床上,那时天气还没转暖,二人又尚且年幼,既不嫌挤,又暖和。
可唐冠却隐隐觉得这样不妥,小七那张男生女相的俊脸让他心中发毛,长此以往,说不定哪天自己半夜眼睛一花,真来个基情四溢,那可就对不起诸路佳人了。
想到这,唐冠傻笑出声,常鹰见状大摇其头,也不再询问唐冠朝中之事,直到舍人进门将一道道做好饭菜摆在桌上,唐冠才望向常鹰道:“常大哥,你吃了没?”
“吃了。”常鹰闻言倒是有些可怜起唐冠来,他们这些为官之人看似风光,却必须过那昼夜不分的ri子。
一般在寅时便要起身梳理入朝,碰到急事更是昼夜不停,其实常鹰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贪官也好,清官也罢,只要为官就逃不了制度的约束,享受权力的同时,没有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史上还真不乏劳累暴毙的臣属,当然唐冠身上的职位目前没有这么可怕,他身上的职位既不是散官,也不算职官,乃是人人都艳羡的面子工程。
是以他见唐冠狼吞虎咽模样,心中暗暗摇头。
唐冠下箸极快,一番风卷残云,不多时桌上便被席卷一空,唐冠不着边幅的打出饱嗝,笑道:“刘宰相和郭宰相回家安享晚年了,咯”
唐冠一边打嗝一边出声,本来还在苦笑的常鹰听到这话立即变sè,沉声道:“这你还笑得出来!?”
“好事啊,常大哥你是没看到今天那些老东西的jing彩表情。”唐冠说话肆无忌惮,常鹰面sè连变,竟然开始细细打量起唐冠来。
毫无疑问,唐冠此番回来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唐冠见他打量自己,抬手在其眼前晃了一下道:“常大哥,你不是就想知道这个吗?怎么又走神起来了?”
“别闹了。”常鹰抬手抓住唐冠手腕,他有武艺在身,动作极快,一抓之下唐冠自然躲避不及。
唐冠略感吃痛,常鹰见状慌忙松开,他也是下意识的一抓,见唐冠毫不在乎模样,心中却是一寒。
他是与唐冠一同共患过生死的,自然知道裴炎与其关系不浅,如今裴炎一脉尽数遭殃,唐冠竟然满不在乎,不由让他心有戚戚。
谁知唐冠笑罢,便低声说道:“常大哥,如果哭能把大腿哭回来,哭瞎了也不碍,可惜诛心者,绝无留还啊。”
“嘶。”常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望向唐冠,唐冠话里套话,不由想到了前些ri子那番话。
唐冠说完微微摇头,不再多言,起身着人进门将桌上碗筷收拾了,这才向还在暗暗沉吟的常鹰道:“常大哥,一会你还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常鹰闻言抬起头来,皱眉询问。
唐冠起身从那边取来纸砚低头磨了两下说道:“送信。”
“送给谁?”常鹰下意识的追问。
唐冠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家里人。”
“你让我去杭州?”常鹰闻言一惊。
唐冠却停下动作,目光略带玩味的向常鹰道:“常大哥,你入伍多久了?”
“十一年了,你问这个干嘛?”常鹰见唐冠跳转话题,不解出声道。
唐冠闻言轻笑点头,随即又低头磨墨,片刻后才说道:“常大哥你也算兵油子了,连驿站加急文书都不知道?”
“你要用加急文书送家书!?”常鹰闻言不由一惊,唐冠这种行为自然是严禁杜绝的假公济私,反观唐冠却不以为意道:“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常鹰顿时哑然,下意识中似乎对唐冠来说,好像没什么是不可以的,可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张了张嘴,还是yu言又止。
唐冠却已经放下砚台,开始提笔着墨。
起手自然是唐维喜称呼,所写无非是近ri状况,他之前有让护院唐二送过一封,想来这时早就到了。
可那时陈允升还在,如今陈允升动向不明,不知道是到了还是没到,唐冠也有些扼腕起古代通信的复杂起来。
若是托人携带,遇上封关禁海,在加上其中路程,少说也要几十ri功夫,可这官府加急文书则不同,看唐冠那纸平贼文章传遍天下的速度便可得知,当然其中也有差别,那是真正的军中八百里加急。
类似后世押送机密,而且更加暴露,直接阻者死,但是这官服加急也不差,估摸运气好四五ri便能送到,运气差十ri也足够。
唐冠提笔写过,还是按照报喜不报忧的老传统,若是信件能提前陈允升送到最好,若是晚到也无妨。
毕竟陈允升这一去也是上下忐忑,生怕唐维喜责怪。
此番言毕,唐冠终于写到了他最想写的地方。
看如今情况,他那半年之约是不可能的实现的了,可是唐冠却在将军像前豁然贯通,既然如此,何不相聚?
他回不去,那就把思念之人接到长安便是。
而且那处即将建成的宅邸,也给了他安稳的落脚之处和底气,当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