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毁灭-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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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一条胳膊不见了。
是右臂,齐着肩膀断掉了,独眼兽手电光下,我能看得出来是被锋利的刀砍断的。包扎的很简单,能看见整齐的断口。
他的衣服上也全是血迹,衣服残破的很严重,比犀利哥那件大衣更前卫,更有嘻哈范。
不过他没有垮掉,背上仍背着背包,左手握着一柄客家直刀,上面血迹斑斑。但是刀断掉了,前端,有一个斜茬口,断掉三分之一。
我抬眼,看见胖子的圆脸变成了长脸,也许是伤痛折磨的,也许是没日没夜鏖战耗尽了他的体力和脂肪。我都能看见他的颧骨了。
不变的是他的眼睛,依旧滚圆,似乎比以往更大了。还有他的不羁。
尽管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胖子仍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别把你的眼泪给我,我膈应娘娘腔。”
说完,胖子松开手里的断刀,伸出左臂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流着眼泪拍了拍他的背。问他。“你的胳膊怎么弄的。”
我感到胖子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无力的推开我,深吸一口气说:“真他妈邪门儿。
大张看着箱子,我们几个人守在洞口。可是突然间,搁箱子的地方出现一个窟窿,大张把箱子推开了,他自己却掉进窟窿里。
我跑过去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掉下去,我抓住了他的手。
大张没那么重,不至于我拉不出来。可是,当时的情况就这么怪,好像他突然变得有一千斤重,我不但无法把他拉上来。自己也被拉着向窟窿里沉去。
更诡异的是原本挺大的窟窿在不断缩小,就好像一张嘴,在慢慢闭合。
直到我的一整条胳膊被它咬住,而且地面要把我吞掉般蠕动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没可能救出大张了。我用这把刀。砍断了自己的胳膊。”
胖子指了一下地面上的断刀继续说:“大张曾经为了救我断了一条胳膊,我把这条胳膊还给他了。只可惜没有把他救出来。”
我看着胖子断臂的茬口,心里一阵阵绞痛和不安。他一定是尽全力了,他用的右手,没给自己留余地。
看到我的表情,胖子没心没肺的笑了。“我都没这么难过,你哭丧个啥。这不影响我的幸福,老子不用右手打飞机。再说了,老子是有媳妇的人。嘿嘿,你懂得。”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阵发凉。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胖子的怒火。
胖子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安,而且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断掉一条胳膊而沮丧,甚至对杰克也少了很多敌意,对杰克也点了下头。
直到唐语默和阿勇跑出通道,通道里再听不到脚步声,胖子的脸色才一下子狰狞起来。
“萧婷呢?!”胖子盯着我问。
“刚子…”说出这两个字,我的喉咙就哽住了。
“说。”胖子看得出棱角的脸上,咀嚼肌凸起。
我把事情的经过对胖子说了一遍,特别是萧婷失踪的过程,和宋贵龙对这件事的评价。我怕胖子犯浑。特别指出,杰克为了阻止萧婷进入黑洞已经尽了全力。没有尽力的是我,答应他照顾萧婷的也是我,有不满和怒火就冲我来吧。
胖子的胸脯剧烈起伏了片刻。眼睛里的怒火始终没有消退。我看到他的目光在逐步恢复理智,但我知道,他的怒火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4a纸,展开,对我说:“这是我依照萧国林描述画的一幅地图,从你们进入金属通道的入口。沿着山壁右侧走,就可以到达他留下标记的地方。地图上对有危险的地方都做了标记,如果运气好,你们能够出去。”
“你呢?”我马上问。
“我去找萧婷,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出来。你们先走,我找到萧婷会追上你们。地图已经在我脑子里了,放心吧,我不会迷路。”
我把地图交给杰克。“别休息了,马上走,记得带上受伤的战士。答应我把他们带出去。”
杰克看着我说。“你…决定了?”
我轻松的点点头。“是的。”
我真的很轻松。一路跑到这里,我心里面总是堵着一块石头,各种顾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担心面对胖子,担心队友的活路,担心路上无数的危险…
可是一旦下定决心,心情反而轻松了。
“你什么意思?”胖子冷冷的问我。
“和你一起去找萧婷。”我拍拍胖子的肩膀。“我把她弄丢了,应该我找她回来。再说了,你也不认路。别发呆,走起。”
胖子没动,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我,半响…
突然,我看见胖子两个肩膀垂了下来,就好像一个人被抽掉了筋,丢掉了魂。整个人失去了力气似的。
他的两眼无力地合上,就好像老憎入定,在冥想。过了挺长时间才睁开眼睛。
“我们回去,离开这鬼地方。”
“萧婷呢?你不找她了?”
“既然宋贵龙这么肯定,我们回去也于事无补。也许真的像他说的,毁掉这里,让她的灵魂得到安宁,是她的归宿。也是她最好的结局。”
我默默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回去找萧婷只能是白费力气,我在黑洞周围穿梭了无数次,能把她找回来的话早就找回来了。可事实是我们谁也无法进入那个黑洞,更不要提找回萧婷。
沉默了一下我问胖子:“你把箱子交给谁了?‘萧国林’吗?”
“是的。”胖子无力的吐出两个字。
“你…相信他?”
胖子点头。“我把备用电池打爆了。我走的时候,电量只剩下一格,目前来说,已经无法延缓它爆炸的时间。我没有进入这条通道找你们,就是担心时间不够返回。走吧,在这里说话都是在消费生命。”
我点点头,示意杰克和客家人先走。而我,则从背上抽出那把黑色长刀,递给胖子。
“知道你会喜欢。”
胖子看了看我,低头看看黑色长刀。眼睛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破门()
我能看出来,胖子真的喜欢这把刀。
胖子把黑色长刀背到身后,对我点一下头,转身追着杰克和客家人跑去。
我长吁口气,能这么容易说服胖子出乎我意料。我打心里感谢他,如果他坚持,我铁定陪他死在这里。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谢谢他给我一条生路。
抵达金属房间时,留守的两个战士都在,其中一个我还知道名字叫崔志强。而且因为得到很好的休息,精神和身体状况比我们好很多。就连重伤、手术后的战士都能够在别人搀扶下行动。
我让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和吃点东西,补充一点体力,我则马上走到金属门前,右手平压在金属门上,细心感觉外面的动静。
外面,金属通道里的水流已经消退,我没有感觉到水流冲刷金属门的微微震动。隐约的隆隆声也不见了,除了我们吃东西发出的声音和窃窃私语声,整个金属房间和通道里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除了胖子,所有人都在吃东西。我拿了一点压缩食品走到胖子跟前,发现他闭着双眼独自坐在角落,好像入定般谁都不理。
“吃点东西吧。”我拍拍他说。
胖子摇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我想劝劝他,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也担心勾起他的伤心,叹了口气走到杰克和阿三身边。
“三儿,怎么样了?”
阿三坐在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摸了摸胸口。“好多了,剧烈呼吸的时候胸口还疼,不碰到还好,应该不是骨折。”
我松口气坐地上。“吃完东西就出发。离开金属通道我们要沿着峭壁爬到很高的堤坝上去,你能行吗?”
“行,没问题。”阿三赶紧说。
我拍拍他肩膀说:“那就好。”
我看几个人吃得差不多了,爬起来走到胖子身边。“用一下你的刀。”
胖子闭着眼睛把刀递给我。
我抓过黑色长刀,来到金属门前。把刀刃切进门缝里,用力一掰金属门中间闪出一条指甲盖厚度的缝隙。
刺激性气味极强烈的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呛得我直流眼泪。不过没有水流进来。我终于放心了。
我抽回黑色长刀,门缝瞬间合拢。这个门的密封性很好。门缝合拢的一刻,刺激性极强的风戛然而止,被隔离在门外。
不过我一个人没办法打开这扇门,虽然黑色长刀能撬开一条门缝,但想开启到能通过一个人的宽度。就需要至少两个人协助。
我对杰克摆摆头,示意他过来帮忙。杰克把手里最后一块的压缩食品塞进嘴里,咀嚼着走过来。
“外面刺激性气味挺大,最好有保护性措施。比如”我把高领毛衣往上拉,遮住嘴和鼻子。“这样。有防风眼镜的也戴上吧。”
杰克点点头,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捂住嘴和鼻子,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他回头示意其他人照做。
“阿三的伤势怎么样?独立攀爬能坚持下来吗?”
尽管阿三向我保证他没问题,但我知道,他很可能是怕我丢下他在死撑。如果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如他说的好。那攀爬陡峭且极高的峭壁就很危险,后果很难预料。
我更想知道他和每个人的真实状况,并据此制定出更合理方案。到这里了,我不想再有人出事,我的内心也无法再承受意外。
“问题不大。”杰克肯定地说。“骨头没断,是软组织挫伤。如果高度太大,他需要有休息时间,长时间用力他很难坚持下来。”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杰克看着我说:“你有什么计划。”
我摇头。“没有。如果让所有人都活着离开这鬼地方算是计划的话,那这就是我的计划。”
杰克的眼睛亮了一下说:“张,知道吗。你真的很有领袖气质。你让人信任。”
我苦笑一下。“美国佬别瞎掰了。我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性格?我倒觉着你最合适做队长,至少比我果断。”
杰克摇摇头,眼睛盯着我说:“我以前也这么想,甚至认为你性格太软弱。不过目前想法变了。
在aoe对你的评估中,责任心是你的强项。也是我肯跟你合作的前提。
这是个伟大的品质。阿三”
杰克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休息的越南人。
“他知道拼不过宋贵龙,可是他没犹豫,第一个向宋贵龙冲去。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没死,你就不会抛下他。甚至死。也有人陪在他身边。
你的品质让你的队员能够后顾无忧的竭尽全力。他们不担心被抛弃。
而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不会轻易放弃队友,但我在该放弃的时候会果断放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可这让我的队员不敢拼尽全力,每个人都会留一手,不使自己陷入绝境。他们有顾虑。
这东西我学不来。你让人信任,包括我。”
我低下头想了想。“也许吧。”
我倒是没有觉着自己的这个品质有多高贵,仍然认为这是我的短板。不过阿三的表现的确出乎我意外。能让杰克和其他队友认可我,至少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益无害,对此,我倒是不想反驳。
“这门太紧,咱俩打不开,再叫个人过来。”我马上转移话题对杰克说。
杰克回头喊了一声,崔志强和阿勇一起跑了过来。
我用黑色长刀撬开一条门缝,杰克和另外两个人用力拉一扇门。尽管很慢,门缝还是在逐渐加大,当门缝大到黑色长刀可以平放在其间的时候,金属门向内收拢的力突然消失,一扇门‘呼’的被完全打开。
我跳出金属房间,在独眼兽手电光下观察金属通道,地面还有水迹,墙面上的水迹已经干了。吹过来的风里面的刺激性气味让我的眼睛很难受。幸亏我捂住了口鼻,不然呼吸道受的刺激会更强烈。
阿三已经能独立行动,虽然速度慢,但也不碍事。有比他更慢的。
手术后的小战士不能背,他的伤在胸腹部,不能挤压。好在他已经能在别人搀扶下行动,阿勇和崔志强一边一个搀扶着伤员。这三个人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我和胖子在最前面,我让杰克和唐语默断后。我不想让这两个人出现在胖子眼皮底下,他目前情绪很不稳定,而这两个人跟他不对付。
第五百八十章 妈妈()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路,而且要承受很刺激的气味,可是我们的速度始终保持在准高速上。
我不知道,也无法预料腐蚀性水流何时会流下来,只能尽最大努力离开这里。其他人也是,包括伤员,没有人想在腐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