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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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钟羽正这位万历朝的进士颇有宰相气度:“都按督抚大人的安排去办便是,再说了,虽然有这么一个上奏,但也不是立即就能发动;以咱们朝廷的效率,这件事没几个月没办法定下来,就算是定下来,也得几个月时间才能把落实下来。”
钟羽正毕竟是做过吏科都给事中的人,对于大明朝的行政流程了解得很清楚,裁撤驿递这件事由于触动了既得利益集团,是一个颇难落实的事情,所以从决策到落实非得数月甚至十数月的时间不可,事实上如果不是面临财政崩溃的边缘,裁撤驿递的事情就是几十年都办不下来。
大家听了钟羽正这么一说,都放下心来。
之前大家之所以看起来迫不急待,是柳鹏始终没敲定一个具体时间,他们心底根本没底,而这件事的风险似乎又得大得惊人,随时可能错过了天赐良机,所以千方百计地催着柳鹏下决心。
可是柳鹏一旦下了决心,他们反而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准备,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头绪,即使抓紧时间也来不及总是希望最终的时间能再缓一缓,只是柳鹏现在并不会理会大家的这种情绪,一旦发作那就是历史的车轮碾压过来,容不得大家犹豫决定。
“反正大家在这件事都不许打马虎眼,谁若是在这件事犯了错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都给我抓紧了!”
那边却有人开口说道:“是得抓紧了,我现在发现有一件大事还没有去做!”
说这话的是坐镇莱州的姚玉兰,那边谷梦雨当即说道:“不知道姚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还没有着手去做?”
姚玉兰一脸微笑地说道:“自然是大开杀戒……有些事情实在拖得太久了,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宅心仁厚的时候了!”
这一刻姚玉兰话里已经是杀意冲天,但是她的神情却是跟去菜场买了一个小菜差不多。
在海北镇起事之前,有些事情她得抓紧办了。
五年复辽对于大明来说即使是饮鸩止渴,或者“聊慰圣意”拿来糊弄崇祯皇帝,但是在短时间内取得了相当的刺激效果,至少是大明朝的一次回光返照,既然整个大明朝的资源都尽可能拿来供拿关宁军,现在关宁军突然变成有活力起来。
而袁崇焕也是成了真正的朝中红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司礼监或是内阁、六部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袁崇焕身上,大家觉得即便完不成五年复辽的大任,但是袁崇焕只要把战线稳定下来,那就是奇功一件,大明终于拖过建奴的一天。
只是对于袁崇焕来说,建奴虽然是关宁大敌,但是海北镇是一个更为麻烦的对手,所以他对于现在前来传递消息的周杜达不胜欢迎:“柳小贼居然无法无天到这等地步,自然是早已存了无父无君之念,不知道衡王府与鲁王府有什么对付海北贼的办法?”
衡王府与鲁王府这些王府可以说是海北崛起的最大受害者,因此袁崇焕对于这件事特别重视,甚至亲自接见了这位衡王府的内使周杜达。
只是周杜达也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衡王与鲁府已经处于海北贼刀枪之下,根本动弹不得,如果说能有作为,也那只能寄希望于德府了!”
不管是衡王府还是鲁王府都是处于海北镇的辖区之内,因此这些年海北镇对于这两处王府也可以步步紧逼,用尽一切办法限制这两处王府的扩张与发展,特别是近年来更是多了几分血腥意味,德衡两府各有若干名子弟与核心人物莫名奇妙地死于非命。
袁崇焕虽然对于这两处王府寄以厚望,但是也知道光是依靠这两家王府本身根本无济于事,因此他问道:“那东鲁有何人可以力挽狂澜!”
本来德王府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袁崇焕知道祖宗家法也知道朝廷对王府猜忌之深,如果说藩王花天酒地可以被称为贤王,那么整军备武就是意图不轨,即使如今已是乱世中的乱世,但是这条法则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在德王寄越多的希望,那最终结果只能是失望越多,而且他也知道衡王府不会平白无故派周杜达这么一位内臣过来联系,他们除了诉苦与哭穷之外,应当还有解决办法的方针。
而周杜达果然没让袁崇焕失望,他当即说道:“这次之所以不远千里前来拜见督师,是因为柳贼行将自取灭亡,希望督师给以名义方便义兵行动!”
现在袁崇焕是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蓟辽督师,如果说蓟辽理论是袁崇焕的基本辖区,那么海北镇的登莱就属于袁崇焕的兼管范围。
虽然袁崇焕既管不到登州也管不到莱州,但是他这个名义仍然十分有用,而袁崇焕当即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现在柳贼与海北仍然没有用崇祯年号吗?”
这是代表正统与非正统的关键问题。
第1040章 兴旺发达()
周杜达当即答道:“现在民间仍然行用天启八年年号,也有人只谓元年,但是就是不肯用崇祯年号,仍然称今上为信王,所以东省义士决心毅然受难,准备与海北贼决一胜负,希望督师能给以名义以助大事!”
光是给一个名义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袁崇焕却知道给以名义之后还得不断给予粮饷军资与一应资助,因此他当即问道:“是不是徐州的刘兴祚,我已经让朝廷给以全力支援了!”
现在朝廷虽然没有满足了袁崇焕的一切要求,但至少袁崇焕的关宁军已经是最优先补给的战区,关宁军之所以只得到这么多,完全是朝廷的财政已经事实上破产,再也腾挪不出更多的资源。
因此袁崇焕虽然愿意给以名义,但是资源支援这上面却显得小气起来,而周杜达当然回答道:“天下皆知徐州义士与海北贼势不两立,自然不用督师接济而自有南京之饷!我说的是另一路义师!”
说到这,周杜达笑了起来:“他们与海北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自万历年间就与海北贼反复厮杀,虽然屡战屡败,却有屡败屡战的决心?”
袁崇焕不由笑了起来:“这是说哪一路义兵?山东似乎没有这样的义师啊!”
虽然山东有很多顶尖的名门世家,比方说有“半朝王”的新城王家,但是他们对于海北镇的态度却不够坚决,除了气节之外必须考虑家族的长久之计。
如果建奴入寇,这些山东的名门大族自然不遗余力全力赴难,在另一个时空这些山东的名门望族几乎是一扫而空。
可是海北贼却与建奴不同,某种意义上甚至与这些山东名门世家是“自己人”,大家之间常有往来,这些山东的名门望族虽然觉得海北镇“中西兼顾”、“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有些不妥,但始终抱着一种观望态度,有些名门望族甚至早已经跟海北镇同流合污。
所以袁崇焕实在想不出山东还有哪一支义兵能有这样的决心,只是那边周杜达马上报出一个名字来:“临清郑氏!”
“临清郑家!”
袁崇焕倒是想起来这是哪一个家族:“就是那个贩卖生丝的临清郑氏吗?我听说他们与建奴以及莲妖都有很深的勾结啊!”
这确实是临清郑家的一个历史问题,虽然郑家长期以来与海北镇势如水火,但是这些年来他们觉得难以独力支撑,所以就勾结了建奴、莲妖以及更多的势力来对付海北镇,袁崇焕虽然远在辽东,但是也知道了临清郑家的这些历史问题。
只是周杜达马上就说道:“督师大人,这都是海北贼的恶毒中伤而已,您要想想自万历四十年间以来,只有临清郑氏与海北贼拼死厮杀,族中子弟死伤几已逾百人,虽然死伤不计其数,但是临清郑氏仍然是前继后赴,誓死与海北贼死斗到底……”
周杜达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袁崇焕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临清郑氏这些年跟海北贼之间也略有勾结,怎么现在又准备打出义旗与海北贼一战了?”
周杜达摇了摇头说道:“郑氏与海北贼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这些年海北贼全力经略辽东,所以暂时放过了郑氏,临清郑家也是因为遭受重创,被迫与海北贼稍作缓和以休养生息,但是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终有一战,而海北崛起之前,郑氏可以说是控制个半个临清……”
这种说法虽然有所夸张,但是临清郑家确实是真正望族,那边袁崇焕也知道临清郑氏的辉煌历史,特别是他们与海北军历次斗争的前因后果。
其中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临清郑家虽然与海北镇之间稍有缓和迹象,但是临清仍然是海北镇敌人的大本营。
很多海北镇的敌人都在郑家的安排逃到了临清并定居下来,这些人有人是因为海北崛起而产业尽失的大地主,有些是海北军击败的残兵败将,有些人则是以气节自许的保守派,有些则是被海北军追得无路可走的流贼头目,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海北镇的死敌。
现在聚集临清的这些残兵败将至少有好几百人,甚至可能有上千人之多,考虑他们的影响力甚至能号召起好几千人,而这本来就是袁崇焕准备运用的棋子,他当即问道:“那你们王爷想让我怎么干!”
虽然周杜达是以个人身份出面,但是袁崇焕重视的不是周杜达这么一个小小的内臣,而是他身后的衡王府,而周杜达听到这不由笑了起来:“我们王爷已经拿定了主意,让一些忠勇子弟到临清去襄助义师!”
虽然海北镇对于衡王府与鲁王府有着诸多限制,这两年更是增添了很多血腥意味,但是比万历年间相比,衡王府的朱氏子弟反而有了更多的行动自由,因此衡王爷就把一部分优秀子弟与资源转移到临清去掌握住这支义师。
到时候义旗一起,衡府子弟就有着很强的号召力,周杜达继续说道:“王爷的意思是督师大人作了给以名义之外,还得多给临清义兵一些支援,当然这些资源不必从辽东调度!”
临清城可以说是山东最繁荣的一座城市,甚至比省城济南还要繁荣一些,赫赫有名的《金瓶梅》就发生在临清州,因此只要袁崇焕给以名义并给临清义师摇旗呐嚷,加上衡府子弟的名义以及临清郑氏这个地头蛇,可以说是登高一呼就能万众呼应。
只是袁崇焕当即问道:“我记得济南府原本就有一支西法操练的新军?”
周杜达当即说道:“对,那是广东曹文衡曹按察使当年留下的一支东昌新军,只是这支新军兵力太单薄,实际这支临清义师也是曹按察使的意思!”
一说起来这件事周杜达就觉得十分可惜
当初兖东道曹文衡可以说是整个山东与海北镇斗争最力的一位官员,只是曹道台太喜欢单打独斗,当海北贼开始全面反击之后,曹道**力难撑完全立足不住被迫任调任广东当了按察使,甚至连大半个东昌府都落到海北贼的手里。
不过作为曹文衡在山东留下的最大遗产,现在济南府这支三千余人的西法新军可以说是朝廷在山东的真正支柱,正是有这支新军所以海北贼才不敢进入济南府
但是谁都知道海北贼众至数万,光凭济南府这支天启年间操练出来的西法新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所以包括曹按察使在内的有心人士都认为应当在曹允平新军之外再立一支数千人的新军。
这支新军不必全用西法操练,但是兵力一定不能太少,到时候两支新军一并上阵才能挡得住海北贼,所以才有这支临清新军的倡议。
而一听曹文衡的名字,袁崇焕就立即改变了态度:“即然曹佥宪是这么一个态度,这件事我就替你做主了!你们在临清放手去做便是!”
如果说现在济南府的曹允平新军虽然是西法操练,但只有两三千人,兵力太单薄,那么在临清再编练一支新军,那济南府的事情就能成了一半,至少能挡得住东进的海北贼,那边周杜达赶紧跪了下来:“督师大人英明,督师大人明见千里,扫灭海北贼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那边袁崇焕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来了得巧了,你恐怕不知道朝廷终于下定决心要派一位贤明大臣去济南府主持军务。”
当初魏忠贤秉政之时,就为主持山东军务的事情而头痛焦头烂额,曹允平只能说是一个过渡的对象而已,或者说他只是一个武将,管的只是营务,真正的“军务”得有朝廷派出的大臣才行。
现在既然要派大臣去主持山东山务,那么济南府与东昌府的兵备肯定能得到加强,周杜达的这次奔波自然是恰逢其会
而周杜达当即脱口而出:“不知道朝廷是派哪一位大臣去主持山东军务?”
袁崇焕当即给出了一个名字:“若论主持西法新军,当今朝廷难道还有胜过孙元化吗?”
对于周杜达来说,孙元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