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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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动了。
温浅微微低头,眸子被睫毛覆盖着,看不出情绪。触目所及,只有一截月白色的后颈,老白看着看着,就有些血气上涌,也说不清是情动还是害臊。正手脚没处放时,温浅却忽然抬起头来,眉宇间有淡淡的不快:“该一早就叫马车的。”
老白窘,下意识便把腿收回来了,一个劲儿道:“没事儿,没事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我没那么矜贵。”
温浅歪头望着他,好笑道:“这么多年是多少年?”
老白当真仔细数起来,可惜好日子过多了,脑袋就糨糊了,半天才咕哝:“怎么也有十五六七八年了吧”
温浅点点头,总结:“那你少坐了十五六七八年马车。”
老白无语,只好推推温浅肩膀:“行了,赶紧起来吧,别让李小楼瞧见。”
温浅不解:“瞧见又当如何?”
相处已久,老白一眼就看出了温浅的意思——瞧见又当如何?难道我们在一起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如果在以前,老白会回答是,就是见不得人,就是不干不净的,可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两个人像情人一样互相喜欢,像亲人一般共同生活,无关男女,都是自己的事情,旁人看得过去便看,看不过去也没什么,毕竟日子是自己的,不受他人影响分毫。
所以老白耸耸肩膀,略显夸张地叹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心思:“我是怕那李大侠还没为勾三担心完呢,又被我俩刺激,回头一说,哦,杀手状元是被我俩惊吓没的,多让人扼腕。”
温浅莞尔,也不知道老白是不是跟山下买菜大娘学的,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不过这样的老白,呵,他也喜欢得紧。
临仙谷位于江北中原一带的庭坡村附近,老白一行快马加鞭赶路数日,终是抵达。
三人驾着马车,远远便瞧见一片起伏的山峦,层林叠翠,郁郁葱葱。山下面则是几处村庄,远看如田地般一块块的方方正正,袅袅炊烟漫漫遥遥的升起,一派安逸。再近些,则那山看不真切了,因为已经到了山脚,只剩下一户户的小院,偶尔往来的村民,及那一只立于村口的大黄狗。
狗见了他们也不叫,反而支楞着耳朵歪头打量他们,好似这村庄从不来生人,于是没有警戒,只有好奇。
一行人把马车在村口的老树下栓好,便派李小楼去打听那临仙谷的具体位置,因为言是非那图只标明了村庄的位置,对那临仙谷却是很含糊的,只说就在这山里,再无其他。
李小楼很有效率,不出半柱香,便带回了打探结果——
“就在这山里。”
温浅和老白面面相觑,难得有了同一种心思——
“你可以歇着了。”
后来还是老白凭借一副讨人喜欢的面皮儿,问出了大概。那是一位老者,半眯着眼睛缓慢地告诉老白他年少时曾误入那临仙谷,之所以说误入,是因为那里山路崎岖,且岔路众多,想去寻尚且进不去,自然只能误打误撞,且多半进去的人再没出来过,况且那不过是一个深谷,又没什么值钱的药材或者山货,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去了。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便在马车里凑合了一宿。好在此地气候适宜,夜里的寒气也不重,三个人挤一挤,也就过去了——当然温大侠肯定是怀里一个后背一个,当仁不让居于中间。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三个人便整理妥当,按照老白打探来的位置,徒步进山。路线自然是摸索着的,也没个章法,只见了高处便攀,见了低处便下,就这样高高低低的总算深入到山里,才慢慢寻见那隐秘的且往下走的路了。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记忆甚好,指给老白的路不能说分毫不差,但大体上总归无误的,如此这般前行了几个时辰,待到下午,一行人才见到老人说的那条潺潺小溪。
“想来此处,便是谷底了。”温浅说着环顾四周,只见小溪一路蜿蜒前行,不知流向何方,水清可见底,偶尔有一两条小鱼嬉戏而过,周边则鸟语花香,真真能让人忘了时节,恍若回到春夏。
“谷底是到了,可土耗子那墓在哪儿啊!”李小楼环顾四周,只觉这临仙谷大得很,想找间房子都无从下手,更何况是地底下的。
老白没好气翻翻眼皮,心说什么叫土耗子的墓啊,要让勾小钩听见,能直接咬他!
真就像报应似的,老白这厢刚腹诽完,那厢便传来李大侠的惊叫。老白循声望去,只见李小楼正站在一堆草木中,草木很繁茂,几乎到了李大侠的腰际不对,是李小楼正在往下陷!
老白一惊,便要跑过去,不想被温浅捉住:“别莽撞,说不定会一起陷进去。”
温浅说着也不敢迟疑,忙施展轻功希望能借力将李小楼提溜出来。不想那淤泥吸附力极强,温浅试了好几次,除了稍微减缓李小楼陷落的速度,无任何作用。
没办法,温浅只好小心翼翼向李小楼靠近,待觉得脚下有些危险时便不敢再动,只取下剑鞘缓缓伸向李小楼,希望能用剑鞘将人拖出来。
李小楼也明白温浅的意思,忙伸手去捉那剑鞘。奈何距离太远,任李小楼屏住呼吸用尽最大力气,也只能是指尖触到那剑鞘,根本握不上。
李小楼懊恼,温浅着急,老白更是要疯了。好么,人还没找到,先折进去一个,这算哪门子说法呢?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际,忽听远处传来一声脆响:“大牛你站着别动——”
老白和温浅同时回头,李小楼更是恍若听见天籁,眼看着土耗子越来越近,李大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土耗子的地盘,地主自然有解救之法的。
勾小钩也不负众望,三两步就推开温浅,换成自己在李小楼面前站定,然后蹲下身子,跟李大侠遥遥相对。
久别重逢,李大侠有些激动:“看个头,还不救人?”
勾小钩也很激动:“大牛,我想死你啦。”
李大侠更激动了:“你他娘的赶紧把老子弄上去!”
勾小钩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别担心啦,一会儿就好。”
李小楼黑线,刚要说话,却吃进一嘴泥,再然后,世界清静了。
勾小钩起身拍拍衣襟,然后一脸喜庆地转身走到老白跟前,张开胳膊,给了后者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间难掩惊喜:“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老白费力地抬起一只胳膊颤巍巍指向李大侠消失的地方,还没缓过劲儿。
温浅则难得的没有在意自己家宝贝被旁人搂搂抱抱的状况,只一门心思望着淹没李大侠的花草树木,认真思索着或许该在那淤泥旁立上座墓碑以示祭奠。
第78章 番外 觅踪临仙谷(五)()
久别重逢的喜悦稍稍散去些,勾小钩才想起来安抚老白:“放心啦,大牛落下去那块儿是捷径,没准已经比咱们先到家了呢。”
——至于温浅,当然是不需要宽慰的。勾小钩总觉得那家伙好像很希望李大牛从此与世间别过。
虽然半信半疑,但老白悬着的心还是在勾小钩灿烂的笑容里放下来些许,勾小钩也不废话,当下搂住老白的肩膀便大踏步往前去:“走,咱家里说话去。”
温大侠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后面,勾小钩活泼的背影便在他的视线里跳啊跳,勾小钩就像棵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杂草,种子随风飞到哪里,便能在哪里开枝散叶,烧不干净,拔不彻底,然后在你毫不防备之际又冒出了头儿。温浅想,自己果然是讨厌花花草草的。
行至半柱香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口,只听勾小钩道:“就是这里了。”
洞里不见任何光亮,奇异的是老白并不害怕,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勾小钩在身旁还是有温浅在身后,鬼使神差的老白竟然第一个走了进去。
洞口并不宽敞,走了些许时候,依旧没看到尽头。老白小心翼翼地用手扶着石壁,深一脚浅一脚倒也没遇见什么障碍。石壁上刻着些许纹饰,可惜黑暗里仅凭触感无法辨识,老白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凉,很舒服的那种,这凉从手心传到身体,让老白整个人都清明起来。
前行得太过安静,除了呼吸,便只有细碎的脚步,老白知道勾三和温浅就在附近,可因为触目所及都是黑暗,便还是有些没底,遂故意道:“小钩,我记得你与我说过家在一座空墓里啊,何时乔迁到山洞了?”
勾小钩的声音飘飘摇摇传过来,也不知道距离多远,竟有些失真了:“没乔迁啊,我们现在就往墓里走呢,这里是墓道”
老白头皮一麻,紧接着就是个踉跄,幸亏前方有人擎住了他,才没与这陈年墓土亲密接触。熟悉的气息钻进鼻子,老白稍稍心安了点,就听头顶上传来温浅淡淡的声音:“认真走路,不要三心二意。”
老白抓抓头,想说你不也三心二意么不然咋能及时接住我,可转念又觉着这话挺没良心的,只好作罢,低低“哦”了声,算是虚心接受了温大侠的责备。同时想不明白温大侠啥时候溜到自己前面去了。
后方的勾小钩也赶了上来,黑暗对于他来讲似乎不成障碍,准确地在二人跟前站定,勾小钩关切道:“怎么了?”
老白哪好意思说自己吓着了,连忙摆手,也不管人勾大侠看不看得到:“呵,呵,没事儿没事儿。”
勾小钩这才反应过来:“呃,都怪我,自己熟门熟路就以为你们也能夜行八百了,嘿嘿,我带着你吧。”说罢便抓住老白的手牵着其往前走。
老白也没什么反应,一行人便又开始了安静前进。
大约又过了会儿,勾小钩忽然停住,也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只见凭空出现几丝光亮,再细瞧,却原来是一块大石板慢慢侧身而开,露出里面淡淡的火光。
“就是这里了。”
勾小钩一边说着一边把老白往里拉,人是双双进来了,可通亮的烛光里,勾小钩抬头却对上了温大侠的脸。
举起一路紧攥的手,勾小钩一脸黑线:“为啥是我俩手牵手?”
温浅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勾兄弟怕我迷路。”
勾小钩很纠结,说是吧,显然违心,可说不是吧,又显得无情无义,于是乎嘴角抽搐半天,勾大侠能做的也只是松开杀手探花的爪子,装作啥都没有发生。
老白是最后进来的,完全不晓得内里的波涛汹涌,无知而幸福地感叹:“小钩,你这家可真难寻哪。”
勾小钩一听这话,瞬间就把温大侠抛到了后脑勺,热络地拉住老白,道:“我带你四下瞧瞧去。”
温浅想说些什么,奈何刚动下嘴唇,那二人便没了踪影,也不知去了哪个墓室探险。
温浅耸耸肩,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闭目养神,同时毫无愧疚地咽下了那句——勾小钩,你还记得深陷泥潭的李大牛么?
勾小钩忘了,李大侠可没忘。
这会儿第一杀手正跟清泉里沐浴呢。当然并非全然脱光——虽然也脱得差不多,重点还是清洗那一身的淤泥,至于衣服,就是洗干净他也不想要了,好么,全是粪土香。
其实李小楼掉下来的地方正是这空墓的一角侧室,想来当初造墓时便将此处设为焚香沐浴之用,造型与活人居住之地并无二致,且不知哪位高人选的风水宝地,竟有一汪泉眼,水从池中溢出,随着沟渠慢慢流淌向不知名的地方。
一个澡洗得酣畅淋漓,李小楼也大概闹明白了。想着这地儿恐怕就是那家伙的老巢,盗墓贼住空墓,还是挺般配的。不过再一想自己之前的遭遇和某人的见死不救好吧,不是见死,但依然不救,李小楼就觉得牙痒痒。收拾一个人的方法有千百种,李大侠站在池子边一面抖落身上的水珠一面把每种都在心里过一遍。
勾小钩和老白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派景致:李大侠傲然立于水池之巅,浑身上下只着一件贴身里裤,赤/裸的上身水光粼粼,下身的伟岸被湿透的布料勾勒得呼之欲出,偏那人还十分坦然,眉头深锁聚精会神恍若在思考某些足以决定武林生死的大事。
老白有点心虚地别开眼,咳,虽然他现在一扑心的与温浅好,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对的。
勾小钩却毫无所觉,特自然地上前,认真问:“大牛,你不冷啊?”
李小楼想一巴掌把某人拍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不过没拍死,仅仅给予土耗子那不甚灵光的到脑袋一记重击罢了:“没事儿乱跑什么?!就是真有事,好歹也留张字条吧!”
勾小钩委屈地扁扁嘴:“我这不是心急嘛。”不过实在开心,于是那委屈的装相自然持续不了多久,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