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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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
玄烛他们所住的天字房,是南边那幢楼二楼最靠东头的三间。算得上是所有天字房里最僻静的。
用完晚膳后,玄烛一个人绕着园子中的小湖,一圈一圈地散着步。手里紧紧地拽着一个小瓷瓶,若有所思。
也不知走了多久,玄烛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她抬头一看,便见着炙羽那张俊朗的脸,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炙羽似是有些犹豫,不知如何说。
玄烛见到他,赶忙将手中的瓷瓶藏到身后,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想了想,炙羽又补充到:“便是那晚之事……”
玄烛本就双颊有些微微发红,被他这么直白的一问,顿时脸上燥热得很:“没有。那事,是我冲动了。”
“阿烛,我只是怕你冲动。”
玄烛忽然抬头看着他:“你可是真心心悦于我?”
“那是自然。”炙羽眼中的郑重,让玄烛心尖一颤。
玄烛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便够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炙羽说到:“阿烛,有些事情你现在并不知晓,可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现在你只需明白,我所做之事,皆是为了以后你能够平安喜乐便好。”
玄烛没有抬头看她。
不知为何,这样甜蜜的情话,她却隐隐听出了一丝伤感与离别的味道。
这种感觉很不好。
玄烛背着手,紧了紧手中的瓷瓶。
第177章 尴尬()
“怎么了?”炙羽见她不说话,问到。
“没什么。”
“阿烛,我希望你心中如何想的,能够与我坦诚。”
玄烛忽然回头盯着炙羽:“那你是否对我坦诚过?”
炙羽被她问得一滞。
“许多事情,皆是你一句,为了你好,将来你便会知晓,便将我打发了。可这样说来,你是否对我也不曾坦诚过?”
炙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声长叹。
玄烛本以为他会皆是,可现下他这样,自然是不打算多说。
玄烛心中一片冰凉。
“算了,回去吧。”说罢,玄烛转身便回房了。
回房后,二人简单洗漱一下。
天字房要比一般的客房宽敞许多,进门后,分为了三间。一间小厅,右侧一间书房,左侧为卧房。
玄烛洗漱完毕后,便和衣在床上躺下,缩到了内侧。
过了一会儿,玄烛感觉到炙羽将烛火悉数灭了,也躺倒了床上。
可此次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将她揽过去,将她搂在怀中。
玄烛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委屈,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淌下来。
她竟以及开始习惯了他的怀抱。现在他们同塌而眠,可却不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竟觉得有些空空的,心中很是不踏实。
可他呢……
她想不明白。
他总是说,许多事情,她将来便会知晓。她总是安慰自己,天道之事,不可妄言。可她心里却明白的很,那些事情,根本与天道无关。他只是……只是想瞒着她而已。
只是从她遇见他那一刻开始,他便是六界之尊,而她只是个弱小的皎兽。他教授她修行,为她种下玉须,护着她,宠着她。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施予,而她在接受。
她这么个落魄的小神兽,除了她这颗心,又有什么能够给他的呢?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场爱慕之中,她卑微而渺小。她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她在不停地,想要变得强大。可这六界之中,想要变得强大的人,何止她一人。至今都无人能与他比肩。她即便穷尽一生,也无法成为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她想要尽力摆脱这种想法,可这种想法在她的心中,仿佛一颗种子,遇了春风和煦,遇了春雨绵绵,便开始疯狂的生长,将根,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中。
当他的举动,让她心中不悦时,她便不自觉地退让,甚至连向他提出的勇气都没有。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彼此心悦,便应当坦诚相待。可他却事事瞒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瞒着她,是有苦衷的,或是为了她好,或是别的什么。可她就是心中不悦。
她期待他的坦诚,她觉得只有那样,他才算是将整个人都交给了她。
玄烛心中一片苦涩,却也只能自己咽。
她身后,是炙羽平稳的呼吸声。
她知晓他还没有睡。
深厚之人可以通过催动灵气,滋养全身,来让体魄得到休息。睡眠这种又耗费时间,效果又不如以灵气滋养来的好的方式,他们是很少用的。
是以,修为越是深厚之人,睡眠便越少。
像炙羽这般的,以往在凌天居的时候,倒是很少见他睡眠。只是后来,二人互表心迹之后,他便似是喜欢上了搂着她睡觉。倒是比以往睡得多了许多。
玄烛此时亦无睡意。她心中赌了气,又想找他说话,可又不想主动开口。
正当此时,忽然一阵呻吟声,从隔壁的房间传了出来。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微微有些熟悉。那声音娇中带媚,似是有些痛苦,却在痛苦中,又夹杂着无尽的愉悦。
玄烛一愣神,猛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声音,脸上一阵一阵的燥热。
他们隔壁,正是韶音与赤麟的房间。
这大晚上的,几乎处处都熄了灯火,万籁俱寂。这呻吟声,虽然微小,但在这静夜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隔壁暧昧的呻吟声一阵一阵的传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玄烛背对着炙羽,想到那日抵着自己下腹的某物,觉得十分尴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在这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中,引起某人的强烈不适。
正值玄烛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那呻吟声便立刻消失了。
“好好睡觉。”炙羽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嘶哑。
“嗯。”玄烛小声地应到。
他的手宽大而炙热,虽然只是捂在她的耳朵上,可却仿佛是一团火一般,从她的耳朵钻入,烧遍了她的全身。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可玄烛还会闭上了眼。
闭上眼后,周边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炙羽捂住她的耳朵后,隔壁传来的暧昧声是消失了,可炙羽的呼吸声,却变得沉重起来。
玄烛能够感觉到,他在不停地调节着自己的情绪,想要安抚住什么。
玄烛扭了扭身子,偷偷将手缩进袖子里。那里藏了个小瓷瓶。
这药,她原本是打算桃花宴那日夜里再用的。
桃花宴上,他定然会饮酒。她大可将这药下在他的酒中,再加上她那日还会在烛中加入迷香。这样,虽不至于完全起效,但效果总是要好一些。
可今日这机会,倒是难得。
玄烛心中正犹豫,忽然“咔——”地一声响动,玄烛从床上惊坐了起来,慌乱之中,将瓷瓶又重新藏回了袖中。
“哎哟!你可真下狠手,这要是击中了我,我可是要受重伤的。”
炙羽打了个响指,房中的烛火悉数亮了起来。玄烛这才瞧见,站在房中的人。不是赤麟还能有谁?
而他身旁的柱子上,一道两寸深的痕迹,仿佛是被剑刺入了一般,痕迹四周,还有星星点点的火焰,明明灭灭。
“深更半夜,你来作甚?”炙羽冷着脸,站了起来。
他的手一离开玄烛的耳朵,隔壁那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钻入了她的耳朵。
赤麟倒也不客气,大咧咧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这不没地方去吗?想着到你这房里,借宿一宿。”
“你觉得合适?”炙羽扫了他一眼。
第178章 闲逛()
赤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玄烛,笑嘻嘻地说到:“我本来也觉着不合适。想着你们俩这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若是正在房中……我倒是也不好打搅。所以我便蹲在你们窗前听了许久。可你们一直静悄悄的,我便大着胆子,闯了进来。”
“怎的?难道我打搅了你们?可我方才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难道你们……都不出声的?你们还真是……特别啊……”赤麟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
玄烛真想撕了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你再胡说,便混出去睡路上。”炙羽说到。
赤麟听他这么说,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真让我睡这儿?”
“滚去书房。”炙羽说完,广袖一挥,赤麟便被他的袖气推到了纱幔之外。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却发现,炙羽竟然在卧房里设了结界,他想要进去,却寸步难行。
“得了得了,你们都恩恩爱爱的,就让我一个人孤枕难眠吧。”说罢,赤麟转身入了书房,躺在了书房的小榻上。
将赤麟赶走之后,炙羽将烛火熄灭,二人又尴尬地躺在床上不语。
隔壁的呻吟还在继续,炙羽伸手,想要捂住玄烛的耳朵,却被玄烛挡了回去。
“不用。”
玄烛捻了个决,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从她指尖飞出,钻入了她的耳朵。
玄烛裹了裹被子,背对着炙羽,闭上了眼睛。
炙羽知晓她这是将自己的听觉暂时封闭了,手滞在空中,久久忘记放下。最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阿烛,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玄烛心中一颤。
她方才捻诀,只是让自己的听觉变弱罢了。炙羽离着她这般近,那话虽然说得小声,可她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也不知道,她该拿他怎么办。
方才心中的气恼,仿佛一扫而光,只剩下心酸与心疼。
她是不是太过任性了?
玄烛不知。
二人便这样沉默着,睡了过去。
桃丘国是个小国,虽然地处南方,但因着幅员算不得辽阔,所以物产也并不丰富。是以桃丘国若是单以农耕为业的话,那人人皆只能过得贫困潦倒。
最初桃丘国曾有人提出,将桃丘山脉之上的桃树悉数铲除,改做耕田,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增加一些农产。
但桃丘国国主倒是个有魄力,且想法奇特的人。他不仅没有同意,反倒是收了一些农田,种上了桃树。使得桃丘国百里桃林连成一片。每到春日,桃花盛开的季节,桃丘国的桃花,便似云霞盘踞在桃丘国一般。倒是成了一处奇观。
最初桃丘国的重臣们,皆以为国主这般作为,只是为了自己享乐。一本本谏言上去,压得桃丘国国主喘不过气来。可桃丘国国主,却一直坚定自己的作为。
谁知渐渐,桃丘国百里桃林,红霞盘山的奇景传了出去,倒是聚集了四方六界众人来观赏。而后,桃丘国国主,便在桃丘国内,大肆推行桃花做制之物。桃花酿,桃花香,桃花糕……凡是能与桃花沾上边的东西,桃丘国国主便颁发政令,以惠政鼓励。
那些个前来赏花之人,见了这似霞似梦的桃花,早已沉醉其中,又怎会在意多掏几个钱出来,买上一些桃花所制之物回去?
回到家后,遇见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将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随手赠送,再向他们炫耀一番,自己所见之美景,定能让他们好生羡慕。
是以,那百里桃林连成之后二十年,桃丘国的百姓,倒是借着这百里桃林渐渐富裕了起来。而桃丘国,本来徒弟贫瘠,如今却要比周边的其他小国,强大许多。
桃花宴还要几日才举行。这几日,玄烛与司徒瑶,於列,赤麟,韶音几人,将夭州逛了个遍。
玄烛倒是很喜欢那些桃花制成的小玩意,买了许多。
司徒瑶也盘算着,要给她在妖界认识的几个小姐妹带些礼物回去。二人在采买上,倒是有聊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说了几天还不够。
韶音一直乖巧地伴在赤麟身边,一副端庄淑雅的模样。
这几日,她夜夜与他缠绵,每日夜里他对她的温柔,总能让她醉在他的怀中。
可不知为何,到了白日,他虽对她亦是笑容满面,可她总觉得那笑容与夜里不同,让她心中不安。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床榻之上,男人会更显温柔罢了。所以倒也没在意。
“这几日,倒是不见析泽神尊的神使。”韶音轻启朱唇。
“他……”赤麟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许是析泽神尊有些事情交予他去做吧。”
“原来是这般。倒是韶音忘了,你与他,皆是神尊座下之人,为了维护四方大地的秩序,应当日理万机才是。此次出行,怕也是忙里抽闲,才得了空游玩一番的吧。”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