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倾城GL-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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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抚了抚胸口:“呼,那多亏你了。”又喃喃自语,“不过,那个糙汉子到底是谁呢?”
锦瑟道:“剑神不愧为剑神,我们想到的疑点,他也考虑到了。既然有了防备,想必他能够安然守至天明。现在我们当快些返回,免生枝节。”
倾夜却道:“不可。”
玲珑也很诧异,同时更有些兴致勃勃,道:“为什么不能回去?我们还要去哪?”
倾夜道:“方才,我看到北王带着几个人前往剑神下榻之处。他的手下有会读心的灵犀龙族,应该不仅也猜到凶手是北冥之娘,更有可能从她的心语之中窥探到了那颗梦晶的秘密。”
玲珑百思不得其解:“梦晶被北冥之娘弄混了,难道说剑神保管的这一颗,竟比瘟神所说的那颗有着八十多年记忆的梦晶还要珍贵?”
至此,锦瑟几乎可以猜到事实的真相,对倾夜道:“这两颗梦晶,一定都是来自小影子的记忆。这也就解释了我们最初产生的疑问:小影子跟了东王,东王却允许她把自己的梦晶随意处置。原因只有一个,北冥织娘给她凝结了两颗梦晶。假如两颗梦晶没搞错,东王一定不会在乎那颗承载八十多年记忆的梦晶落于谁手,她想要的,或许只是小影子最近几日的记忆。”
玲珑更加迷糊,插口问道:“这短短几日能有什么不得了的记忆?”
倾夜道:“时间紧迫之下,即使竭力背诵的东西,也很难一字不漏地复述下来。但那些讯息实则已经印在脑海,因此,便只有织梦龙族的凝梦龙技,才能将其完整而准确地剪切出来。而小影子最近一些日子的记忆里,恰好就存储了她特意记诵的重要信息。”
玲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道:“你们说跟我相交时日尚短,许多事都不愿告诉我。可是现在吧,话头却是你们引起的,我这人偏就好奇心重。那你说我现在可不可以问,小影子拼命记诵的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讯息?”
锦瑟不由一笑,道:“这个问题,便是我们想告诉你,都讲不出来。眼下正在争夺的那座海霸,原是一个叫做水月宫的门派所有。在水月宫的某个场所,藏匿着他们精心搜罗的密档,小影子发现了那些密档,并将其内容记了下来。而原物,当然是被小影子毁了。”
听到这个答案,玲珑似乎已经十分满足,雀跃道:“要是里面有什么藏宝图就最好不过了。现在我都不得不对那颗梦晶感兴趣了。”
锦瑟望着精神抖擞的玲珑,忽然唇角一挑,眼睛里有睿利的光,悠悠道:“玲珑姑娘,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呗。”
锦瑟道:“海盗的信念是什么?”
玲珑微微一怔,转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道:“冒险与争强。”
锦瑟道:“北王是怎样一个海盗?”
玲珑道:“除了冒险与争强,他更多一些贪婪和不择手段。”
倾夜似有触动,喃喃道:“在凝结梦晶的时候,那些记忆会在北冥织娘的神识中一闪而过,再健忘的人,也不可能留不下任何印象。倘若北冥织娘在炎心殿想起了那些讯息,又恰好被寒冰旗下的忧童读到。那么,便不难理解北王为何会前往剑神居所了。”
锦瑟望了一眼倾夜,缓缓道:“我总觉得,小影子的梦晶,很可能比那个海霸更加宝贵。假如我是不择手段的寒冰,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用来抢夺那颗梦晶。”
玲珑一头雾水却又兴奋不已,追问道:“什么办法?”
锦瑟静静道:“杀了剑神与北冥织娘,并营造他二人两败俱死、梦晶被毁的假象。”
162第一百四十七章 制造枝节()
玲珑立刻跳了起来;惊道:“我怎么没想到!我还奇怪呢;北王几时变得这般热心,竟愿意接手这桩命案?他一定早猜到问题出在赌注上面;以调查凶手的名义;他可以为自己创造许多方便。”
锦瑟道:“我本不了解北王为人,若不是倾夜说看到北王带人前往剑神的居所,以及你说北王自顾自地从归墟逃回来那件事;我也不敢有此大胆猜测。玲珑,北王的龙技可是元素系?”
玲珑道:“他乃冰灵龙族;其龙技,正属于强攻一类。”
这便是了。正因如此;锦瑟才忽然担忧起剑神的安危。
当下;三人决定折返剑神的住处。玲珑便想再次帮锦瑟和倾夜隐形;却被倾夜阻止。
“不是免生枝节才好么?”玲珑纳罕地望着倾夜。
倾夜道:“事到如今,正要多生枝节。”又对锦瑟道:“最好西风他们也来凑这个热闹。”
玲珑道:“你们有觉不睡,倾巢出动,辜负了东王特意安排给你们的古国王宫,岂不是要引她注意?”
锦瑟略加思忖,微微一笑,道:“倾夜正要惊动东王呢。”
玲珑道:“这样我更想不通。方才你们小心翼翼,这会儿怎么又唯恐人不知?”
锦瑟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最好同时撞见东王和北王。”
玲珑道:“为什么?东王和北王,没一个是好惹的。北冥织娘的幕后是东王。死掉的瘟神是北王治下的海盗船长。梦晶的主人是与你们有关系的小影子。北王很可能想杀剑神和北冥织娘以独吞梦晶。而你们又和剑神颇有渊源。啊呀,你们这些冤家若是碰了面,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锦瑟道:“正因为不能让‘打起来’这种事发生,才要让三方光明正大地碰面。”
玲珑偏不服气自己的迟钝,手抵额头,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叫道:“我明白了。若是在暗地里,每个人都一定会竭力厮杀。倘若摆在明面,反倒谁都不想率先挑起冲突了。因为若是让北王、东王和江湖笔战作一团,那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锦瑟道:“此言甚是。我们要明目张胆地去拜会剑神,却更要坚定不移地装糊涂。切不可让东王和北王知道我们冲着那颗梦晶而去,否则,即便都知道后果严重,也难免要打一场了。”
玲珑频频点头。
忽有一只海鸟扑棱棱飞了过来,驯服地落在锦瑟肩头。锦瑟丹唇轻微翕动,发出细小而悦耳的哨声,似与小鸟对话。旋即,海鸟振翅而起,向着她们的下榻之所飞去。
玲珑道:“这鸟不是孔雀的驯兽么?”
锦瑟笑道:“借来一用。他也企图降伏我的驯兽,没得逞罢了。我何须跟他客气?”
玲珑拍手道:“好极了!回头你把他的大黑熊也降伏了罢。”转而又道,“诶?你打发了海鸟报信,怎么却不绑上字条之类?”
锦瑟道:“如果是西风的话,并不需要字条,她也能懂我的意思。带上字条,反怕意外落入他人之手。”
玲珑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化为感慨的一笑。
三人再不耽搁,向目的地行去,没用多久便临近剑神居所。远远观望,却见玉良的院落十分宁静,也未见到北王身影。
玲珑沉不住气,悄悄道:“寒冰他没来啊。”
锦瑟望着玲珑,蹙眉苦笑:“北冥织娘这个替罪羊还没发动,寒冰岂能轻易现身?”
玲珑便只得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锦瑟遣出的飞鸟早已将讯息传达给西风,西风本就坐卧不宁,一见锦瑟报信,当即动身。西风一动作,雪千寻自然不肯留守。最后牵二连三,伊心慈、玉楼、何其雅全都执意相随。
五人离开王宫时,恰见巫美乘坐一顶肩舆进门来。她下意识地扫了众人一眼,唯独不见倾夜和锦瑟,眼波颤了颤,默然一叹。
雪千寻望着巫美,见她仍是那么纤弱苍白,心中一阵莫名的难受。巫美发现雪千寻亮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自己,目光直接,却是满含坦率和真挚,毫无失礼或是怜悯之意。一向冷面的她便向雪千寻弯起了嘴角,似乎要表示自己还好。雪千寻更觉心疼,足下略顿,也对巫美微笑示意,才快步追上西风。
路上,雪千寻紧贴西风,两只手一起抱着她的胳膊,仿佛对她更加依恋。西风不明白雪千寻为何突然变成了膏药,转过头来,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捏了捏她的面颊。雪千寻下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接着却是隐约呵出一声慨叹。西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只是摇头不语。
“倾夜就任由巫美留在东王身边么?”雪千寻只有在心里默默想着。
五个人一路疾驰,沿途出奇的寂静。
幢幢楼阁陆续映入眼帘,又相继退出视野。想到这些华美建筑里全都没有半分人气儿,众人不免都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别的海盗口中得知,东王亲自统领的船只便有三十七条,船员八百余人。然而,在这次赌博争海霸之前,包括障目代替前任东王临时接管琉璃城的那段时间,她从来只留不足十人驻守,目的只为教他们维护换气装置、护城闸门、排热水道等设备的常规运行。这个举世无双的梦幻城池,几乎就是个空城。而今东王竟然邀请数十客人来到琉璃城,真可谓盛情不小。
玉楼不禁道:“东王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慷慨,让咱们这么多人都大开了眼界。”
西风一笑:“这数十人,不过都是跟一人沾光罢了。”
“跟谁沾光?”
西风淡淡道:“凡界之主。”
伊心慈便以为东王肯为倾夜破例,仅仅因为她的至尊人皇身份。此刻倾夜不在场,伊心慈终于忍不住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倾夜,可是每当面对她,都不好意思开口。原以为凡界之主只是传说中的名称,从未想过能有幸目睹本尊。难怪她看起来恍如神祗临凡,该不会当真是位神明罢?”
西风道:“星海说,龙神湮灭之后,世上再无真神。因为唯独拥有造化大能者,方可称之为神。倾夜显然还没有那么强。不过,我倒相信,她即便不是真神,也是个半神。”
何其雅极力回忆道:“少时我曾听二兄长说过,所谓花氏皇权神授,无非是帝王诓骗世人的说辞。倘若每代皇帝都来自神的授予,难道那些暴君也是神的选择?可见只要谁能夺得天下,谁便是人皇。那时,大兄长便道,作为众生的统治者,‘帝王’的确是强者可以争夺的头衔,却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皇。《龙书》有载,凡界之主才是造物所选的人族至尊,是苍穹之上真命帝星的唯一映射。因与最高权利的核心——皇帝有所不同,凡界之主的使命更是庇护苍生,是故,天佑其魂、神赐其尊。凡界之主先天便与众生有质的差异,因此,‘至高’可以争夺,‘至尊’却绝不可能强求。”
玉楼笑道:“令兄长们对凡界之主的了解,果然多于普通人。”
何其雅也不忌讳,笑了笑,道:“我家华鼎王朝取代大夜之后,自然获取了数目相当可观的皇家密档。
雪千寻早神游天外,兀自念叨着:“不知道倾夜的凡界之主身份是生来便有昭示,还是后来才见端倪。凡界之主是自古常存,还是有过断层?在倾夜降生之前,凡界之主又是哪一位?是否也出身帝王家?……从冥界逸出的邪灵尚知人皇之尊,不敢侵犯;而凡界却总有狂妄之徒敢屡次对她不敬。可见,世人虽然最爱谈神论道,却也最敢渎神逆道。倾夜的温柔与仁慈,会让沧浪雪诺之辈忘记她的强大,非等她以武力压制,才能意识到‘敬畏’之心。”
雪千寻说着说着,忽然缄口,而神色却更加冷肃,仿佛陷入了复杂难理的思绪。她恨世间总有愚蠢恶毒之徒,代代层出不穷。他们是苍生中的一部分,是倾夜宁可牺牲自己、牺牲身边人也要庇护的对象。可是,何谓慈悲?何谓周全?甚至、何谓对错?……她身为“剑鞘”,承载着天下至凶的杀器,生来便要成为拯救苍生的牺牲品。然而,她这剑鞘是一个有心的人,并不是无知无觉的空壳。
并非是她畏惧死亡,而是、她不甘心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抉择。
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恍惚,雪千寻只觉一股莫名的懊恼,无法遏制,仿佛唯有杀伐才可以平息那种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怨怒。
西风发现雪千寻有些反常,轻声道:“雪,你怎么了?”
西风的手,温暖而柔软,悄悄扣住雪千寻的五指,将她从混乱思绪中捞了回来。西风静静等待雪千寻答话,直到她吐出一个“嗯”字、眼神中的戾气渐渐退去,才终于放下心来。
几人边聊边疾走,除了西风,没有人注意雪千寻的异样。
伊心慈笑道:“从前只道雪妹妹单纯孤远、不惹凡尘。忽然听到她发出这样严肃深沉的感慨,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雪千寻微微一怔,默然不语。
西风不禁想起夙沙行健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