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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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晔心念道:“管你什么人物,先把你嘴撬开,再拉你去好好道歉!”
这时,屋子外传来了脚步声,纪晔本已蓄势待发,只好收住。
以暗窥明,看得分外清楚,一个瘦弱的影子走了进来。
“是谁?”李赐年喝道。
“李公子,是我!”一个微弱的声音怯怯答道。
纪晔心神一颤,来者竟是纪念。
李赐年不耐烦道:“你回来做甚?是觉得那废物小子没用,想继续当丫鬟?”
纪念走到李赐年面前,抬头看看他,随即低下头,道:“若是我哥哥和师父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大人大量,饶恕他们好吗?”
李赐年道:“你觉得我会那么仁慈?方才他们前来,已经双双被我拿下了。”
纪念急切道:“李公子,求您放过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赐年看看她,笑道:“是吗?”
纪念见李赐年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发虚,她咬咬牙,道:“都可以,但让我先看看他们!”
纪晔松了口气,所幸他的妹妹还是没有傻到直接就信了。他心间一暖,准备看着事态的发展,伺机以动。
这样也省得他逼着纪念说出那些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了。
“你在跟我讲条件?会做下人吗?”李赐年见纪念讨价还价,斥责道。
“李公子,我过分了,可无论如何,希望您不要伤害他们!”纪念道。
“你说说,你一个获得自由身的丫鬟如今有什么好值得交换的?论起姿色,本公子把弄过不少绝色佳人;论起机灵,你也像个榆木桩子。你说说,我们怎么玩?”李赐年站起身来,绕着纪念转了一圈,边打量边说道。
纪念听了这奚落,面色羞红。往日也没少听,只因是奴身,便顾着卑躬屈膝。今日见了纪晔与杨梵一,重新找到了些生机,再听去就分外刺耳了。
纪晔听了这话,心中愧疚更甚。他一走了之,原先有他这个哥哥,便是有人帮衬。可后来的这些事,让她一个女子独自承担,他就是那残忍私利的主。
他愈发后悔起来自己偏要等着自己武艺略有小成才归乡。他知道自己也是有着私心,想要无所阻碍,想要扬眉吐气。可哪知这几日要么是感物伤时,要么是进退两难,没有了当初准备偷着归乡时的那份壮志雄心了。
“我李公子也是讲道理的人,你惹得我不满,可你今早就不是我下人了,我就不按惯例抽你打你了。昨日你那废物哥哥带着的老头,灌酒灌得我醉了。那么你今晚也喝这么多酒吧,我就放过他们一命!”
纪念道:“要喝多少?”
“你不知道?”李赐年惊疑道,顷刻之后又恍然大悟,道:“对了,怕你闹事,锁你到厨房里了。也罢,看你是女子,就饶你,只喝二十碗就好!”
“二十碗,太多了!这么多我拼了性命也喝不完!”纪念无力道,他迟疑后,道:“我要见到我哥与师父无恙!”
李赐年满脸阴笑,望了望四周,阴测测道:“你来这边的事,他们怕是没人知道。你先喝了,他们来要你尸身时候再同他们玩,那时候本公子也该离开这破烂地方了!”
纪念冷汗直浸额头,她绝望瘫在了地上,腿上也没什么气力。她知道再如何挣扎,他也比不上李赐年的身手。
“在饮酒前,你还有什么先说的吗?”李赐年蹲下身,平齐视着纪念颤动的睫毛,道。
“哥,我对不起你。你为寻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我却辜负你的心意!”纪念道,他微微哭泣起来。
“哈哈哈,你那废物哥哥,有什么用?出去两年,就是性子更急,别的无所寸进,你真是投错门路了!”李赐年肆意笑道。
他这笑声无所忌惮,不久引来了几个下人从后院奔了过来。
“你们来得正好,备二十碗酒,看这脱离苦海的丫头再入酒海!”李赐年见他们来了,挥手道。
这下人里男女混杂,他们看着瘫在地上,伤心欲绝的纪念,知道他们服侍的李公子变着花样想玩死她。他们多是贫苦人家被卖身,或者是家中变故导致中落而来此处的。他们中有人玩味看着纪念,庆幸纪念得到的莫名释放还是抵不过一死;也有人怜悯纪念的命运,其实也在怜悯自己;还有的则见怪不怪,自然而然。
“酒来了!”
李赐年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残忍的笑,道:“侠义之交崇尚设酒饯行,你做了我许久的丫鬟,我便拿这做你黄泉路上的饯行酒!”
“纪存那老头若不是看着纪晔是纪家世代嫡孙的面子,央求我放你,你哪有什么生机?这世界没人会知会你个苦命鬼的死活的,快喝!”李赐年从桌上端起一碗酒,递向起身的纪念。
纪念见递来的酒,听了李赐年这番话,心里寒意更甚,他强忍着止住眼泪,伸出手去。
第九章 玩弄()
这个时候,李赐年有些迟疑,微弱而又奇异的破空声传来,这声音极度飘渺,他不知是自己幻听,还是煞有其事,不待他进一步反应,“砰”的一声,手里的碗瞬间炸裂开来,他躲闪不及,里面的酒水溅了一身。
“谁?”他猛然退后一步,看着四周,警惕起来。若是刚才暗处出手那人有杀意,他怕是早有性命之虞了。
旁边伺立的下人见李赐年如临大敌的样子,均是四散开来。
纪念不知所措,茫然立在原地。刚才那举动多半是在维护她,做最坏的计量,也不会是害她。可谁会为他出手呢?
纪念心里敲定了些不可能的存在,难道是他?莫非是白日里所说的那些不仅仅是一时之气造成的大话?
想到这里,纪念原本没有生机的面容现出惊喜之色,她也好气望着四周,想要把那寻出来?
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听得到隔着几条街巷的犬吠。
李赐年知道自己不敌,准备以逸待劳,看看那人打算,可他的应对换来的只是许久煎熬。
这般被猛虎暗中窥视的感觉,对于李赐年这样富家的优渥子弟来说,何曾有过?他心里的壁垒迅速垮塌。
“不知阁下是否听到了我们先前的谈话,该知道这世间可欺谁,该敬谁,万不要做些糊涂打。我也喜交江湖侠士,不如来同饮几杯?”
李赐年努力稳住自己袖子里颤抖的小臂,哪怕听到那话的人该被诛杀,可那中年男子已经走远,他一己之力自然不适应对抗。可他也没想到那人就是不出来。
李赐年正是盛年,这样的逼迫竟是逼得他念,疑心是与她有关。
“阁下再不出来,我就对这丫。。。。这姑娘不客气了!”李赐年擦擦额头上的汗,望着暗处道。
他知道暗中出生的人十之八九就在院子一角,可他没有勇气一探究竟,瞬间暴起被杀只会换来死不瞑目。他只好用纪念来做做筹码了。
威胁的话说出去,他没什么勇气付诸实践,冲着躲在一处的家丁下令,道;“你去请这姑娘喝酒!”
那个家丁嘟囔着想要退得更深,可是见李赐年投来的杀机,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挪着万斤般沉重的腿慢慢向纪念靠近。
“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不要误识人伤了和气,若是想替她喝酒,出来便是,此处有的是好酒!”李赐年对着暗处抱拳恭谨道。
依旧无人回应。
纪念见那个家丁颤颤巍巍前来,现在镇然自若,她猜测暗处那人与纪晔脱不了干系,哪怕不是纪晔,也是受他嘱托的人。
能够逼得李赐年如此畏缩,她的安危已经不用顾忌了。
想到在一时糊涂之后依旧有机会团聚,她的心里便是无比满足。
见到纪念无所畏惧的样子,这家丁更加心虚起来,他怕眼前这个女孩回来是有所依仗的,差不多早就串通好了来寻场面,于是他僵在桌前,再不敢有什么异动了。
李赐年见自己失算,家丁也没勇气,加之纪念淡然起来,心里怒气更甚,道:“既然阁下这般藏头露尾,那就失敬了!”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铮亮的飞刀,道:“考验下阁下的功夫!”话音刚落,他便是将飞刀狠狠射向了纪念。
飞刀嘶叫着划破夜空,迅速接近了纪念。
又是“嘣”的一声碰撞,李赐年瞪大眼睛,见到飞来了一块石子,撞在飞刀手把上,之后碎成了几块,飞刀虽未停止,但方向发生了偏移,隔空飞到了墙上,留下白痕之后掉了下来。
“阁下,阁下,真是好功夫!”李赐年抱拳道。他心里笃定了这神秘人有意护着纪念,可愈发忌惮起来。方才那一阻拦,手法极为高端,他自知不如。可清晰的同时折磨加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死被别人掌握。
更为可气的便是他数次示善,神秘人就是不出来,像是有意同他玩笑,想要让他受怕一般。
那人对自己有敌意!李赐年这样觉得。
他看了看还是站在原处的纪念,有了新的打算。
李赐年强装淡定,开始慢慢向着纪念走去,边走边漫不经心道:“阁下不必躲藏,我知道你是谁,算算谁会护着。。。。”他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纪念,憋着一口气,打算瞬间擒住她来做要挟,有些对抗的资本。
这时,又是他之前听见的飞行声,李赐年急忙准备躲闪,却不料小腿上剧烈一痛,他一一个趔趄向前,半跪在地上。
他用手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溢出的血渍,费力起身。
纪念见他的变化,急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李赐年见到更远的纪念,知道自己被识破了,那人也没顾忌自己提起的身份,索性气血上头,顾不得伤势,脚下发力,向纪念扑去。
而这时,他另一只腿同样被击中,刚准备起身,就是向前栽去,扑在了地上。
“阁下看来是打算把我玩到底了?最后劝阁下一次,多个朋友强过多个敌人!”李赐年一瘸一拐,靠在石桌边道。
让他绝望的是,还是无人回应。
“你究竟是谁?”李赐年绝望喊道。他实在辨不清这丫头有什么大的靠山。
“好,那我们继续拖着,到了白天让我看看你的真容,我也虽死无憾了!”李赐年惨然道,心里却在盘算着那中年男子何时回来。
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旁边的下人见到暂时没什么动静,都是从藏匿的地方跑出,去往别处了。
纪念看着众人散去,道:“李公子,那我走了!”
李赐年心里苦笑道:“你要走我拦得住你?那人再出一些袭击我该死了,”他不想在曾经的下人面前表现出无奈,道;“你尽管去吧,再也别回来了!”
纪念看了看开着的院门,转身往外走去。
“小念,不要走!”黑暗里传来了声音。
纪念听了这声音,身形停滞,接着转过来,喜声道:“哥!”
李赐年面色大变,差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喃喃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很快,一身黑衣的纪晔出现在了亮处。
“小念,下次做事先同我商量,不要再这么莽撞,哥哥不能没时都保住你!”
小念脸色一红,道:“哥,你们说那话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分,我装睡后来敲你们房门,没见人,知道你们来此处,怕你们有意外,我才匆匆赶来的!”
纪晔听纪念一说,心里自责起来,他倒是忽略了这个妹妹的心思,还把她当做两年前那个没自己主意,一切随他的乖女孩。
纪晔再一细想,这些变化还不是自己离开,那些磨难逼得纪念成长起来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赐年声音越来越不安,接着费力起身,道:“你出来,你什么身手,何必忍心给这小子添什么光彩?”
“哥,是你吗?”纪念道。
纪晔朝她笑笑,点了点头。
“这根本不可能!你是个废物,你明明经脉全废,不可能这样!”李赐年摇头道,接着又看向四周,喊道:“你快出来,快出来!”
纪晔指指有些疯癫的李赐年,冲纪念道:“你说他是不是像条疯狗?”
纪念听了这话,噗嗤一笑,接着忍住了,她见到李赐年几欲暴走的模样,骨子深处积存的畏惧还是散遍全身。
“你说什么?”李赐年原本心神俱损,再被纪晔羞辱,万分不甘。他上前几步,一拳攻向纪晔。
纪晔知道,如今不需要保留什么了,除去腰间藏着的匕首。他轻易避开,双手急速探出,抓住李赐年的胸前的衣襟,飞起一脚,李赐年向后退了数步,撞在石桌上,强稳下来。
纪晔目光一凝,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撕扯下来的李赐年的衣物,心里想这李赐年也并非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