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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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飞的残喘声却仍如雷鸣重鼓一般低沉而巨大,震得林木簌簌,碎石颤鸣。
但在这方圆数里的废墟焦土间却仍似笼罩着一阵奇异的安静。
又不全似安静,而是人心冷静。
寒风依旧凛冽,风声仍在飘零。
张亭一轻拂道剑,剑上雷霆如跃鲤跳虾,噼啪乱响,突地剑身一抖猛然指向虚空中的紫袍人,清澄的剑芒,一碧如洗!
零星的羽毛长如标枪,风声过时也跟着轻轻划来,但还不及剑锋三尺远,忽然间就无声无息的从正中分成了两半,飘飘落去。
张亭一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直直的盯着紫袍人,口中却只吐出了两个字:“神冥!”
紫袍人的面上竟毫无惧色,他的脸呆板而苍白,没有皱纹,却又完全看不出年纪,但风中飘摆,他的头发已经稀疏,他看似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双如深海般的眼睛正逼视着张亭一,道:“正是!”
张亭一道:“敢来送死,贫道自然难以推却。”
紫袍人道:“你是茅山道士。”
张亭一道:“如何?”
紫袍人道:“果真是闲人。”
张亭一冷笑,道:“闲与不闲,死人最闲,我,送你一程!”
话声落,剑风起,三尺清光如冰水如冷电,张亭一长啸一声身如苍鹰一般击过长空,隐隐电光携着无尽的威势猛然而至。
远天恰有雷鸣一闪,头顶阴云竟也隆隆地响起了低鸣。
紫袍人竟还是面不改色,冷笑一声道:“死人最忙,死人才最近大道,得慕长生!”忽然袖袍一展,紫气仿若东来,大袖乾坤直接迎上了张亭一。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所站立的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鬼啸,黑衣人仰天长啸,阴风骤然而起,周身黑衣也被吹得一阵抖动,“噗”地一声全身黑衣忽然着了火,腾起了一股漆黑如墨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
火焰黑的就像的那最深最深的黑夜,俞长鹤光剑上的光芒竟然都被它吞噬了三分,光剑自然不会示弱,吞吐之间已逼退黑暗横扫而来。
俞长鹤的剑虽然快,可这黑衣人施法竟也是一气呵成快速至极,只见那黑色火焰之中突然泛起一丝深红,深红如黑,黑恍如红,一眨眼见黑焰竟变成了沉重的玄青色。
红色仍然在加重,外人看去这火焰竟好像是被剑气逼的衰弱了一些,然而它是在极速的凝实。
凝成了一具骨架!一具漆黑深红,燃烧着玄青火焰的骨架!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从俞长鹤剑起,到他剑落,只有这一瞬!
以冬晨风的只见剑光挥出时,黑衣人变成了一团黑到极致的火,剑已砍到他的时候竟突然变成了一具骷髅骨架。
“嗷!”骷髅骨架仍做着仰天长啸的动作,这鬼啸声昂然穿云。
他不躲不避,或许是因他变化已穷,更因为也来不及躲闪,剑光就劈到了他身上。
然而,俞长鹤的太上清光,那凌厉无匹的灼光剑气劈在那副燃烧的骨架上时,难以置信的,竟发出“噗”的一声响,就如冰柱击石,剑光轰然碎开了!
冬晨风看的心骇不已。
“轰!!”
突然间雷霆再次将求如变成了闪亮的光海,张亭一御剑引雷,紫气被劈得浩荡翻滚,淹没在了一片光华之中。
远处的冬晨风已完全睁不开眼,身上道袍猎猎,以手遮眼却仍可见见一片白亮,亮光实在太盛,白色过后只觉竟突然转暗,暗后又亮,眼中翻来覆去,只差点没闪瞎了他的眼睛。
一息已逝,电光既去,然而场中竟还有一道白芒久久不散,凝如荧光。
不是闪电,是俞长鹤的剑!
冬晨风用力甩头,不断揉眼,半晌过后才渐渐看清了远处的战局。
模模糊糊间只见一片光影闪动,紫气黑云连在一起,周围剑气纵横杀意满天。
片刻后冬晨风终于恢复了视力,却又看得他心中焦急万分。
来自神冥的这二人的确是修为非凡,俞长鹤太上清光纵横之间竟完全无法奈何那具玄青色的火焰骨架,骨架只有丈许高大完全不及白骨老头的漆黑巨骨,可它大开大合间阴气肆虐诡异法术频出竟还隐隐压制了俞长鹤三分。
若不是张亭一道法高深经验老道,处处逼的紫袍人只得防守难以相顾,否则俞长鹤定然更加困难。
然而黑云紫气终是合在了一起,这二人似乎早有默契,配合简直无间。
鬼影连连七只燃烧着深红火焰的小鬼突然从火焰骨架的指骨见飞出,刚离开指骨立刻就像吹气泡一般迎风就涨直涨到屋子般大小一齐冲向了俞长鹤。
俞长鹤剑眉一挑,手中荧白长剑一抖,仿佛残影凝留一般,光剑所过之处竟留下十二道完全相同的荧白长剑,长剑一颤立即飞出斩向鬼首。
“呲呲呲。”七只燃烧的巨鬼立刻被斩得四分五裂,然而转瞬之间火光一闪,巨鬼碎块竟变成了十数只张牙舞爪的小鬼,俞长鹤剑眉微皱荧白光剑一扬,天空中十二道剑影齐齐闪烁之间漫天剑影乱如萤丝。
鬼影立时碎成了一片一片,可忽然阴风一吹火光大作,那片片阴火竟又变成了更小更多的小鬼,全部张牙舞爪鬼叫连连。
此刻只见天空中如飞蝇群起,漫天鬼影密密麻麻,深红的鬼火竟烧红了头顶阴云。
俞长鹤一时之间竟无法破之。
“咔咔。”
阴云之中突然雷鸣电闪,丈许长的雷电雨落一般不断的劈下,那些离的稍稍近些的小鬼,刚刚还在不可一世,转眼间便纷纷化成了青烟。
雷光纯阳,最克制这些阴祟鬼物。
俞长鹤剑气凛然却总功不破,张亭一总想斜进一剑直接诛杀火焰骨架却总是难以得手频频被拦下。
紫袍人纵声大喝:“杂毛老道,吃我一掌!”
袖袍一抖紫气翻飞,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突然抓向张亭一面门。
张亭一道剑轻旋,看似险极,剑锋几乎触到了紫袍人的指甲,但张亭一面容沉静紫袍人竟如触蛇蝎,生生逼退了紫袍人的手。
天空中打得难解难分。
这战斗似乎渐渐胶着。
常有人说:某某某与人大战三天三夜,天地变色,鬼神皆泣。听上去真是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然而此种传言绝对是胡编乱造,多半只是为满足人们心中喜好随口说的罢了。
斗法不是唱戏,若无意外与特例,胜败生死之间片刻足矣。
纵有势均力敌的斗法也绝不会以时辰计。
这一场战斗却为何还不见分晓?
刘璃眉头紧皱,眼中沉思着,白绮秀目光闪动,却是满面的焦急,手握着葫芦已握出了汗。
冬晨风的心里也很焦急,他看了血道人一眼,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忽然抬头道:“前辈,您为何还不动手?”
血道人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战场,平静的道:“我不会出手了,这里有他们两个人已经足够了。”
冬晨风微微一怔,白绮秀立刻侧目。
血道人道:“这么大动静斗法,这里早已是尽人皆知了,可敌人也并不是只有眼前的这一些,人心难测,求如山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血道人不动,才能震慑他人,血道人若动,必是应付突发,如此安排,几乎万全。
白绮秀急道:“那师兄他”
血道人道:“你师兄他不会有事,如果他连这些都应付不了怎么配当柳丛真的徒弟。”
白绮秀一听,面有忿忿,心道:该不是你曾败在凤师叔手下怀恨在心,现在故意见死不救吧!
她心中虽如此想却一字也不敢说,生怕真的惹怒了他,再平添很多麻烦。
只能暗咬银牙,再望向远处战场
第94章 太上清光()
冬晨风眉头微微一皱面色仍是焦急,血道人本是望着远方却仿佛早已把身边之人的一切神态和所有想法都看在眼中留在了心底。
他微微笑道:“鬼道一途叛经离道,可但有出世者必是修为通玄抬手间即可翻云覆雨,但张亭一既为清微派长老斩妖除魔已不可计数,鬼道高手也不知有多少人都栽在了他的手里。若让张亭一来对付这黑衣特使虽然棘手但清微一脉的道法尽是驱鬼降妖之精华,最不济,三刻之内也定能取胜。”
冬晨风皱眉道:“可”
血道人道:“紫袍人故意拦住张亭一?”
冬晨风点头。
血道人笑了笑,又道:“这紫袍执法的根基功法应是出自道家一脉,但他举手投足之间阴邪而狠厉,早已失去了道家大道而走上了偏锋,威力虽然大涨,但韧性也同时大减,他能挨得过一记天雷却绝挡不过第二下,况且张亭一也并没有尽全力,此时天时欲雨,引天雷降魔伏法威力几近天威,连蛮荒异兽酸与都难逃一劫,更何况他紫袍执法只是区区的一个凡人而已。”
冬晨风眉头一皱,道:“那他为何还不立刻将他们擒下?”
“或许他另有打算吧,或许他还在等些什么。”血道人眉头也轻轻一皱,凝神望着场中,道:“但我只怕这样拖的久了,迟则生变。”
冬晨风暗自思忖:张亭一在等什么?等人来救神冥的人,还是等藏在暗中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神冥同党?
冬晨风还在思忖,突然只听远处一声长啸,瑞光腾腾而起映得穹顶墨云一片瑞彩,恍若黄昏日落万道霞光。
俞长鹤长啸未息,发丝凌舞飞扬,无数道瑞光绕身而行,朴素的道袍仿佛已熠熠生辉,那般模样简直就如彩云中的仙人初降尘世。
乌云被染成了瑞彩,层层叠叠,错落纷呈。
俞长鹤荧白光剑遥指火焰骨架,口中朗声长吟:“天元始一,回阳九转,苍穹万古长高天。”
天空忽然一暗。
“阴阳浊辩,太上清光斩!”
突然,漫天瑞彩猛地倒吸,全部凝在了荧白光剑的剑身之上,剑身之上浮光舞动,间或一闪,竟像是有符文在绕剑飞舞。
法决毕。
人如剑,剑似魂,风声若止,剑已出!
火焰骨架倏地一惊,仰天大吼一声两张骨掌猛地相合,直拍得火焰纷飞玄青一片,似有低沉咒声响起,玄青火焰一卷,竟将身旁紫袍人的紫气吸入火光之中,立时火焰大涨,骷髅头突然向右一偏,咔咔声不断响起,左肩处如春笋破土竟又生出一颗狰狞的紫色鬼首出来!
剑光斩开高天的云层,已至骷髅的胸口。
冬晨风的呼吸已停顿。
就在这一刻,“啊!”紫袍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全身巨颤。
天暗的一刹那,张亭一剑指南天。
雷声雷光都还没有起,但那种压迫已经到了!
张亭一已不准备再等了。
浓云不动,风声早息,这一刻俞长鹤的剑刺出,真正的天雷也要到了!
张亭一全力一击会有多强?刚刚还自傲不已的紫袍人已吓得大叫。
这叫声嘎然而止,突又响起!
这一切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都不到的刹那,当你还没看见眼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就已结束了。
发出第二声惨叫的竟不是别人,是张亭一!
巨大的蛇口已将他吞下,六飞!
六飞没死!
他为什么还没死?
只有老猎手才知道:巨蛇的心脏是可以移动的!
蛇要吞下比它自身大很多的猎物,心脏在身体前面,如果吞咽时心脏不会移位,那它的心脏就极有可能会被自己的食物挤压到碎裂。
六飞在天雷落下的瞬间移开了自己的心脏。
“轰隆!”六飞终是重伤在身,一点点地狠狠地向地上砸了过去。
“轰!!”
天雷失去了牵引,万雷霹雳,求如山淹没在了雷海之中。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光!
光的世界似乎是永恒的,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也没有诞生也没有消亡。
旁观之人早已被震的混沌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冬晨风渐渐有了意识。
就像是梦中方醒,迷糊睁眼。
他看见的竟还是光。
目光!刘璃的目光,这种光,明亮而温暖,还带着一丝丝的狡黠和绝然,她也跌扶在一旁,向自己的方向望过来。
漫天沙尘,自己只晕了一瞬。
他揉了揉眼睛。
然后,冬晨风就看到了让他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幕!
刘璃冲着他笑,笑的又美又甜,于此同时她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符纸,青青濛濛,长长窄窄。
冬晨风只一眨眼,刘璃突然就冲到了他身前,一手狠狠地搂过了他的腰,一手猛地拍在了他额头上。
冬晨风立刻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