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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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就是道家所说的:“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俞长鹤!
点清!
云间瑶池三千水,只落凡尘一点清!
它真是云间瑶池的水吗?那落在人间的是究竟是仙气还是侠气?
点清,会不会就是那天地间的一点清流?
浊浊之中,一脉而下。
冬晨风本就不是一个碌碌为己之人,俞长鹤的凛然正气,早已感染、感动了他。
他庆幸自己所遇到的人不全是像白王殿中人的那样。
他很高兴,虽然他已经要死了,但他已愿意做一名点清的弟子。
冬晨风能真切的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那股坚实厚重的力量。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坚定。
俞长鹤欣慰的微笑着,眼里发着光:“我有种预感,你绝不会死!”
冬晨风的眼睛里也发着光:“我也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冬晨风仰头望天,天空乌云盖顶,道:“今夜一定会有一场很大的雨!这大雨会冲开一切!”
第90章 长生()
白王殿。
灯又燃起,但黑暗仍如附骨之蛆。
永远驱不散,也永远用不完。
黑暗使人本能的靠在一起,警惕又使人不得不保持着一段距离。
淡蓝色粼粼波动的水光更让人的心脏都已经变得沉缓。
没有多少人听从了心恕大师的建议,有些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有些是修为高深,有些是结伴而来,师兄师弟合力破开法阵。
长香堂的锦袍特使,刚刚公主在时一言不发,心恕大师走后竟大展神通破开禁制潇洒的离开了。
云仙堂的杨景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大把的破界符,轰然间破开水幕,不见了。
可他的动作太粗暴,扰乱了浑然天成的阵法,留下了一地的冰块碎尸。
也不知又有几个人偷偷的破开阵法走了,因为大殿的其它角落又有人发出了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阵法无眼,震荡一起也不知谁会跟着遭殃。
上一声惨叫已过去了好久,此刻,高广的大殿里寂然无声。
无声配合着黑暗,在这浑然天成的阵法之下,默默地把人笼罩其中。
现在只剩下些破不开阵法的人。
他们仍是大多数。
现在,他们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山上来?
不上山来也不会朝不保夕。
既上了山来又为什么要跟着大家一起呆在白王殿?如果自一开始就不在白王殿,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去到处搜刮?
求如道宫金碧辉煌,自己却深陷囹圄一般,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夜暴富。
求如宫里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本着浑水摸鱼,大捞一笔而来的。
纵使得不到仙草金笺,也必要得些金银财宝!
他们可悲吗?
不,不可悲!
世间又有几人不是为了这些而奔波的呢?
渐渐的在这白王殿里,这些东西又把人与人之间原本保持的那一段距离慢慢的拉进了。
人与人之间又有几个人不是因为这些而凑在一起的呢?
终于有人鼓起了勇气,三五成群,不管认识与否,相约合力破开封印。
他们都很卖力,因为这的确关乎自己。
否则有其他人先成功了,自己就很有可能会被阵法反噬冻成冰块。
可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他们也终于知道自己和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差距。
又不幸的死了好几个人,看着满地的冰块,幸存者的心也像是被冻成了冰块。
忽然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四处张望了一下,扯开了嗓子喊了一声:“百里航呢?”
这一声喊惊到了所有人的人,他们纷纷望了过来。
片刻间马上就有人醒悟了过来,跟着那个山羊胡老者一同喊道:“百里航,你在哪呢!”
百里航,就是百里丰辰的儿子,百里家唯一一个来到求如山上的人。
很多人都开始找他,可是四下里一无回应。
山羊胡老者身旁有有一年轻人疑道:“我记得我看见他进来了。”
山羊胡老者霍地回头,道:“那你看见他背剑了没有。”
那年轻人一怔,随后想了一想,道:“背了。”
山羊胡老者立刻追问:“是什么样的剑?”
那年轻人又想了一会,道:“用白布包着,看不太清。”
“你确定!”
“确定!”
山羊胡老者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道:“太好了,那一定是了!”
突然他又扯开了嗓子:“百里航,你给我出来!”
他刚喊出声,立刻有一个中年人叹道:“你别喊了。”
山羊胡老者一挑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喊了,凭你还想打他父亲那把仙剑的主意?”那人道,“你不配。”
“什么!”山羊胡老者本就焦急恐惧,此话一出立刻怒上心头,也不再说话突然出手,干枯的五指曲成铁钩般的爪子狠狠地向他抓去。
呲呲风声作响,他们离的并不远,一眨眼间老者的爪子就能抓碎那中年人的喉咙。
可那中年人竟连动也没动,闭着眼睛就像是在等死一样。
山羊胡老者的手突然停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中年人,道:“你为什么不躲?”
那中年人长叹一声,才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的道:“早死晚死岂不都一样,又何必多留这一刻两刻的?”
“你”
中年人道:“百里航早走了,他来的目的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
山羊胡老者愕然半晌,眼里的光渐渐的淡了,没了怒气,也没了生气,喃喃道:“他是为了伊老鬼来的又何必跟我们一样留在这儿”
刚刚活跃起来的人群也同样跟着一起没了生气。
白王殿里又陷入了一片奇异的静寂。
没有了百里丰辰的仙剑,这些人想要离开白王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不离开这里就是安全的了吗?
绝对不见得!
留在这里就是待宰的羔羊,自认修为不凡的人都想尝试破开法阵,可一旦有人越过了法阵的平衡点,遭殃不一定是谁,虽然最有可能是他自己,但其他人也免不了受牵连。
那么就在这里不动,不去碰阵法不行吗?
不行!
因为你管的住自己,管不住别人。阵法无眼亦无情,别人一动很可能就是自己遭殃,所以只能自己先动!
这样的心思让所有人,争先恐后!
德高望重的人都走了,没有人能约束他们原地不动。
虽然他们心里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愿望:大家都不要动。
可现实总是令人失望的。
白王殿里仍是空空荡荡的,可三五一群的人却并没有分开,他们不但是在抱团取暖提防着阵法波动和突发事件,更是在监视者身边那认识或根本就不认识的其他人。
气氛异常的冰冷紧张,人们已要在这种无声的压迫下崩溃了。
偏门旁的一处人群里终于又有一个年轻人鼓起勇气小声嘀咕:“李大哥,我听说你们青萝山上有三色仙剑”
“别说了!我一个小弟子怎么可能有?”
“那那紫宵真人可是你的亲师父啊!”
“亲师父就能算出我今日有难是吗?”
那年轻人没了话,他只是急糊涂了。
又过了半晌,那年轻人又道:“我们在这里等上它三天,我就不信没人来救我们!”
那李大哥没有回应。
李大哥简直像是呆住了,不,不是呆住了,是突然间失去了魂魄。
这年轻人还没来得及疑惑,他也不动了,瞳孔放大,只记得缓慢的呼吸。
偏门之外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山呼海啸一般涌了过来。
如墨河决堤,黑暗也不及它黑。
那股气息难以名状,就像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恐惧正在轰然降临。
没错,是恐惧。
只有恐惧本身才能让人如此恐惧!
然后更多的人呆住了,用剑的忘记了剑,用刀的忘记了手里的刀。
“叮”
刀掉到地上突然惊醒了人们,可却惊不醒恐惧。
“谁!”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一声,声音都是抖的。
还是没人看见黑暗中有什么。
忽然,有风吹过,有袅袅的声音飞掠而来,缥缈而灵逸。
像是充满了仙气,又像是蕴含着无尽的邪意:
“远松寒山外,碧月清泉中,苍天繁星起,岂有灵狐踪?四圣俱以往,前尘忽已空。”
人们突然感觉很冷。
白王殿本就很冷,白寒离开后依然很冷,可那不足够冷,那只是凡尘的冷。
他们现在的冷来自灵魂!
”哈哈哈哈。”
虚无中的笑声飘忽来去,终于笼罩在了人们的头顶。
“天外飞仙石,受我以长生!”
没有惨叫,也没有了生息。
只有一片死寂!
第91章 碧落()
青王殿,灯火辉煌。
这里的灯火永远都是辉煌的,白寒总喜欢把这里弄得亮亮堂堂,反而是属于自己的白王殿他竟很少去过。
明月般的水晶灯高挂在穹顶,灯光白如月华。
大殿也似在月光之下。
空旷,寂寥。
再绚丽的灯火也驱不走的空旷和寂寥。
巨大的浮雕壁画接天属地,壁画前两个渺小的人正在抬头仰望着。
他们的目光深情而辽阔,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两个人好像自成一片天地。
只有这一小方世界才永远不会寂寥。
白寒望着画中的巨树,轻声道:“这副画至少已有数千年了,道宫之始便是源于此处。纯阳殿也有一幅画,不过那副画只是当时道宫的人为掩人耳目故意雕刻的罢了。”
“师父占据了求如山后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那些随之而来的各路妖修更是不会有人在意,只有青穆大哥发现了这些。”
白寒伸出手,指着画中一处空白,道:“本来这里是有几行字的,后来被青穆大哥特地抹了下去。”
“一共有四行,十六个字,它们连在一起好像是一首诗,它们分别是:遂古之初,皇雀南飞,天池雨下,沆瀣不归。”
“其实,求如道宫里真正的至宝就是这画里的真意,和藏在其中的一册洞虚真经。”
七叶一直含着甜甜的微笑,她好像正在认真的听着,面容恬静而舒适。
其实她只是在深情的望着。
她深情的凝视着身边的人,她早已得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至宝。
白寒继续道:“青穆大哥参悟了多年也没能完全领悟其中真意,就连那十六个字也没能完全参透。”
白寒长叹,望着七叶,道:“皇树上穷碧落下涉黄泉,它的真身在哪谁也不知道,但它刻在了这面墙上它的象征意义就不会变。”
白寒再次仰首,指着壁画最顶端,道:“上面那看不见的地方,就是碧落。”
七叶也跟着一起望了过去,碧落,似乎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它不但名字是好听的,本身也一定很好看。
七叶已经看见了穹顶上那琉璃般的绿光。
绿光丝丝缕缕的垂了下来,那简直比夜空还要美,比烟花还要绚丽,在它的面前一切的光华都好像已经失去了色彩。
七叶看得已经要痴了。
一道绿光缓缓地垂到了白寒的手里,七叶闪着动人的大眼睛兴奋的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白寒手中的绿光渐渐的淡了,她竟发现那一道碧绿的光居然是一把短剑!
长不过二尺,宽不过三寸。
璎珞点缀,绿萝剑颚,剑身光纹乱如蚕丝,剑尖碧光四射飞扬。
剑气就如冰水,舒畅柔和的气息中带着内敛的凌厉锋芒。
漫天垂落的绿光竟也渐渐敛去,它们好像就是为了要将这一把碧色的短剑送入人间。
白寒道:“这把剑叫‘绿湖’是师母曾经的佩剑,师母是被师父害死的,你没见过这把剑,也没见过你的母亲。”
七叶道:“不,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白寒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你有母亲,你的母亲就是这把剑曾经的主人。”
七叶咬紧了嘴唇。
白寒轻轻叹了一声,道:“师母曾告诉我,她年轻时曾在人世间行走,在路过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时忽然有个瞎眼的老者叫住了她,那个瞎子竟一下就认出了她入世妖狐的身份,师母当时很害怕,可那瞎子却不以为然并执意要为她占上一卦,那瞎子说:你腰间有一凶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