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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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早过,本就没有升发起来的阳气又渐渐低落了回去,求如宫里暗得就和夜一样。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夜,只要有刘璃这样的公主陪你渡过,那么你的心里一定会亮的比白昼还要灿烂。
这里的灯火也很灿烂,求如本就不是寒酸的地方,主人更是豪爽,这间房的房顶镶嵌着九颗白亮的星,这里亮的就和真正的下午没什么两样。
床前,药香袅袅,刘璃正握着冬晨风的手,只是她另一只手居然还在握着她的那把短剑。
她百无聊赖的翻来覆去的看着冬晨风手,她想用短剑给他削一削指甲,可她却发现自己动手晚了,他的指甲早已被围脖啃光了。
所以她就看了看冬晨风的眉毛,看看有没有太浓密,需不需要刮一刮。
于是冬晨风一张开眼就看见一个人正拿着一把短剑对着他的眉心。
“你醒了!?”
“别动!”
冬晨风真的就没动,他还没完全醒过神来。
“你的伤太重了,俞长鹤说你至少要卧床一个月。别动!告诉你别动了!”
一个刚刚苏醒的人,你让他一点不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当他感觉到疼了的时候自己就会保持不动了。
“啊”冬晨风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立刻不动了。
“唉,这就对了,千万别动。”
冬晨风终于渐渐的清醒了起来,看了看霸气十足的刘璃和悬在自己眉心的短剑,轻声道:“把剑拿走。”
“啊?”刘璃愣了一下,立刻收起短剑背过手,脸上微微泛红,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忽然看见了戳在一旁的佛语,立刻一把抓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道:“让我拿走?”
冬晨风看了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璃撇了撇嘴,又把佛语放了回去,道:“算了,我不要了。”
冬晨风还是笑了笑,看着刘璃,片刻后轻声道:
“扶我起来。”
刘璃又怔了一下,瞪着大眼睛看着冬晨风,冬晨风却还是笑笑。
刘璃恨恨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冬晨风却还是笑笑。
刘璃狠狠地咬了咬牙,还是去把他扶了起来。
这世界上敢让公主扶自己起床的人一定还没有几个。
“你还不能乱动,早上七叶给你拿过来好多的药,说你要吃到明年过年了。”
冬晨风轻轻皱着眉,看上去好像很痛,被刘璃扶着靠在了床边的墙上,他的脸几乎和白色的墙皮一个颜色。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张开眼看着刘璃,道:
“围脖呢?”
刘璃向一边瞥了一眼,又再看着冬晨风,道:“在那缸里泡澡呢,泡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淹到了。”
冬晨风忍不住笑道:“它又不是咸菜。”
刘璃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扶我站起来。”
“什么?”
冬晨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忽然红润了起来,再张开眼,冲着刘璃笑道:“我没事了,扶我起来吧。”
刘璃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冬晨风,道:“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救我的人。”
“啊?”
“我还在沉睡的时候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仙气在蒸腾,那时它一直凝结在灵台,现在已扩散到了全身,只要稍稍一运气身体就会感觉到特别的舒坦,现在我的气色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刘璃捣蒜般点头。
“我想现在我胸口的伤应该都已经愈合了,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他相信仙气的力量绝不会比冥鬼王的鬼气差。
“真的?”
“不信你来看看。”
刘璃立刻伸出了双手,已经要碰到了胸口的时候突然又顿住,倏地缩回了手,瞪着冬晨风狠狠地“呸”了一声。
冬晨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扶我起来吧。”
“自己来!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冬晨风怔了一下,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人就已经走下了床。
刘璃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冬晨风轻轻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随即又再舒展开了。
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极其精致的卧室,清新淡雅,只是在一个角落,特别不合逻辑的多出了一个大煞风景的大水缸。
水缸旁还盘着一只特大青蛇,伸出头,俯瞰着水缸里面。
冬晨风一走过去就发现了围脖。
围脖的尾巴就搭在外面,被大青蛇的一段身体按住,身体就几乎完全投到了水里,只露出一对耳朵和一个尖尖的小鼻子。
围脖大张着嘴,小舌头一个劲的左右摆动,于是它的身体就成了船,被小舌头螺旋桨推着在水缸了划着圈圈。
冬晨风一过来它立刻就停了下来,它伸出小爪子顺着自己的尾巴就爬了上来,冲着冬晨风咧了咧嘴,“呦呦”的叫了两声。
冬晨风摸了摸它湿乎乎的脑袋,轻轻一托又把它放到了水里,道:“再洗一会吧。”
围脖眨了眨眼,继续划水去了。
刘璃也眨了眨眼,道:“它这是怎么了?洗澡洗到现在?”
“它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
刘璃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又不禁低下头看了两眼划水的围脖。
冬晨风却在看着那条大青蛇,普通的水缸才只及它的腰粗,它昂着头,两只蛇眼盯得人极其的不舒服,还好它盯着的一直是围脖。
冬晨风回过头,看着已经躲得远远的刘璃,道:“这蛇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刘璃看了一眼大青蛇,咽了一下口水,又道:“虽然我看它们长的都一个样。”
“啊?”
“上次的那个大蛇不就是它么?”
冬晨风的眼睛忽然电也般张开,道:“哪个?”
“看管你的那个。”
冬晨风突然急迫了起来,立刻道:“那牧羊呢?”
“听说是突然不见了。”刘璃看着突然变得焦急的冬晨风道:“今天上午七叶送药时,听她说的。”
冬晨风皱着眉头怔了好一会。
忽然长叹了一声,又走回到了床头。
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一堆的药,冬晨风忍不住轻轻地嗅了一下,无尽的药香瞬间就冲进了口鼻,直醉的他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是有些饿了,于是他拧开罐子,看了看发现是一堆药丸,摇了摇头,又瞥见一方精致的盒子,打开,拿出了一块白白方方的像枣糕一样的药块,又嗅了嗅,一口一口的吃了。
按理说身体里有浓郁的药力是不会感觉到饿的,但他好像只有这一点和围脖是一样的,该饿的时候还是会饿。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白茯苓膏!”
冬晨风看了看手里的‘糕点’,道:“味道还行。”
刘璃一时语塞,竟没说出话来。
冬晨风目光一动,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面雕花铜镜,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现在一身整整洁洁,长衫及地,青白湛湛。
安然公子门客送他的那一套,早就变成一摊红黑被人扔了。
“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刘璃看了看他满嘴鼓鼓的样子,气道:“反正不是我。”
冬晨风又看了看他这一身衣服,忽然道:“是俞长鹤。”
他这一身青衣和俞长鹤的一模一样,只是穿在自己身上稍稍长了点。
他一口气把白茯苓膏都吞了下去,空出双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蛇牌,左右翻看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
又把蛇牌放了回去,拍拍胸口,云逸海的骨灰也在。
又再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突然他愣了一下,神情瞬间就变了,左摸一下又摸一下,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刘璃!”
冬晨风突然转头,眼睛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看到我的红玉了吗?”
刘璃被他吓了一跳,道:“红玉?”
“对!红玉!”
“你是说这个红色的石头?”刘璃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右手,用一副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冬晨风,她手里有一条绳子,绳子下面正拴着那块红玉。
“呼”冬晨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拿来。”
刘璃眨了眨眼,道:“为什么?”
冬晨风看见她眼里闪出的狡黠的光,心头一动,立刻伸出手道:“这不是我的,快点给我。”
刘璃笑了笑,道:“是啊,现在是我的了。”
“它真的不是我的!”
“是啊,它真的是我的了。”
“你!”冬晨风被一时竟被气得语塞。
“喂,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而且你那么过分的让我一个公主在你床前守了这么久,就不该送我点什么,作为那个什么什么定信物?呀!你怎么气得都哆嗦了?”
冬晨风真的在哆嗦,却不是被她气得。
他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哆嗦!扑地一下斜倒在床边,看上去已痛苦之极!
第70章 信物()
疼,又疼又麻。全身如刀割蚁噬,冬晨风又再从床边砸到了地上。
“啊!”刘璃叫了一声才发现他不是装的。
“呃啊~”冬晨风咬着牙,强忍着,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呻吟了出来。
“你怎么了!”
刘璃想扶他起来,可他全身都在抽搐颤抖,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下手。
好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来的快,去的也快。
冬晨风的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像一张弓一样蜷缩在地上,满头大汗,低低地喘息着。
哗啦啦一声水响,围脖扑了过来。
围脖一直都很有灵性,它总是能察觉出什么时候是危险的,什么时候才是安全的。
“你没事了吧”
“刚刚是不是吃错了”
冬晨风已经张不开口,只能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摇了摇头。
刘璃立刻闭上了嘴巴。
过了很久,冬晨风终于平复了呼吸,被刘璃扶着慢慢地站了起来,一下子靠坐在了床上。
围脖就很自然的趴在了他的腿上,蹭了蹭,浑身的毛发就都干了。
刘璃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冬晨风苦笑了一声,喘息着,道:“身体已经超负荷太久了,即便有再多的圣药也不可能让我短时间内完全复原。”
刘璃望着冬晨风,目光闪动,默默地点了点头。
冬晨风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能把我的红玉还我了吗?”
刘璃忽然一挑眉,道:“你不说不是你的吗?”
“确实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是一个人把它交给我,让我替他送回宗门的。”
刘璃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冬晨风又看了看红玉,坐在了冬晨风的身边,看着冬晨风,道:“是谁交给你的,要送到哪?”
冬晨风皱着眉头,道:“这不重要。”
刘璃脖颈一扬,道:“那什么重要?”
冬晨风真觉得和刘璃相处要比拼死斗法还要累上三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重要的是我答应了人家,就要去完成我的诺言。”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如果你觉得佛语算是好处的话,那它就是了。”
“怪不得。”
“可到现在为止它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麻烦。”
刘璃看了冬晨风一眼,双手撑着床沿晃了晃两条腿,眼里闪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道:“那可不一定”
“那我把它送给你?红玉还我,行不行?”
刘璃眼一瞪,道:“不行!麻烦当然要留给你。”
看她样子虽凶却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围脖看了看,歪着脑袋眨了眨眼。
“唉”冬晨风忽然叹了一下,道:“是啊,我身上都是些要命的麻烦,今日的生死都难以预料了。”
“不如”冬晨风看向了刘璃,刘璃也正在看着他,眼波就像秋水一样流转。
“不如你就替我把红玉送回点清吧。”
刘璃还在看着他,忽然怔了一下,道:“点清?”
冬晨风点头。
刘璃面露惊容,道:“怎么是点清?”
“昨夜我和俞长鹤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刘璃摇头道:“没。”
冬晨风深深呼吸了一下,道:“大约是十年前,云逸海在被自己的道火焚尽之前托我把他的红玉送回点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就答应了?”
“当然。”
“现在也要去?”
“当然,不过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你是公主,一定”
冬晨风忽然发现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