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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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晨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那第二点你一定无法反驳了。”
牧羊在听,冬晨风却又长叹,道:“冥鬼王就在我的身体里!”
窗外茫茫夜色,淡淡白月,冬晨风总是叹息。
牧羊已悚然变色。
“我是不久前才发现的,我的丹田气海里有一个看上去很小的黑色气团,当探知时才发现它不但浩如汪洋深海而且鬼气森然,隐隐间还有淡淡的意识波动。”
“白天时它蛰伏不动,我只是浅尝辄止,不敢再去碰它,不过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三更它还会破体而出,而这一次我将必死无疑。”
外面的风似乎更紧了一些,牧羊曾亲眼见过冥鬼王出世的景象。
牧羊盯着冬晨风,紧紧的闭住了嘴巴。
冬晨风却忽然笑了一下,道:“不过还好出了一点意外。”
牧羊挑眉道:“什么意外?”
冬晨风翻手拿出了那块蛇牌,蛇牌在淡淡的月光下依旧闪亮,大青蛇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巨大的身躯。
“一个妖,送了我这个,当我再内视丹田气海的时候发现那里突然多了很大一片青光,青光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原来蠢蠢欲动的鬼气。”
牧羊道:“是他救了你?”
冬晨风道:“他也托给我一件事。”
顿了一下,他盯着牧羊道:“现在我想再把它托付给你,可以吗?”
牧羊一愕然,道:“为什么?”
冬晨风坚声道:“因为我要去会会朵朵,而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怔了一下,牧羊竟忽然笑了起来。
冬晨风是第一次见他笑。
他笑的很轻,却仿佛很凄凉又很轻蔑。
冬晨风道:“好笑吗?”
牧羊忽然止住了笑声,嘎然而止,直盯着冬晨风,冷冷道:“不好笑,只是好久没听到这两字了。”
冬晨风道:“这两个字很少见吗?”
“不少见。”牧羊的眼又如刀锋一般,盯着冬晨风,一字一字道:“但很贵重!”
冬晨风也盯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大青蛇吐信的嘶嘶声。
你若无意中帮助过别人,这并不足以让人感动,无论是帮过一处还是两次。
但你如果信任他,了解他,就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你们还一起患过难,一起被别人套进过圈套里。
他们已是朋友。
牧羊又笑了,也是很轻的笑,笑道:“不如,就说来听听吧。”
冬晨风道:“带着狐女七叶离开求如。”
牧羊笑道:“她会跟我走?”
冬晨风道:“如果你逃了,她一定会追。”
牧羊道:“求如人虽不多,管闲事的人却不少。”他已见识过点清的俞长鹤。
冬晨风道:“但如果发现你逃跑的人只有她呢?”
牧羊道:“有这样的机会?”
“机会可以创造,蛇牌可以命令所有蛇仆。”
牧羊眼中发着微微的光,道:“可她总不会一直追着我。”
冬晨风将蛇牌递给了他,道:“只要她追下山,不用远只要到了杏林,这个牌子里还封印了一个术,我感应过是个类似幻术的术,你可以瞬间制服她。”
牧羊道:“然后呢?”
冬晨风道:“然后,带她离开。”
牧羊却并没有接过蛇牌,沉默了一下,倏地抬起眼,道:“我不能走。”
“为什么?”
牧羊盯着冬晨风的眼睛,沉声道:“因为我也要等朵朵!”
第35章 阴兵借道()
冬晨风眼睛发着光,道:“为什么?”
牧羊道:“因为有件事我必须去找她当面查问清楚。”
冬晨风道:“什么事?”
牧羊的目光遥向了窗外,窗外夜色无边,月光皎白,月,总是连接着故乡的。
他缓缓道:“这件事很长。”
冬晨风道:“我愿意听。”
牧羊因伤而苍白的脸上忽然渐渐泛起了红晕,缓缓道:“我是北方草原的一个牧民,逃亡到了边境,就在明轮湖岸边我遇到了史将军,他人很好,所以我不但没死而且承他的关照我还暂且安顿了下来,做了他的卫兵。”
“做卫兵的日子很悠闲,没人认识我,我也不需要去认识他们,但这样的日子却没持续多久。一个月前我奉了史将军的命,让我一个人前去西门山暗中调查阴兵借道一事。”
冬晨风惊道:“阴兵借道?”
牧羊点点头,继续道:“当时西门山上的驻军发来搪报说,那里发生了阴兵借道,人心涣散。”
“那时搪报一传来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大营里的将士们都说他们犯了忌讳,不久都会命丧黄泉。因为我不是中原人,又受史将军恩惠,他怕引起事端,就派我暗中前去。等我去的时候他们果然都死了。”
冬晨风道:“死了?”
“就和那天跟你见到的尸楼祭坛一模一样。”
冬晨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那天牧羊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了。
修罗屠场,冬晨风从来不敢回想。
只要冬晨风的记忆一触及那里,他的胃里就会忍不住的抽搐,心也抽搐。
“清晨,等我赶回来的时候,整座大营竟然空空荡荡不见人影,晨雾之中已如荒坟一样,凄冷、死寂,史将军正襟盘坐在中军帐里,人头却已经不见了。”
“真的有鬼?”
牧羊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没有!绝没有!”
他忽然激动了起来,厉声道:“没有鬼,只有一只手,一只在背后推动战争的大手!”
半晌,牧羊才平静了下来,两眼放着光,继续道:“边境总有事端,而这次必定会燃起战火。因为已经有人下了很大的本钱,杀史将军恐怕也只是为了灭口。”
冬晨风悚然,道:“灭口?杀他的人来自朝廷内部?”
牧羊眯起了双眼,回忆着,道:“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那段时间他总是忧心忡忡,铜案上公文堆积如山,总有文差来来往往低声细语,每听完他都会一人沉思许久,再抬起头满眼都是血丝。”
冬晨风皱眉道:“或许他只是忧心阴兵借道。”
“那时山上的搪报还没有发来。”
冬晨风眼里露出沉思的表情,道:“那战争又该怎么说?”
“史将军是唯一一个不主战的将领,他死了那些怒气冲天的人刚好就有了一个借口。”
“可是他是死于鬼怪。”
牧羊忽然看着冬晨风,问道:“你的眼睛能看到万里以外的地方吗?”
冬晨风被问的猝不及防,却如实回答道:“不能。”
牧羊继续问道:“你觉得向一个情绪很大的人解释清楚一件事会很容易吗?”
冬晨风立刻想起了李羽,苦笑道:“不容易。”
“杀良冒功都屡见不鲜,人皇的眼也看不到太远,更辨不了忠奸。”
冬晨风已无话可说。
牧羊忽然长叹,道:“然而最令我担忧和恐惧的是,战争绝不是幕后大手的最终目的。”
冬晨风不解,道:“为什么?”
牧羊的目光又再次悠远了起来,道:“因为合久必分,不光边境,两个地方的人相互渗透,矛盾已经积压很久了,这场战争早就在所难免。”
“或许是战争可以让他获益,他才会这样做。”
“战争不会让任何一方获益,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侯将相。能策划这一系列事情的人绝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所以你要再次回去找到朵朵?”
牧羊点头,道:“她是我可以找到的,和那件事相关的,唯一一个人。”
冬晨风苦笑了一声,叹道:“看来去见过她之后,还必须要留下一条命来才能去找七叶了。”
牧羊看着窗外夜色,道:“时间还早,我们或许还可以计划一下。”
冬晨风摇头道:“时间不早了,她不会等到三更。”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倒必须要先吃一顿饱饭。”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饭来啦!”
冬晨风心头一颤,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心随意动,手中蛇牌忽转出一片淡淡的青光,本是看守他的大青蛇已嘶吼着卷了过去。
门破无声,清光却颤鸣,长虹匹链般直冲而过。
蛇本灵活,却远不及清光洒脱,巨大而沉重的蛇身刚要缠裹,清光已如清水落地般轰然散开。
刘璃便也已笑盈盈地立在冬晨风身前,手托着一个笼屉,蔑视一般的斜眼看着他。
冬晨风没有动,只是眨眨眼看着刘璃,忽然笑了一下,道:“我真的看不出你的修为究竟是深是浅了。”
刘璃嘻嘻一笑,道:“当然深。”
冬晨风道:“如果你上次破门而入时也有这般威势,那个刺客恐怕是跑不掉的。”
刘璃仿佛根本没听见一样,看看左,看看右,看了看一脸苍白的牧羊,又看见了尾随而来把她围在中间昂首吐信的大青蛇。
冬晨风挥了挥手,大青蛇很不甘地扭动着巨大的身躯爬到了一边,末了还回头看了刘璃一眼。
刘璃不禁讶道:“我没看错吧!大青蛇居然听了你的话?”
冬晨风道:“可我听不懂它的话,否则我一定把它咒你的话翻译给你听。”
刘璃还是忍不住咬起了银牙,道:“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冬晨风看了看笼屉,又看了看刘璃,道:“你怎么会在这?别跟我说是路过。”
刘璃扬起下巴,道:“还真是路过,不过我听到了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就进来了。”
冬晨风道:“你听到了什么?”
“嘻嘻,我听到你们都饿了,就给你们送来了一屉包子”刘璃说着已经掀开笼屉,腾腾热气,香气扑鼻,看了看冬晨风,道:“怎么?不吃了?”
冬晨风道:“吃!”
“咳!”牧羊的脸上忽然涌上一片殷红,咳出一大口黑色的瘀血。
刘璃立刻跟受了惊一样端着包子躲得远远的,定了定睛道:“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冬晨风扶着牧羊,一边用四指轻抚过背部替他理通经脉,一边叹道:“鬼气损伤了他的经脉,又被俞长鹤狠狠的打了一下,伤的的确不轻。”
牧羊已闭上了双眼,盘膝张手,轻轻吐息着。
他与冬晨风对话时便一直运气行血,瘀血排出相对来说已经是好了许多,但要恢复怕没有月余是不可能的。
刘璃道:“你为什么不劝他离开?还要一起去找朵朵?”
冬晨风道:“他已决定,我为什么要劝?”
男子汉的决定是不容反驳的,即使他心里清楚的懂得,冬晨风是想让他和七叶安全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他又怎能让冬晨风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他比自己还弱。
他们已是朋友。
刘璃当然不懂,她只懂得冬晨风是和她过不去。
对于和你过不去的人,不理他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她张开小口,轻轻咬了一口包子,忽然秀眉一蹙,疑道:“鬼气伤人,凡有生气的人都会伤,你昨天晚上那你怎么没事?”
女人又好像总是很健忘。
“我也不知道,反而总觉得精力充沛。”他空握了一下拳头,“力量好像也比以前要大了许多,也许也是因为冥鬼王。”
“我现在觉得你好危险。”刘璃的眼神颤抖着,吃了一半的包子就挂着嘴边,就好像直接在看着一只鬼。
冬晨风苦笑了一下,道:“其它人应该也是这么觉得,我一定就是危险的,不过我现在居然还是感觉好好的。”
刘璃大眼睛眨了眨道:“你有尝试和那个鬼王交流过吗?”
冬晨风道:“没有,不过现在我倒想和你交流一下。”冬晨风顿了一下,沉声道:“昨夜你看到了什么?你又究竟是什么人?”
刘璃手指一送,最后一小块包子也被她吃了下去,拍拍手道:“你问得太多了,我只能告诉你,昨天什么也没发生,我什么也没看见,而你更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冬晨风眉头皱了皱,竟没再问什么,拿过包子也吃了起来。
一个女人要是什么也不想说,那谁也没有办法。
冬晨风就更没有办法了。
刘璃反倒咬着包子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就好像是看着她自己的家一样,只是目光一触及大蛇就又缩了回来。
她看着冬晨风道:“你们要去找朵朵,要去哪找她?”
冬晨风道:“就在这等。”
刘璃道:“就在这?她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