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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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枪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眼前这人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论是力量还是体格,自己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只见他突然把脚尖往沙子里一插,猛的抬腿一踢,一大片沙子扬起。同时,狼枪手中斧头朝着张老爷的头就砍了过去。
一道刀光闪过,狼枪的肩头突然出现一道血痕。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狼枪下意识的跑开,和张老爷拉开了距离。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张老爷和他相比,年纪、力量都是弱势。但狼枪想漏了一点,经验。
在江湖上闯荡了二三十年的张老爷面前,狼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而已。
先用沙子佯攻,尽可能破坏对方的视线,然后下杀手。狼枪这百试不厌的一招在张老爷面前第一次失了灵,代价是肩头的一道伤口。
此刻,狼枪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对手来。
“别以为自己杀过几个人就了不起了。”张老爷摆开架势,阴冷的说道:“你现在用的招,老子多少年前就用过了,和我打,你还太嫩!”
狼枪老实的听着,一副受教了的神情。幸亏他的体质属于皮糙肉或那种,肩头那一刀只受了皮外伤。一个交手间,他就已经知道这个老东西并不好对付。他算漏了二人之间经验的差距,但现在张老爷也算漏了一个东西。
狼枪嘴角一撇,笑道:“你说的倒是没没错,要是你再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我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谁说要和你单挑了?”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突然在张老爷身后闪过。察觉到危险的张老爷赶忙挥刀抵挡,但,他晚了一步。
弯刀划着弧线,直到深深陷入他的骨头方才停住。这一刀直接砍断了张老爷的左臂,连带着砍进了他的胸口。
鲜血从断裂的血管里喷出来,在沙子上点缀出一片花海。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张老爷感受到左臂的剧痛,两只眼睛快要瞪出眼眶一般,右手突然刺出。
咔!
刀锋从白虎的背后捅了出来,顿时血流不止。
“去死吧!去死吧!”张老爷怒吼着,扭转着砍刀。
白虎的肚子被砍刀刺穿,但此时的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见他的右手哆嗦着松开了弯刀,然后两只手一起握在了张老爷的右臂上,不让他把砍刀抽出来。
你,跟我一起死吧。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二人身旁,眼角余光望去,就见狼枪正转动着斧头,满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狼枪!狼枪!”张老爷嘴里吐着血,双眼瞪得如野兽一般。
狼枪淡淡的笑着,重复着刚才张老爷说过的话:“要么大富大贵,要么不得好死你确定只有这两条路吗?我怎么觉得,还有第三条路?”
说完这句话,狼枪突然挥起斧头。
啪的一声,名为张老爷的无头尸体向后一倾,倒在了血染黄沙中。
别人给的路走起来有什么劲?我只走我自己的路。第三条路,我杀出来的血路!
啪!
继张老爷之后,身受重伤的白虎也摔在了地上。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无论狼枪下不下手,他都必死无疑了。
“爹!”小男孩大呼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到白虎身旁,双手捂着他肚子上还没拔出来的砍刀,却根本阻止不了血液向外喷涌。
白虎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探出手,轻抚着小男孩的头发,留下了两行热泪。
旭日东升,太阳自敦煌冒出了头,温暖的照耀着这对父子。
“我求求你别杀我爹”小男孩抬头恳求。
狼枪俯视着二人,淡淡道:“要杀他的人,不是我啊。”说着,他抬头看向前方。
太阳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走了过来。
狼枪迎面走过去,道:“抓紧时间,他活不了多久了。”
陈紫楼表情呆滞,颤抖着解开脖子上的细绳,将宝石交到了他手中。狼枪接过宝石,对着太阳打量了一阵,脸上顿时挂上了满意的笑容。他望了眼陈紫楼,问了一句:“等你报了仇,要我送你回去吗?不收钱。”
陈紫楼摇了摇头,握刀的手紧了紧,不再理会狼枪,一步步朝白虎走去。
小男孩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打在陈紫楼身上,后来干脆冲过来抱着她,用牙咬她的手。
握刀的手被咬的流出了血,但陈紫楼没有放手。
这一切,狼枪只扫了一眼,便不再放在心上了。他找了一匹马,骑上去,迎着阳光离开了小镇。
身后传来的哭声,不知是小男孩的,还是陈紫楼的。
那一刀,陈紫楼有没有砍下去?
狼枪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江湖就像是一片大森林,有的人是兔子,有的人是老鼠,有的人则是狐狸,是狼。
狼枪虽然叫狼枪,但他不是狼,他是老虎,是熊,是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
老虎是不会在乎兔子的痛苦的。
很残忍,但很合理。
这,就是江湖。
第九章 花魁与乞丐()
第九章花魁与乞丐
媚娘懒懒的倚在窗前,纤细的手指探出窗子,感受着大西北的暖风。
凭着身子脸蛋和堪称一绝的小曲,她成为了这听雨楼的花魁。但媚娘并不开心,因为从此之后,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平时没有客人上门,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着窗户下面的那条街道。无数人来,无数人走,唯有她,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只能原地踏步。
后来她遇到了那个叫狼枪的男人,虽然他和其他客人一样,会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胸脯,也会在她身上占便宜,但不知为什么,媚娘竟然唯独不讨厌这个男人。
因为从狼枪的眼神里,她能感觉到两个字,尊重。很少,但是确实有。
除了他之外,媚娘还没见过会尊重妓女的人。
狼枪很喜欢听自己唱曲子,更喜欢在自己面前吹嘘卖弄,时间久了,媚娘逐渐有些喜欢上了和狼枪在一起的日子,有他的时候,总是不会无聊的。
可媚娘最近还是觉得无聊了。
狼枪已经好几天没来过听雨楼,听妈妈说他是出去做生意了。于是,她又回到了窗户前,呆呆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嘈杂的街道上,行人如流。各路商贩叫嚷着,有些和气生财,有些则为了几文钱吵得面红耳赤。几个农家妇女指着听雨楼的窗口,毫不掩饰的叫骂着不要脸。
媚娘只当没听见,媚眼如丝,从街的这一头飘忽到另一头。
突然,她的视线停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面容清秀好似少女,黑丝之下穿着一身白衣,左手拿着一把雪白的剑,右手捧着一把伞,走起路来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正是几天前被狼枪带过来的名叫二呆的男人。
看着这个不爱说话,一脸冷冰冰的男人,媚娘不自觉的握了握手腕,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留给自己的疼痛。
她的双眸不由自主的落在二呆身上,好像整个街道上只剩下这个跛子一人。当二呆从听雨楼之前走过时,他竟然抬头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
媚娘撇嘴轻笑,挥了挥手。
二呆一脸冷漠,就跟没看到她一样,扭过头继续走着。直到离开街角,他都没回头再看媚娘一眼。
“怪男人。”媚娘有些生气的抱怨了一声。他竟然真的对自己不动心吗?她默默想着。就连狼枪也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为什么唯独你对我这么冷淡?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要碰二呆的剑时他那张可怕的脸,又想起狼枪对她说过的话。
“有两样东西是不能碰的,一个是他的剑,一个是他的伞。”
“他的伞?”媚娘微微愣神,刚才二呆路过的时候,手里好像就拿着一把伞。
西北这地方是很少下雨的,走在路上拿着伞只有一个作用,避暑。
可是他并没有打开伞,而是当做宝贝一样,捧在了手里。“一个破伞而已,有什么好的。”媚娘噘着嘴喃喃自语道,心中对二呆却是更加好奇了。
关于二呆的故事,她是之后听狼枪酒后说起的,故事的源头,却是另一个人。
一个和她一样拥有着花魁头衔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惜怜。
那是在两年前,狼枪刚刚闯出点名字之后,隔三差五的手里有了银子就要往听雨楼跑。当初听雨楼的花魁,就是惜怜。
惜怜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不仅漂亮,还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相传,她曾经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家道中落后逼不得已才做了青楼行当。
当时狼枪最喜欢最享受的时刻,就是将头枕在惜怜的腿上,听着她唱小曲。
惜怜来这里的时候,身边跟了个十几岁的丫鬟,这个叫杏儿的小丫头可是叫狼枪吃了不少苦头。因为她,狼枪整整小半年时间,除了把惜怜的大腿当枕头之外,愣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惜怜待人亲切,没什么心眼,把听雨楼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时间久了,其他人也被她的真诚打动,和她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最后,就连听雨楼的管事都准许她和杏儿一起外出。虽然只能在附近的一亩三分地转悠,却是多人青楼女子羡慕不来的。
与人为亲之外,她还有那么一丝的多愁善感。对其他人的遭遇,她总是表现的比当事人还要认真。她会为别人的开心而开心,亦会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按狼枪的话说,这要是放在外面,自己能把她忽悠到床上一千次,理由都不带重样的。
狼枪在惜怜身上花了不少钱,狼枪后来又从惜怜手里借了不少钱。嫖客用从妓女手里借来的钱来嫖妓女,古往今来,只此一家。因为这件事,他被杏儿抓了整整两个月的小辫子。
街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乞丐,一个很奇怪的乞丐。
狼枪敢用性命担保,那乞丐是个男人,可他却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他来到大风镇后,就在听雨楼下面安了家。整天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镇上有很多小混混平时以欺负乞丐为乐,但这个乞丐却从来没人来招惹,也许是因为他手里攥着的那柄剑。
也有人把他当成了落魄的刀客,上门来找他做事,但他还是低着头没有动静。一来二去,众人便把他当成了哑巴。
狼枪曾经跟人打赌,能让乞丐开口说话,然后他就输了十两银子。
狼枪做生意的时候,他坐在那里。
狼枪来听雨楼开心的时候,他坐在那里。
狼枪开心完了深更半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
乞丐好像成了路边的一块石头,除了野狗之外,再没有活物搭理。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惜怜说的,那是乞丐来到大风镇的一个月后,他靠在墙上,嘴唇干裂双眼无神,也不知多久没吃喝过东西了。烈阳高照,暴晒着整片大地。他浑身无力的坐在那,若不是那只左手还紧紧握着剑鞘,怕是要被当死人处理了。
就在乞丐快要去见阎王的时候,一道阴影落在了他头顶。入眼所见的,是一把油脂伞。
打伞的人正是惜怜,她满眼同情的看着这个可怜之人,将手上的一碗粥递到了乞丐嘴边。
乞丐微微张口,小口吮吸了起来。他吃的很慢,每吃几口就要停下吞咽。太长时间没吃东西的结果,就是胃变得极其敏感,每咽下一口粥,他的肚子就像刀绞一般疼痛。
惜怜就蹲在他身前,毫不在乎乞丐的肮脏与气味,静静的喂他吃完了那碗粥。
临走前,惜怜将她的伞留给了他。
当她转身回到听雨楼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谢谢。”
第十章 两情()
第十章两情
狼枪和惜怜相处了美好的四个月时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四个月之后,听雨楼的头牌不再接客了。狼枪猜想,也许和一个月前遇到的那位公子哥有关。
“那位进京赶考的秀才公子要给我们小姐赎身呢。”后来,狼枪碰上杏儿的时候,小丫头满脸笑容的说道。
“是吗,要赎身了。”一想到以后再没有柔软的大腿给自己枕了,狼枪心头满满的不舍。
杏儿口中那位秀才公子哥是外地来的,狼枪见过那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斯文文。据说,惜怜和他第一次见面,二人就一见钟情。苦于惜怜人在青楼身不由己,秀才又是个穷书生没什么银子,于是,秀才承诺等他进京赶考取得功名,就回来帮惜怜赎身。
为了帮秀才凑齐进京所用的路费,惜怜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他,换来的是一句等我回来,和一个梳子。
那是一个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