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你厮守到老-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裁,一笑乱了春风。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垂首,温声对她说:“枝枝,这是你第一次来日本。而在这个明媚的人间四月天里,咱们最不能错过的,便是东京上野公园的樱花。”
樱花……她睁大眼睛,眸底映着他清隽的身影,水漾漾的眼波里透着迷茫意。
哦,她想起来了。
这是他带她去日本看樱花的那一次。
“好的。”
她调皮一笑,又对着他施了一个礼,才说:“不管怎么样,谨遵姐夫吩咐。”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她。
随后他们便乘车去了上野公园。抵达公园时,已经要到晌午了。这时公园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有本地人来这边赏樱花的,也有国外游客来这边游玩的,到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陆司淳带着她穿梭其中,恰遇见几个穿和服的少女娉娉婷婷走过来,她们梳着高高的发髻,长袖红衣,白袜木屐,十分貌美优雅,楚楚动人。
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雀跃。
晨光乍醒,日光倾城,如流水般一一倾泻下来,落在粉红红的樱花上,溅出一片灿然华光,连古亭飞檐的一角都泛着琥珀色晶莹的光。他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陆司淳递给她一瓶水,说:“枝枝,看来咱们来迟了,这里的风水宝地都被抢光了。咱们只能瑟缩在这个角落里吃午饭了。枝枝,你委屈不委屈?”
“不委屈。”想都没想,她便应了他的话。
四遭萦绕着幽幽的花香,抬眸看见一头的樱花,密密匝匝,在眼前渐次绽开。阳光从云层间漏落,透过一簇簇花骨朵的缝隙,泻下来,亮得她微微眯起眼眸。她拈起一朵含苞待放的嫩绿色樱花,放在手心里,说:“恍恍惚惚好景坏景,只要心是明亮的,到处都是美景。所以不委屈。”
离中午还有些时候,她觉得倦了,便坐在一堆堆落花上,伏在他腿上静静地睡着觉。
他伸手替她拈去飘落在她发间的花瓣。
她嘟哝着,温声细语仿若梦呓,她说:“我不想长大,我只想做一个好女孩。如果我听话,如果我乖巧温顺,努力成长为你心目中善美勇敢的女子,并且洁净独立,温婉欢颜,你是否会给我,我所想要的一切呢?”
“你想要什么呢,枝枝?”他伸出修削的手指来,细细摩挲着她松软乌黑的发,问。
“我想要……我想要……”
似乎只是一时疏忽,风便吹过来了。满山满地的樱花里,只听见花声簌簌,在风里云里此起彼伏。她清清柔柔的声音,细微若蝴蝶扑翅声,落在一片细碎簌然的风声中,破碎了。
“我还没有想好。”
97。燃烧成灰烬也只是微小的失落(08)()
暮春时节的江南小镇,沿河两岸皆是杏花,粉红红一片,围绕着白墙青瓦的房舍,仿佛迷雾重重的城堡,让人进去之后再无法出来。十月的时候满巷子都是桂花香。有老人坐在树下乘凉,端着白瓷大碗,茶水青碧,里面飘满了桂花。
余生就趿着扎了蝴蝶结的凉鞋,在那一方方青白砖石上走着。
有河水蜿蜒一带,从外头潺潺流进来,清澈见底,三月的杏花伴随流水远去,她知道里面有金鱼,透明的红尾巴摇啊摇,像是摇落了一个春天。
春天可真好。
在那个春天里,余生和一群小伙伴在玩折纸飞机。她折了一个最大的纸飞机,胡乱撒在空中,那纸飞机就随风飞到窄窄的巷子中,她忙不迭追过去。
那纸飞机却落到他的脚边。
余生停下追逐,她抬眸,歪着脑袋怯生生地望着他。
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似乎有些怔住。
静默片刻,余生垂下眸,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纸飞机。他笑了一声,“这么大了,还玩纸飞机啊,我记得只有小孩子才玩纸飞机的啊。”
闻言,余生步子一滞。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双眸子里盈盈发着光,像秋水一般。棉麻裙子下摆宽大,上面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肩部,一片如玉凝脂的白,柔嫩得好似可以掐出水来。她就那样呆呆站立着,歪着脑袋,远远看起来,仿佛一枝绽放的广玉兰。
“不用你管!”
话毕,她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回眸,用软软糯糯、低低绵绵的声音唤他道:“姐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跬”
“什么问题?”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余生,他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我听话,如果我乖巧温顺,努力成长为你心目中善美勇敢的女子,并且洁净独立,温婉欢颜,你是否会给我,我所想要的一切呢?”
“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无论是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都愿意摘下来给你。”他如是说。
“真的吗?”她遥遥望着他,眸底有浅浅的疑惑之色,似是不信。
“真的。”
听见他笃定的回答,她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清亮如同冬日星光,暖人心神。看着她甜美温柔的笑,他稍稍有些怔忡,目光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还在走神中,手腕上传来一点暖意,像温润的玉石一般,细细滑滑的。他垂眸一看,才发现是余生柔软如花枝的手指。
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清浅的温柔,“其实……我没想过要什么星星与月亮。我只想你能陪在我身边。我知道你要工作,也知道你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空下来的时候,能够想起枝枝来,哪怕你只是给我打一个电话,发一个短信,或是能过来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也满足了,姐夫。”
日光浩渺,细细密密地洒下来,穿过葱茏繁茂的枝叶间,在地上烙上一层铜钱般大小的碎汞。
他垂眸,恰好看到余生站在一池斑驳光影里,白裙子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钱印。一片灿然光亮中只余了她低眉时清丽的姿态,安安静静。便回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我知道了,枝枝。”
她抬眸来盈盈一笑。
微风和煦,筛过耳畔幽绿细碎的枝叶,沙沙沙的。也拂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丝丝缕缕在空中纠缠。
他替她将在风中凌乱的碎发捋好,一双含笑的眸子也静静望向她的眼,“枝枝,你是阿湄唯一的妹妹,我自然是要关心你的……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和妈妈,就算没有时间,也是要抽出时间来的。”
闻言,她眼里那点盈盈的光却渐渐黯淡下去,不知想到什么,她蓦然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说:“又是因为姐姐。”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醋意。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生了气,抬眸看余生时,发现她穿着一袭长长的红绸裙,脸上画着浓艳的妆。此时她正抽抽搭搭地哭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哽咽而充血胀红着,连耳根也变得通红。妆也哭花了,眼睛红肿如桃羹,周围完全是黑黑糊糊的一圈。她满脸是泪的望着他,哭诉道:“陆司淳,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枝枝?”他问,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震怒。
“陆司淳,为什么当初那样美好,最后却会觉得彼此面目可憎呢?陆司淳,我讨厌你,极度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道貌岸然,讨厌你堂而皇之的理由与借口!讨厌你每天都活在你的正义里,说着违心的话,坐着违心的事!”
望着失声痛哭的余生,他沉默了,玉面薄唇,神色漠然。
余生见到他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慢慢停下来不哭了,她擦擦眼泪,犹自哽咽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胸口一起一伏,似是难过得不行,几乎快哭得气噎过去。他满脸忧伤
地看着她,想走过去抱住她,却被她一手拂开,她说:“陆司淳,我明白了,这世间本没有一个女子,能恒久地让你温默清喜,所以我选择放弃你。”
话毕,她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手却不小心撑着身后的碎玻璃渣子上面,鲜血淋漓。
她嘶痛一声。
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她挣扎,他扼住她纤细的皓腕,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腕子给折断了。手上的剧痛让她放弃了挣扎,他从柜子里找来邦迪给她贴上之后,便深深望住她,目光里带着笑,语气轻佻,“放弃什么?枝枝,你要放弃什么?”
“放弃你啊……我不要再爱你了。”她愣愣地看着他,满眼惶然,有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来,不知湿了谁的心。
“你敢!”他气急败坏,红着眼吼了她一句。
她显然是吓到了。
低下头去,她很委屈地哭了起来,却又拼命忍住不哭出声音来。用手紧紧捂住唇,抽抽搭搭的哭。
是极克制的呜咽。
她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说:“陆司淳,我要的从来就不多。我不过是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想要与你终老。岁岁月月,朝朝暮暮长相见,醒来能看到你的脸,睡觉时能够依偎在你的臂弯。还要经历夫妻之间的琐碎事:柴米油盐,烹煮打扫,午后读同一本书,听同一首歌,晚上在杏花树下静坐,喝茶,聊天,下棋,看月亮数星星,直到夜色渐深,才枕着杏花睡去。梦里花落知多少,醒来时,我尚年少,而你未老。”
他揽她入怀,能感觉到怀抱里那一副温软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便收紧了几分自己的手,说:“不要担心,枝枝,我们会好好的,会好好的在一起。”
。
他从一阵梦魇中醒来。
冷汗淋漓。
撑起身子,坐在柔软宽大的床上,四周一片漆黑。他在那黑暗中走了神,还在想着梦里的情和景。便有风吹过来,那睡衣汗湿了贴在身上,冰凉意一点点渗透入肌肤,让他一阵颤栗。他便下了床来,披上外套,拿起遥控将整栋别墅的灯光全部打开。
他在那一池孤零零的晕黄灯光里,慢慢下了楼去。在酒橱里找了红酒来喝,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几分,才走进书房。
不过是凌晨四点,他便再也睡不着了。打开电脑,他一遍遍浏览着自己的工作邮件,眼睛又干又涩。
常年来沸城的秋天是艰难的时节,风大,夜寒凄瑟。只听得旁边窗户砰然一声被吹开,细密的风一瞬灌入,哗啦啦的,吹得米色的薄绸窗帘像鼓起来的一叶帆船,在眼前肆意翻飞。
他站起身来,还来不及去关窗,便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球形摆件被刮倒在地,骨碌碌滚到了书柜旁边。
关上窗,他走过去捡起那个小摆件,却在书柜的底层发现了一叠叠画纸。他将那些尘封已久的画纸拿出来,用手拂开上面的一层尘埃,翻开。
头顶上光线朦朦胧胧落下来,悄无声息地罩在上面,将画纸上的一切都衬出了一道薄薄的光晕,如在梦中。
线条,轮廓,色彩,都一一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略显成熟的画法与技巧,是余生留学期间寄回来的作品。画稿下方还用钢笔认真地写了一排字,字迹清丽娟秀,边沿浸透着墨水的弯曲细线。
相见难相欢,不见却思君。
98。沿着眉眼,如何跳得出无声的焦灼(01)()
楔子:
我愿意是树,如果你是树上的花
我愿意是花,如果你是露水
我愿意是露水,如果你是阳跬光
这样我们就能结合在一起
然而,如果你是天空,我愿意变为天上的星星,云朵上的妗歌
如果你是地狱,我愿意永坠地狱之中,万劫不复
——题记
---------------------------------
十七岁的余生,留中分的黑长直发,穿艳丽的大红长裙。很清淡的一张脸,唇红齿白,细长的眼睛里总是汪着水,看起来像春天里盛开的山茶花。
这样素的一张脸,她偏喜欢将眉毛画得很高挑,斜斜飞入鬓,英气十足。
青稚曾笑过她,“明明是月光下拈花微笑的锦绣玉人儿,如今怎扮作这般模样,英姿浑然天成,骇了牛鬼蛇神。”
她十分不以为然,反驳回去,“天可见怜,我可是实实在在的文艺女青年,高格调,高眼界,高资本。”
青稚便说,“眼高手低,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她忍不住哎呀一声,回眸一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咯,到时候我就黏在你身边,死也要让你陪着我一起打光棍。”
两个女孩子便互相打闹着,嘻嘻哈哈地跑入地铁站中。
那时候,恰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铁站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捱三顶四,簇拥过来,又哗啦啦地涌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