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长生-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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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道人紧紧盯着那包裹金光的光团。
坐在小厮对面的秦石,却立时动容。
那小厮的双目中的呆滞正在渐渐消失,眼神慢慢变得清澈。
就在此时,他拳头上那光团一霎间,具都化作了金色,急速往中间缩去。
眨眼间,那光团便消失无踪,只余那青灯上一点火苗,摇摆一阵,也终于隐灭。
这小厮忽然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呆滞尽去。
他虽然面目依旧普通,但身上的气质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然透出一种飘逸灵慧。
秦石淡淡道:“你是何人?”
小厮摇了摇头。
秦石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么?”
小厮点了点头。
秦石手中忽地出现一支刻满奇异花纹的毛笔,交到他手中。
小厮将这毛笔接过,翻来覆去只看了几眼,便又递还给秦石。
秦石接过这笔,毫无征兆,忽地一指点在这小厮眉心。
这小厮原本已经清澈的双目忽然变得浑浊,又透出茫然。
秦石转头道:“师尊可能在不损他神智的情况下搜魂?”
冲虚道人摇头道:“不成真正元神,施展搜魂之术,依旧无法完全把握,他可能会看似无恙,但或多或少,还是有隐患。”
秦石点点头,朝那小厮开口道:“你是不是宋至缺?”
那小厮茫然摇头。
秦石道:“你可知道天策府?”
小厮又摇头。
秦石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涉及那笔、腾玉天蛇、真景阐微通诠,都是直接有关天策府之事,这小厮只知摇头,再问及李丹仁、楚狂歌等人之事,他到也还记得。
秦石见他脸色渐渐苍白,知道他依旧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并没有修为,太阴魂道上的秘术施展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再继续下去,对他必有所伤,但这小厮自始至终,气血、心跳也并无一分变化。
秦石将他唤醒。
这小厮立时醒来,尚还不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却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朝秦石不断磕头。
253。第253章 持我之道()
秦石看着那小厮,微笑道:“你想拜我为师?”
小厮点了点头,又如同捣蒜一般,跪拜下去。
秦石沉吟一下,道:“入我宗门,须得通过宗门试炼,我不能擅专!但若你能通过试炼,我未尝不可收你为徒!”
那小厮聪慧无比,与之前完全不同,立时大喜,又朝着秦石拜下去。
秦石将他止住,道:“你磕得也够了,不必再磕了,既是你不知自己是谁,我就一并赐你姓名,便唤作宋至缺!”
这小厮大喜,连连点头,直起身来,身体一阵摇晃。
秦石知道经过刚才的秘术问魂,他其实损耗颇大,便伸手轻拂过他头顶,让他陷入沉睡。
冲虚道人依旧在看着那青灯。
秦石道:“师尊从这青灯中,可有所得?”
冲虚道人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忘了。”
秦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灯苗,自然明白冲虚道人的意思。
却见冲虚道人走到躺在地上的宋至缺身前,将他左手抓起。
宋至缺手掌中原本的七颗红痣,赫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冲虚道人放开宋至缺的手掌,道:“我记不住那青灯的灯苗变化,但刚才他手中的光团,与这灯苗相触的一瞬,我从中那光团中,见到了什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闭上双目。
秦石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冲虚道人缓缓道:“我的记忆已经模糊,已记不清了!”
秦石微微皱眉,冲虚道人没看出那青灯灯苗的玄虚,居然从那光团中见到了什么,但宋至缺掌中的红痣已经消失,不可能再现,让冲虚道人重新体悟。
秦石手中出现一册玉书,道:“师尊将这青灯拿去细细研究,弟子另有妙演弥陀本生经一部,其中的大日不空返驻三品中,有驭动这青灯之法,也都交予师尊。”
冲虚道人却不接那玉书,道:“若我所料不错,这灯苗与那光团中,蕴含的都是极为深奥的天地规则,两者之间必有关系。我此生再不能成就元神,对天地规则的领悟已经止步,这青灯也不必看了,便是再试千回百回,也看不出究竟来。只能待你或重云,破入元神期之时,再来一试!”
他语中平静,也听不出什么落寞沮丧,举步便往洞外走去。
秦石忽然道:“宋至缺可以转世重来,师尊也未尝不可。”
冲虚道人脚下一停,道:“你刚才并不能完全确定他前世记忆是否已经恢复,便立时答应收他为徒,也是为了这个么?”
秦石道:“不管他前世记忆是否已经恢复,但这青灯可以点开前世的智慧之门,已是无疑!而天策府内,定有转世秘法!我如今有这青灯在手,只需将那秘法得到,师尊便有希望转世重修,再续道途!”
冲虚道人道:“能否重来,我其实已并不挂怀。到是你,道途广阔,心中挂碍越少越好,不必将此事一直放在心上!”
秦石站起身,道:“若只将人性修炼泯灭,世间无不可弃之物,无不可弃之人,方为大道之途,弟子现下尚不能领悟!弟子修道至今,一路走来,只知守我心中的坚持,有所必为,有所不为,皆是我本心所致。
师祖未竟全功提前破关,至不得不面对生死考验,师尊毅然修炼禁法,毁弃道途,冯长恒师兄、乔正师兄,为宗门舍身而去,还有那些明知生机渺渺,依旧留于宗门的同门,凡此种种,在弟子心中,到都与我本心相投相合。弟子或修为不够,不知对错,请师尊教诲!”
冲虚道人仰头看了一眼洞外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一下,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步步走远。
秦石对着他的背影一揖,抬起头来,神色淡然,眼中的坚定,却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一年之后。
金露宗、灵官宗与归元魔宗三大宗门,合聚于东域千华山,与灵华宗一战的结果,已传遍元洲。
金露宗钟衍御使元灵法宝九雷轰山,灵官宗奇异灵尸轻败紫府修士萧墨尘,差点攻破千华山等等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一切,在传言中,只是个铺垫而已,只因为这些人无论被传得多强大,都只是为了引出这一战中,最后出现的一个人!
很久之前,就以天才之名盛于元洲,而后一直深藏不出的灵华宗祖师,原本十八中玄门第一紫府修士许宗道!
不过这一次许宗道再现,击碎所有于灵华宗不利的传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不是紫府期,反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来犯之敌尽数灭杀。
据东域上玄门‘枯荣观’、‘乾元宗’的修士透露,许宗道赫然已经破入大乘境,成为元洲之上,可与六大上玄门最顶级修士比肩的大修士。
许宗道数百年不出,如今他成为新晋大乘境大修士,在元洲造成的轰动,可与当日‘谪仙之争’时,‘枯荣观’太上长老于两位上玄门大乘境修士面前,没有动手,就带走谪仙转世之身相较。
这些修士并无力去比较大乘境修士之间的高低,也不会认为许宗道就会比‘枯荣观’太上长老更强,但最为瞩目的是,许宗道修道至今不过一千五百余年,论起辈分比六大上玄门的大乘境修士至少低了一辈,论年龄,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宗门都在翻看典籍,迄今为止,尚还没有找到比他更年轻的大乘境修士。
而元洲年轻一辈,其实并不清楚许宗道的过往,如今听得长辈追忆述说,这才知道许宗道修道以来,每一步堪称都是传奇,而如今,他将只是将这传奇演绎到了一个高峰。
所有人都相信,这还不是许宗道的顶峰,而许宗道何时能渡雷劫,又成了新的猜测。
但还有很多人,都在观望。
毕竟一个中玄门出了大乘境修士,代表在中玄门中已是绝对的第一,若无意外,已无法撼动。
元洲修道一脉,数万年来的平衡,实则已经被打破,如今只是看灵华宗到底是什么态度,是否又会因此造成元洲动荡。
至于还有一个消息,也颇为惊人。
南域灵官宗山门所在,于千华山一战数日之后,便地动山摇。
有几个路过的南域修士,发现灵官宗护山大阵已经莫名消失,宗门暴露在外,一眼可观,其内血光冲天,腥臭难当,到处都是碎尸残肢,整整近百名灵官宗弟子,都被残忍虐杀。
仅有几个还算完整的头颅面孔上,残留的都是无尽的痛苦和哀怨,生前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当日许宗道曾言,金露宗、灵官宗不必再存元洲。
这是一个大乘境修士的话,这两宗被灭,自然没人会怀疑。
但灵官宗却以这样一种凄惨的方式被灭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灵官宗的惨状,众说纷纭。
知道灵华宗、许宗道行事之风的人,不会相信这是灵华宗所为。
而且金露宗近在东域,宗内弟子却第一时间分散逃走,却没有遭遇同样的命运。
虽也依旧有人怀疑,但灵华宗今非昔比,也没人敢轻易胡说乱道。
此事也成为一个谜团。
东域升阳山脉,东临无垠碧海。
升阳山中凝苍崖,乃是上玄门枯荣观根本所在。
当日在千华山外出现过的刘玄信,一副闲散模样,斜倚着一棵大树,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一个年轻道人。
这年轻道人面目英俊至极,闭目盘坐,身上穿着一件宽袖月白长袍,腰间系着一根三指宽的银色长带,头上也不挽道髻,不戴冠巾,就这样往后随意披散下来。
他这身打扮,极为奇怪,与元洲流行的衣冠根本不同,但穿在他身上,竟然给人一种完美无缺的感觉。
刘玄信懒散道:“何师侄,你出关来,便要我将所知的许宗道之事说与你听,我如今说得口焦舌燥,你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没说过一言,难道你是我师叔不成?”
年轻道人忽地睁开眼,淡淡道:“元洲最年轻的大乘境修士么?也算不错了!”
刘玄信身为紫府修士,听了此言,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翻了翻白眼。
这年轻道人站起身,双手笼在袖中,举步踏出,大袖飘飘,往山下而去,随意一举一动之间,如同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自然。
刘玄信道:“何师侄,哪里去?”
这年轻道人边走边道:“我下山游历!听闻灵华宗就有一个金丹修士,当日成就金丹之时,也曾创下元洲典籍未有之举,我便先去一趟千华山见一见他。至于许宗道么,日后再说。”
他说得一本正经,语中并无玩笑之意。
刘玄信愕然,道:“‘先去一趟千华山’?你还想去哪里?”
年轻道人渐行渐远,声音却悠然传来:“兴致来时,或去将元洲有名的金丹修士一一会过,若是兴致去了,说不定立刻就回山来。”
刘玄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提了提自己腰间系着的那根布条,自语道:“你这么狂妄,你师尊知道么?”
254。第254章 枯荣之谈()
元洲东域。
一片丘陵矮山绵延开去,约有百余里。
这些山不是什么名山,灵气也不算太浓厚,但山上苍松翠柏,芳草如茵,景色倒也可观。
正是盛夏时节,山间垂下一道深涧,左右蜿蜒,泉水叮咚悦耳,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一丝清凉。
一处山坳正中,一棵好大的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下有几张粗糙的石桌石椅,数间木屋绕着古树而建,宁静纯朴,却也算是个不错的隐世居所。
不过此刻,这古树四周,到处都是残肢碎肉,在烈日的烘烤下,都已腐烂发臭,遍洒的鲜血也早已凝固发黑,使得这山坳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一个白衣女子,面对古槐,静静站立,低头看着身前地上一颗头颅,脸上冰霜遍布。这头颅的面目已腐烂不可辨认,但依旧能看出,生前应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忽地,这白衣女子似有所感,抬起头,转过身来,看向身后。
却正是顾绣清!
她身后百丈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穿奇异古朴衣衫的年轻道人,长袍飘飘,正缓步走来。
这年轻道人见这顾绣清发现了自己,脚下却不停留,双目紧紧盯着她,依旧一步步走来。
顾绣清看着这年轻道人的步伐,眼中闪过异色。
这年轻道人径直走到顾绣清身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他此举如同登徒浪子,极为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