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修之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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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69风岭城闾家()
“住手!”这时门内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喝止声。
辛澽抬头一看,出来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男子,修为在凝元一层,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大汉哭丧着脸喊道:“少家主救我!”
辛澽看见对方的修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再听大汉这么一喊,猜测此人恐怕就是闾家的少家主闾汲了,他为了确定一下,将铁疙瘩放了下来,但还是压住大汉不放,冲那个男子喊道:“这位少爷,是他先动手的。”
大汉还想说什么,男子呵斥了一声:“大清早和人动手,还被揍了,你还不嫌丢人?赶紧滚进去!”辛澽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就顺势放开了大汉。大汉站起来朝辛澽瞪了瞪眼睛,但是主人当面他不敢造次,灰溜溜地跑了进去。
男子这时注意到了辛澽手上的铁疙瘩,虽然不认识,但一眼断定不是凡物,他马上起了兴趣:“这位兄弟,把东西给我看看。”
辛澽脖子一歪:“你说看看就看看啊,你是谁啊?”
男子笑了笑:“闾家少家主,闾汲。”
辛澽一听他报了名号了,就说道:“你要看看也可以,不过看这个之前,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看你认识不?”说着一指地上的断剑。
闾汲一瞅,再也保持不住表面上的风度:“是闾袆的剑!怎么断了?你是怎么得来的?”
辛澽这下确认无疑了,他让闾汲看短剑,是为了验证一下闾袆是不是闾袆,会不会是冒充后祸水东引。这些确认无误了,他就说道:“当然是被我碰上了,顺手拿来的。”说着看着男子的神色。
闾汲立刻像见了鬼似的,指着辛澽问道:“你杀了他?你是什么人?”
辛澽冷笑了一声,抬手将短剑和那块铁疙瘩,也就是庚金铁母收了起来,反问道:“你们闾家雇佣裕丰湖的水寇在鸣凤山埋伏我,还问我是什么人?”
闾汲一听不好,赶紧往屋内跑。辛澽比他要快多了,一个闪身上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嘴里说道:“客人来了自己先进门,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说完,拎着闾汲走了进去。
辛澽一进门,立刻被十几个聚气境的修士给围住了。这些人虽然围着辛澽,但是看到凝元一层的少家主都被这位不速之客拎住了脖子,知道上去也是白搭,谁也不敢上前,一边僵持着,一边有人喊道:“快叫家主!”
辛澽也不着急,手里拎着闾汲,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帮人,数了数,一共十五人,刚好齐全了。对方不动,他可不会一直不动,屈指连弹,一道道气劲从指间透出,不到片刻,这帮人全都口吐鲜血,捂住腹部躺了一地。辛澽虽然没有杀他们,但是击碎了他们的丹田,从今以后他们修为尽废,而且再也不能修炼了。
“阁下好狠辣的手段!”这时一道怒冲冲的声音传来。
辛澽一看,是位面相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修为在凝元六层后期,他心里已经对上了号,但为了妥当,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哼,闾家家主闾郃!还不把我儿放开?”闾郃双眼冒火地说道。
“放开没问题,不过放开后他还好不好,就不好说了。”辛澽故意慢吞吞地说道。
闾郃想要发作,但是想了想,又看到自己儿子还在对方手里,有些投鼠忌器,于是强压住怒火,拱了拱手:“不知阁下是什么人?和我闾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只要阁下提出要求,若是不过分,某作为一家之主,定让阁下满意。”
辛澽一看,这帮人都懂得先礼后兵啊,他一翻手,又将短剑拿了出来,扔到了闾郃的脚下:“看看这是什么,你就明白有什么误会了。”
闾郃一招手,短剑飞到了手上,他瞧了一眼,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闾袆的剑,你杀了他?”
辛澽冷笑地说道:“我虽然没有杀他,但他也是在我的逼问之下被你们下的手段反噬而死的,就当是我杀他的吧。”
闾郃稍稍一想,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指着辛澽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转那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把你一步步地引过来,你倒是挺配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也没有枉费我一片心机。闾袆死就死了,反正已经起作用了。”他说着,掏出一枚玉牌捏碎,立刻有一阵能量波动传来,随着一片嗡嗡的响动,院内的空间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接着十几道刃芒就冲辛澽飞了过来。
“三级杀阵?”辛澽这下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亲自派人来抓他,而是留下破绽引他上门,原来是为了用这个阵法来对付他。他冷笑了一声,如果在以前他可能要重伤而逃,现在拿三级阵法对付他?他也不躲避,真元一荡,将几道刃芒弹飞,接着手势一阵变幻,这个三级阵法立刻倒转,一群没有被他杀死的聚气境修士纷纷被纵横交错的刃芒切割成了零碎,连闾郃也被切掉了一条胳膊,他一个二阶的修士可挡不住三级阵法的威力。
闾郃一边左支右绌地抵挡着凌厉的阵法刃芒,一边高声喊道:“老祖救我!”辛澽抬手禁锢住了闾汲的真元,停下了阵法,然后一道真元气劲弹出,将闾郃的丹田击碎,将闾汲扔到了地上,然后一个闪身上去又将闾郃拎在了手上,狠狠地一摔,昔日高高在上的吕家家主顿时变成了一幅灰头土脸的模样。
这时一道迅捷无比的刃芒朝辛澽飞射过来,辛澽一抬手,一道冰墙挡在了面前,“轰”地一声冰墙破碎,刃芒同时消失。辛澽翻手取出了玄溪剑,定睛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不远处,手持一把青色的长刀,面沉似水地看着他。他一看对方的修为,赫然到了元丹境后期,只是气色非常差,满脸的灰败之气,像寿元将近的样子,而且刚才那道刃芒有点力度不足,还远不如他自己此时的随意一击。接着老者像得了肺病一样竟然“咳咳咳”地连续咳嗽起来。
辛澽二话不说,祭起了玄溪剑对着老者直刺过去,老者举起手里的长刀一挡,“砰”地一声炸响,老者手里晃了晃,勉强挡住了这一击,嘴里“哇”地吐出了一口污血。辛澽就是一愣,他后面还有很多手段没有用出来呢。
老者问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打上门来?”
辛澽冷笑着反问道:“你们费尽心机引我来此,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老者一阵迷茫,摇了摇头:“我将家主之位传下之后,就再也不问家中之事,家中诸事皆由每任家主操持。”
辛澽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便说道:“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就问问你们的当代家主吧。”
第40章 闾家覆灭()
老者立刻厉声问道:“闾郃,你老实说话,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闾郃见老祖发了怒,再加上一尊煞神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敢怠慢,赶紧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由说了一遍,辛澽这才恍然大悟。
事情还是由他提供的丹药引起的。在中洲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二级丹师了,甚至连一级丹师也非常稀少,不只是像凝元丹、金罗丹这样的突破大境界的丹药难寻,就连一级的聚气丹、凝生丹都稀少的很。他这一开炉炼丹,手里有灵草的纷纷找风如晦交换丹药,没有灵草的就用灵石交换,还有的从风如晦手中换来丹药之后再转手赚一大笔差价,可以说,他这一提供丹药来源,带动了北齐修炼者的交易活动,繁荣了修炼界的市场经济。他炼丹水平提高之后,一阶丹药全成了超品,这下更吸引了不少聚气境甚至凝元境修士的眼球,动静一大,慢慢地进入了闾家外驻人员的眼中。这些人也凑着热闹前去交易丹药,在花费了一大笔资源后,顺藤摸瓜,逐渐了解到丹药是从风如晦手里流出来的。但是风如晦这个人在北齐名声颇大,却从来没有听过过他会炼丹。而且风如晦停滞在凝元境七层好久了,却在近些天来修为突然开始提升,先是从凝元七层初期提升到了凝元八层初期,后来更是离谱,竟然一下子提升到了凝元境圆满。这说明风如晦肯定认识一个至少是二级丹师的修士。于是这些人小心翼翼地轮番盯着风如晦,后来注意他经常与一个青年男子来往,每次从青年男子那里出去之后,就会有一大批丹药出现在交易中。这让他们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青年男子身上,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发现这名男子除了偶尔进出韩府之外,几乎与外人从不来往。他们就猜测这个青年男子就是丹药的提供者,很可能是某个丹师对外交易的代理人。他们想过直接控制住这名男子,但是男子的修为他们丝毫看不清楚,从风如晦每次亲自上门来看,这名男子的修为恐怕比风如晦更要高一些,这让他们犯了难,以他们这点修为,跟踪风如晦已经是很冒风险的事情了,要让他们与一个和风如晦相差无几的人硬抗,上去多少都是送菜。好在他们已经把消息探听的很清楚了,于是将这些消息传回了闾家。闾家的家主闾郃思索了一番,他自己只是凝元六层,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老祖虽然是元丹境后期,但是冲击灵婴境时候还没有触摸到突破的壁垒,丹田和识海便受了心魔反噬,受了重伤,勉强维持着修为,但是论战力,恐怕连元丹初期也不如。如果对方战力再强悍一些,就算能留住对方,他们自己也要损失惨重。这样直接掳劫的风险太大,如果对方能主动来闾家,那利用家中传下的三级阵法对付对方一个凝元境后期修士,哪怕他是凝元境圆满,也绰绰有余。如果直接邀请对方,恐怕会引起对方的疑心,如果对方邀请风如晦一起来,一个在外面接应,那事情就棘手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没头没脑地一头撞进来,利用阵法以有心算无心,瞬间将对方重创,然后慢慢炮制。就在闾郃苦苦思索的时候,外面的眼线又传回了一个消息:当朝的左光禄大夫由匡等人与大司马韩廷佑不和,但是经常被对方压制,眼线们跟踪风如晦和辛澽得小心翼翼,但是跟踪几个普通人还是轻松的事情,很快又窃听道由匡等人正想办法对付韩廷佑,但是又不好痛下杀手,如果能让韩廷佑像贯浊一样神志不清就好了。刚好辛澽经常去拜访韩廷佑,这让闾郃心中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一个陷阱,让辛澽一步步地落入彀中。于是便有了韩廷佑中毒、辛澽采药遇伏一事。
这时辛澽也明白了,包括那个闾袆,都是对方特意牺牲的棋子。他讽刺地说道:“连自己人都能拿出去牺牲,闾家主真是做大事不拘小节啊。”
闾郃这时连生气的念头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事实也正如我所设想的那样一步步地发展,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你们最大的倚仗,这个三级杀阵对我来说没起到多大作用,反倒被我所用,对吧?”辛澽顿了一下,看着闾郃黯然下来的表情,又说道:“你还没有想到,我不是什么凝元境后期,而是元丹境三层。”
“什么?”闾郃这下的表情和闾汲在门外有的一拼,他抬起一根抖动不已的手指指着辛澽,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你”没说完又顿住了,把目光转向老者。老者也黯然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脖子顿时耷拉了下来。如果早知道对方是一个元丹境修士,哪怕是元丹境一层,他也不敢这么干,更别提对方至少是一个三级阵法师。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储物戒指给装满。
这时老者一抬手,一道利芒飞射而出,闾郃的眉心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闾郃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老祖杀了自己,他身子一软,头一歪,再无动静。
辛澽将目光投向了老者,老者对着辛澽施了一礼,用恳求的语气说道:“阁下请平息雷霆之怒,这个孽障,肆意妄为,连累了整个家族,实在死不足惜,我已替阁下了结了他,还望阁下手下留情,给我闾家留条血脉。”
辛澽没有说话,脚尖一踢,将昏迷的闾汲踢醒,闾汲一看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着他父亲额头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样子,立刻发疯地向辛澽扑来:“你这个恶魔,我和你拼了!”
“住手!”老者厉声喝道,闾汲不甘地停下了脚步,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辛澽。老者说道:“汲儿,你可认识我?”
闾汲一看,他小时候曾经见过,立刻双腿一屈,跪倒在地:“闾汲拜见老祖。”
老者点点头,说道:“我的话你可愿听?”
闾汲抬起头说道:“老祖尽管吩咐。”
老者说道:“你父亲不是这位阁下杀的,而是我杀的,为的是清理门户,消弭祸端。他肆意妄为,才有了今日这一劫,想必什么事情你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