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剑客-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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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别说了!”傅明月忍不住蛾眉倒蹙,喝斥打断!
这一发怒还真管用,夏辰顿时闭了嘴,看上去还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傅明月看他那样子,想着人家还有伤在身,又着实有些不忍,便缓和了脸色。
“夏辰哥哥,有些事你并不了解,就别胡思乱想了,以后也不许胡说八道!否则我便不准你再跟着我!”
夏辰听言一愣,接着激动地又要坐起身来,却被傅明月摁了回去!
“你是说,你让我跟在你身边了?”
“不过,只是以兄妹相处,再无其他!你可愿意?”
夏辰又顿时好生失望,但转念想,这种事原是急不得,须一步步走,以后怎么样还很难说!
他便违心地点了头,傅明月很满意!
“可是,你不用去找你的义母秦庄主了吗?”
夏辰苦笑:“我唯一知道的所在,就是无尘庵庄,而那里已被夷为平地,却叫我如何去找?也不知道义母和双双姐,现在怎么样了!”
第129章 异乡人()
北过宁州城墙,是一条横亘千里的山脉。
那里峰峦连绵,沟谷深幽,山顶终年积雪,山间森林湖泊,山下还有广阔的草原,这便是风光无限的祁连雪山!
过了这祁连山脉的东北,有一处大大的州城。
城内的建筑风格迥异,与中原府宅大为不同!
虽然也有用砖瓦材料的,但多为土石垒砌,屋顶或平坦或圆尖,墙体亦多流线而少棱角!
这州城的城墙上建有高高的塔状堡垒,应为瞭望御敌之用。
城上守卫的服饰、兵器,也不似中原官军!
但此时在这南城门的塔堡内,却有两个着汉服的女子!
更为奇怪的是,堡内的守卫,看上去都对她们极为恭敬!
这两个女子,年纪一中一少,俱是面容俏丽,身形婀娜,竟正是秦无尘母女!
而此处,却是塔沙国南部重镇沙凉州!
此时,秦无尘母女俩正从塔堡内眺望西南远方
可在这苍茫的夜色中,除了祁连山顶上那一带连绵远去的银白,她们还能看到什么?
“嗵——啪!”
“啾——”
城内竟有一处燃放起了爆竹烟花!
虽只有一处,城里的人们却竞相观赏,连城头守卫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看来对于他们来说,烟花爆竹竟属稀奇之物!
秦双双笑了笑。
“娘啊,幸亏咱们有会做这炮仗焰火的师傅!”
“可不是吗?否则这大过年的,连点儿响动、看头都没有!唉,想想咱们往年除夕的热闹,现在这样,也就是意思一下了!”
秦双双凝住了笑容,咬了咬编贝般的玉齿。
“宋安这该死的,把我们害成这样,我定不能饶他!”
秦无尘也叹了口气。
“我想这也不是他本意,罪是不可恕,不过若真拿住他,还是留他一命吧,毕竟,我也养了他二十几年”
“咦?”秦双双忽然微惊道,“怎么这会儿还有人要进城?”
秦无尘看城下果然是来了一骑,汉人打扮!
正是:白马踢雪碎,黑裘裹身紧!
那人骑着白马,一身毛裘衣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长相,但帽沿下两道精光如电,凌厉不凡!
秦无尘眉目一凛,感觉来者不善!
城上守卫朝那人叽里咕噜一阵喊话,那人竟也叽里咕噜回了一句,居然能说塔沙语!
他这一回话不要紧,塔堡内的秦无尘却神色一松,身子晃了两晃,便要跌倒!
无尘庵庄长期与塔沙国有生意往来,秦无尘母女自是听得懂塔沙话!
那人没说别的,就说了句:汉人杜冲,来寻宁州无尘庵庄秦庄主!
秦双双听了也是一怔,见母亲要倒,才赶忙扶住!
早有城门守卫跑来一通叽里咕噜,自是问秦无尘是否认得此人。
秦无尘自是非常认得,却已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秦双双突兀间见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陌生父亲到了,也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那厢杜冲正在叫着城门,却见塔堡内飞下一对人影,白衣胜雪,飘然若仙!
人未落地,杜冲就认出其中一人是秦无尘,却认不得另一人便是自己的女儿!
秦无尘的武功不知比女儿高了多少,然秦双双稳稳落地,微尘不惊,秦无尘却失足往前跌去,秦双双要拉却已是不及!
便在这时,秦双双也没看到杜冲是如何下马的,只见他已闪到秦无尘身前,迎面将她抱入怀中
“无尘”
“冲哥!”
秦无尘颤抖的手,缓缓拉开杜冲挡在脸上的裘毛高领
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照出杜冲的脸庞,那道由左前额经鼻梁至右眼下的伤疤,分外凄厉地显现在秦无尘眼前
秦无尘积攒十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大年三十儿一过,从正月初一开始,全国上下又为建祭坛的事忙碌起来!
龙游贺家自然也不例外。
不管价钱贵贱,金珠帮和长江派都依约而来,车船足备!
金珠帮这趟陆路,去的是唐州。
而长江派的水路则去往邵州。
这邵州,距桂州漓水已然不远,因此那厢木料上船,这厢马行舟马舵主找到贺千山,问他是否需要搭船。
马行舟并且说他们掌门江云浪,亦会在洞庭湖登上这趟船赴摩云塔,可以为贺千山引见。
贺千山想了想,觉得也好。
坐船比骑马安逸,况且马行舟为人豪爽,与自己颇为投契,见不见那什么江帮主倒在其次,他便对马行舟说再好不过。
转头贺千山就跟父亲、二娘禀明去意。
兰惠又是一阵掉泪,贺敬亭强作安好,却难掩伤感,嘱咐了几句,便只是点头,不再说话。
即将又离家门,贺千山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他骑了黑风往赵家去拜年,顺带辞行。
半路上却遇到了来自家拜年的赵暮雪。
看贺千山那半吐半吞说话的样子,赵暮雪已猜到一二。
“就要走了吗?”
“嗯今日就坐船走,约莫酉戌时分出发。暮雪啊,你”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贺千山点点头,还欲去赵家拜年,却被赵暮雪拦住。
“都要走了,你就赶紧回家收拾吧,我会跟爹说的,我也不去你家了,代我跟贺伯伯和兰姨问安!”
“我也没什么要收拾”
贺千山话没说完,赵暮雪已调头走了!
他愣了愣,无奈回家!
酉时三刻,木料装载完毕,船员悉数登船。
马行舟又逐艘检查了一遍,才带着贺千山登上了最前头的一艘大船。
这支船队竟颇为庞大,大小三十余艘!
其中半数以上都是满载木料的方头平底大帆船,其余除贺千山所乘双层龙头大舟外,皆为尖头尖底的多桅横帆快船。
龙游城东码头,龙头大舟一船当先,缓缓驶离,紧跟其后的是方头货船,那些尖头快船则分布两侧,保驾护航!
贺敬亭夫妇站在码头,目送立于船尾的贺千山渐行渐远
今日顺风顺水,帆鼓桨轻!
“长河万里,江水滔天”的大旗在龙头招展,船队浩浩荡荡、快速进发,入夜后已至梓州涪水!
长江派的船员对这条水路再熟悉不过,夜晚行船更如家常便饭,故而只在梓州码头稍作休整,便继续沿涪水南下。
第130章 喝断江()
今夜无月,本欲一赏“江清月近人”夜景的贺二公子,只能饱饮一番冬日夜江的冷风!
幸好他回过头来,看见三路船队排列整齐、连接成龙的船火,多少还能体会到点“风灯照夜欲三更”的意境!
“来来来,贺兄弟!”马行舟忽然到船头来喊他。
“老马!”
几次交谈下来,马行舟与贺千山已然亲近了许多,不再生分地互喊“贺掌门”、“马舵主”了!
“你在这儿吹什么风呢?到俺房间喝酒吃肉去!好酒好肉啊!”
贺千山笑了笑,答应着便跟他去了。
这艘龙头大舟,上下分层,船腹为桨室所在,甲板层有掌舵、库舱、伙房和船员的居所,最上面一层则设有一间间舱室,有门有窗、有桌有床,彩绘华焕、帘幕增饰,如房屋雅室一般!
贺千山住的是正中间的舱房,很是宽敞!
马行舟住得靠近船尾,贺千山这会儿进去一看,不知比自己的小了多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想着当陪老马喝个痛快!
马行舟不知贺千山的酒量深浅,初时见自己一碗,他也一碗,还提醒贺千山量力而为,让他多吃肉!
谁知各两坛下肚,自己已微有酒意,贺千山却是越喝越清醒似的!
他方知这位贺二公子也是海量,却豪气顿生,心中便有要与贺千山较量一番的想法,并自称酒量独孤求败,人送外号“喝断江”!
马行舟立即去库舱搬了十坛酒上来,都是三斤装的坛子,一手五坛,叠罗汉似的磊在一起!
他便这么一个人一次将十坛酒搬进来时,贺千山已觉得不易,力气不是紧要,关键在于技巧!
又见马行舟到得房内,两手一抛,十只酒坛俱飞在空中,却被他双手连抓连放,捉放到桌上地下!
最后一只见远,他不慌不忙,伸出腿去,那酒坛稳稳落在脚背!
他又脚尖一挑,左手搂住,右手削去封口,单腿踩到凳上,仰头举坛,那陈年佳酿如注地灌入口中!
只听“咕咚咕咚咕咕咚”,马行舟竟一口气把一坛子酒全部灌了下去,他一抹嘴,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贺千山不知马行舟是要与自己一较酒量高下的意思,看了老马这一连串可称之为表演的动作,竟衷心地抚掌大笑起来!
马行舟见居然震他不住,浓眉一挑,手掌朝桌上酒坛一撇:“请!”
贺千山自然是要陪他喝个过瘾,也搂过只坛子来,去了封,单手扣着坛口举起,一仰脖子,也喝了个精光!
马行舟还没反应过来,贺千山又取了一坛,开了封端在手中!
“老马,这坛,兄弟敬你!”
说完又是“咕咚咕咚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
马行舟都看得呆了,知道今天遇到了对手!
不愧是“喝断江”,他瞬间恢复了镇定,仰面一阵哈哈大笑,叫声好,也马上干掉一坛!
两人一坛接一坛,贺千山越喝话越少,马行舟越喝越亢奋!
然而,终于,马舵主豪爽的笑声戛然而止,贺千山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褥!
走出舱来,天色已微微亮,贺千山伸了个懒腰,回到自己舱房。
他先提溜了只木笼出来,原来里面是那只金翅鸽!
给鸽子喂了些食儿,他便打坐小憩!
自奇经八脉全通后,贺千山只需打坐半个时辰,内力运行几个周天,便能如饱睡一觉到自然醒般养足精神!
待到薄日破雾,他又走上甲板,欣赏这清晨的江景,只见“船行波浪滚,日照江雾开”!
此时夜班行船的船员已去休息,而更多的船员已开始忙碌了起来,船队渐渐有了日间的喧闹!
只是有一个声音贯穿其中,不太和谐!
那声音节奏悠长,如鼓如雷,却是熟睡的鼾声!
这马舵主为人豪气干云,打起呼来竟也是惊天动地!
不过,船员们对于他此时还在闷头大睡似乎很是吃惊,不时望着他的舱房交头接耳。
伙房里送来刚出笼的包子馒头,贺千山就门口接了,却发现送早饭的船员站在马行舟舱房前手足无措,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舵主。
贺千山啃着包子,告诉那船员,老马喝醉了,让他睡着吧,伙房里备些醒酒汤便是。
不料那船员一听,差点没掉了手中托盘!
“少侠说咱舵主喝醉啦?”
“昂!”贺千山懵懵地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吃惊!
“不可能——!”那船员声音拉的老长,满脸的不信,“咱舵主人称喝断江,一次能喝三十大碗,我跟了他十几年,也从没见他醉过一次!”
三十大碗?贺千山仰面眨眨眼,嘟嘟嘴,算算昨天确实远不止这个数儿了!
“昨夜与马舵主喝的兴起,着实有些过量了!”
那船员还是将信将疑,轻轻推开舱门
一股浓郁得有些刺鼻的酒香扑面涌来,竟将他逼退了两步!
马行舟醉酒的事儿如爆炸性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船队,成为一时无二的热门谈资!
贺千山对此颇为奇怪,不就是醉个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