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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神侠剑客-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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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卯闭上眼,突然打个了个寒颤道:“刻骨铭心,刻骨铭心!简直就是凶神恶煞嘛!”

    贺卓文满意地点头道:“如此,回京后还请大人据此记录,绘出肖像,本官亦会请在场众人写下联名证供,统交三司议报圣上,大人认为如何?”

    张卯抚掌道:“妥当不过!妥当不过!”

第105章 第一百〇五章 英魂断() 
大旗镖局的这趟镖,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京城。

    出去时整整齐齐,回来时零零落落,好在镖资是一分不少的。

    这钱当然是贺侍郎掏的腰包,至于费隆改日再回乡请不请镖,那就另说了!

    严辕辞别贺卓文,心中仍郁郁不欢,一个人来到“醉不休”,要了两坛仙醪开喝!

    酒喝到一半,忽听身后有人喊道:“严盟主!”

    他回头一看,却是段山岳找来了,没好气地问什么事儿。

    段山岳只说是李大将军有请,有要事相商!

    严辕听了一阵惨笑,又连喝了两大口道:“要事?哼哼请转告李大将军,严某人便算像你段指挥使一样是他的狗,也是条废狗了!今后莫再来找我,严某无能为力!”

    段山岳心道:奶奶的,你丫的不知撞了什么鬼,像家里死了人似的,干嘛还顺带着把我骂一遍!

    但他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严盟主莫开玩笑,这样段某回去不好交待啊!”

    “滚!”

    严辕一掌把张八仙桌拍成了八瓣儿,坛碗杯碟碎了一地,那响动吓得周围客人直哆嗦!

    段山岳没吓着,只是太尴尬了,又羞又怒,拳头捏的嘎嘣儿响!

    严辕冲他一斜眼,冷笑道:“怎的?想动手儿?试试?”

    他心想,被厉上峰压一头也就罢了,凭你也能骑在我头上?

    不过还好,段山岳是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拂袖而去!

    严辕赔了桌子餐具钱,又要了两坛酒带走,上马出京城,回往河南府忠勇门而去。

    他一边高举酒坛仰头痛饮,一边缓缓遛着胯下坐骑,看样子已有些过了量,恍恍惚惚,身形在马上摇摇晃晃的。

    此时大雪已停,官道上却无其他行人,在雪后尤显静谧!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带起树上积雪飞洒而下,不少沾落在严辕发须之上。

    他勒停马步,放下酒坛,朗声道:“这位朋友,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划下道儿来便是,何必藏头缩尾?”

    话音未落,后侧林子中飞出条白衣人影,与这冰天雪地相掩,竟很难看得分清!

    那人还以白巾蒙面,也不废话,一掌往严辕拍去。

    严辕一抖手,酒坛子迎着那人飞撞而去!

    “嘭”一声,白衣人手掌离得尚远,酒坛子却如爆竹般炸裂粉碎,半坛酒水也散化成雾!

    那掌力竟是极其强劲!

    严辕“嘿”地一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掌舞处紫气横生,他倒不信谁都可以拿他当病猫!

    不过那白衣人功力竟不弱于他,双方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不相上下。

    只是那人不能似厉上峰般破去严辕护体真气,是以严辕渐占上风!

    白衣人似乎极有自知之明,看形势不利,果断拉开距离,只与他游斗,稍沾即走。

    严辕冷哼一声:“鼠辈!”

    眼见他全身紫雾流动,忽地化作一道紫光向白衣人射去!

    而白衣人竟收了双掌负在身后,站立不动,仰望那雪后的日头,阴冷冷地说道:“差不多了吧!”

    只见那道紫光骤然而止,严辕双拳紧握,怒目圆睁,一缕缕黑血从他耳鼻口眼中流出,周身紫气消尽!

    白影晃近,一掌按在他胸前

    严辕平飞五丈,一口黑血射向天空,落在雪地里尤为刺眼!

    白衣人从严辕尸身上摸出了摩云帖,“嘿嘿”两声桀笑,纵身而去!

    严辕死不瞑目,瞪着那又逐渐阴霾的天空!

    片片雪花也再次降临大地,落在他那不甘的脸上,逐渐将他身体掩埋

    翌日朝堂之上,天子金銮宝座下多了一人,却是久未露面的国师崔修。

    据闻崔修之前一直远游在外,是为天子寻求长生长盛之道去了,如今突然返京,不知是否已有收获。

    内侍总管和贵刚宣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德放李大将军居然又“扑通”跪下,老泪纵横地启奏天子,曰其侄宁州刺史李堃为捕拿逃犯贺卓武,被人掳走,至今生死不明,怕是凶多吉少,而贺犯凶悍残忍,竟拒捕杀了多少官兵云云!

    天子听了果然大为震怒,狠拍龙案,可说出来的话却令李德放始料未及!

    天子没说贺卓武怎的,却道昨日收到塔沙、陀播两国的国书,向他讨要说法。

    这两国皆说宁州无尘庵庄是他们与我朝最大的贸易伙伴,却被宁州边军一夜间轰成了平地,边贸几近瘫痪!

    天子问李德放该怎么给人家说法。

    李德放只得说,那是因为无尘庵庄窝藏钦犯贺卓武所致!

    这时太师裘让不慌不忙地向天子呈上了几样东西,便是三司整理好的、有关厉上峰现身并自认为万木寺血案真凶的记录,在场诸人的联名证供,以及厉上峰的画像,结论自是与之前贺卓武所供相符,此案可定矣!

    裘太师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说这西北两国近几年实力日强,早就蠢蠢欲动,这下倒好,给了他们借口来挑起事端,还只是因为一个本就被冤枉的人!

    天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刑部撤了贺卓武的海捕文书,通缉厉上峰。

    至于贺卓武逃狱以及拒捕的责罚,裘太师主动提议罚他戍边三年。

    天子亦认为贺卓武之罪算是情有可原,如此处置也无不妥,便说就让他到宁州去戍边吧!

    裘太师又乘此机会提议由熙州知州骆定远,调任宁州刺史,说骆定远虽以文官出仕,却谙熟兵法,有治军之才!

    李德放心道,你就扯吧你,谁不知道骆定远是你的门生,想用一个没用的知州换有兵权的刺史,做梦!

    于是他启奏天子,说应先找到李堃!

    谁知天子说,就算是找到也要撤了他,竟又允了裘太师的提议!

    李德放正懊恼今日真是诸事不利,天子却让崔国师跟众百官说说外出求道之事。

    崔修缓缓道来,说他徒步九千里,在昆仑之巅辟谷九十九日,餐风饮露,聆天听地,终于祈得一卦,卦象说,欲得长生长盛,须在神州大地遍设祭坛,由神州之主巡游祭天!

    裘太师听了直皱眉头,暗暗担心。

第106章 第一百〇六章 山中行() 
裘太师担心的没错,天子果然开口了!

    说要下旨令各路州府筑造祭坛,他要尽快开始巡祭!

    裘太师明知会冒天子之不韪,仍直言此举大为不妥,必经年累月,劳民伤财!

    他说道:“这几年来,各地连逢天灾,百姓收成大减!

    而为了防范北方屐坦、西南大义、西北塔沙和陀播,边军几度扩充,连年征兵!

    而因赈灾和军资,国库日益吃紧,今年又加重了赋税,民间已有怨声,各地流寇渐起!

    如若此时再行这劳民伤财之举,恐民心尽失,酿成大祸!”

    裘太师说完,不少官员纷纷点头称是!

    李德放见天子却脸现不悦之色,赶忙乘机而上!

    他顺着圣意反驳裘太师,说唯圣上长生,我朝长盛,方可长保百姓享安乐之世!

    他又说自古帝王祭天只苟于一隅,圣上此举可谓开千古帝王之先河,必能感动神明,保我朝长盛不衰!

    随后他更是主动请缨,说要与礼部胡尚书、工部杨尚书共担祭坛筑造之责!

    礼部尚书胡其亮、工部尚书杨坊城立即附议。

    李德放还说,既是天子巡祭,各地未建行宫之处当同时兴建行宫!

    裘太师一听,猛转过头来怒瞪李德放,两眼都快冒出火来!

    李德放却更为得意了!

    好在天子一摆手道:“行宫就免了吧,除与祭天相关事宜,一切从简!”

    群臣皆道吾皇圣明!

    裘太师知道再说有害无益,便不再坚持,天子龙颜方展!

    虽然李德放最后算是在天子面前扳回了一成,但总的来说还是吃了大亏!

    于是他又把一腔火气全喷到了段山岳头上!

    说要不是他在龙游走了贺卓武,哪还有后边儿的事儿?

    风云会夺帅战督战的事嘛,也没办成!

    去喊个人也喊不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段副指挥使粗犷的脸又大了不少,不知道挨了李德放多少个耳刮子!

    他抑郁到不行,也不回府,却跑到户部侍郎袁清家里蹭饭吃,当然,主要是蹭酒!

    几碗酒下肚,段山岳心中愈发悲苦,铁打般的汉子,居然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袁清不用问,看他的脸也猜到又是在大将军那儿受了委屈,倒不去劝,便由他哭。

    果然,段山岳哭痛快了,一抹脸停了,却拍着桌子骂上了:“姓严的说得没错!

    老子他娘的就是他李德放的一条狗,根本就没把老子当人,呼来喝去地不算,还动不动就扇老子!看!”

    他指着酒碗里照出的自己的脸,叫道:“打得老子自个儿都认不出自个儿了!狗日的!”

    袁清忙示意他噤声,道:“大丈夫,泪可尽弹,但前途重要,须谨言慎行呐!”

    接着他又说了许多励志的话和典故,什么卧薪尝胆、胯下之辱、忍辱负重

    段山岳也听不大明白,但反正知道大概意思还是让他回去做只乖乖狗!

    贺卓文下朝后走了趟刑部,本是去关心下弟弟销案的事,却意外得到了从开封府府衙传来的消息!

    说是在开封府往河南府的官道上,发现了一具紫面死尸,有人认得是忠勇门门主严辕!

    贺卓文当即快马加鞭赶至开封府府衙,正遇着前来认领尸首的数十名忠勇门弟子,其中一个小伙子身形壮实,面如重枣,原来是严辕独子严铁衣!

    严铁衣此时双目通红,精神萎顿,可一听说来人就是吏部侍郎贺大人,跳起来就揪住贺卓文衣领,说他父亲走时说是应贺侍郎之约,前去擒杀大魔头厉上峰,便问他父亲是否死于厉上峰之手!

    起初贺卓文听到消息,第一反应也是厉上峰,但细想又不像。

    前日一战,厉上峰明显无意要杀严辕,怎会事后再回头来取严辕性命?

    于是他与严铁衣一起去看严辕尸首,又找来仵作。

    仵作称虽然致命伤在胸口,但他见七窍之血有异,查验之下发现严辕死前曾被人下毒,只是什么毒却不可知。

    贺卓文更加断定凶手绝非厉上峰,因为厉上峰若要杀严辕,根本无需用毒。

    他在尸首上一阵摸索,寻物不得,问那仵作,可曾在严辕身上发现一张金制帖片?

    仵作说并没有,贺卓文便怀疑是有人为夺摩云帖而杀人。

    再问有无其他发现时,仵作只说现场还散着酒坛子的碎片,府衙的捕快拼接了一些后,说是京城醉不休装仙醪的坛子,但那些碎片他也验过,没沾过毒。

    贺卓文听了之后,让严铁衣先将严辕尸首带回河南府入土为安,等他的消息,自己则赶回京城。

    话说贺千山与赵暮雪离开宁州,南下踏上回乡路。

    两人一路上只走僻静小道,后来甚至弃了马匹爬山涉水,因而走得极慢!

    好在如此赶路确实要安全些,至少不太担心追捕他们的官兵。

    但他们还不知道,官兵并不是他们唯一需要顾忌的!

    二人沿岷山山脉而行。

    千里岷山,层峦叠嶂,河谷深切,江出其中。

    山中的积雪在寒冬腊月里极难消融,但今日的暖阳似乎特别给力!

    那些覆盖于草木植被上的白雪,正滴滴答答化作涓涓细流淌入低谷,露出那些早已适应了寒冷的青翠。

    贺千山与赵暮雪并不认得山道,只能辩着方向一味往南走,有路走路,没路走出路。

    虽是在这个季节的山中,赵暮雪却从来没感到过寒冷。

    贺千山总牵着她的手,便不断有暖流从他手掌传来,身上一直暖烘烘的,但更暖的是她的心!

    贺千山突然停住了脚步,赵暮雪也也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在往这边移动。

    他们已经很久没碰到过人了!

    贺千山拉着赵暮雪继续往前走,渐渐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此人是个穿着黑色太极道袍的道士,年约不惑,扁塌鼻下一字须,背着个竹筐,竹筐里冒出些青草尾巴,像是些药草。

    贺千山见是个采药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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