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花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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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进石看他连摇头,心中有些慌张,这孙相师回头问方进石道:“这位小哥,你这马出价几何?”
方进石想:若是我要的低了,只怕这一砍两砍的,便卖不上价钱了,反正时间尚早,试试价钱水分再说,这些人不要,我等下拉到里面再卖。他打定主意,对那孙相师道:“十五贯。”
孙相师一呆,继而微笑道:“小哥的这匹马,眼睛有些问题,牙口不太好了,而且是个草包肚,只怕值不得十五贯。”
旁边人也是附和道:“是啊,这马怎值得了这十多贯?”
“便是军马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看来这小哥不太了解行情。”
“这马不是偷来的吧……”
方进石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全是替孙相师说话,懒得理他们,拉着马就准备往里面走,那孙相师拦了他道:“小哥慢行,如能价钱再低些,我等便要了。”
方进石一听,停下来道:“那依你来出,当值多少?”
孙相师皱眉想了一下道:“至多七贯。”他这话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方叫出这么高的价格,方进去肚子里却想骂人,这人也太黑了,他叫价十五贯,这人还价七贯,难道欺我外地人,又年轻不识行情么?
方进石决心不再理他,拉了马想进去,这孙相师却上前拉了他道:“我等再加上二百文,如何?”
旁边闲汉也是七嘴八舌的,为那孙相师说话。
方进石心生烦燥,又给那孙相师伸手拉住衣衫,只是一点点的向上加,周围的人又像一群苍蝇一样,他有些愤怒的大声道:“休要再说了,十五贯,少一文也不卖。”
他这一喊,周围闲汉静了一下,孙相师松了手,甩手向里面走去,走了数步又回头道:“这马能卖的上八贯,便……”下面的赌咒发誓的话没有说下去,背了双手走了。
围观的闲汉看没热闹可看,便散开了。
方进石看这些人散了,刚要拉着马向里面走,却看到面前四五步处站了两人,前面的一人约三十余岁,白面有须,生的有些壮实,这人精神饱满,穿了件大红袖袍,索子软甲,两袖缀有披膊,下配护腿,却是一个军官将军的打扮。
后面却是一个小兵,他牵了一匹高头大马,手提马鞭远远的站着,想来是这将军的侍卫兵。
这两人从北门入城,那将军在马上看到路边方进石拉的那匹马样子奇特,便下马来看,方进石看到军官,心中发悚,他真怕这军官将军再当他是逃了的细作,抓他回去,于是他赶忙拉了马想走进那集市中,却听的那位将军喊道:“小兄弟慢行一步。”
方进石无奈,只好停下来,这将军走上前去,绕了圈看这匹马,又细细的看那马的眼睛和脖子马鬃,伸了双手在马背上按了几下。
四周的闲汉又看到有热闹可看,便又围上几人,这将军看了半天,默不作声,旁边一人小声说道:“这马毛颜色好杂。”
马匹一般来讲,自是毛皮越纯色越好看,相对也比较神骏,这匹马却是东一片白西一片黑的,五种颜色齐全,这将军倒是极平易近人,回头对那说话的人道:“依你所见,这马如何?”
那人嘻嘻笑了不说话,旁边一人道:“应当比牛跑的快些。”这人话一出口,四周人都哈哈大笑。
这位将军也笑了,他忽的伸脚在那马的前腿关节上狠踹一脚,那马毫不在意的纹丝不动,皮肉也只是微微颤动一下,却将这将军的大腿反震的有些生痛。
这将军赞许的微微点头,伸了手去摸了马鬃,这丑马却伸了脖子向这将军身上蹭了几下,显得亲热,这将军回头对方进石道:“小兄弟的马,出价多少?”
方进石呆了一呆才道:“十五贯。”
这将军又点了点头,向那侍卫兵招了招手,这小兵拉了那匹骏马过来,将军伸手把马鞍上的褡裢拿了下来,从中取了一只小布袋来,他数了数里面的钱,回头对方进石道:“少了二十文,小兄弟可卖么?”
此言一出,那些闲汉都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有人小声道:“这马真值十五贯?怎么看都不像嘛。”
“孙相师怎会看错?”
“这小哥真卖了个好价钱。”
方进石听这将军肯出十五贯,心中喜悦,连忙道:“肯卖,自然肯卖。”这将军把手中的钱袋交给方进石,说道:“此二十文算本将暂且欠下你的,以后若有相见,一定奉还。”
方进石连称那敢那敢,将马交到这人手中,这将军伸手接过方进石手中的马缰绳,对那小兵道:“速速骑马,去向守城的驻军讨要一副好鞍来。”
那小兵答应一声,骑了马去了,这将军又好好的看了看这马,显然十分喜爱。
边上看热闹的闲汉有人大了胆子问道:“这位军爷,这马当真好么?我等怎么看不出?”
这将军回头道:“若是你们在家拉犁种田,推磨拉车,这马也说不上好,可是要上阵杀敌,快马扬鞭,绝对是一匹千里良驹。”
众人一起惊呼,有人道:“那将军不是赚到了?”这将军有些得意的哈哈笑道:“这也是要看眼光的,若是没眼光,宝物也能看成砖石。”
方进石接了那钱袋,探头数了一下,正是十四贯九百八十文,边上人有笑道:“兄弟可发财了。”方进石不置可否,他心中有些肉痛,尽管他不确定这匹丑马是否是千里良驹,可是这将军应该不会看错,这么看来,却是他亏了。
那个小兵很快的就回来了,提了一副马鞍过来,替这匹丑马披挂好了,这将军翻身上马,向众人一点头,满心欢喜的出了北门,试马去了。
方进石心中有些失落,把那钱袋收好,去寻施全,走在路上心想,这施全也真是放心他,居然任由他去卖了马提了这么多钱,也不怕他跑了。
他走到后街的小巷中,施全正坐在那家铁匠铺前的一条板凳上,正等着那铁匠打柴刀,一个老铁匠站在炉火前,丁丁当当的敲个不停,施全坐在那里看着,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方进石拐了他的钱跑。
他看到方进石走过来,手中没有马了,微笑道:“已经出手了?”
方进石有些郁闷的走到他身旁,把那个钱袋放在他手中道:“出了。”
施全嘻嘻笑了道:“好快的,怎么?卖的少了么?少了也不打紧的。”他看方进石一脸苦相,以为贱卖了,等他拿了袋子数过了,才欣喜道:“方兄弟居然卖了十五贯?”
方进石走过去,也坐在那条板凳上和他并肩坐了,道:“是十四贯九百八十文,那人身上只有这么多,便少了他二十文。”施全称赞道:“兄弟果然好本事,在我想来,十二贯钱已经是破了天了。”方进石叹道:“若是施大哥去卖,绝不止这个钱。”
施全奇道:“为何?”方进石便把卖马的事讲述一遍,最后道:“可惜了这千里马,只卖的这十五贯,那人是个带兵的将军,在下不好反悔。”
施全听了,拍了方进石的肩膀道:“方兄弟原来是为这个烦恼,大可不必,所谓良驹送将才,这将军识马,便是缘份,若是卖于乡下老农去耕田拉车,这马便辱没了,现如今到了这将军手中,它日上了阵战,为国出力,当不负它千里良驹,因而却是一件幸事。”
第13节 归来头白还戍边()
方进石道:“我总是觉得,一块美玉,当成了石头卖掉了。”
施全道:“人生之事,应知足时便知足,这马其实是我和一起砍柴的何小四捡来的,若是我去卖,别说卖不到这十多贯钱,只怕还会有麻烦,如今凭白的得了这许多钱,这马也寻得好主人,又何必计较卖的亏盈了呢?”
方进石想想也极有道理,他也明白了施全为何让他去卖了,试想施全一个脸上有墨印的配军,牵了这样一匹马去卖,说不得让人生疑,更要细加盘问这马的来历了,只怕最后极可能马也会被白白收了。
此时身后那打铁的匠人已经将砍柴刀打好,施全过去验看了,付了钱和方进石一起走出那巷子。
方进石问:“我们现在到那里去?”施全不由的舔了一下嘴巴,道:“去拿我的酒去,想念了两月有余了。”
方进石微微一笑道:“这酒真的好么?”施全呵呵道:“兄弟尝过了再说好与不好了。”
施全带着他却向背街而行,在那城中七拐八弯的,方进石道:“施大哥怎生捡的那马,说过小弟听听。”
施全边走边说道:“前几日上山打柴,山下经常一起打柴的农户何小四言道在后山见到这马,他腿有残疾行不快,让那马给跑了。我听了便到了后山,正巧了看到它,便拉了来,想来是哪里打仗,战马无睱理会便到了这里。”
方进石道:“这马颇有力气,大哥何不留下?”施全道:“何小四家徒四壁,如何养的起这匹马,便是养的起,也难保不让眼红之人告了官去,如养在我住的那破房,不几日便给那牢头发现收了去,只好卖了。”
方进石想来也是这个理,二人又走了一进巷子,施全在一户院前停了下来,这院落陈旧之极,应该是个穷人所住的地方。
施全上前敲门,不多时,便有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走过来开了门,这汉子看是施全,笑脸相迎道:“知你想这桃花酒,如若你今日再不来取,我便给你送过去了。”施全笑道:“那敢劳李大哥,听到李大哥故土归来,恨不能插翅过来。”
他回头对方进石道:“这位是李和李大哥,原和我家住的不远。”李和道:“那里敢称什么大哥,不过就是一赶大车的脚夫罢了,这位兄弟也请进来吧。”
方进石进了这院中,却见到小院虽旧,却也温馨,李和的浑家张氏出来招呼两人来坐下,夫妇二人客套了几句,便到里屋搬出三个不太大的酒坛子,施全看到,欢喜无限的赶忙站了起来伸手接了,他小心的去掉那酒的封泥,先是闻了一下,然后夸张的连抽几下鼻子,大声道:“大嫂快取些大碗来。”
方进石看到他这表情,也不由的被逗乐了,张氏到厨下取了几个碗来,施全倒了四碗酒,张氏看到有她的,便推脱不要,施全道:”李家大嫂,一别故土数载,饮家乡酒便如见了家乡人,李大哥不远千里将家乡的酒带到此处,实在难得,怎么说也要回饮一碗。”
李和夫妇也是离家多年,心有感触,张氏便拿起碗来,李和拍拍施全肩头道:“不去想那些,兄弟下个月便可回家了,这桃花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施全抬头道:“正是,干了。”大家都端起喝了。
方进石看这酒呈淡红色,有点像后世的红酒,喝到口中,有一点点辛辣的味道,后味却是淡淡的苦涩,更似乎有一种桃花的花瓣香味,也不知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施全看着方进石道:“如何?”方进石不好说喝不惯,便称道:“好喝,只是有些苦的味道。”施全哈哈笑道:“兄弟第一次喝,会感觉有些苦味,多饮几次,方能感觉它的醇厚。”
这酒坛有些小,只倒了这四碗,便空了,施全刚要打开第二坛酒,李和拦住他道:“这两坛还是留下你带回去慢慢喝吧。”
施全想想也是,对方进石道:“兄弟,我就小气一次了,反正兄弟也是喝不惯。”这个时候他倒显得小气起来了,方进石也不在意这酒,张氏用块布巾将这两坛子酒包了,施全对李和道:“李大哥,信呢?”张氏笑着抢道:“哪有什么信,你李大哥骗你来着。”
李和却白了张氏一眼,从里屋取了一封朱漆封口的信出来交给施全,张氏笑道:“下次你李大哥回汴梁之时,施兄弟也应该回去了,王姑娘便不需他带信了。”
施全神色间竟然有些扭捏,呵呵一笑道:“她还好么?”李和道:“这信是冯婉姑娘代转的,我没见到王姑娘。”施全点点头,将信收在怀中,提了那两坛酒对李和告辞,李和送两人到门外。
施全和方进石走到一条大道旁,那里有一家小小的酒肆,二人到那里叫了几个饭菜吃饭,施全问方进石道:“兄弟准备到哪里去?”方进石也不知道要上那里,可总是顺着先前的谎言编下去了,于是道:“我想到延州城等我家少东主,他失散之后如若平安归来,定会到一处地方和我会合。”
施全道:“那我们吃过了便分开吧,我要将这些钱送给三十里外何小四的兄弟,他兄弟是个读书人,今年又开了科举,正愁没了银钱上汴梁呢,这下他兄弟便能安心读书了。”
方进石听得这么说,这施全当真是个极热心之人,本是两人合伙捡到的马,他却把卖马的钱全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