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征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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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军(上)()
初秋时节的京西南路,烈日依然燥热不堪;雨季迟迟未到,让大地都干渴的露出了块块龟痕。就连原本属于夏季的知鸟,现在依旧蛰伏在林子深出,呱呱乱叫,惹得一片烦闹不安。
在襄阳府东南方向的官道尽头,是一片茂密的山林。
山林深处,一座山丘的后面,百十个甲胄不整的士兵灰头灰面的在这里休息,他们或坐或趟,每个人都是一副疲倦和丧气的神色。有的人身边还能看到武器,有的甚至连盔甲都弄丢了,俨然是一群战败之后落荒而逃的残兵败将。
五天前,金国与伪齐联军攻克了南宋长江防线上的重镇襄阳城,自此,襄阳府六郡全部沦丧敌手。京西南路宣抚使李横虽然坚守襄阳城三个月之久,但是在外无援军、内缺粮草的情况下,最终下令弃守城池,向南撤退。一路上五万宋军被十万金齐联军追杀的狼狈不堪,或掉队或走散或投降者不计其数。
此时山丘后面这一队士兵,便是三日前与大部队走失的其中一支。
韩元清觉得自己很不走运,一个月前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南宋,还偏偏是战乱不断的绍兴三年。不仅如此,更惨的是他还附身在襄阳城厢军的一个小将身上。这一个月过来让他彻底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每天顶着敌人的弓箭可不比子弹好过,鲜血和尸体几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总算活了下来。
三天前与主力部队走散之后,韩元清就跟着这一百多号溃兵继续向南撤退。距离襄阳府最近的南宋城池是鄂州,据说李横已经撤退到了这个地方。
这几天他与这些士兵全靠一些野果子充饥,最好的一顿还是昨天上午遇到了一个小村子,一众人哄进去抢劫了一番。正所谓溃兵不如寇,纵然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但是为了活命也不得不选择野蛮的手段。
韩元清现在躺在一颗树下,京西南路的气候一点都没有转凉,让他很困却又睡不着,心里徒然闷得发慌。经过襄阳大败之后,他已经与其他士兵一样,身体与精神上的状况都极其不好,因为所有人都对前途感到担忧。
襄阳距离鄂州虽然只有四百里,但是途中还要经过随州和郢州,这两地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被伪齐占领了,此一路上还是有许多未知数。
“营帅,营帅?”
韩元清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不耐烦的把遮阳光的范阳帽从脸上拿了下来,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押队官杨文兴
宋朝的军事编制以五人为一伙,十伙为一队,队的指挥官就是押队。而队的上面便是营,由五个队到十个队组成。营的指挥官是准备将,通常被称呼为营帅。韩元清因为世袭三班,领承节郎衔,担任的就是襄阳府厢军某军治下的左营准备将。
“什么事?”他坐直了身子问道。
“陈将军让卑职来找您去议事。”杨文兴没什么好气的说了道。
韩元清不禁在心里暗骂:这姓陈的仗着自己是副将,就是屁事多。
三天前他与主力部队走散之后,麾下的士兵也走散了不少,不过倒是有一个名叫陈祀的副将跟着一起。副将是正八品的武官,掌管着一个军的兵力。军是营的上级单位,下辖五个营的兵力。
虽然韩元清与陈祀不是上下直属的关系,而且这个陈祀自从与主力部队走散之后,身边只跟了两个亲兵。但是不管怎么说,副将的威信在这里,韩元清还是不敢造次。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营帅说的是,以卑职看,这厮除了摆摆谱之外没什么本事。昨天弟兄们抢村子,这厮还不准,可后来吃那些抢过来的东西时,他比谁都能吃。”杨文兴附和的点了点头,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营帅,咱们左营的弟兄少说还有百十来号人,不如把这厮放倒算了。”
韩元清瞪了杨文兴一眼,斥道:“你小子傻了吗?人家堂堂副将你都敢打主意?”
在他的记忆力,这个杨文兴跟了自己有几个年头,性子直,说话没遮掩,属于那种人高马大、适合冲锋陷阵的类型。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营帅,营帅,你误会了,”杨文兴连连解释的说道,“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卑职说的放倒,就是把那厮打晕过去,然后丢下他,弟兄们悄悄的走,省的再听他使唤。”
“那也不行。你用脑子想想,咱们现在与大部队走散了,如果侥幸退到鄂州之后,弟兄们要重新安排编队,说不定就直接编到陈祀的麾下。现在咱们巴结他还来不及,岂敢得罪?”韩元清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那,营帅,你还要听他呼来唤去了?”杨文兴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唉,且去看看这厮又有什么事要议。”韩元清从树墩下面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向山丘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陈祀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风雅的小胡须,皮肤保养的很不错,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文官而不是一个行伍之人。这几天,他一直保持着自己为将者的高度,无论是赶路还是休息,都与其他小卒子保持距离,似乎担心与这些下等人呆久了会影响自己的身份似的。
他在看到韩元清过来之后,立刻站起身来相迎。
“陈将军,不知找在下有何事?”韩元清带着几分微笑,向陈祀拱了拱手。
“哦,韩将军,请借一步说话了。”陈祀脸上一片神秘之色,将韩元清迎到了山丘上坡一处无人的地方。他的两个亲兵站在二十步之外,颇有站岗放哨的意思。
败军(中)()
陈祀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道:“韩将军,我等已经与李相公的大军走散三天了,弟兄们这些天都不好受呀。我以为,以眼下咱们的情况,徒步前往鄂州只怕会很难啊。不知道韩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韩元清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把我找来议事,你却反问我有什么提议?不过他知道陈祀是故意在套话,当即说道:“在下一介莽夫,哪里有什么想法呀。陈将军你说的是,此去鄂州要路过随州和郢州,单凭我们这点人确实有些难。”
陈祀见韩元清同意自己的观点,脸上稍微宽慰了一些,于是进一步说道:“是呀,所以某家找韩将军来,想商议一件决定弟兄们安危的大事。”
“哦?请陈将军示下。”韩元清觉得奇怪,陈祀这个能把几千号手下都走丢掉的庸才,难道有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吗?
“韩将军,弟兄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襄阳府人,只怕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背井离乡,此去鄂州路途险恶韩将军你也是知晓的,与其让弟兄们忍受背井离乡之苦还要兼受生命之危,倒不如就让弟兄们留在故土吧。”陈祀语气极为诚恳,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慨叹。
韩元清不是傻子,他立刻就听明白了陈祀的意思,这厮让弟兄们留在故土,摆明就是要向伪齐投降,图一个安稳的小日子。他知道陈祀的话说到了一些重点,厢军是地方性质的军队,士兵都是从驻地募集而来,对于他们来说因为战败远离家园必然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他甚至还认为,如果陈祀用这个理由去蛊惑其他士兵,肯定会引起很强烈的效果。毕竟古代的士兵不像二十一世纪有那么高的文化素质,说通俗点就是一群乡巴佬,
做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韩元清最讨厌的就是当汉奸,尤其还是投降到伪齐当一个汉奸的汉奸。他深知历史上,伪齐政权仅仅存在了七年便被金国解散了,纵然南宋饱受金人的欺凌,可最终是南宋与蒙古联手把金国给灭了。
除此之外,南宋绍兴年间一大批着名的抗金名将正值盛时。等到绍兴四年,也就是明年开春之时,鼎鼎大名的岳飞岳爷爷还会亲率大军一举收复襄阳六郡。现在投降伪齐,那岂不是等于自取其辱吗?
“陈将军,你的意思莫不是要弟兄们去当汉奸了?”韩元清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道,一点都不给陈祀好脸色看。哼,这厮果然是庸才,连这样无耻的主意都说的出口!
“韩将军,话不能这么说,江北投降到齐国的人难道少了吗?我这也是为弟兄们的安危着想呀!”陈祀见韩元清变了脸,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哼,毋须多说,我身为宋人死为宋鬼,这种事我绝不会答应的。陈将军,你若想要投敌尽管去好了,我绝不会阻拦。”韩元清言辞振振的说完,也不等陈祀回话,转身便向山丘下面走了回去。
山丘脚下,杨文兴还蹲在那颗大树的树墩处,他见韩元清回来之后,马上起身迎了过去。
“营帅,那厮又要作甚?”他连连的问道。
“从现在开始,你带几个弟兄们严密看好陈祀。”韩元清立刻吩咐了道。
“咋了这是?”杨文兴怔了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厮要投敌,我怕他蛊惑弟兄们,所以你给我看好了。如果这厮私自跑了就由他去好了,如果这厮敢在弟兄们之间传播蜚语,你马上来告诉我。”韩元清说道。
“这直娘贼真不是个东西,老子现在就去砍了这鸟人!”杨文兴忍不住大怒了起来,他的家人都在襄阳城中被金齐联军杀害,这个仇恨让他发誓与金狗、齐狗势不两立。
“暂时不行,现在人多口杂,如果我们到了鄂州有人把这件事传出去,对咱们十分不利。”韩元清立刻止住的说道。
他知道刚才拒绝了陈祀投敌的要求,陈祀肯定怀恨在心,这厮一定会伺机对自己不利。不过要说现在杀了陈祀,还是有许多不便之处。
“怕他作甚,这鸟人意图投敌,难道还不能治他死罪?”杨文兴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就算要杀,也要等时机!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是了,再这么啰嗦,我先治了你!”韩元清呵斥的说道。
在宋朝以下犯上是很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因为宋太祖就是经历了陈桥兵变才建立宋朝,所以在宋军体系中对这种事绝对不允许的。韩元清如果就这么大大咧咧把陈祀给杀了,事后肯定会惹祸上身。
“唉,卑职遵命就是了。”杨文兴叹了一口气,转身叫上几个手下去监视陈祀去了。
……
白天因为担心被齐军发现行踪,所以韩元清一行人都是找地方躲起来休息。
当天色渐渐向晚的时候,韩元清才带着了手下们开始继续赶路。前途茫茫,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何日能抵达鄂州,但是每个人早已经麻木了思维,谁都没有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是这一整天士兵们都没吃什么东西,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在灰蒙蒙的森林里六神无主的行走着,活像是一群行尸走肉似的。
路上一旦遇到果子树,士兵们就变成了蝗虫一拥而上,连树叶都不放过。
韩元清每每看到这样状况,都忍不住叹息。南宋绍兴年间正值大旱,又遇到连年的战事,百姓们根本就无粮可食。据说淮南西路那边都有盗贼劫人而食的惨剧。他不知道自己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能改变什么,就目前而言,自己甚至都不能解决这一众手下的温饱问题。
就这样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山林的边缘,四周林木变得稀疏了起来。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韩元清忽然听到了前方传来厮杀的声音,他警觉了起来,立刻回头对弟兄们喊道:“快,快,隐蔽,有情况!”
败军(下)()
士兵们早就如同惊弓之鸟,顿时全部都蹲下身子隐藏起来。有几个稍微胆大的还凑上前,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元清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放眼向林子外面看了去。前方是一片旷野,此时天色尚且没有全黑,可以看清楚不远处有两路人正在厮杀。其中一路人穿着的是便装,但是手中握着的则是官刀,似乎是化装的军人,他们正在拼命护卫着三辆马车;另外一路人则一目了然,竟然是一队盔甲鲜明的伪齐士兵。
虽然伪齐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三十来号步兵和五个骑兵,应该只是一支巡逻队而已。
韩元清忽然灵机一动,回过身对手下们说道:“弟兄们,想吃马肉吗?”
这些士兵早就饿了一整天,单单听到“肉”字,都忍不住往喉咙里吞口水了。不少人纷纷点头起来,眼中立刻充满了渴望的神光。
韩元清指着远处那些齐兵说道:“弟兄们,齐狗有五匹战马,咱们只要把它们夺过来,今晚就有肉吃了。大家不要怕,你们看齐狗就这么点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