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魏-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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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什么?是不成想相里怀之后连续作案还是不成想自己的所做的事情泄露?”
颜甘诧异的看着荀况:“先生也这么认为吗?”
“不这样认为的话你让老夫如何去想?早在去年大王就已下令全国缉拿墨家弟子,你为何还要去包庇相里怀,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墨家弟子吗?”
“弟子知道,可他是弟子的至交好友,且之前并未犯过命案,故而弟子才······才包庇于他!”
“那你现在后悔吗?”
颜甘摇头:“弟子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只怕弟子还是会包庇于他!”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荀况大声斥责,而后甩袖而去。
看着荀况灰心的背影,颜甘嘴里不断的喃呢:“对不住,弟子让先生失望了!”
三日后,颜甘被当众问斩之日。
监斩台上的韩非看着颜甘再一次问道:“颜兄,如果你现在能说出相里怀的下落,在下可奏明大王保你一命!”
“是啊,颜师兄你就召了吧。”
“严师兄!”
颜甘摇头:“愚兄现在真的不知道相里怀在哪儿,韩兄还有诸位师兄弟还是别问了。”说完颜甘便闭眼等死。
“唉!”
韩非见颜甘一副等死的模样,下令道:“行刑吧!”
“诺!”
刽子手接令,双手持刀向颜甘砍去。
“刀下留人!”
这时,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在下相里怀,今日特来自首,还请大人刀下留人!”
声音到韩非耳中,韩非急忙阻止刽子手行刑,可为时已晚,刽子手的刀已经落下。
“颜兄!”
相里怀闯进来一把扑向颜甘的尸体。
“滚开!”
几名儒家弟子看着相里怀满含愤怒,都是因为这个人,要不然颜甘也不会就这么死去。
几个儒家弟子把相里怀推到一边,热泪盈眶的拿出针线将颜甘的尸体缝好,而后收敛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之中。
“颜兄,都怪兄弟来迟,兄弟这就来陪你!”
已经心生死志的相里怀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就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看着台下事情一幕幕的发生,韩非眼神中有些不忍。
“来人,把相里怀的尸体收敛了!”
说完韩非便起身走了。
当庞癝听到消息之后神色有几分诧异,同时又有几分感慨,可都是一念而过。
“如今国内儒、法两家互斗,而儒、法两家又都与墨家生下了仇恨的种子,不知下一个被卷进来的是诸子百家中的哪一家?纵横家?阴阳家?还是那个始终闲看天下风云变幻的道家?”
庞癝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今的诸子百家间的争斗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
如果再不制止的话,只怕斗争会愈演愈烈,最后各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都不能得利。
即便是魏国本身也是同阳如此。
庞癝看起来虽然诸子百家间的争斗最后会是魏国得利,因为元气大伤的诸子百家最后都会拜服在王权之下,可千万别忘了现在是大争之世。
秦、楚、赵这几个国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魏国朝政混乱而无动于衷。
只怕到时候趁火打劫的事情会发生吧!
“可大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庞癝想不明白,他知道去年杞城之事虽是秦国的黑衣卫在背后捣鬼,可操控大局的却是魏王本人。
如果说斩杀杞城那三十二名官吏是庞癝、尉缭坚持己见的话,那魏王就完全是就坡下驴。
更何况陶地郡守被杀一案魏王真的就猜不出墨家是被人故意栽赃陷害吗?
可他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还有就是拜荀况为御史大夫一事。
一切种种,庞癝不得不怀疑魏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说之前庞癝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通过颜甘之事,庞癝已经彻底看透,这一切都是魏王在操控着这一切。
可庞癝还是想不明白魏王这么做的理由!
第131章 毒计()
“难道仅仅是为了平衡朝局?”
这个理由只是在脑海中匆匆一过便被庞癝打消。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庞癝这样的人。
庞癝想了一切,可唯独没有想到魏国有一个传统就是自惠王以来,魏国的历代君王都是极其善于权谋之人,如今的魏王自然也不列外的继承了这项“光荣”传统。
君王善于权谋之事有利有弊,利处自然是魏国的朝堂一直比较平稳,可弊端却是有些锋芒过露之人难以出头,譬如卫鞅、范睢等人,譬如对待魏增和公子由两人的态度。
现今如不是庞癝的到来,只怕尉缭也出不了头。
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魏王和安荣在湖上泛舟垂钓。
龙阳君不到半个时辰便钓了十多条鱼,魏王见此很是开心。
可安荣看着这十几条鱼却暗暗垂泪。
魏王看到便问:“安卿可是有什么心事?且告诉寡人,寡人一定为你做主!”
安荣却说:“微臣没有心事,大王多虑了!”
魏王显然不信:“如果没有心事的话你为什么要哭呢?就别再欺瞒寡人了,要不然寡人可就生气了!”
安荣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为自己哭泣,而是为这些鱼哭泣。”
魏王疑惑道:“这是为何?”
安荣哭道:“刚开始钓到鱼的时候微臣很高兴,而后钓到更大的鱼时便想把前面钓到的小鱼给扔掉。而今微臣凭借还算过得去的样貌,时常侍奉在大王左右,且被封爵。因此朝堂上就有大臣趋附与微臣,出门时行人也为我让道,这都是大王恩宠的缘故。但是天下的美人那么多,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之后一定会争先恐后的来见大王。到那时我比不上她们的风姿华色,不就成了最初的那条小鱼,面临随时被扔掉的危险吗?想到此处微臣又怎能不垂泪伤感呢?”
魏王听此哑然而笑:“安卿怎么能这么误会寡人?再说既然你有这样的担忧又为何不早些告诉寡人呢?”
为了哄安荣开心,魏王便道:“也罢,既然安卿为此而担忧的话寡人这就下令从今天开始全国各地不得再向后宫进献美人,如有违背就诛其三族,这样安卿可满意了?”
安荣听此破涕而笑:“还是大王宠爱微臣,微臣感激不尽。”
魏王哈哈一笑:“安卿开心,寡人就放心了!”
“大王!”安荣妩媚一笑,而魏王却食指大动。
······
第二天,魏王果真把昨天答应安荣的话在朝堂上给再说了一遍,当然说的不是原话。
不过大概意思是寡人年事已高,感觉自己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以后寡人就不再去祸害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了,你们也别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的就来进献了,要不然寡人肯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对此,那些想尽办法要更进一步的大臣顿时都如丧考妣,而忠正耿直的大臣连连大呼“大王圣明”之类的话。
可不几天,魏王和安荣垂钓于湖上的事情便被有意无意的泄露了出去。
对此,忠正耿直的大臣自然是被气的吐血,而善于钻营的大臣有不少却对安荣恨之入骨,当然也有不少见安荣居然如此得大王宠爱,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至于魏王后宫中的那些妃嫔姬妾,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碗碟?
魏安厘王二十九年五月,秦王异人驾崩,谥号“庄襄”,太子嬴政在秦相吕不韦及昌平君等人的拥护下被立为秦王。
消息传开,秦国属地晋阳就发生了叛乱,王翦率军镇压,很快就平定了叛乱。
六月,魏王巡视地祖地共城,西王后及太子魏增、公子由等人随驾。
魏王的车驾到达共城之后便在行宫安居下来。
西王后见随从人员中并无魏增的拥护者,便暗自心喜,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便设下毒计欲要谋害太子魏增。
这天晚上,待服侍魏王安睡之后,西王后瞧瞧拿着魏王的令牌走出寝宫,对一旁的侍卫道:“大王有令,明日前去攒茅城,命太子魏增连夜前往安排。”
“诺!”
看到令牌侍卫不疑有假,便前去太子处传令。
不久,侍卫回来复命说太子已经接到命令,待收拾一番之后便出发前往攒茅城。
西王后听后暗喜不已,因为之前自己就已经暗地里派刺客埋伏在攒茅城南丹河两边的芦苇丛中埋伏,只等魏增一到就乘机下手。到时魏增一死,自己的儿子魏由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魏国下一任太子。
以现在魏王的身体情况来说只怕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到那时自己的儿子登基为王,自己不就是魏国的太后了吗?
想想西王后就觉得激动不已。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西王后正暗自高兴之时,不成想自己的儿子魏由正要来拜见于她,被其听了个清清楚楚。
魏由想:“母后一想不待见太子哥哥,为何父王交代太子哥哥办事她却这么高兴呢?只怕其中有诈,我且先去验上一验!”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西王后完全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到了自己一向忠厚老实的儿子眼中。
魏由来到渡口,向看管船只的官员询问道:“我太子哥哥可曾来过?”
“不曾!”
魏由听此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我现在奉父王之命要去前往攒茅城办事,你赶快给我准备一艘船只。”
“诺!”
官员听此马上就去安排船。
待魏由上船,又转身对着官员道:“一会儿太子也要赶往攒茅城,你务必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要不然有你好看,知道吗?”
“下官不敢!”官吏赔笑道。
“这就好!”
魏由点头便转身乘船而去。
不到半刻,太子魏增来到渡口。但魏增并未多问什么便上船而去。
待魏增的船只消失不见,一旁的小吏向官员问道:“大人,刚才您为何把公子由来过的事情告诉太子?”
官员着打了一下小吏的脑袋笑道:“本官估计这是太子和公子由在大王面前争宠,我这么一个小官管他们做什么?吃饱了撑着啊!”
小吏听此恍然大悟:“大人英明!”
第132章 魏王之殇()
攒茅城距离共城很近,只有几十里的距离,顺着水路,魏由跟快就快要到达攒茅城了。
“来者何人?”
这时单盒两岸的芦苇丛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这些人应该是母后派来的刺客吧!”魏由暗想,不由细想,芦苇丛中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来者何人?”
“我乃魏国太子魏增是也!”魏由答道。
“杀!”
刺客一听此人正是此次自己这些人等待的魏国太子魏增,想也不想便从芦苇丛中冲杀出来,瞬间便包围了魏由的船只。
魏由的船上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船夫,根本就不是刺客的对手。
因为夜色的漆黑的原因,魏由刺客根本就无法分辨船上的人到底是谁?但秉持着宁杀错不放过的道理,刺客不由分说便杀向魏由。
“我·····我是······”
看刺客来到自己跟前,魏由急于道明自己的身份,可为时已晚。
魏由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刺客的长剑已经刺穿自己的胸膛,滚滚鲜血喷涌而出。
这时,丹水之中又有一只小船向这边而来,刺客再次发问:“来着何人?”
船上的人正是魏国太子魏增。
魏增想也不想便答道:“吾乃魏国太子魏增是也!尔等何人?”
“休要撒谎,魏国太子魏增已经被我等杀死,你究竟是何人?”
说着刺客便把魏由的躯体扔向魏增。
“二弟?”
虽然夜色漆黑,但毕竟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故而魏增只是匆匆一看模样便知道此人是自己的兄弟魏由。
“大······大哥,小心······刺客,别怪我······我母后,她······她所做的一切都······都是······为了我,我······我先······先走······一步了!”
说完魏由的四肢便下垂下来。
“二弟!”
魏增大呼,可怀中的躯体却一动不动。
“二弟,你怎么了?二弟!”魏增仍旧傻傻的呼喊。
“不好,杀错人了!”
此时刺客再意识不到自己杀错人了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刚才杀错人了,此人才是魏增,兄弟们,给我杀!”
刺客为首之人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