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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乱世情缘-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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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纬不知怎么的,柔了心肠,吻住了她被自己蹂躏地鲜红如血的唇,手的动作也温和了。

    第二日,看到斛律雨眼中的羞赧和柔情,高纬移开了眼。

    她不想要这些飘渺、很容易失去的情意,她情愿外界依旧冰冷,这样她就能继续冷情。

    又过了一年,高湛终于死了。

    他临终前,高纬问他,为何要这么不公平,高湛只是说了一句:“要怪就怪你的出身吧。”

    高纬想大笑,她和高俨同父同母,出身一模一样,为何怪到了她的出身上?

    ※※※

    真正接触到朝政,她才知道朝局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高纬突然想到: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让大齐衰败,让我的父皇死不瞑目!愧对祖宗!

    高纬继续将朝政交给和士开,任他卖官卖爵,任他随意处死政敌。

    就算其中有她的舅舅又如何?太后都没说什么,她也无所谓。

    亲政没多久,她遇到了穆宁雪,当时她还是斛律皇后身边的侍女。

    高纬看到她清丽的模样,记在了心里,没几日就向斛律雨讨要了。

    斛律雨眼中有不甘和怒意,但还是将穆宁雪给了她,因为高纬是她的丈夫。

    穆宁雪在床笫的羞涩和表现让高纬很满意,第二日她就封她为弘德夫人。

    陆令萱看准风向,立刻认穆宁雪为养女。

    高纬面上欣喜,诏封陆令萱为太姬。

    几个月后,穆宁雪有了身孕,这是高纬的第一个孩子,高纬欣喜地每日一下朝就来看望穆宁雪。

    武平元年六月初五,高纬的皇长子高恒出世。

    没过多久,穆宁雪就提议将高恒交给还无子嗣的斛律皇后抚养。

    高纬自是无所谓,皇子到皇后身边的第二日就被封为皇太子。

    ※※※

    这时候,和士开建议解除高俨的京畿兵权,免得他举兵谋逆

    。

    高纬同意了,并且改封高俨为琅琊王,加信州刺史,明升暗降。

    结果让高俨狗急跳墙,矫诏杀了和士开,并且率军逼宫。

    和士开的死活,高纬无所谓。可高俨这样的谋逆行为,让高纬起了杀意。

    她命人通知了斛律光,很快这场逼宫就被镇压了,高俨却被胡曦岚带进了北宫,保护地严严实实。

    可百密必有一疏,她还是找到了机会,抓到了高俨。

    看着被禁军打得满脸是血的高俨,她心中满是快意。

    高俨吐出口中的丝帛,乞求道:“皇兄饶命!皇兄饶命!”

    高纬阴鸷笑道:“你逼宫的时候,可想过放我一命?”高俨立刻无言可对。

    高纬对刘桃枝命令道:“杀了他!”刘桃枝立刻抽出环首刀靠近高俨。

    高俨看着雪亮的环首刀,情急之下大喊:“高纬你敢!我是家家唯一的孩子!你杀了我,家家不会原谅你的!”

    高纬皱眉:“你胡说什么!朕也是太后的亲生孩子!”“你根本不是家家的孩子!你的母亲只是个侍女!”

    高纬一脚踹翻他,怒道:“你胡说!朕是先皇的嫡长子!”“那是骗你的!我才是父皇唯一的嫡子,你只是个卑贱侍女的儿子!”高俨大喊。

    “给朕闭嘴!”指着高俨,猩红着眼对刘桃枝说道:“杀了他!!”

    “是。”环首刀立刻进入了高俨的身躯,高俨瞪大了眼,很快便没了气息。

    高纬看着死不瞑目的高俨,心中满是慌张,立刻跑回了寝宫。

    看到陆令萱在,她当即抓着乳母问道:“太姬,朕到底是不是太后所生?朕到底是不是先帝的嫡子。”

    陆令萱惊诧看她,随即摇了摇头,高纬颓然放下了双臂,听着她诉说自己的身世。

    ※※※

    第二天,她去看望胡曦岚。

    胡曦岚抓住她的双肩,猩红着双目:“你为什么要杀了阿俨?他是你的亲弟弟呀!”

    “他真的是我的亲弟弟吗?我真的是你亲生孩子吗?”高纬神色平静反问。

    胡曦岚大吃一惊,不发一言地坐回御座,神色疲惫道:“我累了,陛下退下吧。”

    高纬乖乖领命,临走时,转头说道:“母后,抱养的和亲生的到底是有差别的对吧。”

    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让胡曦岚不知如何作答。

    当日,她下诏赐死了高俨的四个儿子。

    只因为四字:斩草除根。

第98章 姑苏() 
武平元年三月十八,陈皇后之母秦国夫人病殁;陈后大悲;当即宣布于坤凤宫中守孝两月;孝期间不见任何人。

    三月二十一,忽有一年老道士求见天子;声称有长生不老之术进献。皇帝闻讯立刻宣召老道。

    当日下诏,即日起;与老道一起闭关修炼;朝政交予宰相杨愔与录尚书事高德政及尚书省,旁人无诏令不得打扰。

    ※※※

    三月二十三大明宫华明门角门

    一身寻常百姓便服的高纬看着面前的两人;淡淡说道:“朕此去最短也要一个半月,这朝廷就拜托你们多多留心

    。”“臣弟必然不负陛下。”

    高纬盯着高俨;意味深长说道:“阿俨,希望你不会让皇兄失望。”

    高俨身子一僵,不由想到了上次东郊围猎时高纬的言语,垂下眼睑,低声说道:“臣弟不仅是皇兄的弟,更是陛下的臣。”

    高绰不知道那日之事,听此惊诧看着高俨,高纬则微微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弟弟。”

    高纬登上马车,将方才一幕从头看到尾的陈涴叹息:“何必如此?阿俨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吗”

    高纬盯着手中折扇,平静说道:“我了解的是小时候的阿俨,而不是如今的东平王,谁知道他心里什么打算?心无间隙不过是儿时的事,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说道最后,语气中满是黯然。

    陈涴安慰似地握住她的手,给予一个浅淡的笑:“我懂,天家薄凉,你如此敲打他,也是为了让他认清本分,莫生妄念,希望这样的两全之策能够成真。”

    高纬的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叹息道:“虽是事在人为,却更是听天由命。”

    车外,高俨看着一行人远去,沉默不语。

    “阿俨,你和皇兄怎么了?”高俨面色黯然:“二哥,我们三个都不是原来的我们了,我们恐怕还是会走上兄弟疏离的皇室老路。” 高绰立时明了,心头叹息一声。

    ※※※

    四月中的江南已然姹紫嫣红,田野郊外几乎都是盎然春、色,这是在四五月的北方决计看不见的。

    今日是十七,苏州一如往年般地春雨绵延,气息清新温和。

    城外,一辆素色马车缓缓向城门处行驶,马车两侧是两列佩刀护卫。

    守卫检查了通行牌,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进入了苏州城。

    一进城,马车直奔早前就预定好的客栈前。

    赶车的无须男子转头轻声说道:“公子,夫人咱们到了。”

    绸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起,蓝袍的青年男子踩着脚踏下车。

    抬起头,一双蓝紫色眸子引人注目,却是配着寻常的小麦色面容,而上唇的黑髭让本来就不出众的五官显得平淡无奇。

    当真是可惜了那双奇异的眸子和纤长的身形。

    青年伸手扶下马车上的女子,女子头戴素纱帷帽,面容难以看清,气质却出奇的清丽,体态纤细玲珑。

    路过百姓纷纷猜测:此女气质如此,容貌必然也出众脱俗。

    又看了一眼青年男子,暗暗摇头:只可惜男子相貌太过平凡,委实不配。

    青年将路人的表现纷纷收入眼底,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执起女子的手走入客栈,一列护卫牢牢跟在两人身后

    。

    客栈外,无须男子唤来拴马的伙计,吩咐他仔细安置车马和一些琐事后,扔给他一小半银锭,伙计当即朝男子谢恩鞠躬。

    伙计牵起车前两马,心头纳闷:这能用突厥良马拉车的公子,怎么马车朴素成这样?

    但又不敢去撩起绸帘一探究竟,只好压下疑惑,老老实实安置车马去了。

    ※※※

    客栈内,掌柜询问蓝袍青年名字,青年低声道:“高巍。”

    掌柜闻声低头在册子上找到了相应的名字,说了居住之处后,又补充了一句:“莫怪老朽多言,当今圣上名讳为纬,而巍与纬音似。虽说现在朝廷不下令避讳,但要是日后追究起来,公子可能也有麻烦,依老朽看,还是尽早改了这巍字好。”

    青年挑眉没说什么,身旁帷帽女子已然轻笑:“掌柜无须担心,这位公子恐怕永远都不会因这避讳而惹祸。”

    青年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女子。

    掌柜虽心头疑惑,却也没说什么,笑道:“那是老朽多言了,公子,夫人请上楼休息吧。”

    青年点了点头,转身之际飘出轻轻一句:“多谢关心。”

    掌柜再次抬头时,青年已经携着女子离去,侧脸冷然平静,仿佛那话只是幻听。

    掌柜捋了捋下颚花白的长须,摇头笑道:“到底是年轻人。”

    ※※※

    入了客房,女子摘下帷帽,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忍不住蹙眉:“把面具摘了,我看着难受。”

    “咱们等会儿出去时候还是要戴上的,偏要我这么麻烦地带来带去。”话是这么说,却同时慢慢摘下了面上覆着的人皮面具。

    随即一张阴柔的少年容颜渐渐显露,只是面上还残留的一些带面具所用的蜜色油膏和黑髭。

    女子也就是陈涴青年揭去假须,用温水浸湿的绒巾为青年擦净油脂,露出原本的白皙皮肤,确确实实是当今皇帝的面容。

    高纬让陈涴坐到自己腿上,头埋在她的颈间,静静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陈涴将绒巾放到几上,侧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目光温和。

    忽然陈涴脸色一绯,娇嗔道:“你别乱来!”

    颈脖里急促火热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都停在了固定一处,好久都不再有动静,陈涴松一口气却又失落,同时纳闷:今儿这人怎么这么听话?平日里不都是要谈条件的吗?

    高纬自然不会那么乖顺,既然不能乱来,那就规规矩矩地来。

    一把抱起陈涴,大步跨向卧榻,无视她的抗议。

    陈涴一到卧榻上,就用双臂隔开了高纬,瞪大了眼:“不可白日宣、淫

    !”

    高纬明显被噎了一下,叹气道:“可是在路上你就不让我碰,好不容易到了苏州,你还这样,你是想让我从此食素是吧?”

    看着她委屈的眼神,陈涴立刻心软了,抚着她的脸,幽幽说道:“晚上我肯定不阻你。”

    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面上依旧委屈:“你说真的?” “恩,真的。”

    高纬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拉起陈涴,为她戴上帷帽,又为自己贴上假须,侧头轻笑道:“走,咱们去街上逛逛。”

    陈涴已然明了这人是故意装出的委屈,被高纬拉着小跑时,对自己刚才答应的事情后悔不已,只得怒瞪那人的后脑勺。

    两人竟然都忘了人皮面具之事。

    ※※※

    到了街上,陈涴的目光立刻被繁华景象和江南春景吸引了,没看到身旁人得逞的笑意。

    江南气候温和,百花茁壮繁盛,加之南国富庶,把玩赏弄之物比之北方更是丰盛精细。

    陈涴拉着高纬进了一家玉器铺,掌柜一口正宗的吴侬软语热情地招待两人。

    陈涴看着怔然的高纬,只当是她听不懂这江南吴语,不作他想。

    南陈的建康官话便是吴语,自幼长在建康宫的陈涴自然精通,与掌柜交谈毫不费劲。

    高纬听着熟悉的吴侬软语,熟悉的轻柔女声,心下恍然更甚。

    “怜儿。。。”“什么?”陈涴疑惑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回过神,与清亮的黑眸对视,淡笑道:“没什么。可有中意的?”

    遗憾地摇摇头,也用北地官话道:“皆寻常之物罢了。”

    高纬沉吟了一下,抬眼问道:“难道你们没有珊瑚树?”

    江南南北通商日久,掌柜对北地官话也精通三分。

    却还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位客人居然会问这个。

    “果真没有吗?”听到客人眼中出现不耐烦,掌柜立刻说道:“有的,小人这就去拿。”

    招呼来伙计,命他去库房取珊瑚树,又对高纬陈涴说道:“请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四个伙计合力抱着一方大檀木方盒,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几上。

    掌柜揭开盒盖,一株高约四尺半的红珊瑚树展现在众人面前。

    高纬两人眼前不由一亮,这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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