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大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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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无奈地拍拍骡子,自己也没少干活,孩子就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
挑着横幅的两辆车回到巷子口。
站在外面看,巷子边的污水沟看不到了,全是沙砾,由明沟转为暗渠。
还有人用独轮车从别处推着沙子过来。
“爹。”狗蛋儿看到推沙子的人,张着胳膊使劲喊。
那人已经看到了,脚步加快,到近前表情突然一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纳闷地问:“你的衣服……”
“好看吗?徐宝哥哥给买的,他们也有。”狗蛋儿从车上爬下来,站在那里转圈显摆。
推沙子的人把车停下支好,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也摘下,手足无措地看着徐宝,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孙大哥,里面干着活呢?”徐宝主动出声解围,狗蛋儿姓孙。
“啊?啊,都回来了,修书院,房子拆了,三天,最多不出五天就建起来,我们什么活不出去做,专门修房子。”狗蛋儿他爹还是有些局促,但说出话来后,比刚才好多了。
“大家在外面先等等,我进去看看,好不好?”徐宝向孩子们问。
“好~~!”宝宝们一起答。
徐宝点点头,又对狗蛋儿他爹说道:“孙大哥你先进去。”
“哦,好。”狗蛋儿他爹答应,重新把绳带子挎在脖子上,双手抓车把就推着往里进。
徐宝跟在后面,不等走到地方,便听到里面各种动静,噼里啪啦的。
到尽头,看见一群人在忙,主要是在打泥坯子。
泥土混合着沙子放到一个个长方形的土坑里,有人用木头锤子砸,还有妇人往上浇浓稠的汁,那汁乳白色,浇一层,就有人在上面铺层黏土,然后加沙子,让锤子砸。
徐宝愣神,他觉得有点夸张了,修个平房而已,又不是堆城墙,至于又是黏土,有是沙子,有是糯米汁的吗?
照这么干,这平房修好后,要不要让士兵用长矛扎?扎进去砍干活人的脑袋,扎不进去看士兵的脑袋。
估计还是舍不得花钱,否则为什么不加蛋清?那更结实。
有和泥和筛沙子的等着轮换上去干的人一见到多出个大孩子,纷纷打量。
老头看看徐宝,刚要喊,徐宝连连摆手,示意对方别叫唤,主动来到跟前,问:“他们在干什么?”
“盖房子,盖二层房子,要结实,我买来一口大肥猪给他们吃肉,都卖力气呢,这可是给他们家自己的孩子呆的地方。”老头红光满面地介绍情况。
徐宝理解了,确实哈,别人拿钱,他们给自己孩子修教学楼,自然是往好了建。
换成哪个时代都一样,自己那边就有过,一场幅度不算太大的地震,整个县中心区域的房屋成片裂。
但是那里的一所六层楼的小学却一点事儿没有,因为那是县里的学校,修学校的工程队也是县里人组成的,不但没有任何偷工减料的行为,反而额外加粗钢筋。
果然是谁家孩子谁心疼啊。
两个人一说话,其他休息的人围过来,感激地看着徐宝,却没人出声,一个个显得很拘谨。
徐宝心情非常好,总算没遇到一群白眼狼。
“王伯,一会儿叫人随我出去,再取五千钱,学堂一定要建牢固,慢些无妨,慢工出细活嘛,用度上千万不要省。”
徐宝这回恭敬了,毕竟有很多人看着,他叫老头显得不礼貌,虽说老头不介意,老头这么大年岁了,什么看不明白?嘴上说得再好,不如来点实际的。
围观的人脸上露出喜色,一个个的想说话,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有人突然眼神坚定起来,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徐宝连忙大声说道:“哎呀,我想起个事情。”
那人的动作停了,徐宝跟着说道:“王伯,这钱算我们村里出的,所以书院要改名,改成‘上岗村开封童蒙书院’,你看行不?”
他是不得不这样喊,因为他察觉出来了,对方要下跪,如果不阻止,就会跪下一片,用不着啊,礼太大,受不起。
说完,他看向老头,以为老头会不高兴,如果那样他决定坚持,自己出钱了,必须要冠名。
哪曾想老头的眼睛眯起来了,还有了‘那样’的笑容。
然后在徐宝心虚的时候,老头叹口气说道:“唉~!孩子们苦啊,也没个书用,全指望我记下来的墨给他们看。”
大人们的脸上也有了黯然之色。
徐宝悟了,老头在讨价,就说嘛,冠名权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拉着老头到旁边,小声说道:“王老头,从现在起,以后一年四套新衣服,不是专门给你,孩子全算上,每天十斤米面、五斤肉,每月十刀纸,每季最少带着出去玩五天,成不?”
听着徐宝报出来的价钱,老头被吓住了,也被震撼到了。
他使劲咽两下唾沫,问:“你,你图个什么?”
“心情,我愿意,我高兴。”徐宝答。
这个理由很强大,老头也不得不接受,又担忧地问:“你……你们村子里的人……能答应?”
“我的钱,用个村子的名儿。”
“为何?”
“因为我太小,没力气,担不起。”徐宝真诚地说。
老头摇头,说道:“小宝你在我眼里是……力能挽狂澜,心可呈日月。”
第三十九章 归村星耀沉醉()
被朴实、善良、厚道的老头一夸,徐宝心里美起来,决定为之先高兴一晚上。
然后他就不打算跟一群要下跪的人去交流,转身离开,到巷子口让张广和张屹把路上买的冬瓜和排骨送进去,以及文房四宝和糖果。
小孩子们则把剩下的干豆腐卷分分,家里人多的就拿两串儿,人少的领一串儿,让他们回去显显孝心。
在宝宝们不舍的告别声中,两辆车往回走。
等到了西水门时,天边只剩一抹红霞,大家连忙装了盐和豆子,驴车和骡子车一前一后往村子那边赶。
临走时,徐宝给了张柽两首写有词的纸,让张柽帮忙交给郑囿。
张柽不回家,他今天要在班上住,明天再干一天,就到了牙行在这边放假的时候,他也请假,拿着银子去疏通关系,疏通关系的对象包括牙行的上面人物,也有低品级的官员。
品级高的他不是不想去疏通,一个是他没门路,另一个是钱不够,第三个是身份差太多。
徐宝给的银子用来平常生活,那算是很多,可以轻松地过个十年八年的,但张柽不想那么混日子。
正如徐宝一般,徐宝要体现自己的社会价值,要去改变很多事情,要让自己的生活在物质方面更充足的境况中。
目的很单一,不止徐宝和张柽,任何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有人被岁月消磨了斗志,有的人一直再通过大幅度地跳跃来改变。
而所谓的消磨斗志是人觉得自己无力去改变,只能期待奇迹,比如彩票。
张柽不知道彩票,他只想继续向上升,赚更多的钱,有更大的权。
坐在车上往‘家’赶的徐宝目光坚定,他要去改变很多事情,他要拼搏,让人生无悔,不管在哪里。
张屹、张广、张勇没有太大的理想,不是不能有,是他们习惯了村子的生活,思维是处在了一种模式下,只要多赚点钱就很高兴。
徐宝心里清楚着呢,改变一切要从观念开始。
但他没给三个人讲放羊娃的故事,就是那个放羊、卖钱、娶媳妇、生娃儿、放羊的。
因为没有意义,他要做的是让三个人,包括村里的人先富裕起来,人一旦发现生活跟以前不一样了,就会改变想法,有新想法就好。
“宝郎,你养着一群孩子,能得到什么?”张屹空甩着鞭子,在明亮的星星闪烁下问徐宝。
徐宝反问:“你看到咱村的孩子摔倒会不会去抱起来,然后看看受没受伤?”
“会呀,娃娃摔了呀,当然要看。”张屹回答。
“那你能得到什么?”徐宝问。
“得到什么?”张屹愣一下,然后皱下眉头,说道:“为什么要得到什么?我应该那样去做,总不能看着娃娃在那哭,万一摔坏了呢。”
“我和你一样,没去想得到什么,应该那样做。”徐宝告诉张屹。
“可是你要往里搭钱。”张屹不理解。
“你扶宝宝的时候也要弯腰。”徐宝说。
“弯腰和给别人钱能一样吗?”张屹争辩道。
“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弯腰扶起来的是孩子的身体,我花钱扶起来的是宝宝的……算了,眼下与你说没用,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宝不打算现在跟张屹说清楚,因为张屹还没成亲,更不用说有孩子。
他所来的地方由于信息交换的速度快,几乎所有人都秉承着宝宝为先的理念,宝宝永远不会错,错的是大人,无论你武力值多么高,碰宝宝一指头就不行,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徐宝也是一样,是坚定的宝宝无错论拥趸。
张屹三个人没有养过孩子,不是很喜欢陪同孩子在那里闹啊闹的,他们觉得烦,尤其是小孩子问题多,问的问题还很傻。
“宝郎,下次别让我跟着孩子们一起走了,有个孩子竟然问我一个非常傻的问题,她问为什么车轱辘是圆的,哈哈,多傻呀?车轱辘就是圆的,宝郎你说是不是?”
张广想今天载孩子时候的事情,有个女娃娃问出他觉得很傻的问题。
徐宝看向他:“说句实话,不怕你不高兴,你以为你不傻吗?这叫变滑动为滚动,减少摩擦力,我……我跟你解释不明白,记得下次有宝宝问同样的问题,你就照我说的告诉宝宝。”
“可是什么叫滑动变滚动?摩擦力是怎么回事?”张广真不高兴。
“等有宝宝问你,你让宝宝来问我,我告诉他们,往后有机会教你。”徐宝可不打算现在给张广讲物理课,那样引申出来的问题更多。
张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嘴上却小声重复着‘轱辘圆是滑动变滚动,减少摩擦力……’
不但是他,张屹和张勇同样跟着记,他们从来不知道圆的轱辘还有这种说法,学问啊。
徐宝听着很欣慰,确实是学问,基础教育里面的。上学学到的物理和化学才是最贴近生活的,而诗词是精神上的收获,是升华。所以自己那时没有人看重诗词,这里的意识形态有所不同,才能拿来赚钱。
三个人念叨完,记住后,就沉默起来,徐宝靠在大豆袋子上眯起眼睛小睡。
四个人,两辆车,又是走在官道上,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抢劫的,徐宝的手搭在腰上,心中更是安稳。
狗叫声让他醒了过来,村子到了。
有人举着火把出来迎接,里正也出来了,大家都看着睡眼惺忪地从车上跳下来的徐宝。
那火把映衬下的表情,让徐宝觉得大家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大家全不说话,就是看,徐宝是被看的,张广三个人没人关注。
“小宝回来了?”里正先打招呼,很亲切的那种。
徐宝连忙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过去,说道:“我赚了点钱,其他的我自己留下,这个给你,在村子里用。”
他其实没剩多少钱,给孩子们买的纸太贵了,他又买了很多,还有一部分最劣等的纸,他用来上厕所,得偷偷用。
加在一起,他手里也就三十多两银子,其他的钱,除了给孩子的,就是送回村里,还有买豆子的,现在豆子也没全运回来。
里正接过银子,高高举起来,喊:“是小宝为村子里挣的,五十两。”
别的声音没有,就是呼吸急促的动静,大家看向徐宝的目光是‘刷刷刷’的。
他们不出声,徐宝觉得自己给多了,吓到了人,可是不多给,怎么掌握权力呀。
就在他为难时,齐瘸子来了,问:“吃了?”
“晚上我还没吃呢齐爷爷。”徐宝答。
“灶台有,回吧。”齐老头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里正旁边一妇人突然说道:“前天给你准备的,一直放在齐老头那里,是炖的老母鸡。”
“多谢。”徐宝向里正的大孙媳妇儿道谢,再朝周围的人笑笑,连忙跟上。
走在后面,他看着瘸腿的齐爷爷,想着刚才齐爷爷的话,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如刚来时齐爷爷端出来饭说‘吃吧’,然后又一指柴房‘睡吧’,还有自己提议帮着卖鸡蛋时说的‘好’。
徐宝想着,不愿意去对比什么‘背影’,也不愿意去考虑‘我的母亲’,更不会去默唱‘酒干倘卖无’,他只是跟在后面,心里暖暖的,星星似乎也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