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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战辽东-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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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关于造反的思考() 
湾子口村,楚家新宅。雅文8w‘w=。》

    前院已经大变样,17名重伤员被送进来后,这里更像是个野战医院。

    为了救治伤员,除了灵虚子外,楚凡又从登州城请了三位擅长治疗刀剑伤的大夫,就住在内宅的东厢盯着瞧病。

    其他人楚凡也还罢了,豆豆是他最担心也最渴望救回来的,这个还不满17岁的少年肩上中的两箭也就罢了,胸口那一箭着实凶险——从宁远回登州这两天两夜里昏迷不醒,一直在咳血,嘴唇白得像死人般吓人。

    一上岸楚凡就火急火燎地往登州赶,除了请大夫外,他还把饰匠给请来了,花了俩时辰弄出了两支空心针头——纯金打造!没法子,只有黄金的延展性最好。

    有了针头,输液管楚凡也找到了替代品——鱼肠。

    鱼肠和针头都用蒸馏过的高浓度烧酒洗干净后,楚凡直接把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动脉,另一头扎进豆豆的静脉。

    他估计自己应该是o型血,不过即使不是也没办法了——豆豆失血太多,再不输血的话必死无疑,还不如赌一把。

    不过从豆豆输血后的反应来看,楚凡还真赌对了——看不出豆豆有什么不适,嘴唇反倒隐隐有了血色。

    有了血就算把豆豆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但他那已经开始化脓的伤口仍然让楚凡揪心不已——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口感染是最大的杀手!

    为此楚凡一直守在前院不敢离开,就连登州兵备道派来请他去议事的小吏都被骂了出去,“老子得照顾兄弟,没工夫伺候!”

    经历这次的生死一线后,楚凡看得更开了,什么官场什么应酬什么敷衍统统他妈滚蛋吧,真要惹急了,老子还就扯旗反了他娘的!

    有这帮兄弟在,登州算个屁——宁远那些和鞑子交过手的三千乱兵都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雅文8=。·登州这些战场都没上过的营兵楚凡还真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也算对得起兵备道了——“金凤”号一艘船就已经够把他和甲字哨送回来了,剩下三艘船还让他们去天津继续运粮,还要怎地?

    又守了豆豆一天一夜,看着灵虚子他们把豆豆最大那个伤口的腐肉剔干净后。熬得两眼通红的楚凡才在柱子的催促下回了西厢房休息。

    刚睡了俩时辰,楚凡就又醒了,这次是闲茶把他叫醒的——牛岛的信到了,小丫头见内容实在太过惊心,不敢耽搁。

    看完信楚凡一下陷入了沉思。

    信是陈尚仁和凌明、孙和斗乃至陈富贵他们商量着写的。在写到癸字哨被捕以及工匠们不敢出战时,用了“实乃畏惧王法”这样的字眼。

    这让楚凡昨天还坚定的信心顿时动摇了——仅仅是对抗朝鲜这么一个大明的藩属都会让人畏缩不前,要真是对上了大明官府……

    楚凡不敢想了!

    这帮兄弟在面对海盗、面对土匪、面对乱兵这些王法之外的人时,表现出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战而胜之的决心;可当他们面对朝鲜官兵这些代表着王法的人,表现竟是如此的大相径庭——居然是不战而降!

    这让楚凡想想都不寒而栗!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现在看来,他对这个时代的很多深层次的东西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深受理学荼毒的底层人民,宁愿饿死也不敢起来造反,这让来自未来的楚凡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得不接受!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楚凡最终决定,稳妥为上,先易后难。

    先是牛岛基地。现在看来,要想保证牛岛的安全,仅仅固守是不够的,必须要扩大防卫范围——如果在牛岛的对岸自己有据点的话,类似这样的偷袭就不可能生了。

    再者说了,这次济州岛的旌义县不声不响就勾结章鱼海盗偷袭自己,这口气楚凡怎么都咽不下!

    同时。利用朝鲜官兵来让自己这些手下逐渐淡化对王法的畏惧也是个好办法!

    一箭三雕的好事上哪儿找?

    楚凡很快便决定了,带上沈腾的庚字哨和陈二蛋的丁字哨前往牛岛,收拾旌义县顺带抢占牛岛对岸——甲字哨这次伤亡太惨重,得留在登州这边修整。而且烟厂也确实需要守卫。

    其次是登州官场这边,还是不能翻脸,该敷衍的得敷衍,该应酬的得应酬——其他且不说,光是沙河两岸的这些流民,没有登州官场的默许。自己想要弄人走根本不可能。

    不过家不能再安在这里了,必须把张氏和闲茶以及三叔一家送到牛岛去。

    最后便是烟厂了。

    这次牛岛的来信可没少牢骚,说什么遇袭当天就给六大家写了求援信,结果到现在连一片帆都还没见到云云。

    楚凡想想也正常,他和六大家虽然有个联姻的名义在,可说到底还是利益的结合——自己承诺给六大家提供仙草卷烟,几个月过去了连一条都没送过去,人家心里没疙瘩才怪了。

    而想要通过仙草卷烟笼络住六大家,这登州烟厂就不能出差池,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他正想着呢,柱子进来了,一脸的喜色。

    “豆豆醒了?”楚凡见状惊喜地问道。

    “醒啦醒啦!嚷着要水喝呢!”柱子连连点头。

    楚凡再不说话,起身快步来至前院,果然看到豆豆正微睁着双眼,虚弱地茫然四顾,看到楚凡眼圈一下便红了,断断续续说道,“公子……俺对不住你……俺没用……护不了你周全……还要你给俺过血……”

    楚凡被他说得鼻子酸酸的,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道,“还要怎么才算周全?……傻孩子,你做得很好!”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站着的柱子,还有旁边那些伤兵,提高了音调,“兄弟们,你们做得很好!都是好样的!……三千乱兵呀,被你们百多号人就打垮了……还要怎样!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得到?!”

    听他这么说,柱子脸上愧色一下涌了上来。

    楚凡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指挥失误羞愧——还在船上时柱子以及三名队长就把此战的经验总结写出来了;其中都提到了两点,一个是第一轮击溃乱兵后没有追击,另一个则是第二轮乱兵进入三十步范围后没有及时下令投掷手榴弹。

    两条都与柱子的指挥有关,柱子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两天正为自己害得这么多兄弟伤亡而后悔羞愧呢。

    “柱子,别苦着个脸,”楚凡想了想,安慰他道,“谁都不是天生就会指挥打仗的……你是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当然还得多学多琢磨,多听大家的意见……错一次不要紧,不能错第二次!……慢慢你就能积累出经验了。”

    他这番话让柱子明显放松了不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且不说楚凡帮柱子总结经验,此刻,远在六百里外的宁远城,一场关于楚凡的争论也在进行中。(。)

第242章 袁崇焕(上)() 
宁远,巡抚衙门后堂。

    袁崇焕坐在书案后看一份材料——八月的秋老虎发威了,饶是他只穿了件棉中单,兀自热得额头冒汗。

    材料是左良玉写的,里面详细讲述了此次兵变的整个过程。

    重点是刘孙二人如何串联作乱,最终叛逃——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出了巡抚自尽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有人顶缸,刘泽清还在的话,他自然该杀;现在叛逃了,左良玉当然更要大书特书,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脑袋上。

    滑头!

    领军打仗不行,推卸责任却个个都是把好手!

    袁崇焕那浓黑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心中这样评价道。

    一时间他有些走神——他想到了揽功诿过其实不正是大明朝堂的优良作风吗?尤其是在党争中间!

    如今阉党彻底倒台,急于控制朝政的东林党巴不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阉党头上,当然同时也把所有的功绩都揽到自己身上。

    在辽东这里表现的最为明显——别人不知道,可他袁崇焕却是清清楚楚,正是魏忠贤的推荐,孙承宗才得以取代有阉党背景的王在晋经略辽东,一洗广宁之败的颓势,拓地数百里,建起了宁远和锦州两座坚城。

    正是有了这两座坚城,他袁崇焕才能在宁远一战中击伤老奴酋,声名鹊起。

    所以袁崇焕对于魏忠贤还是很有好感的,当初为其修生祠固然有随大流的原因,却也不乏真心感激之意。

    可现在随着魏忠贤的死,事情却一下掉了个个儿——孙承宗出任辽督成了东林党努力的结果,而魏忠贤反倒变成了竭力阻止的最大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袁崇焕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法子,这便是政治斗争,没有真与假、没有对与错。只有两个字:利益!

    这一点,袁崇焕老早就看明白了——对他而言。入阁是他的终极利益;只要能帮助他入阁,站到人生的最高峰,让他做什么事儿都可以!

    所以他才会在宁锦之战后不惜以自请去职洗清自己阉党的嫌疑,避开东林党的打击和清洗,继而转投张溥门下,为自己披上一件东林党的外衣——张溥乃是东林党的后起之秀,风头正盛,人脉极广。隐隐有领袖东林的架势。

    正是有了张溥的大力相助,他袁崇焕才能这么快复出,而且是这么风光的复出:“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钦命总督蓟辽、兼督登莱、天津等地军务”,这可比他的恩师孙承宗更上了一层楼!

    入阁,仅一步之遥了!

    当然,张溥的帮助不是白给的——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现在,张溥的承诺已经兑现,接下来就该看他袁崇焕的表演了。

    想到后宅箱子里张溥那封信,袁崇焕便有些闹心,浓黑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出身太低。何至于做这等见不得人的政治交易?

    是的,袁崇焕每每回顾自己这不到十年的短暂仕途,最让他慨叹的。便是出身太低——和他恩师孙承宗的榜眼出身不同,他不过是区区“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他到今天都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在鹿鸣宴上遭受的屈辱!

    金殿传胪的第二天,他们乙未科所有进士齐聚鹿鸣宴,席间当同桌的那名二甲第六名喝得醉醺醺的吹嘘他的未来仕途——如何入翰林院、如何转任六部、如何最后入阁时,不谙世事且也喝得差不多的袁崇焕不以为然的宣称,入阁算什么,我不仅要入阁,还要当首辅!

    此言一出,满桌的同年无不轰然讪笑。继而引发了全场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当那位乙未科探花郑重其事地走到他跟前说出那句“非翰林不得入阁”时。袁崇焕终于明白自己闹了个多大的笑话!终于明白了为何全场的同年们都像看白痴一样看自己了——他一个可怜的三甲进士,这辈子就绝无进内阁的可能!

    从那天开始。袁崇焕暗地里发下了重誓,他,这辈子一定要打破“非翰林不得入阁”的成例,入阁为首辅!方能洗刷大庭广众之下被数百同年耻笑的羞辱!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目标,所以袁崇焕才在天启二年,辽、沈、广宁相继失陷,关外一片风声鹤唳之时,单人一骑从山海关到锦州查探地形,继而回北京,在所有人都怕到辽东任职的风潮里逆流而上,自请领军守关!

    他不怕鞑子?不怕死?

    不!他也怕,但他知道,越是凶险的地方越容易建功立业,没有奇功巨勋,他一个区区三甲凭什么入阁?遑论首辅了。

    幸而,在山海关他遇到了他真正的恩师——孙承宗。

    这位睿智的老人一到山海关便看出了后金崛起太快,实力空虚无力经略辽西的窘境,于是罢逐那些只想着守关自保的庸人,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为核心的抗金战略,短短数年间兴建宁远城、锦州城,把大明的防线向东北足足推出去了三四百里;同时救活了数十万辽东饥民,编练了十余万辽东精兵。

    正是有了孙承宗为他打下的坚城利炮的基础,袁崇焕才能在宁远、宁锦两战皆胜!

    宁远一战,众人皆退,袁崇焕独不退,血书盟誓,独守孤城两天两夜,炮伤老奴酋努尔哈赤,成功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泯不畏死的抗金第一人的形象!

    只有他知道,非不畏死,所为者,入阁也!

    他成功了!成功的从一个小小的兵备道一跃而成辽东巡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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