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骑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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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考场小吏进来检查张锐携带的行李,后来又来了两批不同的人复查。
帝国对作弊的学子惩罚很重,第一次被抓,罚两年不许参加高考;第二次被抓,终身不许参加高考。学子们一般不敢作弊,但也难保不会有人去铤而走险,因而帝国礼部科举司每年都会派官员到各地考场坐镇督察。这次来北方考区的督察竟是科举司的外郎,这可是从三品的朝廷大员,所以考场内的大小官吏更加小心地执行各项考试规定。
开考后,张锐就呆在这间房里,早上六点吃考场小吏送来的早餐,七点正式开始考试,五个小时考一门。中午十二点半吃午饭,下午二点又再考一门。晚上八点才能吃晚饭,九点收马桶,十点熄灯睡觉。
张锐觉得,这可能比坐牢还难受。先不说别的,就说那熏人的尿骚臭就让人受不了。虽然马桶上有盖子盖住,但也挡不住窜出股股臭气。这考场有多少间考间啊?又有多少个马桶啊?所以整个考场之内都弥漫着这种味道。
最可恶的是马桶每天才收一次,到了最后两天不仅只是尿骚味儿了,还夹杂着一股恶臭气。连试卷上都沾染了这种气味,难怪人说做出的文章臭不可闻呢,原来典故出在这里。加上现已是六月中旬,苍蝇寻味而来,在耳边嗡嗡作响,更加令人心烦。
晚上几乎睡不着。天气炎热,蚊子续苍蝇之后光顾,可怜一身被咬满了红肿小疙瘩,又痛又痒。张锐还好一点,白天的考试基本上都是在不到规定的一半时间就做完交卷,然后还有时间补补瞌睡。可怜那些手脚慢的考生,真不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四天的下午,张锐不到四点便做完了最后一门——思想品德的考卷,然后匆匆逃离考场。离开了老远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啊?这里的空气里也弥漫着阵阵熟悉的味道?仔细闻闻结果是身上衣服带着的味道。赶紧一路小跑回馆舍里,让店里伙计准备水洗澡。要不说这些馆舍是在考场旁开着的呢?经验就是丰富,洗澡水早就为学子们准备好了。
张锐美美地泡了一个澡,又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饭,接着又小睡了一会。起来后才看见王敬宝三人陆续回来,他们身上的味道熏得张锐差点把刚才吃进的饭给吐出来。这就是科举考试?张锐为自己置身于这个时代当学子,感到无比悲哀。
除柳大江在第二天一早基本恢复过来外,王敬宝和陈玉童已经彻底蔫了,两人仿佛像得了一场大病。结果几人也没兴趣再逛北京城,早早地雇了马车,张锐等三人与柳大江告别返回吉州。柳大江则继续留在北京等候面试。
到了家里后,看见二姐也是神情懒懒的,毫无精神,看来都是被这考场给闹的。张锐也因突然间无所事事,情绪低落。老爸见姐弟俩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对他们说:“孩子们。你们今天就去夕阳城堡度假吧。下个月我还会在那里举行一场狩猎聚会,来庆祝你们的考试顺利结束。怎么样?”
第16章 夕阳城堡()
第十六章夕阳城堡
夕阳城堡在汉帝国中早已享有盛誉。一则张锐的祖先曾在这里练过兵,二则城堡以风光秀丽而名闻天下,在帝国之中堪称首位。有四位皇帝曾到这里来巡视居住过,无一不被城堡的迷人风光所折服,留下了大量赞美城堡的诗赋。
张锐与二姐在张置带领着二十五位家族骑士的陪同下,动身前往久负盛名的夕阳城堡。一行人第三天上午,进入平吉山脉的群山之中。一入山,阵阵凉爽的微风驱散了夏日的热浪。张锐骑在一匹刚满一岁半性情温和的小马背上,徐徐前行。
高大粗壮的白桦和落叶松生长在道路两旁,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一阵轻风掠过,天空中撒下片片松针。张锐抬头向天上望去,只看见松针不断地旋转着,旋转着,然后飘落在脸上。望着片片落下的松叶针,他完全进入了幻境,仿佛看见了前生父母在对自己微笑。那一刻,他久久不愿回到现实。
转过一弯道,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河上一座由十余根圆松木架成的小桥,桥上平铺着整齐的木板。河水浅浅的,露出了不宽的河床,河床上金色的茅草与河桥墩原木上的青苔交相辉映。
过桥不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澈碧蓝的湖泊。湖面平滑如镜,湖中朽木横七竖八伏卧于底。群群野鸭、天鹅嬉游其间。而环绕湖泊的树林仿给这童话般的景色镶上了一圈绿色的画框。
远处湖泊的岸边是陡然升起的山崖,处于半山腰的夕阳城堡已隐隐凸显出身姿。顺着湖边的道路前行,城堡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整个城堡狭长,远远望去如一条正在扬帆远行的巨船,而堡中那高耸着的塔楼仿若船帆一般。整个城堡的外墙体被绿色的青苔布满,又仿若绿色的巨人横卧在山崖之上。
由于整个城堡修建在陡峭的山崖之上,所以城堡也只有前后两个城门。一行人顺着蜿蜒而上的山路,直到黄昏时分才到达城堡后门。城堡内房屋皆为石垒砌成,高低各异彼此连接矗立。街道狭窄,卵石铺地,纵横交错。据说这样布置是为了便于敌破城后,城堡中的守军能逐屋抵抗。
一路经过无数座塔楼,张锐等人来到了城堡中最大的塔楼,也是城堡的中心主堡。在这高大的主堡外向上望去,只见这全石垒成的主堡高耸入云。张锐和二姐快步登上主堡最高的十五层塔顶时,正值夕阳半落。
向着西方望去,天空半露的夕阳,染成金黄色的一线云浮在天边。下面是辽阔的平州大草原,远处草地上可见弯弯曲曲的河流贯穿而过。片片成群的牛羊呈现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奔腾往来的马群穿梭其间。
侧望右边,远处有终年积雪的五日峰在金色的夕阳中发着灿烂的光芒。侧望左边,山脉连向远处,山中树林上升起了一层淡淡的云纱缓缓的流淌着。忽而在夕阳下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忽而又转眼消失在山顶林间,恍若人间仙境一般。
转身城堡东面是群山环抱中的辽湖,夕阳下如明镜般映照出层峦叠嶂和万丈霞光。薄雾似纱,朗目清风,暗香盈动,有一种越看越深、越看越远的感觉。
运气不错,张锐到夕阳城堡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绝美的夕阳景致。据说,当年帝国第八代皇帝陛下,在这目不暇接的美景之中流连忘返,曾向张锐的先祖提出用他在京畿地区方圆百里的皇家苑林,换取夕阳城堡方圆百里胡公家族封地,结果被张锐的祖先婉言谢绝。不管这个传言是否言过其实,那位皇帝在一生中先后到这里八次巡视的确有史料记载。他通常会住上一季才返回上都,有一年甚至足足呆了三季才离开,足以证明这位皇帝对此处情有独钟。
夕阳城堡是早在文远公练兵时,就驱使当时高句丽俘虏修建出了最初的城堡雏形,胡公家族在后来的一百多年时间里又不断改造完善,最终形成了今天著名的夕阳城堡。这个凝聚着胡公家族数代人心血,见证了家族的光辉历史的城堡,当然不会轻易与任何人交换。
一直等到夕阳完全地落下地平线后,张锐才在二姐的催促下下楼来。张置早已布置好了晚餐,匆匆吃过晚餐,张置便领着张锐去他的卧室。
主堡很大,城堡内有当年因接驾而改建出的六百多间大小各异的房间,以供皇帝陛下及随从人员居住。而最近几十年,帝国新州不断发生骚乱,这些房间也有几十年闲置未用。这些装修豪华的房间,胡公家族成员从来没有使用过,但平日仍要安排仆役清扫,随时保持房间的整洁,以备现任皇帝随时巡视驾临。
胡公家族成员的卧房都在主堡旁边,这里以前是防守使用的塔楼,后来改建出许多适合居住的房间,相当宽大而又舒适。
因第二天约好同二姐外出打猎,张锐想早早睡觉。没想到二姐来到了他房里,将他拉到塔楼顶的一间书房里,“老虎来看看,这些兵器都是我们家族祖先曾经使用过的。”
张锐顺着二姐手指的方向看去,这间百余平方的书房内,不,应该叫兵器库内,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百件各式兵器。剑、刀、槊、矛、戟、长钉锤等样样齐全,最多的还是各类的弓。长弓、短弓、十字弓和匣弩(也就是传说中的诸葛弩),张锐依次看着,二姐在旁边为他讲解,什么弓是哪位祖先用过的。张锐走到最后的一个弓架时,发现上面居然摆放着一张复合弓。
前世时,张锐就知道一张好的复合弓制造时间是相当的长久的。制弓所需干、角、筋、胶、丝、漆六种材料。将六材合制成弓,短时间内不可奏功,不同的工序需选不同的季节,以保证弓的质量。考工记。弓人“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再春被弦。”因此制成一张弓,时间短了不够,至少需二至三年才成。
二姐指着那张弓说道:“这是爷爷在军团服役时,使用过的弓。爷爷自小力大无穷,所以才能开这张弓。当年爷爷用此弓在帝国射击大赛上赢得冠军,成帝陛下才会把奶奶许配给了爷爷。爷爷去世后,它就一直存放到这里。”
张锐拿起了那把短式复合弓观看,制工相当精湛,并且向后弯曲得相当厉害。历史上这种弓是具体何时出现,没确切的定论,只是后世蒙古骑兵多使用此类行的复合弓。开拉此类弓至少需要八十公斤的力量,近距离射击能射透一只野牛的身体。射击距离根据不同的开弓力大约200…300米之间,非常厉害!
把玩着这张做工精良的复合弓,突然兴起了拉开它的念头,谁知此弓随着他用力一拉,立即张了个满开。旁边的二姐没有吃惊,到是张锐自己吓了一跳。手一松,“嘣”得一声弓弦收回原处。
二姐见他吓得不轻,“咯咯”的笑了起来,“老虎,你现在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了吧。以前你来夕阳城堡时,哪次不来这里偷偷地拉这张弓?”
“这那怎么会?”张锐惊讶地已经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二姐止住笑,说道:“老虎,你天生力气就很大,就像爷爷那样。你从小不喜欢读书,成天舞枪弄棒、骑马射箭。当然我不是说练马不好,我自己也练。但是那时,你对读书毫无兴趣,奶奶、爹爹、妈妈都对你的将来很担心,屡次劝你,你从不肯听。上学后,你又迷上砸阵。成了你们学校的主力,就更不想念书了。”说道这里二姐又笑起来。
“没有想到你离家回来后,虽然失忆了。但是能忘了那些耽误你前程的事物,转而迷上了看书学习,爹爹他们别提多高兴了。你不知道现在家里人是怎样在背后夸你吧?奶奶说你以后能当上丞相呢。”
“我不是为了当丞相才读书的。”张锐脑海里又浮现出小小可爱的身影。
“我知道,如果能当上也好啊,这可是我们家族的荣耀啊,所以你一定要努力。还有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张锐也很奇怪,二姐的确不会无缘无故拉他来这里开弓。
“老虎,你的力气真的很大,稍不留意就把人家打伤。你上次和付德法打架,才打了他两拳,就差点把他打死。”
“是不是他身体太差了?”张锐一直是这么想的。
“付德法是咱们中学砸阵队的主力队员,他那天听说你这个砸阵高手到学校,就想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中学的砸阵比你们小学的砸阵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谁知道你们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你狠狠地打了他两拳。他就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你以为把他打死了,于是就逃走了。”
二姐说到这里,用手扳着张锐的肩膀严肃地说:“老虎,答应我。你到了帝大以后,一定不要和人家打架好吗?”张锐见她说得那么认真,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张锐和二姐出发去狩猎。跟屁虫张置还是占据着自己的老位子,从安江城堡来的骑士倒是已经换成了十余个夕阳城堡里的骑士,其中两名骑士带着二十多只猎犬跑在前面。
“老虎,今天运气好的话,能打只孢子回来哦。”二姐仍是骑着她匹黑色的骏马上,因兴奋微红的俊俏脸上满是笑容。
“六灵,不能打只老虎、熊什么的吗?难道这山里没有吗?”张锐想猎杀大型猛兽,以前看书上说是怎么怎么打虎,但毕竟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心里很好奇。
“想打猛兽?你不看看这么多人在一起,几里地外就能把那些猛兽惊得四散而逃。要是光我俩去,还有可能。现在啊。”二姐说着看了看张置,摇头不语。张置像是没有听见二姐的话似的,面容不改地眼睛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