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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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司马邺并未去世,司马睿也因此跟属下的官员们虚让起来,坚持不登帝位,虽然心里早就痒得不行了。
可是国不能一日无君,建康的官员全都上书请求司马睿即位,但司马睿既已决心展现谦让之风,自然怎么都不肯“屈服”,后来干脆威胁大家说要卷铺盖回琅邪老家。后来果真没人再敢劝了,司马睿倒慌了起来,王导赶紧找到已故汝南王司马亮的儿子西阳王司马羕,然后由他作为皇族代表力劝司马睿即位,司马羕另辟路径,建议司马睿先即晋王位作为过渡。
司马睿以为可行,关键是如果再推辞可就没有台阶下了,于是在3月9日正式登晋王位,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武,并设立文武百官,兴建祭坛。
虽号称是晋王,实际已经宣告东晋王朝的光临了。
几天之后,司马睿的长子司马绍被立为太子,次子司马裒则继承了琅邪王爵。紧接着帮助司马睿在南方立足的几个文臣武将,也都获得了相应封赏:征南大将军王敦升为最高统帅、江州州长;扬州督导官王导升为骠骑将军、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兼副总立法长,主管朝廷机要;丞相府左秘书长刁协升为政府左副行政长官;右秘书长周顗升为政府文官部长;参谋主任贺循升为总立法长;副丞相刘隗升为总监察官;等等。
不过王敦因为身兼数职,嫌江州州长太麻烦,因此辞让了;王导则因为王敦已经是六州军区司令长官,自己这个全国各军区司令长官貌似并没有用武之地,因此也辞让了;贺循上了年纪,而且疾病缠身,主动让出了总立法长之职,但很快用被提拔为祭祀部长。
王导虽然和司马睿关系密切,而且是朝中百官里面当之无愧的老大哥,但只是对封王的各项工作比较拿手,却并没有在洛阳朝廷工作过,如今司马睿既已称晋王,很快就是晋王朝的皇帝,配套工作却不知具体如何处置。
这时候刁协和贺循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因为刁协曾在洛阳任职,熟知中央工作的各个环节;贺循则是儒学大家,精通各类礼仪礼法。他二人在东晋朝廷的建设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本章完)
第67章 北伐之路()
流落到幽州的刘琨,很快也听说了长安沦陷和司马睿称晋王的消息,但他认为司马睿应该直接登帝位,那样会更有利于国家大局,于是让左秘书长兼右军政官温峤联合段匹磾的左秘书长荣邵,带着刘琨和段匹磾的奏章以及歃血结盟的誓文一起南下,向司马睿表明立场和匡扶晋室的决心。
温峤成年之后便一直追随姨丈刘琨的左右,多年来收获了很多,包括权谋智慧和名望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正是这些年的努力积累,当有朝一日需要独当一面了,才有足够的实力在乱局中游刃有余。
这一天终于到了。
317年3月19日,温峤正式出发奔向建康。临行前,刘琨特地嘱咐他:“晋王朝政权虽然衷落,但上天的恩宠并未改变,我当在河朔建功立业,而你就在江南传播美好的名声吧,多勉励自己,好好辅佐皇室。”
在路上耽搁了将近三个月,温峤终于在6月15日这天抵达建康。朝中官员听说从北方来了名士,纷纷与之结交,副总立法长王导、政府文官部长周顗和立法院的主任立法官庾亮等人,几乎每天都要坐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交流为政心得。
段匹磾作为段氏鲜卑的代表,向司马睿表明了立场,慕容鲜卑的慕容廆很快也派使者从海上乘船一路南下到建康劝司马睿称帝。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晋王朝官员们的日常任务,中央的官员基本上见了面就要说晋王应该早即皇位,在每天的朝会上也是必谈的话题,地方上的官员则时不时地都要上书朝廷恳请晋王即皇位。这种风气一直持续到司马睿真的登极称帝为止。
其实大家的心态非常容易理解,一部分人确实有考虑国家大局,但多数人则只是跟风随大流,避免被孤立,以此维护自己的政治生涯。
如果说在举国上下那么多地方要员中有一个例外,那必定就是豫州督导官祖逖了。
祖逖此刻正专注于他孤独的北伐事业,而且面临许多问题,实在无心参与那么乏味的事情。
经过一年的努力,祖逖的队伍总算成形,可毕竟是临时组建的,配合上还不够那么默契,难免会出现差错。
迎接他们的第一个挑战却并不是匈奴兵,而是谯国的流民大军。
北方战火不断,许多人纷纷南下过江讨生活,而也有人在半路修筑了城寨,然后躲进里面应付四面的各种威胁,流民越聚越多,逐渐颇具规模,成了一支地方武装。
祖逖有心把他们拉拢过来,然后一起北上讨伐匈奴,于是任命军事参议官殷乂为使者前往传达和解的讯息。
这一次祖逖失算了,殷乂见了对方的首领张平之后,对人家表现得十分轻视,完全没有作为使者应有的友好和智慧。当他看到别人的房子,不夸奖就算了,竟说可以用来养马;等见了别人的大锅,不夸奖就算了,竟说可以铸铁来打几支农具。身处乱世,能活下来已属不易,条件固然艰苦,但也不能如此嘲笑别人赖以生存的资源。
当然了,他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绝非因为智商低下,如果真是那样,祖逖也不会派他出使了,恰恰相反,他是因为智商太高了,高到离谱,想在与对方接触的时候树立自己的威望,然后让对方在气势上落下风,从而就可以提各种条件了。但是这种策略对于穷困百姓来说,显然并没什么效果,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资本可供交易,只是靠着求生的本能聚在一起,单纯如他们,也想象不到殷乂的别有用心。
张平和另一个首领樊雅,其实早就听说过祖逖的名号,因此才满怀热情的招待了他的使者,却想不到迎接的竟是这样无礼的人物,于是好感大幅下降。张平反驳殷乂说那大锅是做大锅饭用的,普通百姓比不了皇族贵胄,大家挤在一起聊以果腹而已,毁了大锅岂不是要断了大家的口粮。
说到这里,其实张平已是怒不可遏,但殷乂还觉不过瘾,冷嘲热讽地说:“你的头都快保不住了,还想保锅?真是笑话!”
流民兄弟也是有脾气的,不等殷乂回神,手起刀落将其斩首。
祖逖招降的计划泡汤,只得动用武力清除眼前的障碍,但这些堡寨竟十分坚挺,后来不得不收买了张平的部将谢浮,然后让谢浮手刃了张平,这才有了进展。可惜樊雅退守谯国后仍坚持与晋军对抗,祖逖再次陷入困境。
南翼禁卫指挥官王含因在附近驻扎,祖逖派人向他求援,王含便派参议官桓宣带了五百人的兵力协助攻打谯国。王含是王敦的哥哥。
桓宣与樊雅等人打过交道,祖逖便想借此机会让他担当使者重新实施招降。桓宣也不愿动刀动枪的,于是欣然前往,然后告诉樊雅,祖逖的志向是要扫平刘聪、石勒,然后恢复中原,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应该支援才对,况且先前的殷乂态度傲慢,那又不是祖逖的意思。
樊雅本就不愿相信祖逖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现在误会说开了,终于献出了城池。
祖逖占据谯国之后,司马睿大受鼓舞,为了表达对北伐的支持,于本年6月18日再次下令号召全国起兵反攻汉赵,并让祖逖担当北伐军总指挥。看起来好像很是振奋人心,但很快就又找到各种稀奇的理由收回三军。
虽然司马睿无心北上,但祖逖却是铁了心要完成收复中原的大业,在谯国稍作休整便准备继续向北进军了。
北面的汉赵政权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一时之间倒也顾不上祖逖的北伐军。
相国刘粲为了打压皇太弟刘乂,已经准备了一年有余,又是封杀官员又是调离军队,等到了317年春天,刘乂身边基本没有可用之人,刘粲在确信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终于决定要动手了。
(本章完)
第68章 平阳政变()
刘乂身边没了可信任的人,也便没了耳目,消息自然就不灵通。但是他也清楚刘粲迟早会对自己下手,只不过悲催的是不知何时会发生。
谜题不久就见分晓。刘粲首先让部下王平去找刘乂,声称首都将要发生变故,皇帝有令让各亲王迅速备战。刘乂不知真假,更不知王平是刘粲的人,匆忙之间让东宫的臣属全都穿上铠甲,然后在外面套上平常穿的衣服,严阵以待刘聪的召唤。
事实上刘聪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刘粲眼见刘乂中计,火速让人报告中央军事总监靳准,靳准便佯装火烧眉毛一般,飞速进宫向刘聪报告皇太弟即将发动政变,并称他们东宫所有人在衣服下面都有穿有铠甲,犯罪事实明确,请皇帝尽早下令。刘聪一时难以接受,太监王沈也附和着说皇太弟早有二心,如果不提前制止,只怕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刘聪这才让刘粲派兵包围东宫,严令查清此事。
但此事过程非常清晰,就是刘粲要扳倒刘乂。
因为刘乂身兼大单于之位,许多其他民族的首领也是他的部属,靳准首先把他部下的氐羌部落酋长十余人全都抓捕归案,让他们吐露刘乂谋反的证据。
然而这些人都不知怎么回事,各个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不为所动。靳准武将出身,有的是手段让这些人松口,他把所有首领全都吊到高架上,然后依次用烧红的铁钳挖他们的眼珠,排在前几位的只能自认倒霉,不知所以地遭此横祸,而后面的人则意识到了危险,赶紧配合以保命,自称和刘乂一起参与谋反。
有了人证,还有随处可见的物证,刘聪终于确信自己一直以来都非常疼爱的大兄弟竟然想要害自己,一怒之下把东宫所有官员全都诛杀,刘粲趁机把自己平时厌恶的人也加入到砍头的行列。最终几十个大臣毙命,东宫四翼卫队的一万多名士兵被活埋。
317年4月,心灰意懒的刘聪废黜刘乂的皇太弟之位,改封北部王。刘乂倒因此轻松了不少,周围那么多亲王环伺,当皇储可不是件多好的差事。然而刘粲并没有因此放过他,很快就让靳准找人将其刺死。
刘乂的死讯传来,刘聪不觉想起了当年相好的单太后,一时悲从中起,身体倍受打击。不久之后,刘粲成功当上了太子,并身兼相国、大单于等职,总理全国政务,权势如日中天。靳准则因为诛杀刘乂的功劳,被刘聪封为代理车骑大将军。
刘聪不知道显赫一时的汉赵政权即将在刘粲和靳准手里走向败亡了。
当然那还需要些时日,而在本年殒命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晋愍帝司马邺。
就和怀帝司马炽一样,他也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刘聪似乎很享受让敌国的君主侍候自己,有时让司马邺为御驾车队开道,有时让他当酒令官,顺便清洗酒杯,有时又让他负责撑伞盖。司马邺虽然委屈,但总算还活着,作为亡国之君,还能奢求什么呢?
然而他的旧臣们却十分伤感,一个个哭丧着脸,原来的政府助理官辛宾更是从座位上起来抱着司马邺痛哭。这显然让刘聪很是不爽,好好的气氛全被搅坏了,于是命人把辛宾拖出去斩首,至于司马邺,从此受到更大的委屈。
碰巧河南郡长赵固与河内郡长郭默联合攻打汉赵国土,并扬言要活捉刘粲来交换司马邺。此举引起了刘粲的不满,自己无故躺枪岂会欢喜,于是上书刘聪将司马邺斩杀,以此断绝晋王朝子民的念想。
本年12月20日,17岁的司马邺在历经一年的煎熬之后,终于获得了解脱。
直到第二年3月7日,死讯才传达建康,群臣激愤之余,再次力劝司马睿登极称帝。按照惯例,司马睿当然还要谦让一番。但他只是做做样子,其实是想以退为进坐上皇位的,结果周顗的弟弟周嵩误会了他的意思,真以为他是忧国忧民了,于是刚直不阿地上书说道:“古代君王大义无亏,然后取得,谦让无果,然后接受。所以政权的寿命能够长久,如同日月,照耀万年。而今两位先帝的灵柩还没能运回,故都旧京也未能光复,忠义之士流下血泪,男女老幼惊慌不安。当务之急应该接受正确的谋略,加强武装部队的战斗训练,洗雪国家的奇耻大辱。而要满足了天下苍生的盼望,皇帝宝座难道还能落到旁人之手不成?”
周嵩兴高采烈地在家等着司马睿的表扬信,结果等到的却是一封贬斥的诏书,即日便被逐出建康,远赴新安出任郡长,不久又被指控包藏祸心而受到刑罚,再难出头。
司马睿不敢再做戏了,不知道还会冒出哪些不开眼的家伙,那时反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