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龙船-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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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顺着堤岸而逃的老三和老五正被元军的大船紧追不舍。
阎大疤这才发现,朝海中央游去之后,宽广无垠的海面和深沉的夜幕为自己和老二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而顺着堤岸一路潜逃的老三和老五却成了敌船最显眼的目标。刚想明白这个道理,哪怕是隔着数百丈的距离,阎大疤也清楚的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惨呼。
“老三出事了!”猛的停下身子,阎大疤下意识的就想回去救人,可身边的老二却拉住他,惨然说道:“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送死吗?”
劝住阎大疤后,冯老二接着说道:“大哥,这次老三和小五是逃不掉了,咱们两个多半也是凶多吉少。现在咱俩也分开逃,多少能分散一下敌船的注意。能逃出去的话,将来再为兄弟们报仇。”
小五熟悉的声音也伴着凄惨厉呼传来之后,在水中最后和阎大疤紧紧拥抱了一下,冯老二朝着斜刺里的方向游了出去。
在和阎大疤分别之前,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向来精明的冯老二选择的方向却并不是更安全的外侧,而是离堤岸和敌船更近的那一侧。
而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所能做出的最后一次选择!
(本章完)
第189章 烟花绚烂()
多年来亲如手足的兄弟就在自己面前被元军围杀,而阎大疤却只能视如不见继续逃命。
功名富贵今天得不到,明天总还可以期盼,可是连性命都丢了,亲如手足的兄弟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了。
这一刻,心如刀绞的阎大疤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心,为了功名和前程,执意拉着兄弟们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现在,除了默默的悲伤流泪之外,阎大疤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拼尽全力在水中悄无声息的奋力前游。
从阎大疤和冯老二落水,到元军的大船迅速冲近堤岸边用弓箭射杀老三和老五,其实也才过了短短十数个呼吸的时间。
这个时候,身处在漆黑一片的辽阔海面上,单独一两个人的踪迹其实是非常渺小难寻的。
可是船上的元军将领显然是位极有经验的军中老手,海船迅速转舵朝着堤岸外侧的海面展开搜索时,除了数百名元卒不停的将身体探出船舷,利用手中的火把照耀周边的海面,船上的数十张强弓也开始朝着四周火把照耀不到的黑暗中抛射利箭。
很快,离堤岸和敌船更近的冯老二就不幸的中箭了。
虽然这个素来以精明著称的汉子,中箭之后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可是重创之下,实在控制不住手脚,还是弄出了两声扑通的水声。随后,冯老二就被船上如雨点般洒落的利箭射成了一只刺猬,缓缓沉入了海底。
听到老二最后的惨呼,阎大疤紧紧的咬着不断滴血的嘴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笔直的朝着敌船的来路慢慢接近之后,眼看就快要接近船头火把照耀的范围,阎大疤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下用最快的速度朝船身游去。上宽下窄的船身,对于身处船头的元卒来说,船底附近的水面正好形成了一片视线难及的死角。这也是阎大疤最后的生机所在了。
等胸中最后一丝气息堪堪用尽时,终于听到水面上传来船身划破水面的哗哗声之后,阎大疤悄悄探出水面,用手中锋利的匕首插入船身缝隙,将自己的身体牢牢挂在了船底的外侧。
甲字六号库内的线香终于燃尽,炽热的火星接触到易燃的猛火油之后,迅速冒出了一大团升腾而起的烈焰。刚刚打开库门准备检查库内物品的码头守卫,恰好看到了那一大团飞速漫延的火焰将库房西侧那些装满猛火油的陶瓮全部笼罩其中。
普通的守卫们对于猛火油的威力一无所知,只是下意识的开始高声呼喊同伴准备就近取水灭火。可是就在这些守卫们呼喊的当口,已经有一个陶瓮中的猛火油在引燃之后,因为过于猛烈的燃烧引发了爆炸。
无数陶瓮的碎片带着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呼啸着向四面八方溅射而出,将更多仍然完好的陶瓮击碎、点燃。当大团火势冲天而起出现在甲字六号库的屋顶上时,海面上的元军海船也停下了搜索阎大疤的努力。
如此紧要的一批军资,在即将出征之际被宋人细作烧毁,哪怕明知以猛火油的特性,已经不可能救回什么了。船头那位身躯魁梧的元军将领,在又惊又怒中,还是本能的下达了靠近码头的军令。
借着海船靠近码头的时机,阎大疤悄悄朝着堤岸边元军火把照耀不到的黑暗中游去。凭着这数月来用心熟记的码头水道地形,悄悄遁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甲字六号码头上,库房内越来越猛烈的火势让许多还没有开口的陶瓮越来越热,积聚在狭小空间内无法快速消散的热量终于引起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一个个被抛上天空的陶瓮如同一支支硕大的烟花,在天空中洒落漫天的火雨,将整个码头内外映成了一片白昼。偶有些飞溅到海面上的猛火油,哪怕漂在海水上却仍不肯熄灭,将堤岸外侧的一大片海面,也烧成了一片火海。
甲六码头原本的守卫们,除了几个倒霉鬼被四处飞溅燃烧的猛火油烧死,其余大多已经机灵的跳进了码头旁边的海水中。带着一艘海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元军将领,也只能无奈的再次率领部下退回船上,远离这一片火海。
甲六库内的东西已经注定完蛋了,幸好相邻的每座码头之间都有水道相隔,否则只怕泉州港内其它码头库房都要跟着遭殃。
码头上的火势渐渐平息,跳进海中避难的守卫们陆续带着一身的水迹战战兢兢的重新汇集到码头上。元军那艘海船也重新停靠在码头边上,数百彪悍的元卒拥着一位将领大步踏上码头的地面,径直朝那群守卫围了上去。
一个满脸惧色身穿百夫长服色的守卫头目刚想上前开口请罪,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马上就被众多虎狼般凶悍的军卒毫不留情的用刀鞘打翻在地,用绳索绑了起来。
码头上原本的守卫下了兵刃之后,被那些凶悍的军卒用钢刀压颈,跪满了一地。
等看清了来将身上的万户铠甲和身后亲兵所打的将旗之后,所有的守卫顿时开始骚动起来。
在大宋所有降元的汉将之中,昔年的大宋殿前司副指挥使,丞相贾似道的女婿范文虎无疑是官职最高的,如今已经高居征东行省左丞,身兼两浙大都督,佩金虎符。
而眼前这位年约四旬名为胡应雷的汉军万户,却毫无疑问是降元宋将之中个人武力最强,天性最嗜杀之人。
胡应雷天生异禀,晚上能见射箭落处,人称“胡夜眼”,箭术超卓。少时因获罪刺双旗于面上,又称“胡旗儿”。胡应雷本是昔年大宋淮西安抚使夏贵之婿,随夏贵于至元十三年(1276),率淮西三府、六州、三十六县降元。
真正让胡应雷在大元朝声名远播的,却是他在夏贵降元之后,对夏贵麾下那些忠心宋室的家将、家仆残酷无情的清洗和杀戮。仅降元当年,胡应雷就毫不手软的屠杀了近六万不肯归顺大元的昔日军中同僚和百姓。
按大元军中森严的军规,看守的军资被毁本来就已经是足以杀头的重罪了,再看到如今身为黄州万户、大军前锋营万夫长,生性嗜杀的胡应雷,居然亲自出现在甲字六号码头,码头所有守卫们都已经绝望了。
胡应雷没有辜负自己杀星的名头,押着码头守卫的头领上船之际,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那些跟随胡应雷多年的亲卫们,当即让已经被大火烧为白地的码头上,多出了一百多颗码头守卫血淋淋的头颅。
(本章完)
第190章 歌姬妖娆()
泉州城东西长十里,南北宽七里,城内方圆七十里。
四面城墙中央的阔大城门内,连着两条正对着城门的丈八大道,一纵一横,正好将泉州城清清楚楚的分为了四块。
古时方城,城内中枢之地的官衙,大多座落在两条纵横城内的大道正中央交汇处的东南角,即便于官府军令、政令迅速传达至城中各处,同时取“东南折桂”之意,以彰其尊。
占了泉州城内四分之一面积的西南角,是商贾聚居之地。因其昔日繁华兴盛,居中又有一条闻名海内外的商业大街,名为四海大道。
大道两侧,全部都是一间间装饰精美、门头阔绰的商铺。无论是各式各样天下罕见的珍奇异宝,还是寻常百姓一日不可或缺的油盐米布,你都可以在这条大街上找到合适的卖家。而这些卖家也都能为你提供最低的价格和最周到的服务,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的货,不能太少。
粮、盐低于五百石的,根本没人会理你。油、布匹,低于五十车的,同样没人会卖给你,人家嫌麻烦。就是那些经营玉器珍玩的店铺,如果你买不了千两黄金以上的东西,只怕连店内的小厮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而在这条大街的南侧,从街头到街尾,整整一百八十间商铺,全部都是昔日泉州城内第一豪商蒲寿庚私人所有。
从商铺后方直到城墙处,整个泉州西南角一半的地界,都是蒲寿庚在泉州城内的私宅——蒲园。如今这座占了整个泉州城内八分之一地面的豪华园林,已经重新有了一位主人。
自大元朝将泉州纳入治下之后,因其昔日之兴盛,自然引起了无数蒙古权贵们的觊觎之心。不知有多少蒙古权贵在朝廷里动用了多少人脉和资源,只为了争夺泉州城达鲁花赤之职。
当大元皇帝忽必烈次女——昌国公主吾鲁真,为了儿子格尔格特亲自向忽必烈当面求情之后,所有的争执也就只能无奈的平息了。
昌国公主不仅是极得大元皇帝宠爱的次女,她下嫁的孛花也同样是蒙古乃颜部权势熏天之辈。虽说孛花本人军功不盛,可是只凭着家中祖辈跟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生死不弃的功勋,和多年来黄金家族孛尔只斤氏历任大汗的信重,就没有人敢对大权在握的孛花家族有任何一点的不敬。
白天,带着母亲和父亲给他当护卫的二千彪悍骑兵四处游猎,晚上,品尝着四海珍馐和天下美人的风情,自出任泉州城达鲁花赤以后,在泉州城出产的海量财富供济下,格尔格特的日子过的可以说是无比滋润。
只是今天,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泉州城达鲁花赤,却恭敬谨慎的在蒲园的大门处,做足了迎候贵客的晚辈模样。
刚刚热情而又恭敬的迎接了三位陆续抵达蒲园的贵客,大元朝江南行省平章——阿里海牙,征东行省平章——阿剌罕,荆湖行省平章苏赫巴托。而这三人,正是当年伯颜总领灭宋之战时的左、中、右三路都元帅。
将这三位手握重兵的朝廷重臣和他们身边的将领请入蒲园之后,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那位贵客——大元左丞相伯颜大人,就连素来自恃身份尊贵的格尔格特也不由的开始心情激荡起来。
对于这位深得忽必烈信重,几乎掌管着大元天下近半兵马大权的当朝左相,回想着伯颜近似传奇般的前半生,哪怕格尔格特身为皇帝外孙,公主嫡子,也同样有种难以抑制的崇拜和敬畏。
远处的大道上传来了一阵车马行进时的声响,抬头看到一个亲兵正快步跑向自己并不断的示意后,格尔格特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朝着大门外的台阶前快步走去。
一列约有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在蒲园大门前停下,仍然只穿着一袭寻常青色儒生布衣的伯颜,在身边十几位蒙古武士的护卫下,从居中的一辆马车内走出。
看到一位身穿达鲁花赤官服的年轻蒙古汉子,面带激动的快步走向自己,伯颜平和的问道:“你就是泉州城达鲁花赤格尔格特?嗯,英姿雄健,倒是和你父亲宁国公孛花长得极像。”
听闻左相大人居然与自己的父亲相识,激动之下的格尔格特兴奋的连早就在脑海中想好的话都忘了怎么说,反倒是只听得伯颜在温言抚慰着眼前的年轻人。
车队从侧道驶入蒲园,而伯颜入了大门之后,也自有园内备好的奢华步辇接驾。直到伯颜的身影消失在蒲园深处后,格尔格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紧张之下,居然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出来。
下意识的刚想追入园内时,随伯颜同行的一位蒙古千户模样的军将,刚刚接管了蒲园的守御重任后,却伸手拦住了他:“格尔格特大人,虽说这蒲园乃是大人私产,不过如今既然已成相爷驻节之地,事关朝廷大事,若无相爷钧旨,大人还是莫要擅入的好。”
蒙古千户面带笑容看起来极为客气,可是拦着格尔格特的手却没有半点动摇之意,而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