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千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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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尚且如此,其他的小虾小米更没人敢生出揽权架空的心思。
面对扬州的灾后重建,众人都是铆足了劲,再加上这年代忠君爱国、封侯拜相的想法作祟,都不用刘小川多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陈飞龙、毛凯、周闻他们,剿灭马有方之前就嗷嗷地想回西军,好建功立业,现在跟魔鬼似地操练那两千号士兵。
如今刘小川不打算再扩军,在校场外啃着零嘴看操练,叫陈飞龙过来,把二十一世纪军训的那套“向左转向右转”告诉他。
陈飞龙一听便觉高明,只是要教会这两千名大头兵分清楚“左”和“右”的区别,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
刘小川想起现代社会,哪怕像自己一样,流水线上干活的工人,都能通读四大名著,看来这个年代的扫盲大业,任重而道远。
至于颜立行他们,恨不得在府衙里打地铺,扬州城百废待兴,众人天天连吃饭都顾不上。
刘小川偶尔听说,颜立行颜长史居然还没成家,感觉整个人都受到了冲击。
本来嘛,三十多岁没结婚,在古代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偏偏这种高富帅,只要透露点心思,整个江南江北的媒人都能把他家门槛给踩烂了,难不成有隐疾?
刘小川恶趣味地想着,每次颜立行找他汇报事务的时候,都要保持点距离,以防万一。
扬州城内外的地主老财动作迅速,早就把成百上千车粮种运了过来,在灾民们充满冀的目光中,挨个分发下去。
颜立行带人厘清土地,灾年荒景,江淮平原上成千上万倾无主荒地一一分到了灾民的手中,许多人从府衙里出来,拿着地契和粮种,嚎陶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爱民如子的扬州都督出了什么事。
三月底,时近清节,天上下了一场春雨,如酥如丝,刘小川和颜立行站在衙前,看着檐上滴下来的雨滴,心里都是舒了口气。
“颜长史,三十万灾民们现在安置得怎么样了,粮种都抢种下去了吗?”
颜立行拱手道:“禀大人,下官和众同僚已将三十万灾民按十人一甲、百人一社、五百人一村,分散到扬州治下诸县。诸县县令佐官已厘清土地,每丁分十亩土地耕种,这几日忙着督导春耕、归民化籍,下官已派得力属官跟进,如今诸事顺利。
大人的神仙果种,也已在扬州城外,照着大人教授方法试种。三十万灾民中只有不足千人思乡心切,府里已放下口粮,谴送回乡。”
一切都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场春雨过后,扬州这座江北重镇,应该会重焕生机罢?
刘小川朝颜立行赞许地点了点头,真是人才啊,三十万头猪赶到栏里都不容易呢,躬身揖道:“颜长史辛苦了。”
颜立行整个人愣住了,一股电击似的麻意从背上升了起来,这种嘉勉的说法着实少见,偏偏又那么切贴妥当,忙回礼道:“都是大人英明,托了大人的鸿福。”
刘小川跟老太监呆久了,习惯性地道:“都是托了圣上的福。”
颜立行嘴角一撇,没接他的话。
这一神情虽然细微,刘小川六识聪慧,没逃过他的眼睛,心里暗道:“看来颜画圣这牢坐得,对皇帝老儿意见很大啊。”
第74章 沉冤昭雪()
江都离扬州不远,一马平川,八百里急报的话,一天就能跑完。
又过了两日,皇帝陛下的圣旨到了,来传旨的是原先那位李健李公公,笑得越发谄媚,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读完圣旨,忙对刘小川笑道:“刘都督,接旨吧。”
刘小川“代扬州都督”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扬州都督,另有赏赐无数。
一介布衣,年纪轻轻就能当到一府总管,封疆大吏,握着整个扬州府的生杀大权,军政一把抓,后无来者嘛也许不好说,前无古人那是肯定的。
刘小川接过圣旨地,掏了一锭金子递过去。
小李公公这回不敢接了,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内廷总管,还有朝堂上的柳太师一派的官员,全都在说刘小川的好话,把这位少年夸成古往今来,天下少有的俊杰,他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哪里敢受他的好处。
摆了摆手,说道:“刘都督不要为难小的,小的还得宣旨呢。”
刘小川奇道:“刚刚不是念过了吗,怎么还得宣旨?”
小李公公嘿嘿笑道:“这才见得陛下对刘都督的看重啊,连给您的封赏圣旨都是独一份呢。”
刘小川拍了拍头,我说呢,安置灾民这件事,不是自己一个人办成的,怎么单单赏了我。
仍是把金锭子硬扔到小太监的怀里,小李公公推拖不过,只得一脸难为情地收下,掏出另一卷黄绫皇旨,朗声道:“诸位臣工接旨!”
众人只得又跪下领第二道圣旨,跪吧跪吧,来古代这么久,膝盖都磨肿了。
刘小川撩起官袍正要下跪,小李公公忙道:“圣上有旨,这道圣旨刘都督站着听封便是。”
呵,这皇帝还真是考虑周到呀。刘小川就势站住,看着一地的额头,还是挺爽的。
颜立行被刘小川和吴知仁保举,从扬州长史一跃升任扬州知府,其余的,同知郑经国、判官卢象龄等人,包庇纵容周玉荣贪污赈银,理当贬职,着令入京请罪,念在扬州城百废待兴,事务繁忙,皇帝开恩,让众人戴罪立功。
陈飞龙等官兵,因为沿途护送灾民有功,各有封赏,陈飞龙的旅率上调了半级,从从七品的旅率,升到了正七品的旅率,也算是朝着武人的将军梦又挪了一步。
值得一说的是,老太监吴知仁还不忘给宁海县的薛主薄平反。
扬州糟官胡炳顺和周玉荣本是一对狼狈,如今周玉荣被斩,胡炳顺知道自己躲不过一劫,皇帝私下答应放他家人小孩一马,胡炳顺也是光棍,便把所有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腐似地全说出来。
从去年两人贪污赈银、嫁祸给死在魏贼马有方手下的宁海主薄薛景,一直讲到扬州城内囤积粮食,哄抬粮价,卖不出去的粮食哪怕在地底发霉也不肯拿出来赈灾。
种种恶行,罄竹难书,听得小皇帝怒火中烧,几次想收回成命,把这狗贼全家抄斩。
薛景顺利地被平反了。
至于当初为什么要找一个宁海县小小的主薄来背锅,胡炳顺这种小鱼小虾是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别说是他,就算是死去的扬州知府周玉荣,也根本不知道帐薄的事。
只是听他表舅,中书令魏德昭吩咐下来的。
官场中的规矩,不知道的不要问,知道的不要说,哪怕是表舅表甥,周玉荣也不敢随意打听,照着做就是。
薛景的平反没有任何压力。薛景的冤死,不过是因为那本帐薄。
在柳太师一派官员眼中,帐薄已经被柳太师给烧了。
如今扬州知府周玉荣被老太监给砍了,大家暂时拿内廷的老太监没办法,不过人死也不能白死,就让周玉荣死后发挥一下余热,替大家扛了这口“贪脏枉法、陷害忠良”的黑锅。
虽然真正的幕后主使仍然站在朝堂上,逍遥法外,不过一个区区绿豆芝麻都算不上的九品主薄,陛下开恩,还记得给你平反就不错了,难不成还想把无数的一品二品大员也拉下去陪葬吗?
刘小川心里叹了口气,做到这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不知道老鬼的冤魂现在满意了没有?要是再不满意,还托梦让本小爷给你报仇,除非造皇帝的反,不然盘根错节的大梁朝官们,如何能拉得下马?
夜里小憩,老鬼的鬼魂并没有来托梦。薛怀仙给薛景的灵牌上了几柱香,哭着默念了几句,告诉他朝廷已经给他平反,沉冤召雪,可以安息了。
朝廷追封薛景为七品的谏议大夫,着令厚葬,薛景无儿无女,唯一的家属就只有这么一个远房侄女,皇帝也不知道是看在薛景的面上,还是看在刘小川的面上,给薛怀仙封了个七品诰命,充作安慰。
刘小川抚着薛怀仙的背,道:“仙儿媳妇,好啦好啦,别哭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一些才是。”
薛怀仙哭着点了点头,伏在刘小川的背上直抽泣。
刘小川心里能够理解自己另一半的心情,想想还在乡下的老娘,生病住院,当时天天上班都上不好,在心里直挂念。推己及人,薛怀仙命运坎坷,全家遭难,被薛景一把拉扯长大,说是亲生父亲也不过分,如今洗涮冤屈,喜极而泣也是应该的。
刘小川柔声道:“明儿我们回宁海县一趟,让表叔入土为安,我们就回去见我娘。”
薛怀仙没有动静,却是在他的肩头睡过去了。刘小川瞥了一眼,活似一只憨态可拘的小猫,将她抱在床上,想道:“看来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次日一早,刘小川携薛怀仙出城,同行的还有一队精锐官军,赶着满载着行李的马车。扬州府官和陈飞龙一众军官,都来城门口送行。
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扬州城里,战争的阴影还没散去,北魏铁骑有如蓄势长弓,指着整个大梁。
颜立行已经派精干斥侯北上魏国,在魏国大都散布谣言,至于出使西羌的人还没选好,颜立行自己又抽不开身,且看流言有没有效,侥幸起了作用,也就不用出使西羌了。
第75章 回到现代()
刘小川笑道:“你们不用愁眉苦脸的,说不定魏帝年纪大了,哪天夜里就嗝屁了。”
众人哈哈大笑,刘小川心道:“按百度百科上说的,魏帝没有几个月好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照着原有的历史轨迹,好好去死呢?”
颜立行、陈飞龙等人不用再多咛嘱,刘小川对他们心里是一万个放心。
众人送出扬州城十里,这才各自回去。
宁海县外,邓知县率众官出城三十里相迎,听说刘小川回来给薛景操办丧事,殷勤得像要葬自己的亲爹,丧事自有邓知县等人鞍前马后地操办。
要不是刘小川现在跟薛怀仙没有名份,估计江南江北两路无数的知府县令都要上门来吊丧了。
薛景的尸身躺在棺里,两眼闭得十分安详。薛怀仙最后看了叔父叔母的遗容一眼,便盖棺入土。
回到小桑村,薛家老宅,刘小川将一路护送他们过来的官兵们都打发回扬州,连亲兵刘旋也不例外。
都督发话了,众人不敢违拗,老宅里立马就清静了许多,只剩下刘小川和薛怀仙两个人。
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真跟做梦一样,如今绕了一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想到当初自己刚来小桑村,被薛怀仙当作地里钻出来的鬼,分外好笑,心里一阵温馨。
刘小川把铁门安好,道:“仙儿媳妇,现在我就带你去见我娘。”
薛怀仙看着那扇神奇的铁门,期待而又兴奋,又有点小担心,忽地又“呀”的一声,道:“刘大哥,稍等我片刻!”
刘小川有点好奇,不知道这小丫头要干什么,薛怀仙红着脸道:“既然是要去见伯母,总要穿得正式一点,这样子太随便了。”
刘小川以手抚额,道:“媳妇大人,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把皇帝赐下的那套诰命官服给穿回去吧?”
薛怀仙抬头看他,脸上挂着一副“果然被你猜中了”的表情。
刘小川心道:“你就现在这种打扮,穿过去就会被人围观,再穿上雍容华贵的七品诰命服,就等着上头条吧。”
连忙摆手道:“媳妇儿,我跟你说过了,那个地方不比这里,民俗风物全都不一样,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看到刘小川反对,薛怀仙只好作罢,又掏出那支上回刘小川送他的口红,道:“那这个呢?可以涂吗?”
刘小川乐了,道:“涂吧涂吧,这样才像个现代人。”
她从小到大,没怎么体验过物质极度繁荣的二十一世纪物琳琅满目的美好事物,这次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一番。
薛怀仙拉着刘小川的手,紧紧地闭着眼睛,心里全是对未知的好奇、兴奋,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小手握得更紧。
随着眼前亮起一道白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哇”的惊叹了一声。
她正站在一间明亮的小屋子里,少见的白色的墙壁,一些制式奇怪的家具。过了半晌,才注意到窗外的阳光,薛怀仙走到窗前,吃了一惊,回头道:“刘大哥,那边的房子竟然这么高啊?”
还要再仔细看看,冷不丁额头撞上了玻璃,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刘小川上前揉了揉她的额头,把窗户拉开,一阵凉风吹进来,薛怀仙忘了疼痛似的,吸了一口气,道:“那么高的房子,每天爬上爬下,不累吗?”
刘小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