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奈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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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梦晓得,夜深了,天冷了,杨二哥早些歇息吧。”
杨潇望着庄诗梦消失在拐角处,嘴角扯动了几次,最终变为一抹苦笑。停留半响,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雪终于止住了,铅云散去,一抹清冷的月影悬于天空。
“师弟,此事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如此。”一道稳重的声音从凉亭中传来。
随后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
“心绝这个老尼姑,追杀老子不说,还把潇儿的媳妇儿拐跑了,实在是可恶。”
“要不是打不过,我非要她知道这花儿为何这样红。”
“晚辈感情之事,随他去吧。那庄姑娘甚有主见,即使是你把她强行留下来。已经起了的心思,也难按回去。”
“据说那任小师太,已经入蜀了,师弟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第34章 心绝下山()
三日之后,盘桓明剑山两月有余的心绝师太离山,返回峨眉。
这几日虽然天已经放晴,但是天气却愈发冷硬了起来,积雪融化,山路也泥泞难走。
此时明剑山山门前,杨志凡携同石铁与诸多弟子,为心绝师太送行。
“师太,此时冬雪初融,道路并不好走,何不多留几日。”杨志凡面上带着笑意,挽留道。
“杨山主不必多留,若我多留几日,诸位怕是会愈发在心中腹诽老身了。”心绝师太,一身深青色衲衣,一头斑白的长发盘于脑后,藏于菩萨巾中。一张威严的脸庞上,皱纹却不多,只看脸的话,仿佛不过堪堪四十出头。话语如锋,并留丝毫情面。
杨志凡脸上的笑容依旧,知晓心绝师太的性情,并不在意,打了个哈哈,一笑而过。
“离歌那小子,去哪儿了。”心绝师太见人群中并不见离歌,眉头微皱。
“回师太,雪融天冷,师弟昨日偶感风寒,此时正卧病不起。”杨志凡早已想好了托词,应道。
“真的吗?杨山主,可否带我前去探病。”一位立于心绝师太右侧,同样身穿宽大深色衲衣的小师太,瞪大了一双灵动的眸子,面带担忧,急声说道。
宽大的衲衣并不能将这小师太的傲人资本所遮挡。胸前的伟岸将衲衣顶起,隐隐可察觉到那诱人的弧度,面庞白皙娇小,皓齿蛾眉。灵动的双眸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清澈见底。一头秀发披散在深厚,如同黑色的瀑布,精灵一般的双耳在‘瀑布’中若隐若现。一阵微风拂过,衲衣微微荡漾,被遮挡的盈盈一握的柳腰,挺翘的臀部,笔直的双腿隐隐约约,诱人遐想。
让人忍不住喉结微动,只是那不足一掌大小的脸庞上,带着一股让人自惭形愧的干净纯洁,让人心中暗自羞愧。
“任静!”
心绝师太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呵斥一声。
那身材娇小的任静小师太,微微吐了吐舌头,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日半前,这任静小师太独自一人摸到明剑山,却被正要离山的心绝师太撞了个正着,捉拿回山,这才出现在这里。
“劳烦杨山主,转告离歌那小子一声,就说一年之内,此事要给老身一个交代。”心绝师太望了眼杨志凡,声音虽冷,但眼神中却暗藏深意。
“在下知道,会将师太的意思转告小师弟的。”杨志凡读懂了心绝师太的含义,心中微松,郑重的应道。
听到回答尚算满意,心绝师太看了眼左侧的庄诗梦,示意其上前与明剑山众人告别。
庄诗梦见人群中并无杨潇的身影,微微失望,得到自己师傅的授意,向杨志凡石铁等人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
杨志凡石铁心中微叹,两人都是过来人,多少知道杨潇的心意。只是庄诗梦这段时间来也颇让两人疼惜,一笔糊涂账,只得分别叮嘱几句。
明剑山剑窟崖前,时至冬日,树叶凋零,从此望去,隐隐可见山门之处。
“你不去送行吗?”杨庭远远看着山门前的情形,问道。
“不去了,事已至此,再见无益。”一旁的杨潇神色平静。
“来年上元节之时,司徒公子广邀南楚青年一辈,共聚苏州天池山,共享逍遥游之音。司徒公子在音律之道果然造诣非凡,失传已久的逍遥游曲谱终究是被补全了。”
“可惜我却是去不了。”杨庭手中把玩这一张烫金名帖,语气之中露出遗憾之色。
“这逍遥游不过是一曲谱,有何关紧,去不去都是一样。”杨潇不通音律,撇撇嘴道。
“这逍遥曲谱乃是三十年前,逍遥生所著,传言曲谱之内暗藏逍遥生的绝学——逍遥步,此步法乃是一等一的身法武学。大成之时,可踏雪无痕,万里江山皆可去也。逍遥生凭此步法,虽然终其一生,武功未曾破障,但却可遇绝顶高手,而全身而退。”
“不过看样子,司徒岚并未从中悟出,以其的武学天资都不行,想来多半是谣言。不然也轮不到青年一辈。”
“你那时也无事可做,出去见识一下青年一辈的高手,切磋一番,也是大有裨益。”
“既然你这么说,索性我便去一趟吧。”杨潇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答应道。
此时庄诗梦已经跟众人一一告别,看了眼山上剑窟的方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两道身影立于崖前,眨了眨眼睛,那崖上便只余一道身影。
庄诗梦收回目光,向诸位明剑山长辈一拜,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跟在心绝身后,向山下行去。
“还说自己不骑马,这不骑的挺好的吗。”
“你终究还是成为了江湖儿女啊。”
杨潇重新立于崖前,看着骑马离去的身影,轻声吐槽道。
五日后,明剑山议事大厅。
“我不去。”离歌此时脸上带着‘气急败坏’之色,嚷道。
“师弟,心绝师太好容易松口,若你不去,只怕明剑山与峨眉多年的交情便会化为乌有了。”杨志凡坐于上首,好言相劝。
“师弟我还不曾动过成家的念头。掌门师兄,此事莫要再提。”离歌眉头一挑,大声说道。
一旁的石铁见离歌不松口,便上前帮腔道:“师弟,此事是师傅老人家点头的,师傅从小对你可是宠爱有加,这些年你虽然捣毁许多魔宫暗桩,但也做下了许多荒唐事。”
“你以为,那南少林和司徒家会卖我的面子吗,不都是因为我带着师傅亲笔书信前去说情,这才不追究呢吗。”
“师傅年龄大了,你忍心在此事上让师傅劳神伤心吗?”
离歌见石铁提起自家师傅,想起师傅老人家,年岁已高,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可活,心中微微不忍,有了些许动摇。一时间沉默起来。
杨志凡见离歌眼神不定,心中知晓离歌怕是仍未将那旧事放下,心中微微一叹。示意石铁先离去。
石铁见杨志凡让自己下去,虽有不解,但仍是告退而去。
此时厅中便只剩下杨志凡与离歌两人,气氛微妙起来。
杨志凡盯着垂着头的离歌,微微一叹,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师弟,你还是放不下青竹吗?”
第35章 陈年旧事()
垂着头的离歌,听到杨志凡话中的姓名。浑身一颤,猛然抬头,双眸中再无往日的轻佻,一双明亮的眸子,眼神如剑,摄人心魄。
“师兄,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及青竹姐。”离歌整个人戾气大盛,盯着杨志凡,眼中充满了嗜人血色。冰冷道。
杨志凡对离歌的逼人目光,视而不见。
“我知晓,当年之事,你到如今也不曾放下,对于我未能救下齐铭夫妇,心有怨恨。”
“但毕竟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师弟也该放下了。”
离歌眼中的戾气仍未消融,愈发骇人起来。
“师兄,当年你下山那日,可曾记得向我做过的保证。”
“师弟,为兄二十年来也不敢忘记,齐铭与青竹死于大江之畔,我到如今想起也是备受煎熬。但你不同,你那年武功未成。此事若要怪罪,也只能是我,但你却不需受这份罪,怪罪自己。”杨志凡说到这里,心中微痛,面色也带了些苍白。
“从我接到传书,便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停留。但就是差了一步,只能说时也命也。”
“这些年来,你游戏人间,虽看似潇洒异常,但心中的苦楚,为兄知道。只是如今多年过去,也该醒来了。”
“那任小姐,我也见到了,出身名门大派,性情单纯,相貌绝佳,钟情于你,当是良配。”
离歌眼中嗜血的光芒渐渐隐去,面上露出苦痛之色,沉寂半响。言语之中带着沙哑说道:“二十五年前,我本是青县一名乞儿,得青竹姐搭救,拜入明剑山,成为师傅老人家的最后一名弟子。此后一年,虽然练武甚苦,但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那年冬天,若我未曾遇到青竹姐,青县来年开春之时,便会多一具腐烂尸首,人人嫌弃。”
“是青竹姐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离歌此生不敢忘。虽然拜入明剑山,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却仍如天堑一般,我视她为心中最重要的人,暗中喜欢。只是青竹姐只当我是弟弟一般的存在。我也不敢有所奢望,因此当齐铭出现在明剑山,青竹姐对其生了情愫,最后嫁于齐铭之时,我心中虽然酸楚,但更多的是祝福。”
“齐大哥,虽然武学天赋不佳,但为人光明磊落,豪迈无双,对青竹姐也是一心一意。那时我也渐渐被其折服。让我不得不承认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后三年,西凉浩劫,致使刀谷覆灭,青竹姐与齐大哥双双离世,只余下潇儿孤身一人,我从那时起,我心中便只有恨。”
“我恨西凉那狗皇帝,造下无边杀孽,恨魔宫为虎作伥,恨师兄你未能救下青竹姐两人,更恨我自己无能。”
“二十七岁那年我身入身与天合,真气外放之境。下山诛杀魔宫为恶之徒,磨砺剑道。三十一岁那年,自创离恨剑法,但却自觉魔宫的势力有增无减,心中渐渐明白,若华山王不死,魔宫难覆灭,因此北上魔宫,寻那华山王。”
“师弟,当年怎可如此鲁莽,华山王立于武林之巅二十余年,便是如今的你也难是敌手。”杨志凡听闻离歌曾去与华山王寻仇,心中一惊,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
“师兄,莫急。那年我刚到西凉境内不久,便听闻华山王与梅莲宫老宫主约战雪山,便急忙赶去。”
说到这里,离歌眼中露出不甘、心悸之色。
“当我赶到之时,两人已经是战的难解难分,经年不化的雪山受两人影响,似是发生了一场大雪崩,从峰顶到半山腰,再无积雪覆盖。”
“那日我自认武功大成,少有人及的自大念头如同那雪山上的常年积雪一般,分崩离析。”
“甚至两人的战斗,那时的我根本就插不上手。”
“深受打击,不曾看完两人之间交战最终的结果,便落魄离去。”
“当时因为有些魔障了,但事后想来,在我刚到之时,直至离去,也都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跟着我。”
“那次北上,未曾出手,我便已经败的一干二净。”
“而后一年那场战斗的情形,深深的影响着我,致使我那一年武功停滞不前。最终不得不闭关数月,这才消除影响。”
“或许是因祸得福,这几年来我武功进境迅猛。早已今非昔比,但自认仍旧不是华山王的对手。”
杨志凡看着离歌,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最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师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岁尚青,再过十年二十年,那华山王未必还是你的对手。”
师兄弟两人多年以来也未曾向如今这般说这么多话,一时间皆陷入的沉默之中。
杨志凡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将消失二十年的刘承业,重现江湖的消息相告。权衡再三,觉得若是师弟能够诛杀刘承业,或许能消除一部分执念,对于成家之事,或许会有帮助。
“师弟,可知那刀谷叛徒,刘承业如今已是魔宫刀堂堂主。”
“刘承业?他不是二十年前就死在了刀谷了吗?怎么成了叛徒?”离歌眼中露出精光,沉声问道。
杨志凡便将从骆寒那里得到的消息,再结合自己近几月所探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当年齐兄与青竹的行踪颇为隐秘,我事后便有所怀疑有内贼泄露,只是当时刀谷满门除去潇儿,皆身死。这才打消了疑惑。”
“如今那消失许久的刘承业成为魔宫刀堂堂主,怕是当年泄露行踪之人,十之八九便是他了。”
“师兄为何如今才告诉我。”离歌望向杨志凡的目光中带有些许埋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