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3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因为某种潜意识让我对她有某种期待?就算运用自己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也无法得到答案。这让我怀疑自己在心理学水平上是不是有些下降。
阮黎医生并没有对这样的问答表现出更多的态度,接下来,我们保持沉默继续走了一阵,渐渐看到有人从房间中出来。大部分是工作人员的打扮,但也有一部分身穿天蓝色的病人服,就像我此时穿着的一样。他们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径自走在我们前面,或跟在我们后面,彼此之间也没有寒暄。
一路上,封闭建筑里充满了十分符合此地特征的氛围——一种孤僻、沉默又压抑的气息随着人数的增加,反而愈加弥漫在过道上。
我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想要找点话题,打破这样的沉默,然而,阮黎医生却十分适应,甚至说,让人觉得她十分享受这样的环境。她也没有任何思维发散的现象,不像其他研究人员那样,即便出了门也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课题中。她就这么专注地向前走,充满了一种目标明确的压迫感。
我张了几次口,可是,与末日幻境中相比,变得相对软弱的性格让我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我对这样的人格变化愈发感到厌恶,可是,这种变化无法阻止,也无法在短期内重新端正过来,只能期待还没有融合的资讯中具备改变这一点的决定性因素。
即便如此,我仍旧如自己之前判断的那样,执着现在的人格,并试图承担这种令人不舒服到极点的结果。
我就沉浸这种极度矛盾,但又因为极度矛盾,反而产生某种快感的情绪抵达了公用餐厅。
我心中警铃大作,在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出现精神分裂的情况。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人格资讯融合的过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是基于一种更深层次的基因对抗了。也许两者都有吧,可是,就算能够清醒认知,却完全束手无措。
真要形容起来,就好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东西要在这种极度矛盾的感觉中破壳而出。
大概是正好到了用餐时间,餐厅里的座位放眼望去似乎都被人坐满了,而且还有更多的人进来。之前静悄悄的世界,在这一片突兀地发生变化,简直让人升出“异常”的感觉。过道就这么一条,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呢?还是说,我所居住的地方,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处于被隔离的区域?
联想到那无比简陋的居住环境,无法不让人升出疑心。
餐厅里的饭菜谈不上好或不好,但是大部分食物是所谓的“营养餐”,吃起来口感乏味,但是却迅速就让饥饿的感觉消退,觉得有一种“能量被补充完毕”的切实感。我不喜欢这样的食物,不过阮黎医生却露出享受的表情。从我们找到位置到进食完毕,仅仅只了十五分钟,更多的人则在五分钟内就已经完成进食任务,仿佛被什么追赶一般迅速离开餐厅。
餐厅中的新陈代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更迭,我和阮黎医生并没有在吃饱后立刻离开,坐在椅子上,注视这快速流动的景象,我突然升出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这一切充满了虚幻,觉得比起末日幻境,这里才是幻觉的世界。
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感觉中,让人觉得自己似乎站在某种边界线上,觉得只剩下自己才是真正的存在。
不过,我很快就让自己脱离了这种幻觉,刚清醒过来,就感觉到背后汗渍淋漓,全身发热。该不会这些食物中加入了令人置幻的兴奋剂之类的药物吧?我不由得这么想,可是看看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阮黎医生也是食客之一,精通医学的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妥。
我只能感叹自己疑神疑鬼,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应付方法,毕竟,如果我还继续在这里生活,那无论对方要在背地里做点什么手脚,我也只能承受。
“你在兴奋吗?”阮黎医生看着我说:“你的脸色很红,有点不正常。”
“只是健康的表现。”我这么强撑着说。
“是不是健康,并不是由你说了算。”阮黎医生说:“我敢十二万分的肯定,你之前说自己很健康什么的也许你真那么觉得,但不过是病情恶化的错觉。像你这样的患者,我已经见得够多了,有时候,人在主观上完全无法辨别自己处于何种状态,因为人类是由基因控制的生命,而末日症候群又正好是基因层面上的疾病,所以会出现错觉和幻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构成人体的因子是很可怕的东西,由它产生的激素控制着身体和大脑的所有运作,而所谓的思考和情感,则完全基于大脑和身体的运作。”她笑起来,充满了一种极富魅力的危险感,“是不是很有趣?只要能够控制基因,就算要改变人类的思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尽量保持冷静的态度,以一种连自己都感到生硬的口吻做出回答:“我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阮黎医生,你已经能够进行因子层面的运作了吗?如果不能,又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就做出这些结论呢?我觉得,仅仅依赖无法解释全局的残缺理论,就试图解决最根本性的问题,并不是一个研究人员应该具备的素质。”
“也许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因为理论的不完善或者荒谬,就不敢去做更多的事情,这就是我和安德医生最本质的区别——所以,他才是富有才华的人,而我不是,也许有人会称赞我稳重,认为安德医生太过疯狂。但是,我知道,自己所谓的稳重,正代表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优秀人才。”阮黎医生说。
378 冷笑话(二)()
。378冷笑话(二)
阮黎医生用沉静的客观的语气这么阐述着自己和安德医生之间的差异,似乎并不是要让人去理解自己,只是单纯地对人述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故事而已,随后,她却又露出那种危险又富有魅力的笑容,说:“但是,人类社会是终究还是由普通人构成的,无论与众不同的人如何试图证明自己位于顶点,都无法改变这个现实,那就是,他们被普通人抛弃的话,就再也没有立足点了。。”
“我明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我说。
“因为我觉得”她用一种玩味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我,说:“现在的你,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但仍旧是一个更好的倾听者。果然,无论记忆和性格如何改变,在一个人身上,终究有一些是不会改变的东西。果然,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基因学为基础的人格理论。而你,高川,你再也回不到孩子的时候了。”
她似乎在暗示什么,但我听不明白,而她也并不打算说得更明白了。我们在大多数前来就餐的人都离开后,才动身前往她的办公室——没错,她的办公室,要对我的身体进行检查,并不需要前往更专业的科室,动用那些令人眼缭乱又价格高昂的仪器。对此,她是这么对我说的:
“反正,就算动用那些仪器,也不会得到更多的结果。末日症候群对现有的技术来说,仍旧是一个绝症,而它的变化是如此复杂和底层,那种程度的仪器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达到技术上的极限,无法再进行更有价值的观测了。所以,我也只是为你准备理论上有几率生效的药物,当然,这些药物都是完全没有经过临床检测的东西,因为同样的药物,在不同患者身上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能够做到理论上的可能性,已经是我们至今为止所能尽的最大努力。”
阮黎医生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她就像是对待感冒病人一样为我看病,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荒谬感,之后,她开始填写表单,那些数字和文字就像是外星文一样,而且也无法明白是怎么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关于什么方面的数据。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从靠在墙壁边的保温箱里取出药剂和针管,准备为我注射。
这个过程就像是打吊针,但是,在吊针的时候,我还要服用其他的药物:种类十分丰富,液态的和固态的都有,有药片状,也有胶囊状,甚至有一部分是心理治疗时经常用到的抑制药物。我当然只能照做,就算反抗了也没什么用处,也没有任何好处。
就这样,在阮黎医生为我忙活的时候,我问到:“异性病毒因子已经观测到了,这是真的吗?它是什么样子?”
阮黎医生竟然很爽快地就回答了这个看似机密的问题:“数据上已经观测到了,似乎可以做到对安德医生的理论进行补充,不过,反正那种理论也是十分疯狂的东西,所以在我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你想要知道它长得怎样,和一般的基因细胞有什么区别的话”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很遗憾,无法做到这一点。”
“为什么?”
“因为它就是那样的东西。ishu。”阮黎医生说:“虽然被叫做‘病毒’,但现阶段只是一种只存在于公式、数据和理论上的东西,就像是超弦的‘弦’那样。虽然不知道安德医生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它根本就不能单纯称为基因病毒。”
“那它是什么?”我追问到。
“不知道,既然无法直接观测到,那也无从对其进行本质上的探究。”阮黎医生耸耸肩膀,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大概是十一维的存在吧。”她这么说着,自己却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不过,我却听得目瞪口呆。她是在说研究者的冷笑话吗?
“总之,那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阮黎医生说:“如果不使用末日幻境作为观测环境根本就观测不到真的很令人无法理解吧。如果末日幻境仅仅是幻境的话,说不定依赖幻境才取得的那些数据也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
“可是,病毒是真的存在的吧?”我说:“因为存在病毒,所以才导致人体内的基因产生病变,如果根本没有病毒的话,这种病变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问题就在这里,理论上病毒是存在的,但是无论我们使用何种设备,都无法找到它们。我们曾经怀疑它在引发体内基因病变之后就已经在自身机制或者免疫系统的作用下消亡,但是同样也无法证明这一点。
在至今为止所有的感染中,存在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感染的不确定性。
如果把正常人置于患者当中,他仍旧有一定几率可能不会被感染,而就算距离这些患者极远,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
如果这种病毒不是能够穿梭空间那种科幻一样的存在,那么就只能认为,如今地球的大气中已经遍布它们的同类。
感染的几率也并不是由现今已知的人体‘健康因素’来判断。
安德医生对普通的患者体内是否还存在病毒同样报以疑问,但是有一点他却十分坚持,那就是你的体内一定存在病毒,如果普通患者体内的病毒已经消亡,那么你体内所存在的这种病毒就十分特殊了——异性病毒因子,这是唯一得到数据证明的病毒因子,除了它之外,即便是借用末日幻境,也无法找到其他病毒的存在,所以,在目前,我们可以认为,只有你体内的异性病毒因子才是唯一能够进行研究的‘母本’。”
“如果病毒是在引发体内基因异变之后才消亡,那么,在刚刚感染上病毒的患者身上,也无法找到它吗?”
“这倒要反过来问,如果患者没有发生病变,产生末日症候群的一系列症状,我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否感染了病毒呢?”阮黎医生说:“在患者表现出病症之前,你根本就无法判断他是否已经感染,就算你持续不断地对患者进行监控,唯一能观测到的,也只有基因本身的变化。”
针对病毒的交谈不久后就结束了,我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个世界上实在存在着太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例如,“病毒”引发了末日症候群——实际上,这句话所描述的逻辑是颠倒的,因为,在我这一次醒来之前,“病毒”本身实际上根本就无法被观测到,只是人们找到了末日症候群患者,所以,才根据“疾病的引发是因为有病毒存在’这样的概念,引申出存在某种神秘而未知的“病毒”,在某种意义上,“病毒”本身就是一种假设而已。
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理论上假设的“病毒”,理论上假设的“超弦”,仅能用假设理论来解释的虚拟现实,以及仅能依靠虚拟现实环境进行观测的“异性病毒因子”,完全基于假设的理论和概念而执行的“人类补完计划”,这些东西组建了一个海市蜃楼一样的迷宫,而这里的人完全迷失在这个可怕的迷宫里。
我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它就像一个看不见的黑洞,似乎不存在,但又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