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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3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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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目睹事情经过的研究人员,绝对无法承认,这个带着疯狂思想,宣告一切都被上帝主宰的研究人员还是自己的伙伴——在他开始这么想的时候,他就已经形而上地死掉了。

    “无法观测到的,无法确认的,无法接触的,从科学角度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另一个研究人员从惊悚中醒来,这么对其他人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人要保持独立性,就不能承认自己的思想和自我的意识并非属于自己,而是他者的一部分。倘若自我是一个错觉,那么,死亡就在眼前。”又有一个研究人员在警告自己般,述说着。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也有人问到:“这些话,很难想象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如同我很难想象,自己会说这样的话。”

    有一阵子,没有一个人接话,仿佛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仿佛都在想着这个疯狂而扭曲的死者所象征的意义。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他们可以找出许多理由,去否定死者那疯狂的想法,去驳斥那扭曲的揭示。但是,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正越来越难以去否定这种在平日里不屑一顾的歪门邪道的想法。

    因为,他们所处的境况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末日已经临头了。

    这个病院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做了种种尝试,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从每一个自己可以获取到的情报中,去勾勒这个世界的变化。然而,在他们能够看到、想到和推论到的状况中,没有一件是好事,没有任何好的预兆。一切都在变得恶劣,每一次变化,都只是在变得更加恶劣。

    他们的遭遇正以一种直接又残酷的方式否定他们的努力和想法。无论是理论研究,实践行为还是客观事实,都似乎在证明这个世界并非他们自身所想象的那样,他们对自己,对世界,对未来的认知,都是主观且错误的。

    “我们无法观测到,也无法接触到,却实际上在影响着我们的东西,真的存在吗?”终于,有一个研究人员打破沉默,这么问到,“我们的思想正被我们的视野约束,我们对自己的认知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被我们最习以为常的思想束缚。我们在这层层的约束中,自以为是正确的,却实际已经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吗?”

    “不要说了——”立刻就有研究人员感到恶心,他不想听对方讲这些东西,因为,他感到自己也在动摇。

    “我们是如此的渺小,人类真正意义上的诞生,也不过几百万年,人类文化的诞生,最远不过数千年,人类科学的成形,也不过数百年。在这个星球上,也不过是存在时间最短暂的一批生命。”另一个研究人员喃喃自语,“我们曾经认为,我们只用数百年,就已经初步知晓了世界是什么模样,我们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是,我们真的知道吗?”

    “不要再说了!”那个一直感到恶心的研究人员朝他大喊,“不要想了,不要说了,这没意义,这样的思考只会让你更加快速地崩溃。你也不想变得和那个家伙一样吧?”

    “我们一直都期待外星生命是存在的,我们希望能够在宇宙中,找到和我们类似的存在,我们从来都不认为,人类在宇宙中是孤独的。但是,我们真的希望,人类并非特殊,在我们之外,真的存在和我们一样的生命吗?”那个研究人员仿佛没有听到那焦急愤怒的喊声,仍旧在自言自语,“我们真的希望,有比我们更加聪明的东西存在吗?真的是希望,人类并非特殊的那一个吗?不,其实我们的寻找,我们的想象,我们的思考,都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我们在恐惧”

    “住嘴,不要说出来!”大喊着的研究人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梦呓般的同伴,最后会说些什么,他感到无比的恶心,一种从意识心理上的抗拒到身体生理上的反胃,迫使他冲上去,掐住了这个同伴的喉咙,意图让他的话吞回肚子里,“不要在这里说那句话,永远不要!”

    然而,他的出手似乎晚了一步,又似乎这个被掐住喉咙的同伴身上已经因为他的行为,发生了连锁性的反应,这种反应无法停止,直接冲破了生理机能上的阻隔,让他在被死死掐住喉咙的时候,仍旧能够发出一种不似人的声音:“然而,我们确实并非是特殊的,我们只是那万千群星之子中不起眼的一员。那些东西,那些最早的群星之子咯咯它们来了它们看过来了”

    他就像是看到某种恐怖的东西,只觉得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正在把自己的大脑搅得稀烂。他不断地吐血,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也预感到了自己的行为之怪诞诡异,他很想收回自己所说的话,可是,来不及了。他预感到了,那恐怖的无形无状的东西,正向自己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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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陷入了自己内心的深层幻觉中,那些大喊大叫的人用力挥动手臂,步步后退,就像是在抗拒某个无形巨物的接近。被掐住喉咙的研究人员一边吐血,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而掐住他的研究人员也一脸惨白,他看着自己手,看着被自己死死掐住的同伴,那张熟悉的脸正变得扭曲古怪,无数的触手正从皮肤下方钻出来,更多的触手在静脉中钻动,让这个人的身体膨胀起来。然而,眨眼之后,这些幻觉却又突然消失了。他感到许多手在拉扯自己,回过神来才察觉到是其他人正阻止自己掐死同伴,然而,太迟了。

    当这个掐住同伴喉咙的研究人员松开手的时候,全身僵硬,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恐惧却无法让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杀死了同伴,才会产生这样的恐惧,而是在这个同伴死后,某种更加糟糕的事情即将降临,预感到了这一点,所以自己才感到恐惧。

    “你也疯了吗?”那些拉扯他的人质问到。

    “不不,你们没有感觉吗?他说了绝对不能说的话!”这个研究人员争辩到。

    “那也不至于要杀死他吧?”他人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有人测量倒在地上的那个同伴的脉搏,对方摇摇头,说:“已经没救了,太古怪了,他可不是窒息死的。”

    “是的!就是这样!和前一个一样,都说了疯话,所以才会死!”深陷恐惧中的研究人员大声说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在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个都要变成疯子,像他们一样死掉,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

    “早点死掉?你神志不清了吗?竟然说这样的话。”旁边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打算自杀吗?”

    “啊,不,等等……我在说什么啊。”这个研究人员恍然醒悟般,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看来你也快要不行了。冷静一下。”旁边的人安慰着,言语中带着犹豫。在他的面前一个个发疯的同伴根本就不是那种性情狂躁的人,也绝对谈不上心智不坚定,这里每个人的意志都饱经洗礼,拥有充沛的知识和理智坚韧的神经。如果说,这些同伴仍旧算是意志脆弱的人,那么,全世界四十多亿人中,谈得上意志坚定的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人——也许有点夸张,但是,在病院里相处,共患难的日子里,足以让每个人知晓自己身边的人究竟都是怎样的一群伙伴。

    很明显,自己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发疯,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压力所致。在这疯狂的背后,似乎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始终在注视自己这些人。无论那到底是什么,自己等人都没有直接应对的办法,也无法逃离这可怕的视线。无论藏在什么地方,那东西都会无孔不入,从一种非常识的途径袭击过来。

    要说,这就是活跃着的“病毒”,从自己等人的“内部”对每个人进行击破?这个研究人员可不这么想,因为,尽管眼前这些同伴的巅峰具备不少末日症候群患者发病的迹象,但是,一个同伴是身体完全扭曲,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另一个同伴看似是被自己的同伴掐死,实则在简单的尸检时就已经看出来,根本就不是窒息死亡的,而是其内脏都已经被挖空了——这些死相都和末日症候群患者完全不同。

    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情哪怕突然就走到了晚期,也多是自燃现象,亦或者崩溃为LCL,大多数是后者。

    仅从死亡的现象来看,造成自己这些人疯狂和死亡的元凶,有点不像是“病毒”,而是另一种东西——一种和“病毒”相似,但却又有所不同的东西。

    难道是“病毒”的变种吗?亦或者是“病毒”在活性化的过程中,会出现某些阶段性的变化?虽然这么想,但此时此刻却没有足够的工具去进行验证。

    最让人感到担忧的是,如今追逐着自己等人的异常,是“病毒”之外的第二者。因为,当第二者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第三者,第四者会出现。一个“病毒”就已经让人感到棘手了,如果再增加的话,人类除了绝望沉沦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那边的人也变得麻烦了。”突然有人这么说。

    他们这些清醒的人来到了玻璃墙边,算是一伙人。而那些没能来到玻璃墙边的,是连最初那个自称聆听到古怪声音的研究人员的询问都无法做出回应的人,算是另一伙人。两个人群之间因为距离而显得泾渭分明,这个时候,就更加可以感受到,自诩“清醒”的自己这伙人中的死者,和看起来早就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的一伙人,在病态表现上确实有很多区别。

    “他们更像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而这两个……”其中一个研究人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那尸体完全没有转化为LCL的迹象,“可能从病原体上就不一样。”

    “无论哪一边,我们都没办法帮忙。”另一个研究人员无比的沮丧和绝望,“我们已经完蛋了,除了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其他人沉默着,尽管还有人想要说点什么提气的话,却最终没能说出来。在这种时候,所有想要激发士气的话语,都好似装腔作势,虚假得让人作呕。如果凭空白话就能有用的话,自己等人也不会落入这个下场,因为,自己这些人可是真真正正去努力过了,竭尽全力了。当一个人用尽全力的时候,奇迹都无法发生,那还能怎么办呢?

    再坚强的人也开始泪流满面,他越是流泪,就越是可以感受到,那绝望和恐惧是如何一点点侵蚀着自己的内心,心灵深处被蛀穿的地方,是不会被填满的,只会留下一无所有的空白。那浑浊的疯狂的想法,正一点点从自己的脑海中冒出来,只是他拼命忍着,什么都不说,才能遏制自己不去执行那样的想法。

    只有沉默,只能沉默,仿佛沉默就是最后的良药。

    自认为清醒却只能沉默的寥寥数人,盯着地上的尸体,望着另一边双眼无神,同样沉默着,也同样什么都没做的同伴们。猛然间,那一群双目无神的研究人员向玻璃墙这边转过头,自诩清醒的几人为那一致而突然的动作感到惊悚。

    双方的视线对上了,自诩清醒的一方看到了,对方的瞳孔夸张地紧缩成一个小点,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那意外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自己这群人的身体,穿透玻璃墙,穿透LCL液体,穿透将大家囚禁起来的密室,直达一个遥远的地方,似乎能够看到自己等人无法用眼睛看到的东西。他们那一致的动作,一致的眼神,完全感受不到半点人性的温暖或冷酷,只让人觉得主宰那些身躯的绝非人的意志,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这些变化?这种变化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也没有人知道。

    每一个自诩清醒的人都感到茫然,因为,他们原本是知晓许多的聪明人,可是,如今的一切都在表示,他们不过是一无所知的笨蛋——他们眼中的世界本来是明朗的,充满了希望的,可现在也变得超乎想象的广阔,太多自己未曾知晓的东西,让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复杂,而自己等人放在其中,也不过是束手待毙的渺小。

    这个世界,绝对不是自己等人过去所见,所思所想的样子。仿佛人类过去的生存,不过是一段幸存而短暂的时光,但幸存却不曾保佑人类,就如同也没有保佑过去在物种灭绝中死掉的生命种群。那浩瀚的时光中充满了未知,无论这些未知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其总体也都远超人类的想象力。

    人类引以为豪的进取精神、想象力和思维能力,在面对那不可思议的未知总量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要生存下来,绝非是“只要不断进步”就足够的。人类就是这样一种,需要成长时间和空间的生物,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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