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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9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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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他仍旧十分熟悉病院,也熟悉病院里所有涉及“暴力”、“贪婪”、“残忍”、“控制”和“杀戮”的区域。他能够在这些不为多数研究人员知道的区域弄到自己需要的武器,而哪怕这些区域已经被高川复制体扫荡过,可那些高川复制体的强大是那么的异常,所以,它们根本就不会拿走这些“普通”的武器。

    不作夫踏着轻盈如猫的步子,从一栋栋建筑路过,建筑之内又套着建筑,看似死胡同的地方其实有不起眼的出口,一出去就又是一个偏僻的角落,而那里同样有各式各样的建筑,有的正常用途的,有不具名的研究设施,更有各式各样的地下空间。

    充分利用包括视觉盲区在内的所有知觉盲区,以及各种思维误区,也包括繁琐的权限禁令在内,任何可以让人无视、忽略、不主动的手段都在用在这些建设上——即便是名义上统领整个病院的安德医生,也根本不可能知晓这里的全部,因为,他并不是孤岛病院的设计者,也不是建设者,更不是资金提供者,他只是在使用这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区域作为研究基地而已。

    不过,主事人给的路线在半途就绕进了连不作夫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的地方,地表上的通路隐藏在连习惯于寻找岔路的杀手本人也难以意识到的地方。不作夫也说不清,第一次知道这个通路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要说那是他自己的思维盲区也可以,但就就是让他无法释然,因为,从感觉来说,那几乎就是没有这个路线的话,他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楼梯本身,毋宁说,虽然看起来是向上走的楼梯,但因为建筑结构的缘故,可以从某一个阶层找到密道,但是,无论是用体感还是用仪器都难以察觉这条通路的存在。

    这是“若非为建筑师本人,否则很难从结构上察觉的密道”,面对这样的通路,不作夫总会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感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找出“为什么这条通路那么难以察觉”的其他原因。其实,当察觉到这里有一条密道后,他才察觉,就在出入口的旁边墙角上,有一个在这样大雾环绕的夜晚里,也能够隐约察觉到的图案。

    那是一个宛如手绘涂鸦的圆圈内嵌五芒星,五芒星的线条并非笔直的,而是曲线的,从而让整个五芒星的图案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动感,而在五芒星内有宛如火焰又宛如眼睛的某种图形。不作夫看到这个图案时,一边诧异自己为什么先前没有注意到,一边猛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曾经见过这个图案——就在那个通往天台的最后一扇门前,在那摆满了古怪物件的杂物柜里,那是一个同样古怪的吊坠上的图案。

    总而言之,他开始感觉到,并且,一直都能感觉到,只是在如今更加感觉得更加清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发生在这个病院里的异常,全都是有一个明确的源头,并且种种看起来并非关键的事件,被淹没在那异常的灾难中,显得无足轻重的一些小动作,才是真正的重点。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足够的逻辑线,也没有足够明显的证据,让人无法仅从到手的情报思考出真正的脉络来。

    无论如何,有这样仪式性的东西存在,就证明必然有人进行某种仪式——无论是在何种精神状态下,仪式性都意味着整个过程拥有某种程度的严谨,由其内在的思想和理论,而执行者也许可以说是疯狂,也可以说是愚蠢,但其对仪式的节奏性和过程性,绝对有着顽固而深刻的做法和看法。

2088 遗迹() 
在不作夫的眼前,这些看似仪式性的物体和符号,和那些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某些异常,或者某些线索,有着明确的地点上的联系如果,这种联系不是偶然的话,不,在这个病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绝对没有偶然。

    谁在执行仪式?是谁产生了,或者说,是从谁哪里得到了仪式性的思想?

    这个问题从不作夫的脑海中滋生,就再也挥之不去。他在原地呆了片刻,又猛然醒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到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之前是太过专注于思考而失了神,而这种失神的确放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自己身上,确实不是什么好征兆。如果连自己到底想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思考又有什么好处呢?还是说,当自己思考的时候,好处全被拿走了,只留给自己充满毒性的残渣?在心里这么打了个比方,不作夫也被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逗笑了,至少在心情上好了一些。

    总之……先进入通路吧。

    不作夫这么做了决定。这个时候,主事人说过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我们在无意识中做了某些事情,在我们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引发了恶劣的后果。

    不作夫突然有点毛骨悚然,似乎这个念头在提醒着他什么,但是,他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入口处做了点手脚,这是一个标记,也不知道要给谁看,根本就无法想象还有谁会在后边跟来。但是,倘若真的有人会因为某些线索追踪到这里的话,或许就能看到这个标记吧。但要说这是一个留言,不作夫自己也不怎么确定,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有了留下标记的想法,就如同去某地游玩时,在当地留下一些“某某到此一游”的印记,证明自己曾经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总而言之,他就是想要做这个标记,所以他就做了他在一种自觉又恍惚的矛盾感觉中,掏出匕首。他想起来了,这把匕首是从某个高川复制体的尸体上捡到的,没错,高川复制体很强,但也没有到怎么都干不掉的地步,只是,在这个让人发狂的病院里,这些疯子一样的东西,可以轻易把那些还有理智的武装人员干掉。

    但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反正就是有那么一段如今已经记不清楚的记忆,在高川复制体们攻陷整个病院的武装后,它们也在冲突和某些异常中死了一大批啊,我的头真疼,我怎么会忘记了呢?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呢?如果我注定会失去记忆,有一种力量必然干涉我的思考,让我无从抓住曾经看见过的事物,那么,又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影影幢幢的轮廓,让人不得不去在意呢?不作夫的额头冷汗直流,要不是他拥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和忍耐力,早就蜷曲在地上呻吟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留下标记,并且,他的这个标记就刻在这个充满了仪式性的五芒星符号上,如同裂痕一样将其剖开。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无论这个五芒星符号是不是和如今病院里的种种异常有关,也不管究竟是科学还是非科学的力量在作怪,也不管自己的做法会给今后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他做的这些,哪怕有一点作用也是好的,无论产生的作用是好是坏,反正他也已经无力去判断,也无力再做更多的事情了。

    比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生怕招来厄运,亦或者好心办坏事,不作夫倒是看得更开一些,毋宁说,他强迫自己看得更开一些。

    虽然把五芒星的仪式符号割开了,不太深的痕迹彼此之间又构成一个奇特的形状,不作夫回过神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这个形状同样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哪怕自己是随手而为。不过,如今在这个病院里,由其在自己这个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眼中,大概无论多正常的东西,也会在观测和意识到的时候,都会留给自己这般古怪的感觉吧。这是环境的缘故,但也不可否认,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

    蠢货,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有这样的想法如同灵光一闪般,出现在不作夫的脑海里,像是在和自己对话般,他自言自语地说:“没准留下这个五芒星符号的人,在那个杂物柜里放了那么多古怪东西的人,根本就不信宗教,只是和我一样精神有了问题,突然心血来潮呢。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概就如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一样。”

    这是旧印。

    在不作夫的脑海中,突然又有了这个想法,就如同在自己告诉自己,眼前的五芒星符号到底是什么东西。“旧印”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是自己从什么地方看来的,亦或者是如同那些幻想文学的创作者一样,一时有了灵感,就编造了一个。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觉得这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以及自己自然而然对这个想法对答的行为,根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人格精神分裂什么的已经不想再深入思考具体的学名了,反正他知道自己肯定知道,因为自己拥有博士学位,虽然是杀手,却能够在这个病院里任职研究员潜伏下来。

    是的,你知道,但你不愿意去思考。

    “你是谁?你是什么……你是我?还是另一个我?”不作夫终于忍不住说了。这么说着,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穿过了那个暗门,进入了通路中,已经走了十几步,而且还在向前走。自己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刻花了那个五芒星印记的时候。自己又无意识做了些事情,不,或许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

    他想要再听听自己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想法,只觉得那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显现的征兆。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有听到。他似乎又完全是他自己了。

    不作夫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除了破烂的防护服以及一些工具武器之外,还有别的一些东西,而这些多出来的东西显然同样是自己在无主观知觉的情况下,从什么地方拿取的。他对这样异常的情况已经有些麻木,自己身上正在发生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所有自己突然意识到的变化,带给他一种自我失控的恐惧。然而,比起在那天台上的可怕经历,比起主事人的嘱托,比起自己已经逼近的这个病院深处的某些真相,这种恐惧感又算得上什么呢?

    他不是不想活,而是十分清楚末日症候群的致命性,这是一个绝症,本来是有相当一段缓冲期的,却在当前病院的环境下会突然急剧发作,而且,暂时无法找到明确的规律。研究人员一直将末日症候群的病源称之为“病毒”,而现在,不作夫觉得可以再明确一点了:这是瘟疫。

    面对死亡带来的恐惧感,许多情况下的恐惧反而不再能约束他的想法和行动了。

    通路是如此的阴暗,不知道是谁负责建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规划就这样,竟然有一股古朴的风味,就如同中世纪的人们费劲心力,用手工的方式一点点开凿出来一样。没有机械化的规律和效率,让整个通路的路面和墙壁显得粗犷,也没什么光源,隐约看到有些部位像是安置了照明装置,但是,除了“火把”和“提灯”之外,反而让人觉得,任何科技化的光和外型,都是对这条通道风格的一种亵渎,就仿佛这里本来就该是这么原始的模样。

    不作夫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也吃了一惊,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拿出了蜡烛,用火柴点燃了,尽管在他的袋子里还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装置,但他尝试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损坏了,竟然亮不起来。

    通路有点儿曲折,从前方不时窜来阵阵阴风,将蜡烛的火光吹得一阵摇晃,给他一种随时都会熄灭,之后自己会彻底陷入黑暗的心悸。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害怕,明明在当杀手的时候,出没于黑暗中乃是寻常,但是,恐惧感是无法阻止的。可以抵抗,但无法阻止,除非精神或神经有毛病,不作夫听说过一些恐惧丧失的症状和例子,以物质第一性为基础,从人体科学去解释,是可以在逻辑上说得通的。但是,倘若物质性并非第一性,而心理上的恐惧并不完全基于生理,那么,精神和神经上的毛病也不可能彻底根绝恐怖吧?那样的话,任何恐惧丧失症状都只是小儿科的笑料一样肤浅。

    不,不,自己又在思考了。停止,停下来。

    不作夫听到自己在自言自语,也听到了更多的一些幻听,尽管他没有听清到底是什么。他撇下这一切,拿着蜡烛,挡住风,在通路中环顾,一边走,就一边在墙壁和地面上,看到了一些仿佛是壁画,又充满了某种科技味道的线性图,其中最醒目的地方,莫过于让人不自禁想起电路图的回路了。只有看到这些东西,才让不作夫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是在研究最前沿科学的研究所,而不是在什么古代人开凿的地穴里。

    可是,为什么要是这副模样呢?不作夫想不明白,也怀疑过是不是当初建设这个地方的时候,出资者本人没有足够资金的缘故。

    越是去感受这条通路的古怪,就越是有一种原始粗犷和现代文明交错的矛盾感。不过,到了后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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